第五百一十二章必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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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浪没有搭理林梦桃。
　　因为搭不搭理根本不重要。
　　至于王沁雪……
　　年轻小姑娘，自信点挺好的。
　　“其实呢，我今天过来，主要是想问问你哥哥王际的近况，他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
　　王沁雪小小愣了一下：“我哥？你找我哥？”
　　王沁雪意识到自己似乎误会了什么，有点不好意思。
　　可是，为什么是找王际？
　　“找我哥的话，你直接找他不就好了？”
　　王沁雪有点没有弄明白沈浪的逻辑：
　　“我跟我哥关系不好，你找我没用。”
　　‘当然就是因为关系不好才找你的嘛。’
　　沈浪手里夹了一片鱼，本来想送到王沁雪的碗边，套个近乎，结果陈婧妍捷足先登，将碗递了过来。
　　没得法子，沈浪只能就坡下驴，将这片造型色泽各种卖相都不错的鱼肉送给了陈婧妍。
　　这种烟火气的馆子，陈婧妍比较少来，出乎她意料的是，这里的东西，还挺好吃的？
　　“其实呢，我跟你哥之前商量好的，我们要一起参加‘最强唱作人’，结果他去了，我没去，不好解释，所以……”
　　沈浪给了一个牵强但勉强还算能听的解释，王沁雪其实也没兴趣管沈浪是什么理由，她现在听到王际这个名字，直犯恶心：
　　“你如果是他的老战友的话，那你肯定是找错人了，我前天刚跟他结束合作，他现在是只有艺人，跟我的公司没有关系。”
　　“怎么还闹掰了呢？”
　　林梦桃从来不抗拒这种八卦话题，沈浪透过她假装关心的表情，洞穿了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眼神。
　　“前些天，我哥以为自己肯定能拿到预赛第一名的，结果被一个叫周宇的拿了第一，我记得他唱的那首歌好像叫什么《错位时空》？我觉得是挺好听的，结果我哥就把自己输比赛的气全撒在我身上……”
　　林梦桃笑而不语，虽然两人私交还可以，但音乐的问题上，终归是竞争对手。
　　王际买歌算作弊，同理，周宇跟云晋城也是。
　　这种比赛，大家都是看破不说破罢了。
　　王沁雪看着林梦桃：“那个叫周宇的人，是你公司的吧？”
　　业内人士，这点眼力见，王沁雪还是有的。
　　但是林梦桃不能自己亲口承认，明明大家都知道的事实，但话就是不能从当事人嘴里说出。
　　别有用心，隔墙有耳，行走江湖，自当小心。
　　就像你明知道有些人在撒谎，撒谎的人也知道自己在撒谎，但是他就是不能承认自己是在撒谎。
　　“谁知道呢……”
　　林梦桃耸耸肩，不置可否。
　　虽然周宇每天都在冠亚音乐这边进进出出，但兴许人家只是喜欢喝冠亚的茶水呢？
　　王沁雪自然不会揪着这种无聊细节不放：
　　“不得不说，这周宇是个人才，虽然是个新面孔，但是他的那首《错位时空》，是很好听，唱得也很好，比我哥那个败家子好多了。”
　　王沁雪给林梦桃敬了一杯柠檬水：“恭喜你，签到了一个有前途的新人。”
　　凭王沁雪的盘算，这周宇的唱作能力，可能仅次于沈浪。
　　林梦桃喝啤酒，她大方地回应了王沁雪的敬酒：
　　“其实周宇这人挺普通的，整容花了不少钱呢。”
　　“整容？多大点事儿。”
　　这种行业惯常套路，不是很常见么，王沁雪一点都不奇怪：
　　“放心吧，以他的能力，火起来只是时间问题，到时候整容钱才几毛啊？”
　　“可问题是他也没啥能力啊，家里一直贴钱……”
　　林梦桃的评价出奇的公正，正常情况下，周宇不会变成公司的新人代表，只是……
　　林梦桃不会跟钱过不去。
　　不，是个正常人都不会跟钱过不去。
　　人家爹妈厉害，乐意花钱，咱总不能不收吧……
　　不过这句话，王沁雪有些听不懂了：
　　“《错位时空》挺好听的呀，比赛一结束，网络上就火了，势头很猛呢。”
　　“这首歌啊……火起来正常的，跟周宇没啥大关系。”
　　不说周宇跟云晋城，就算换成男团另外三位的随便一位，有这些好作品的加持，基本也能火起来。
　　就是苦了云晋城，现在唱完了《老婆老婆我爱你》之后，莫名在乡村的大叔大妈间很有人气，那种男团的冷酷形象，可能要绷不住了。
