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圣.迈达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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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蒙面人颇感惊讶：“奥？不愧是五方神教，对天山童姥的情报记录很到位嘛。我确实不是天山童姥的传人，和她老人家也没什么关系，至于【北冥神功】，这就说来话长了，我可不打算告诉你。”
　　说着，蒙面人加快了吸取钱掌门真气的速度。
　　钱掌门眼看一身功力即将付诸流水，又怎能甘心。他终究是武林顶尖高手，表露出来的惊骇都是演技，暗地里一直都在冷静分析。
　　于是，他敏锐地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传说修成【北冥神功】者，真气修为犹如北海般无边无际，宽阔的北海能吞噬一切，寻常运功就能制造出一大片的灵气真空。
　　“他吸功的力量确实犹如神力般不可抵抗，但是却只有右手在运功。【北冥神功】这等顶尖神功怎可能会有这般桎梏，定是他修炼不到家，或者说他修炼的只是残本！”钱掌门确认自己的猜测**不离十，银牙一咬，主动放开了对幽冥真气的压制，主动向蒙面人体内输送过去。
　　得益于【卑帝黎**】，他的真气修为本就强大，这时一口气冲进蒙面人右手经脉内，立刻撑得蒙面人经脉作痛，运功也停滞了半分。
　　“果然如此！”钱掌门见蒙面人果真不能用其他经脉运功来分担压力，当即精神一震，大喝一声再次鼓荡出本源真气，一口气推向蒙面人，终于弹开了他的右手。
　　脱困的他知道自己不是【北冥神功】的对手，哪敢再与蒙面人触碰，只能施展【鬼霄云路】轻功，如同鬼魅般一把抓住地上的魏博涛，全力奔逃而去。
　　“哼！你逃得掉吗！”蒙面人脸上闪过一丝黑气，迅速消弭，冷哼一声，以更加玄妙的凌波微步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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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真真对自己的迷药有万般信心，所以完全没有发现方山运功化解药力，更是找到了另一种合理的解释。
　　“他的身体，根本不是正常发育，人工的痕迹未免太严重了！”何真真嘴里念念有词，一边解剖着方山，一边咋咋呼呼，完全不像刚才研究蓬莱传人那般冷静。
　　在张千问看来，每当何真真从方山身上割开个口子，她都能瞪大眼睛啧啧称奇上半天，然后急急忙忙地做记录，不到一个时辰，她居然已经写完了整整一本密密麻麻的研究记录。
　　张千问也被勾起了好奇心。
　　等到何真真终于停下，就见玉床上的方山已经完全没了人型。他浑身的皮肤都被扒了下来，筋膜也被银勾勾起，露出了内脏，张千问甚至可以看见他胸腔内的心脏正在微弱地跳动着。看了眼方山被细线拉开的眼皮，就见他无神的瞳孔中散发着强烈的死不瞑目的气息，张千问眉头一皱，忍不住对何真真说道：“你把他杀了？”
　　何真真往方山的内脏上倒了层生命原液，回道：“他好得很。别看他表现出来的生命活动很微弱，其实都是他的身体被设定好的自保机制，就像是动物冬眠一样，他正在以最低的能耗保全自己。”
　　说着，何真真捏断了方山的肋骨，取出了他的心脏，开始动刀。
　　张千问分明看见方山的心脏已经不再跳动了，终于忍不住提醒道：“你是在研究第二丹田？就不能用温和点的手段吗？还是说你想毁了它？我劝你还是留些分寸，其他人如果知道第二丹田被毁，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第二丹田？”何真真嗤笑一声，示意张千问过来近前，手捧着方山的心脏，掰开给他看。
