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6章有缘无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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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迪将陈家园子最近所发生的事道来，诸如快餐分销，送灶王自助餐会，黄金酥格瓦斯等一一道来，赵佶先是颇为疑惑，后面若有所思，忽而茅塞顿开。
　　“看来他果然是被仙人指点过的，否则凭他自己怎会有如此多新鲜的点子？”
　　说完，赵佶乜斜张迪：“张迪，你我同在深宫中，为什么这些新鲜事我一件不知，而你却能如数家珍？说，你是不是背着我出宫了？还有，那带泡泡的格瓦斯究竟什么味道？”
　　张迪略慌，委屈道：“小的怎会自己出来散心不告诉大家呢？其实是向太后宫里的小宫女，常常按太后旨意出宫祈福，为让太后宽心，这宫女每每出宫都四处打听些趣闻来，我昨儿便是特意寻她问的。”
　　赵佶愠怒：“道听途说的事你也敢跟我说来？”
　　张迪最了解赵佶的性子，明知何意也只好佯装委屈：“那……不如大家亲自前往一探虚实，黄金酥和格什么厮兴许也没有传闻那么玄乎。”
　　赵佶舒展眉头：“这就是了，君子之于天下也，无适也，无莫也，义之与比。你虽然是宦官，切记断不可以讹传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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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文庭一边准备，时而观察高球三人的动态，已经可以确定这眉清目秀的年轻人就是赵佶，虚岁不过十九，从未接受过治国之道的培养，意外登基，玩心正重的年华，老天偏又给了他一片大好山河让他祸害，造孽啊。
　　咚咚咚！击鼓手敲响大鼓，偌大个牡丹棚瞬间安静下来，一身着蓝衣的社司走到场中央，左手举球右手持香，宣读规则：
　　“二人场户比试，一炷香为时限；二人分列球门左右，球穿风流眼而落入场内对方未接起得大筹一，被对方接起得小筹一，落入场外得小筹一；未进风流眼而落地者换对方发球，比试结束后以筹计算，两小筹同一大筹。”
　　宣读规则后，社司接过火折子亲自点香插入香炉。
　　咚咚咚，击鼓三声，两人对拜过后回到各自场地内，一边白面猴子弓腰拉开架势，一边的陈文庭却在此时懒懒地伸了个懒腰。
　　赵佶狡黠一笑，低声道：“这陈、陈……”
　　“大家，陈文庭。”
　　“这陈文庭倒是有一套，张迪，你可知这叫什么？”
　　“小的不知。”
　　“哈哈，你竟然不知齐人三鼓的典故。陈文庭故意迷惑对方呢。”
　　“大家好眼力！”
　　社司持球在两人中间，随后抛铜钱决定先后，两人即刻形成对峙状态，而白面猴子已经对陈文庭的蔑视显出极大的不耐烦。
　　铜钱当啷落地后，社司将球抛给白面猴子。
　　红色蹴鞠在场中划出优美弧线，却见白面猴子直接迎球而来，一脚点地一脚摆开，在空中就把那球踢入三丈高的风流眼里。
　　全场霎时响起一片惊呼，震耳欲聋。
　　球朝陈文庭这边飞来，赞叹声中却不见陈文庭迎球而上，反而害怕似地猫腰躲开，另所有人都大为不解。
　　紧接着的一幕让大伙如梦初醒，原是白面猴子太过兴奋，这球力道极大，即便穿过风流眼依旧落在场地外。
　　陈文庭起身朝白面猴子微微一笑，他如此准确的判断让进球的白面猴子心生懊恼。
　　赵佶看的清清楚楚，不禁拉了下高俅衣袖低声道：“你看，才开场这高个子就沉不住气了，你带了多少银钱，全都借我，帮我下注押在陈文庭赢。”
　　高俅略尴尬，亦低声回答：“大家，眼看白面猴子得势，赔率还在涨，当真要下注给陈文庭？”
　　“当真。”赵佶正色道：“我看人是不会错的，比如我在端王府初见你那夜，就知你是我蹴鞠知己。”
　　高俅忙起身，生怕赵佶再往深了说，以赵佶的性格，再说就得是高俅有私心，不愿意他结识其他蹴鞠高手了。
　　这会儿，蹴鞠已经被社司踢给陈文庭，陈文庭接到球后并没着急，而是将那球在自己身上耍弄起来。
　　在外人看来，得球而不射门无疑是作死，因为球只要落地就要换对方得球；而赵佶此时依旧抿着嘴，对一旁的张迪道：“齐人三鼓说的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这陈文庭此时便是要对方再而衰啊。”
　　张迪忙睁大眼睛：“若不是大家解释，小的真不知兵术也可应用于蹴鞠，大家就是大家，恐怕高大人也想不到这一点啊。”
　　“哈哈哈，只是曹刿说错了一句，‘肉食者鄙’，兵家之术未必不能从日常中得来，我时刻不忘祖宗教训，收复燕云十六州乃我朝头等大事，所以在我看来处处是兵法，只是缺少一个这样的知己。”
　　眼见高俅不在侧时，年少的皇帝能竟能讲出这样一番道理，张迪眼圈一红，差点儿眼泪就掉了出来，连忙点头：“大家有如此胸怀，实乃社稷之福，收复燕云十六州定然指日可待。”
　　两人说着时，陈文庭依旧在自己表演花式足球，话说都是当时常见的技巧，并没太多新意，只不过陈文庭甚是娴熟，那球就跟用胶黏在身上似的。
　　另一边，白面猴子咬牙切齿地怒视，而社司也很意外，在与高俅眼神对上时，即刻明白其意，不能让时间被白白耗掉，就赶紧命人击鼓以做警告。
　　听到鼓声，陈文庭将球踢到半空，随后凌空一跃，脚与足球以不大不小的角度，不大不小的力道碰撞，砰地一声，那球就稳稳当当穿过风流眼，朝白面猴子场地而去。
　　白面猴子记得自己的球落在界外的教训，此时也在判断陈文庭这个进球的力度，但仅仅这个思考过程，他就已经失去最佳机会，眼看那球就要落在场地边缘。
　　白面猴子毕竟经过训练，身形一动，嗖地一下就朝即将落在场内的球而去，虽然整个下半身都侧躺在地，球还是给踢到高处，趁着球落下的时间自己跃身起来，待球落下又以右脚完美地钩住球，也学着陈文庭厮弄起来，嘴角甚至还挂着得意的微笑。
　　赵佶忍不住笑起来：“东施效颦、东施效颦啊！这蠢货不知对方何意，竟然自损起来，只怕那边要笑掉大牙了！”
　　自顾花式足球叫厮弄，虽然技巧性和观赏性都很强，但并不适合两人开场户比赛。
　　那边社司急得满头大汗，这白面猴子耍起球来倒是挺卖力气，当大伙儿都疑惑时，社司看时间差不多，忙让人击鼓，白面猴子这才停下来，随后也是将球踢到半空，单脚点地跃起，将球斜踢过风流眼，只不过力道极小，球过网后就被卸去八成力量，软软地落了下来。
　　一直随时调整位置的陈文庭上前稳稳接住球，随后左右颠了下球，忽而背对球门将球踢起来，就在大伙儿都以为他要继续厮弄时，却见陈文庭一个凌空倒勾，将球稳稳送入背后的风流眼内，等白面猴子反应过来时，那球已经落在场内，陈文庭得一大筹。
　　看客们先是欢呼，当想起自己下注白面猴子时，一个个又忍不住怨气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