　　林梦桃与陆香茗都在考虑，是不是要把云晋城单独拎出来，打造一个接地气的广场舞神曲歌手定位？
　　可是，这句话，王沁雪有些听不懂了：
　　“跟周宇没啥关系？为什么？难道……他跟我哥一样？”
　　“那倒也不至于那么惨。”
　　林梦桃直言不讳。
　　王沁雪听老哥被人这么损，下意识地会有生气的冲动，但是稍微冷静一点，王沁雪还是会说一声：
　　骂得好。
　　“那他那首《错位时空》谁写的？很有水准呐？陆香茗亲自写的？”
　　不知道为什么，王沁雪突然来了兴趣。
　　写这歌的人，真的挺有才的。
　　林梦桃笑而不答，看着沈浪，说道：
　　“对了，今天不是你想把人家约出来的？怎么一直都是我在说话？”
　　‘不是你一直在八卦吗？’
　　沈浪心里嘀咕一句，另一边则直接问王沁雪：
　　“其实我就是想问问你，王际他那张躁狂症的证明，是哪家医院帮忙开的？我也想去搞一张。”
　　“原来是为这事儿啊。”
　　王沁雪似乎一点没不觉得奇怪，这样的骚操作，在上流阶层其实有很多，只是有些大人物看不上这种低级伎俩罢了。
　　但凭王沁雪眼观老哥这几年的实战操作，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其实挺好用的。
　　至少捅娄子之后明哲保身没有问题：
　　“你就是怕我哥还在生气，所以觉得直接问他，他不会回答你，所以你才来找我是吧？”
　　王沁雪没有直接回答沈浪：
　　“你开这种证明做什么？你可不要学我哥啊，你跟他不一样的。”
　　不打算作奸犯科，这些证明其实约等于废纸。
　　正常人根本用不到。
　　更何况是想沈浪这样已经小有前途的年轻人。
　　“有备无患嘛。”
　　沈浪笑嘻嘻地没说实话：“而且大家都有，我总不至于没有吧，这说不过去。”
　　王沁雪感觉事情没有沈浪说的这么简单。
　　只是这算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好像不是……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那家医院应该是私营的，叫什么钱塘城精神康复医院，他们有开具精神鉴定证明的资质。”
　　王沁雪很快说明了情况：
　　“不过我没有直接参与我哥的那些破事，具体什么情况，我不能给你保证的。”
　　“那你知道开这个证明的医生叫什么名字吗？”
　　“名字？这种事我怎么可能知道！”
　　不是直接参与者，这种细节无处知晓。
　　不过王沁雪好像想起了什么事情，便说道：
　　“不过我记得他们那时候好像是带着盒装茶叶去的，至于盒子里装的是不是茶叶……”
　　……
　　钱塘城精神康复医院。
　　楼下。
　　沈浪跟陈婧妍下了车，先后抬头看了看这个硕大的招牌。
　　“还真有这个医院……”
　　王沁雪没有撒谎。
　　沈浪看了看这个长得很像公立的私立医院，大约猜到了这里的水深情况。
　　“咱们待会儿进去，你就当我姐姐，跟医生说我有躁狂症……”
　　沈浪跟陈婧妍交代一句，然后用手机上网搜了搜躁狂症的症状表现：
　　精神紧张，亢奋，易激惹，持续性的精神旺盛，观念夸大与妄想……
　　……
　　沈浪看完这些症状后，忽然发觉，这王际……
　　该不会真的是躁狂症患者吧？
　　人家根本没撒谎？
　　他手里的那张证书，其实是真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
　　‘那我之前岂不是一直在跟一个精神病人较真？’
　　沈浪责怪自己，没有及时敬重病患。
　　之前还一直刺激人家……
　　要是一不小心把人家给急死了，那罪孽可就大了。
　　不过幸好，时间给了一次重来的机会，这一次，沈浪下定决心，一定要让王际有个好归宿。
　　精神病患，不能在外头乱跑的。
　　这里才是他真正的家啊！
　　然后，沈浪调整了一下呼吸，尽可能地让自己情绪高涨一些，学着王际的样子，弄出一种痞子模样，然后像个真的流氓样子，抬起陈婧妍的下巴：
　　“小妹，长得挺俊啊，走，跟哥喝一杯去？”
　　陈婧妍看着沈浪，脸上的表情不多，眼神却饶有兴致：
　　“好啊，去哪家？”
　　？？？
　　“去哪家？”
　　沈浪差点没反应过来：“你这反应不对啊。”
　　“哪里不对了？”
　　陈婧妍乐趣十足地配合着沈浪的演戏。
