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最后的剑之奥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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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场决战可以说改变了整个黑金平原的地貌，原本贫瘠的土地上艰难存在的脆弱生态系统被彻底摧毁，随着时间流逝，充沛的魔力又让那片土地焕发出新的生机。
　　爆炸，在战场中央留下了一个巨大的圆坑，在那里，诸国们以蒸汽学派与魔纹学派的技术联手制作了一个集两家之长的纪念碑。
　　那上面雕刻着所有牺牲在这场战争的矮人们，虽然纪念碑的空间有限，但借助两大学派合力的技术，却能够通过不断改换上面显示的名字而实现让所有牺牲者至少能留下存在过的痕迹...
　　然而，这场战争牺牲的人太多了，虽然间隔一段时间就会更换一次名字，但每个名字重复出现的间隔，却要长达几十天。
　　血色黑金纪念碑前，温德尔放下手中的鲜花缓缓闭上眼，西风冒险团众人远远的站在一旁，莱耶丝不解的拉了拉凯莉纱的衣角问道
　　“凯莉纱，为什么我们不上去啊？”
　　“这...还是不要了吧。”
　　尴尬的看着温德尔身后那长长的沉默的队伍，凯莉纱低声对莱耶丝说道，虽然这场战争和他们其实没有多大关联，但，毕竟他们也参与了这场战争，上前凭吊似乎并无问题，
　　可是...除了他们之外，黑金平原诸国的民众们也都赶来凭吊那牺牲在这场战争的英雄们，这个时候，他们跟着去排队，似乎不太好，
　　更何况，温德尔可是排了一天的队伍才轮到他，凯莉纱不觉得莱耶丝有这个耐心，与其到时候引来矮人的恶感，不如等以后有机会再来，
　　凯莉纱是这么想，也是这么猜测罗德瑞克的，因为罗德瑞克只是让温德尔自己来排队，并没有参与这事。
　　慢慢睁开眼，温德尔轻手轻脚的退到一旁，他后方远远站着的矮人立即默契的上前，走到罗德瑞克面前，温德尔低声说
　　“抱歉，久等了。”
　　“走吧。”
　　看了眼格鲁特警告他别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罗德瑞克说着转身离去，众人逐渐远离那血色黑金纪念碑后，格鲁特才出声问道
　　“怎么这么多矮人集中在这里？难道你们一直都是这样吗？”
　　他搞不懂的地方就在这，明明深渊战争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爆发，但这次这群矮人们的行动，总让他觉得怪怪的。
　　温德尔回望一眼那漂浮在空中缓缓转动的齿轮，以及那标识纪念碑所在，高挂于天空的发光锻锤信标叹了口气说
　　“这次牺牲的人数比例，超出之前数次深渊战争太多了...”
　　“是因为没有获得整个莫尔克顿支援的原因吗？”
　　伯德忍不住开口问道，就在温德尔他们进行善后的时候，伯德也通过找到的资料了解到莫尔克顿历代深渊战争的情况，可以说，之前的深渊战争一直都是以整个莫尔克顿的力量与深渊势力对抗，
　　即使他们当时也没有过多借助神明的力量，但毕竟人数优势在那放着，可这一次...
　　“算是吧...唉...”
　　长叹一声，温德尔也不知道该恨谁，塔尔德？他毕竟不能直接忤逆背叛魔纹学派，这么做，会让莫尔克顿陷入更大的动荡，
　　而且，他也不是什么都没做，可以说，如果没有他和诸多不满学派命令的王国帮忙，这一次黑金平原诸国想要取得胜利可没那么容易。
　　他们私底下偷偷送来的的整套完整的两大学派技术，是他们得以抽取整个黑金平原地区魔力环流的根源，
　　毕竟他们矮人之前从未研究过如何利用那庞大的魔力，因为这么做，会让涉及到的地区陷入严重的生态危机，
　　当然，与被深渊君主占据相比，对生态系统的破坏反倒没有那么大影响。
　　黑金诸国也因为塔尔德他们的行动而没有彻底憎恨两大学派，只是，这一次黑金平原地区牺牲的矮人太多，
　　太多的城市变得空旷冷清，他们需要漫长的时间来休养以恢复往日的繁荣，然而，经过这一场战争，黑金平原两大学派的矛盾却缓和了不少，
　　与仇恨的势力一同战胜更憎恶的敌人，这种古怪的感觉让不少矮人觉得难受，或许还有人执着于复仇，但也有人选择了回避。
　　回去的路上，温德尔忍不住感叹道
　　“矮人之神大人祂是不是早已预料到现在的局面，才会刻意如此。”
　　“也许是他不想管你们呢？”
　　双手枕着脑袋，格鲁特随口说道，只是，话刚说完，他就觉得后脑勺一痛，好像有什么东西砸在脑袋上，
　　揉了揉脑袋，格鲁特不满的一转头，看到矮人之神德鲁夫挥了挥手中锻锤目光不善的盯着自己，格鲁特不由得向龙神大人靠近。
　　“我怎么可能不管他们，只是...我也不知道这一次，究竟是对是错，黑金平原现在确实已经恢复和平，但...”
