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打个赌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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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尼是在某条巷子中的垃圾桶旁边捡到赫菲斯托斯的。那条巷子是他日常食物的重要来源，周围卖食物的店家都会把过期或者不要的用垃圾袋装好往里丢，当然也有没什么道德的连个袋子都不会套，弄得附近脏兮兮的，传来异臭。
没被粉刷过的红砖墙边堆满了垃圾，乔尼就在其中翻找，余光看见一条像是人腿的东西，转头一看，发现真的是个人躺在这里身体不由地向后退了一步。Μ.5八16０.cǒm
赫菲斯托斯当时就依靠在垃圾堆旁边的墙上，金发凌乱不堪，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像是被什么锐器所伤。胸腔也没有明显的起伏，白嫩的脸上沾着大片已经干透的血污，背后的翅膀也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才12岁的乔尼觉得自己现在慌得不行，普通人他还能报警说自己看见了尸体，可看见变种人，他还得犹豫怕会害得这人被抓送去研究所。
那可不是个人呆的地方。
乔尼深呼吸，对自己说：“冷静点冷静点，先摸摸看这人还有没有温度，听听有没有心跳，万一还没死呢。”
他这样想着，用衣服擦了擦脏了的手。在摸到对方的皮肤是热到发烫之后算是松了口气，不过很快他的心脏就又被眼前的窘况提到了嗓子眼。
需要帮助的人是变种人，他无法做出能不能送去医院的决定，而现在能帮着人退烧的要他都没那个钱可以去买。
乔尼挠挠头，决定先把小伙伴们喊过来。
他们之中年龄最大的丹尼尔试着去拉倒在地上，怎么叫都没有反应的赫菲斯托斯，乔尼见此也搭手帮忙，两个人用尽了全力才勉强把人背在背上。瘦小的身躯腰弯得极低，每走一步路都在打颤，几乎是每走一段都要在半路找隐蔽的地方停留歇会。
安妮看着亲哥哥丹尼尔努力的样子，也试着想去帮忙，赫菲斯托斯太高，腿还拖在地上，她试着去拉起对方的裤脚，避免他的腿在地上会被磨伤。
安妮手臂夹抱着补丁了不知多少次的洋娃娃，小脸也因为用力变得通红。
她也是个变种人，可惜身体素质天生就差，能力也算是弱的类型。她只能简单控制一些小物体漂浮，但显然成年男性的双腿不在‘小物件’的范围之内。
带着赫菲斯托斯回了他们的据点，三个孩子都累瘫在地上，大口的喘气。
安妮望着漏风的天花板，一下想到了她被带去研究者的日子。
大家就像是被圈养起来的家禽，每天都被洗脑式的向上帝请求宽恕自己生来的罪孽。一有反抗便是一顿毒打，电击，关小黑屋，不给吃不给喝。
如果不是她的哥哥想办法，连夜带她从那个名义上为‘变种人收容所’的地方逃了出来，可能她在那里根本就呆不到说好的成年就疯了。
赫菲斯托斯脖上的项圈让她也想起了几年前她的颈脖上也有个类似的东西。那是变种人专用的控制环，但只要远离了那个地方就不会再有反应。
丹尼尔带她走时就做好了所有准备，偷了家里那对烂父母的全部现金，带着妹妹逃上了快要行驶的火车，网上认识的纽约好友接济了他们一段时间，还帮忙拆除了那个环，这样即便是她走在街上，也不会跟普通人有哪儿不一样的地方。
只有他们兄妹相依为命，再加上个同样流浪的小伙伴乔尼一起快快乐乐过日子也没什么不好。
乔尼无法对赫菲斯托斯视而不见，安妮和丹尼尔都知道变种人的日子很不好过，能帮一点是一点，如果捡了个麻烦，到时候提前跑路就是了。
谁会跟几个十几岁的孩子们过意不去。
赫菲斯托斯直到半夜才恢复了意识。
正确来说是半夜才重启成功，安装在体内的辅助系统检测到机体收到严重损害，联合着自动修复系统先把一些重要的地方优先修复了。可即便是这样，也耗了不少的时间才把身体修复到可以勉强动弹的状态。
赫菲斯托斯睁开了眼，琥铂色的金眸亮着光，瞳孔上有几圈不太明显的符号在转动，同时颜色也在不断变换加深，最后停在幽兰的颜色，眼里有着复杂的情绪。
他掀开了盖在自己身上薄薄的毯子，对着围在身边睡着的人类幼崽投去目光。
这和他所知的人类行为并不符合。
赫菲斯托斯伸手将身边的小脑袋依次摸了过去。
他们人造天使作为西纳普斯的产物，只会是消耗品。
他们是玩具，是道具，是寻求快乐随时能牺牲的棋子。
“这种时候，我记得有人跟我说过，要说谢谢。要回礼才行。”赫菲斯托斯的语气平淡，暗藏着不可察觉的笑意像是对自己确认着什么又说了一遍。
“得回礼才行。”
在把三个孩子挪到了勉强称之为床的木板上，赫菲斯托斯站在墙边，连上了这个世界的网络。扫描确认了三遍，确定下来了这是个没有西纳普斯的世界脸上那点寡淡的表情一下子也给收了回去。
这算是什么？算是报应吗？
西纳普斯仗着独一份的强大，从来都是给其他位面的天空开洞，这次轮到被开洞打了个措手不及当权者又会怎么想？
他当时望着天空出现的黑色大洞正一点点的贴近，吞噬掉路过的一切，无法主动脱离的陆地被迫碎裂砖瓦，成了蓝黑的数据就此消失。
他刚做完任务回来，也不知是精神上的疲惫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他没有躲避，只是看着那片黑暗愣了神，再醒来时就是这个没有西纳普斯的世界了。
然而就算是这样的意外状况，也对脖上的铭刻项圈毫无影响，时空炸弹依旧在他耳边滴答滴答的响动，他依旧是有主的人造天使，只是暂时无法接收，且忠实的执行来自主人的命令而已。
赫菲斯托斯握着项圈上的锁链，勾起一抹虚假的弧度。
他这算是……算是暂时获得了自由吗？
就算是的话，接下来他又应该做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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