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恍然大悟
“你年纪尚轻，江南道经商的那些人，又是颇为狡猾……”皇帝把突然落子，脸上出现欣喜之色，大声说道，“这一次是朕赢了。”
晏子杞惊讶地仔细看着棋盘，实际上，心不在焉的人是他，可是皇帝似乎没有瞧出了：“正如皇上所言，臣侄实在是太年轻，还是皇上技高一筹。”
“若是你的棋艺再深造一番，朕便不是你的对手喽。”
“皇上说笑了。”
晏子杞说的很是恭敬谦卑。
“皇兄如今只有你一个儿子了，朕也不能任由你被江南道的人踩着，这是祥龙佩，有了它在江南道会很方便。”
晏子杞谢恩接过皇帝给的玉佩，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皇帝似乎对先帝战死在雪岭感到惋惜和悲痛，故此格外的照顾他。
这样的态度和彭千君完全不同，越发的让他肯定一个念头，彭千君的一些所作所为，并没有全都告知皇帝，皇帝果真就是一个傀儡。
此时，偏殿内，夕阳透过窗，散在榻上的人的脸上。
那人像是察觉到，光让人有些微微发扬，故此睫毛颤抖了几下。
这个细微的动作，让一直守在一边的卞之，大大的惊喜起来，扑倒跟前，小声言道：“姐姐，你是不是醒了？”卞之问了一句之后，屏住呼吸等着榻上的人，睁开眼睛，证实他的想法。
可是方才好像是做梦一样，床榻上的人，还是没有醒过来，卞之叹了口气，挪着步子过去，要把窗户关上，以免让榻上的人不舒服。
甘羽醒过来的时候，眼前还是一片朦胧，思绪漂浮，好像找不到一个支撑的点，过了一会儿，才算好起来，入眼便见到一个身着青衣的小孩，正惦着脚去关窗户。
甘羽勉强撑起身子，几日的不进汤水，让她有些脱力。
许是动静过大，引起了注意，卞之转过头去，见那女子正看着他，晶亮的眼眸，带着几分水汽，增添了几分柔和，不是探究，不是怀疑，这让卞之对这位姐姐，印象又好上了几分。
“能否递杯水。”甘羽嘶哑着声音，说句话也用了不少的力气。
卞之慌忙跑过去，端来一杯茶水，给甘羽递了过去。
“多谢。”甘羽笑了笑接过那茶水，茶水从喉间缓缓的流入，带来的舒适，让甘羽又清明了几分。
卞之在一旁，好奇地看着甘羽，直到片刻甘羽实在是被这孩子看着的有些不好意思，便言道：“这些日子都是你的在照顾我吗？”
卞之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那真是感谢你了。”
“卞之不敢居功，平日里都是言吉姑姑，帮你医治。”卞之慌忙摇摇头。
甘羽对这个小家伙又是喜爱上几分，晏子杞身边突然多了一个孩子，还特意藏到偏殿，便可知道，这孩子身份必定不普通。
卞之疑惑地瞧着，此刻不知道在想什么发呆的甘羽。
甘羽环顾四周，那日的情形，渐渐地回到自己的脑海之中，原本两人都躲在水中，结果因为自己受了重伤，体力不支，眼见就要被发现……回想到这里，往后的事情，让她有些恼怒。
“姐姐，你怎么生气了？”卞之瞧的清楚，这姐姐虽然生的好看，可是也太过阴晴不定了，一会儿就恼怒了。
晏子杞得了皇帝的旨意，明正大的去了钱皇后的宫中。
钱皇后却因为在斋戒礼佛，不见外人，故此只能往偏殿去了。
晏子杞前脚刚踏进偏殿，便见大殿的门紧闭着，在外面守着的宫女，见到晏子杞的到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些宫女都是钱皇后的心腹，故此被派到这里看守此处。
“可是出了什么事情？”晏子杞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的给吓了一跳，于是快步上前去。
人刚走到门口，大殿的门就被打开了。
“卞之？”
卞之也甚是惊喜，小脸上全都是笑容：“越王哥哥，你来的真是时候。”
卞之一蹦一跳的，晏子杞放下心来，若是真是出了什么事情，这孩子不可能是这副表情，猛的便猜到可能是甘羽醒了：“可是你甘羽姐姐，醒过来了？”
卞之一脸惊奇的言道：“越王哥哥，好生厉害，这都猜到了，甘羽姐姐刚刚醒过来了。”
“那为何殿门紧闭着？”
“言吉姑姑听说姐姐醒了，就过来了，正在里面给姐姐施针。所以把我们都赶出来了。”
晏子杞恍然大悟，暗自郁闷自己为何如此担心，明明母后这里是最安全不过的了。
等了约莫半个时辰，大殿的门被重新打开，言吉姑姑走了出来，见到门外站着的晏子杞，先是微微惊讶，继而连忙上前施礼：“殿下万安。”
“姑姑不必多礼，甘羽姑娘，如今怎么样了？”
“殿下不必担心，甘羽姑娘既然已经醒过来，那就没有什么大碍了，不过奴婢已经尽力给甘羽姑娘医治，但是上次重伤，又在水里呆了那么久，寒气入了肺腑，只怕这到了冬天，回有些咳喘，好在甘羽姑娘有练武的底子，将补着，也不会有大碍。”
言吉姑姑的话实际上是在宽慰晏子杞了，寒气入了肺腑到了冬日才是最难受的。
“有劳姑姑了。”
“殿下客气了。奴婢就先行告退了。”
言吉姑姑走后，晏子杞带着卞之进了大殿内。
“甘羽姑娘，听得言吉姑姑说，你已经好很多了。”
晏子杞撩开鹅黄的帐子，里面却空空如也，哪里有甘羽的影子。
“甘羽姐姐呢，方才明明是在的。”卞之也四下里找了起来。
这里虽然是偏殿，但是依旧有不少的屋子，晏子杞心中思忖莫不是，言吉姑姑，告诉她关于荣国府的事情，一时心急，跑了出去。
“越王哥哥，甘羽姐姐在这里。”
听到另一个屋子，卞之的惊喜的叫声，晏子杞没有多想便快步过去。
甘羽正有气无力闭着眼睛，趴在大木桶旁边，浴桶水汽蒸腾，让原本苍白的脸上，有了血色。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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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请下载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
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
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
下载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
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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