　　“无法推广。”
　　木异平静的说道，伯德不解的看向木异问道
　　“为什么？现在两大学派不是无限期休战了吗？”
　　“暂时停战罢了，如果那复仇的人继续折腾下去，我也不知道会不会再一次出现那...不应该出现的战争，而且...”
　　“没有这被抛弃带来的失落，根本不可能携手对抗深渊，如果就这么照搬过去，很可能会出现更加惨烈的结局，甚至，牺牲的矮人说不好会比内战更多。”
　　叹了口气，温德尔替矮人之神大人补充道，其实在胜利后的当晚他就已经想明白这些事，虽然这场深渊战争给黑金平原带来了严重的伤害，但相比还在持续进行战争的其他区域而言，黑金平原却又幸运得多。
　　然而，这一切是由种种巧合和特定条件形成的，即使深渊入侵其他区域，矮人之神也没办法按照黑金平原的发展来操作。
　　“还真是麻烦，不过这一次事情，应该会让黑金平原这一带和其他地区的矮人有间隙吧？毕竟被他们这么搞，害得他们牺牲那么多人，难道他们真不会记仇？”
　　嘴一撇，格鲁特想到什么好奇的询问道，虽然黑金平原已经恢复平静，但真是这样的话，似乎也没好到哪去的样子。
　　德鲁夫瞥了眼格鲁特没好气的说
　　“当然不会，毕竟黑锤等王国私底下帮了他们，不可能真的因为这事憎恨他们，只是，这个区域恐怕...唉，算了，其实这也算是达成我的一个期望，蒸汽与魔纹学派的技术融合。”
　　摇摇头，德鲁夫兴致缺缺的望向远方，随着这次事件，两大学派之间不相往来的想法恐怕已经被打破，虽然，仅仅只能说是从白石港扩大到黑金平原诸国。
　　但相对于之前已经好太多，整个黑金平原地区的实力虽然不能算很强，但已经可以与黑锤等老牌王国相提并论，甚至这还是算上互相之间牵制与矛盾带来的影响的结果，
　　若是像这次一样同仇敌忾，黑金平原诸国的实力可是远在黑锤等老牌大王国之上。
　　维特镇废墟，此时附近的几个王国派来的工匠正在帮忙重建这座巡游小镇，至于说之前待在维特镇上的那群人，诸国们约定，只要不离开这一带，他们不会去追究他们过去犯下的罪，直到维特镇重建结束。
　　“约尔夫，我觉得未来这里应该会成为合适你的研究之地。”
　　席满太太牵着约尔夫的手走在大街上说到，和那不能离开维特镇安全范围的矮人不同，她并没有犯下任何罪孽，只要不是通缉令上的目标，其实并不受影响，
　　至于说那无法离开的，单纯是因为他们各自身上都挂有大量的通缉令，虽然这次看在他们的贡献上，诸国可以暂不理会，但这不代表他们的通缉令就被撤销，
　　如果离开维特镇附近区域，他们一样会被诸国抓捕。
　　约尔夫看了眼身后跟着的机械傀儡，此时那机械傀儡上挂满了各种采购成果，很少与席满太太逛街的约尔夫完全想不到席满太太居然能买那么多“必要的”东西。
　　“嗯哼？约尔夫，你又走神了？”
　　“没有没有！只不过，我觉得...留在这也许不一定是个好选择，毕竟...战争还没有彻底结束啊...”
　　“可是，约尔夫，你知道吗？从战争开始，我就一直担心，我害怕，不愿意打开收到的每一封信，我真的不希望看到那上面出现你的名字，而前面，带着两个字，英雄...”