　　张千问只见方山被切开的心脏抽搐不定，血涌不止，随时都会僵直，不解其意：“我不懂你的意思。”
　　“昆仑山不教医术吗？至少知道心脉网络分布吧？”何真真反问道。
　　“他心室被毁，血液堵塞心脉，至少有三处要穴被你切开，我看已经活不成了。”张千问简洁地回答几句。
　　何真真白了他一眼，把方山的心脏再次掰开了一分，血液甚至飞溅了出来，露出了心室最里面的部分。她翘起兰花指，指着血涌如瀑的心脏说明道：“看到这里没有，左心室与瓣膜相通的地方，在这里，看，是不是有一道浅浅的痕迹，就是那个蜈蚣模样的白痕。
　　常人的心脏里是不会有这种痕迹的，这是被刀割过后又用生命原液催生血肉愈合的痕迹。”
　　“生命原液？是你割的吗？”张千问疑惑。
　　“看伤口至少有三十多年了，而且有明显的成长痕迹，怎么可能是我割的！”
　　“三十年？等等，他看起来只有二十几岁吧！”张千问看了眼方山面无血色的脸庞，又看向他暴露的骨头，观察骨龄。
　　“别看了，他的骨头也是被制造出来后缝接上去的，肉眼看到的骨龄没意义。”
　　“什，什么意思，你是说他换过骨？”张千问已经懵了。
　　“这可不是简单的换骨就能解释的。和他的心脏一样，在他的骨头与骨头之间存在明显的连接痕迹，其上的骨膜，经脉，神经等等都是一样。而且如果你懂得多一些，就能发现他的骨头有很多地方都不是人骨正常发育所能成长的，我怀疑是在骨骼没有发育之前把其他骨头分段换接上去的。这看起来不像是我所认识的任何一种动物的骨头，有趣，是实验制造的组合物吗？”
　　说着说着，何真真又不由自主地抚摸着方山的骨头失了神，良久才从痴迷之中醒过来，继续说道：“就像你刚才看到的心脏一样，他的心脏并不是在母体中自然长成，而是人工拼接后直接放入体内的。如果我预料不差，他的其他器官，骨骼，甚至神经网络和经脉也很有可能是用同样的方法拼凑出来的。”
　　张千问用看待疯子的眼神看了眼何真真，可想到对方是青铜城传人，又结结巴巴地问道：“那，那你说的年龄？”
　　“他全身上下所有的零件根本不是同一天制造出来的，而本体想必在组合完成前还被药物或者阵法抑制成长过很长一段时间。也就是说他的**年龄根本毫无意义，从细胞寿命来看，他的年龄至少有四十到五十岁之多，而从发育初始计算，他的年龄根本不超过十岁。当然，如果你想以人生经历和记忆为基准，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张千问不是蠢人，经过最初的震惊和世界观破碎重组后，他终于理解了何真真一部分的话，并用自己的方式试着解释给何真真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方山不是人类，他是像是机关人偶一样通过零件组合拼接出来的人工品，是这个意思吗？”
　　何真真皱眉，无奈道：“事实上，完全不同。从生命的定义原则角度上，他和我们并没有根本上的不同，与机关人偶完全就是天差地别的存在。不过，我倒也能理解你的认知，姑且你就当作是你理解的那样吧。
　　青铜城里也有人给他这种存在定义为人造人。”
　　“慢着，你是说青铜城里有和他一样的……的人，人造人吗？”张千问抓住了何真真话里的重点。
　　谁知何真真却摇头否认道：“没有，那只是理论而已。你以为凭空制造人类像生孩子那么简单吗？我们要是有那个本事早就去破解胎中之谜了。”
　　“那他又作何解释？”张千问诧异地指向玉床上的方山。
　　何真真摊手，无辜的大眼睛眨呀眨，表示根本没法解释。张千问愕然。
　　“放心吧，我可不是个涸泽而渔的短视者。他的身上有很多青铜城的核心技术留下的痕迹，这代表他的制造者身上肯定有着与我青铜城相关的大秘密。虽然我真的很想不顾一切的把他切成肉块，但我会控制好自己的，在保证他身体完整的前提下获取我想要的技术。真是宝藏啊，姐姐我捡到宝了，这趟麻烦当真没白来！”
　　张千问见何真真像是吃了春药一样手舞足蹈，红霞遍布全身，只当她兴奋过了头，心里打算着自己一定要在她控制不住的时候及时制止她。