　　沈浪的戏没有得到想要的效果，总觉得自己演技不过关，不是很乐意：
　　“你遇到一个痞子强拉你喝酒，你不是应该大声尖叫‘救命啊，臭流氓’之类的话么？小姑娘，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
　　陈婧妍笑而不语。
　　谁规定真的流氓就一定要是男的，一定要是一副痞子流氓模样？
　　女子就做不得？
　　长得漂亮的姑娘就不能当那啥吗？
　　沈浪看着陈婧妍深邃的眼神，总觉得自己哪里有危险，于是拉着陈婧妍，直接进了医院。
　　随后，沈浪在医院理由找了一个相貌最琐屑的秃头小眼睛男医生，然后让陈婧妍领着自己进去走一遭。
　　当然，装着红色纸张的茶叶盒，也是带了的。
　　沈浪在里头一副卖力的表演，医生也很有耐心地听着沈浪和陈婧妍诉说相关的病情。
　　然后，医生下了结论：
　　“睡眠不足导致精神紊乱。”
　　建议治疗：
　　增加运动，睡前半杯牛奶，晚10点前入睡，继续观察一周……
　　诊查费，50元。
　　沈浪看着这个结论，很是莫名，感觉有些秃然：
　　“医生，你这个诊断有问题啊，我情况这么严重，怎么会是睡眠不足？”
　　最最起码，也得是‘失眠引发的躁狂’诸如此类的结论？
　　“基本没问题，你先回家观察一下，情况有恶化再过来检查。”
　　这个小眼睛的秃头男医生比沈浪想象中的要平静。
　　不得已，沈浪只能开门见山，将放在袋子里的茶叶送上：
　　“医生，我是要开证明的……”
　　小眼睛医生看了一眼沈浪的茶叶，不知道他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只见他平静地回绝，并说道：
　　“你又没病，我怎么帮你开证明？”
　　……
　　碰钉子了。
　　沈浪跟陈婧妍坐在医院的大厅里，看着这里人来人往，沈浪忽然意识到，这家医院，其实挺正规的？
　　王际也是真的病人……
　　‘弄半天，是我误会人家了？’
　　沈浪有些沮丧，然后把藏在自己衣领里头的微型摄像头摘下，沈浪在反省自己，是不是把这个社会想得太黑暗了些？
　　这时候，陈婧妍看着挂在墙面上的本院优秀医生介绍一览。
　　5分钟后。
　　她看着一个貌相有些清秀的、大约35岁左右，日常扎着马尾辫的一个女医生，顺便问沈浪：
　　“话说，你一定要执着地开这种证明做什么？你真的有需要吗？”
　　沈浪摇摇头：
　　“我只是想帮忙维护正义而已，假证明这东西，害人不浅的。”
　　沈浪没说实话，随口扯淡。
　　陈婧妍则指着自己看中的这个女生，问沈浪：
　　“要不，你试试问一问这个医生？”
　　沈浪走过来看了看陈婧妍指定的这位。
　　这是一个位于2楼的鉴定中心的一位医生，好像是不看病，专门搞证明的那种。
　　“病历还是空的，这样上去，怕弄不了的，这个医生似乎还……挺正派的？”
　　沈浪本来是想说她风韵犹存，年轻的时候一定更漂亮，但是一看旁边陈婧妍的眼神……
　　沈浪临时改了口：
　　“吴巧桦……感觉没什么问题？”
　　“看是没用的，不能以貌取人。”
　　陈婧妍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把选择权交给沈浪。
　　第六感是非常微妙的东西。
　　它算不上证据，也没有什么理论来源，但……
　　沈浪想了想，来都来了，还是上去看看吧。
　　于是沈浪又把摄像头别住，藏好，上了二楼。
　　找到吴巧桦的看诊房间后，按照沈浪的剧本，陈婧妍应该先帮忙介绍一下沈浪‘病情的严重性’。
　　可是，当她走进病房，看见这位吴巧桦比照片中的要更加漂亮，几乎要追上自己之后，陈婧妍不对付了。
　　只见她静悄悄地把看诊房间的门锁上，简单道一句：
　　“开证明。”
　　吴巧桦看了看陈婧妍，并没有急着表态，而是将视线转向沈浪。
　　如同一楼的那位小眼睛秃然先生，她按照惯例问了沈浪一些问题。
　　沈浪则按照剧本走了一遍。
　　一如陈婧妍感受到的，沈浪也发现这位吴巧桦即便年龄已经不算年轻，但是那种韵味却足得很。
　　一种成熟高等级知识女性的妩媚，举手投足间便能散发的奇特气场……
　　沈浪感觉这里没什么戏。
　　吴巧桦则瞧见了沈浪手中的茶叶，顺手提溜了一下……
　　“这个，斤两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