　　一转身抓着约尔夫的手，席满太太激动的对他喊道，她注视着对方的双眸大声说
　　“你可以说我自私，但...约尔夫，我不想失去你！我不需要英雄约尔夫，我...只要我的丈夫！”
　　大声哭述的席满太太顿时吸引住附近路人的目光，看着那激动的席满太太，其他人却深有同感，这场战争，已经牺牲了太多人。
　　“那是...之前在小镇上碰到的那什么太太？”
　　格鲁特挠挠头不太确定的说道，温德尔瞥了眼格鲁特没好气的说
　　“是席满太太，不过，她这是在做什么？”
　　由于距离较远，因此众人并没有听清席满太太在喊什么，等靠近之后，温德尔沉默了，德鲁夫叹了口气说
　　“我先走了，希望...和平能早点到来。”
　　目送矮人之神远去，众人沉默不语，而席满太太与约尔夫的争吵也停了下来，此时席满太太扑在约尔夫的怀里大声哭泣着，
　　周围的矮人们有不少在偷偷抹着眼泪，格鲁特看向温德尔说
　　“这个时候，你不上去安慰一下他们？”
　　“这...这种事我能有什么办法。”
　　嘴上这么说着，温德尔却向着席满太太走去，伯德忍不住低声说
　　“其实...我还真的挺羡慕他们，我们人类无法以自己的力量战胜深渊，只能祈求神明的援助，可是...”
　　“说的好像那群神不是你们人类一样。”
　　猛搓伯德脑袋，格鲁特无语的说道，人类诸神可和其他种族的神不一样，他们本就是从人类升格上来，当然，如果非要较真的话，他们也确实不能说是人类就是了。
　　“可是...”
　　“相比将希望交给诸神，他们，和我们一样，只不过我们没有那个实力，而且，他说的也对，本来是我们之中最强的，却又脱离了我们人类...”
　　凯莉纱苦笑着对伯德说道，格鲁特挠挠头说
　　“其实你们人类诸神里面还有好人吧，比如那正义之神？就是实力弱了点。”
　　“莱耶丝觉得人类一点都不弱呀，难道你们都忘了那人造神明吗？莱耶丝觉得异世界那群人类也挺厉害嘛，当然，和我们桑卓人比肯定不行～”
　　“异世界人类...我们，真的也能做到吗？”
　　听到莱耶丝的话，伯德眼睛一亮，但很快又面露迷茫，异世界的人类虽然是人类，但，终究是不同世界的人，他们，真的能和那群人一样厉害吗？
　　“规则并未禁止。”
　　笑了笑，罗德瑞克说道，虽说科技规则在纳西恩世界几乎不存在，但这不代表彻底没有科技的身影，否则矮人科技和黑龙那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又是哪来的，
　　只不过，相比拥有天赋的矮人，人类面临的选择更多，矮人们更多的是擅长机械，但对人类来说，这只是他们所能掌握的能力中的一种，
　　多而不精，这才是伯德认为人类不够强的原因，当然，即使凯斯丹特的人类起来，罗德瑞克也不觉得他们有掀翻纳西恩现有秩序的能力，
　　龙族与原初神还有深渊，是他们无法跨过的障碍，当然，只要他们不自大到妄图彻底统治纳西恩，罗德瑞克并不觉得其他种族会去压制人类。
　　“并未禁止？那为什么...”