　　他其实完全听不懂何真真刚才的话，也根本不明白制造人造人是一件足以改天换地的惊天秘闻，只想着不要毁了第二丹田，让这门神功失传。
　　而两人都不知道的是，也没人能想像的是，躺在玉床上的方山在短短一个时辰内经历了什么。
　　他先是眼睁睁地看着何真真把自己的身体切开到七零八碎，若不是被迷药封锁了五感导致他没有被切开的实感，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会精神崩溃。
　　更离奇的是，在道尽玄功的感知里，只有任人宰割才能维持他自身之势的稳定，天知道他是以怎样的毅力压制住了起身攻击的**。
　　而当经脉被切断后，他一直以来被依仗的道尽玄功也低落到了冰点，他能感知到，只要他的精神稍微有一丝异动，他的“势”就会一落千丈，直入“死势”之下。
　　在令人精神崩溃的压抑和无尽的无力感下，方山只能选择相信道尽玄功，不作反抗。
　　可当听到何真真对张千问解释有关自己是人造人的事情时，他本就不高的心境差点崩溃。
　　什么人造人？难道自己不是人类吗？自己也是机关人偶，像剑六那样？
　　方山顿时整个人都懵了。
　　在他的记忆里，只记得自己曾在山林中奔跑，攀爬，然后就遇见了师父。师兄弟们虽然都不提，但方山知道自己是个被父母抛弃在山林里，幸运地活下来的野孩子。他从没有过探究自己身世的想法，对于父母也没有概念，只是年龄小的时候有时会想着父母可能就是和师父一样的存在，自己已经有师父了，所以不需要在乎父母。
　　我原来不是人类吗？我是被制造出来的？
　　突然的消息使得方山有些思考不过来，或许是被解剖了的原因，或许是他的身体生命活动太微弱，方山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思考，只能回忆。
　　回忆间，一道纯白的身影闯进了他的视野，那是在月光下正在和自己玩游戏的小白。
　　“方山，你果然和我是同一类型。”他这时才明白，小白看向他的眼神里似乎蕴涵着某种特殊的意味。
　　突然，小白的身形逐渐扭曲，她的血肉如同被不可说的存在揉捏着一样转变成了扭曲且混沌的形态，触手，眼睛，牙齿，揉捏在一起，不定形的物质。曾经与剑七全力一战时小白所展露出的丑陋的姿态在回忆中越来越清晰。
　　“我和她也是一样的吗？”方山心中喃喃自语，一时竟忘了自己被切割的身体。
　　研究者是孤独的。房间里虽有其他三个活人，但何真真却找不到同伴倾诉，只能把自己的震惊，喜悦和激动兴奋之情混着研究记录写在了笔记里：
　　为了保证实验体的安全，我放弃了解锁他身体的秘密，但我无法遏制自己的好奇心与探索**……
　　大发现！实验体上所能获取的细胞样本很多，它们各个不同，但逐一对比下可以清楚地找到相似的遗传因子。我推测这是制造者重组实验体遗传序列后的结果，这种重组遗传序列的手段与蓬莱传人身上得到的数据十分相似，制造者似乎缝合了蓬莱和青铜城的技术，不可思议，他制造实验体应该是在很久之前才对……
　　用真气溶解细胞很容易就能得到这段基因序列制造的特殊组合物，通过实验发现，它更像是某种抗体类物质，是解决保证不同器官结合时的排异反应吗？……
　　错误，模拟过后发现实验体的排异反应过大，不可能抵消，制造者肯定拥有某种未知的技术。尝试寻找实验体器官残缺依旧正常活动的原因，解析数据过大，我一个人不行，放弃……
　　把蓬莱传人的未成长完成的副脑尝试放入实验体内，结果发生了预料不到的反应，实验体似乎正在“吞食”蓬莱传人的副脑，避免发生不可预料的破坏，放弃……
　　副脑发育停止，经实验可通过毁坏遗传序列的方式使其不完整发育，我有一个想法……
　　在小琴的真气催生下，果然催生出了不成熟的大脑，大脑皮层活动很弱，无法产生意识，可惜无法实验基础生命指示是否正常。蓬莱传人的副脑已经毁了两个，无法继续实验。
　　还是按照原计划，以方山作为母体来孕育蓬莱大脑，虽然冒险，但研究总是需要冒险的，更何况天都快亮了，我没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