　　抓了抓头发，伯德不明白罗德瑞克的意思，只是，对方并没有解释，这将伯德急得不行。
　　“规则并未禁止？也就是说，实际上我们是可以做到，只是因为种种原因，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低声嘀咕，凯莉纱摇摇头不再考虑这事，没办法，这种没头没尾的话，她还真想不明白。
　　莱耶丝倒是不会去想那么复杂的事，在她看来，想得明白当然好，闹不清楚也没事，反正该发生的事，总会发生不是？
　　与席满太太的意外相遇并没有让众人在此停留，由于神术之墙的存在，暂时众人无法通过陆地前往莫尔克顿其他区域，
　　但是，实际上神术之墙在海域上的封锁存在漏洞，毕竟大海是属于德尔雷特的地盘，德鲁夫的神力在海洋上并不能做到十分严密的封锁。
　　返回白石港，温德尔又一次来到了白石港边缘新出现的墓地，这里，还在不断增加着石碑，那石碑上面记录着这场战争牺牲者的名字和简略的信息，
　　看着这片墓地，温德尔叹了口气，白石港不是没有参与过对深渊的战争，但是，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如此重视牺牲者。
　　“唉，至少，黑金平原这一块算是恢复平静了。”
　　虽然心情沉重，但想到那无限期延长的和平协定，温德尔不免有些欣慰，至少，白石港不会再笼罩在紫罗兰色天穹之下，可惜，得到拯救的，也只有黑金平原一处，神术之墙外，莫尔克顿依旧沉浸在那场纷争之中。
　　“说起来，我们又要出海吗？”
　　挠挠头，格鲁特看向罗德瑞克询问道，他们返回白石港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将要乘坐白花号从海域离开神术之墙的笼罩范围。
　　温德尔转头看了眼格鲁特无奈的说
　　“没办法，他们并不相信这里的深渊战争已经结束，或许，在他们看来，整个黑金平原已经沦陷，所以，有着神术之墙的阻隔，我们只能通过海域寻找神术之墙的漏洞离开这片囚笼。”
　　对于两大学派的判断，其实温德尔倒不觉得意外，因为擅长心智魔法的深渊恶魔能够制造大量的谎言，而且，如果不是温德尔从异世界带回来的理念还有黑锤等王国私底下的支援，这次战争结果还很难说。
　　正是因为塔尔德他们的支援，温德尔他们才不能将这里发生的所有事全部告诉外界，因为，这样做会让黑锤等援助过黑金平原的王国陷入困境，
　　当然，因为要休养生息的缘故，诸国此时反倒对此不在意，甚至就连白石港也在忙着重建，也因此，这墓地才没有第一时间完成。
　　在他们看来，纪念逝去的英雄是十分必要的事，但同时，也不能不管还活着的人们，虽然在这场战争中白石港并没有受到太大的破坏，
　　可是，在发动那决胜一击的时候，并不只是巡游小镇出力，实际上不少城市以及白石港也是坐落在魔力节点附近，
　　也因此，白石港受到冲击，不少建筑受损，这才让他们不得不先集中人手清理整顿白石港内部秩序。
　　“说起来，黑金平原这名字，可能要换了吧？”
　　望着远方那被七彩水晶折射的阳光，伯德出声说道，这次行动使得整个黑金平原发生巨大变化，原有的生态系统被推倒，新的生态系统正在自我建立中，
　　原本空旷的黑金平原上现在多出大量大树一般高大的水晶柱，那些，是混乱魔力的聚合体，对于矮人而言，这是一种新发现的材料，
　　只不过此时大家都身心疲惫，并没有人去研究那东西，但所有人都知道，等缓过劲来，这新材料一定能让他们的科技发生新的变化。
　　除了那水晶柱外，黑金平原的黑土也渐渐褪色变成了常见的黄褐色泥土，绿色的野草已经发芽，也许再过不久，黑金平原就会铺上一层翠绿的草地。
　　然而温德尔并没有打算等到那个时候，见黑金平原已经没什么问题，他更想早点回到黑锤王国，因为他清楚，深渊入侵绝对不会就此停止，
　　即使，黑金平原这已经打退了入侵的深渊势力，他们也会在莫尔克顿的其他区域重新入侵。
　　有趣的是，由于这一次消耗了自然界中的大量魔力，因此根据罗德瑞克的评估，恐怕这一轮深渊入侵，深渊势力已经没办法在黑金平原再次开启深渊裂隙，
　　没辙，环境不支持，虽然那是撕裂空间的空间裂缝，但双方魔力浓度存在较高的差距下，真开启深渊裂隙的话，深渊的力量怕是会被平日里不生效的规则强制抽取并转化成自然魔力补充黑金平原，
　　因此，在这一次深渊战争，黑金平原已经算是成了一处安全的地方，而那本来封锁他们的神术之壁囚笼反倒成为他们的保护。
　　在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伯德不由得想到，如果人为削弱自然魔力，是不是就能够避免深渊入侵的发生？只是，由于自然魔力牵扯极广，一番考虑后，他发现真这么做，怕是得不偿失。
　　“再见了，曾经并肩作战的同伴，希望...整个莫尔克顿不会向着最坏的方向发展。”
　　低声说完最后一句，温德尔一转身向着白石港走去，由白石港提供的船此时已经准备妥当，只要他们登船，就能进入大海绕开神术之墙的封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