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二十九章 不情之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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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得到什么，就要付出什么。小孩子想要跟别人一起玩耍，都懂得先给颗糖给对方。
宋悦这两天跟连轴转一样，晚睡早起。
昨天早起是要过曲子，今天早起是要去练舞。
起来的太早，眼眶肿着，眼睛看谁都泛着一圈和善慈祥的白光。
一把凉水扑脸上，整个人都得到由外而内的升华。
日常亲吻小宝贝后，带着清清加成，宋悦一路跑到了周瑾衫家。
太冷了。
冬天六点出头的街上，简直不是人待的温度。
尤其是海平市还靠着北边。
“暧，门没开吗？”宋悦围着围脖，带着帽子，恨不得把自己裹成一个球。
紧闭的周家大门外挂着两个灯笼，一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女孩，坐在台阶上，膝盖上放着一张写满密密麻麻音符的纸。
天还有点昏暗，女孩清秀，裹着大袄，宋悦一时拿不准这个女孩是不是自己班里的。
女孩头也不抬，声音淡淡，“嗯。”
行吧。
宋悦靠着门侧避风的墙，依靠站立，脑子里试图对比新旧两版动作差异。
大概过了有三分之一，宋悦发现，自己成功把这两版弄混了。
一个是年久未练，一个是刚学未记。
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宋悦一时间不知道是对自己失望多点，还是一事无成的沮丧多点。
每天都在发现自己是如此的平庸。
原地蹦了几下，宋悦身上缓过劲，又睁着眼，放空大脑，串联动作。
有些事情做了可能意义不大，但是，不做就真的一点意义都没有。
————
暗沉的天色渐渐翻出蓝色，冷风依旧肆虐，门口聚集的人却越来越多。
这些人，有的宋悦认识，有的不认识。
但是没有关系，在等待开门的时间，宋悦知道，她们和她一样，都是同行者。
————
周瑾衫一向采取放养，上午教了两三遍后，就让她们自行结对训练。
环顾四周，宋悦走向今早和她一起早早蹲在门口的女孩。
“我能跟你一组吗？”
女孩这才正眼看她，点点头，露出一个笑，“好。我叫王巧巧。”
“你好，宋悦。”
————
王巧巧是认真在骨子里，做一件事可以不喝水不说话，认认真真，从始至终。
宋悦有一点底子，相对来说，比半路出家的王巧巧要简单点。
“进错拍了。”宋悦倒着磁带，“这个还是在前奏。”
“怎么记不住呢？”王巧巧拿拳头敲自己脑门，懊恼，“都错多少回了。”
“没事，我之前也经常进错。”宋悦安慰她，“你这已经很好了，就是拍子节奏可能要在控制一下。”
“我再练一遍。”
早过午饭的点了，练习室里只剩她们两个人。
“宋悦，你先去吃饭吧。”
“好。”宋悦往身上套着大袄，随口问道，“需要我帮你捎点东西吗？”
王巧巧动作一顿，推拒认真，“不用了，不用了。谢谢。”
“好吧。”
————
“今儿怎么这么晚？”
天冷，贺朝国就没有把闺女推出来，立在门口，招蜂引蝶。
进进出出好多女孩眼神都往他身上瞥。
“暧，以后不推闺女来，你也别来了。”宋悦挽着他，“到二姐家也就两步远。”
“我这不是提前体验一下吗？”
“体验什么？”
贺朝国笑的不怀好意，“体验一下以后等闺女放学的感觉。”
“........”
宋悦掐他，“你记准了这话，等见到我爸的时候，当着他的面说。”
“哈哈哈哈哈。”
风里留下贺朝国爽朗的笑声。
————
选拔在明天，饶是宋悦这种心态好的，临到最后，也不免有几分心慌。
七点的散学铃声早已打响，练习室里基本没有人走。
宋悦咬着牙，死耗在练习室里，从来没有这么不愿与训练室分离。
即使跳到最后脚底酸疼，注意力不集中，动作频频出错，完全没有意义；但是，别人不走，她也不走。
倔的一批。
最后，还是琪琪过来喊她。
“宋姐姐，门口有人在等你。”
知道是贺朝国在催她，十有七八是闺女哭了。
宋悦依依不舍套上大袄，换了鞋子，起身，才注意到角落里的王巧巧脚步发虚。
等着人跳完了，宋悦才开口劝。
“巧巧，你的脸色有点白。要不要歇一下？”
“没事，我就是昨天没休息好。”
王巧巧在等音乐的间隙，还在抬腿，做着基础训练，努力又刻苦。
十二个小时以上的舞蹈练习，对体力消耗非常大。
不知他人缘，莫劝他人做。
宋悦不敢很劝，留下几块大白兔奶糖，“那我先走了，这糖你留着补充一下糖分吧。别低血糖了。”
“不用了。”王巧巧自知没什么可以还给宋悦的，连忙推拒，“悦悦，你拿着吧，我这一会儿也要回去了。”
“没事，我现在就走了。明天见。”
“暧。”
“........”
————
出了周家门，贺朝国挡在小车前面，给闺女避着风。
身侧站了个女人，和他低声说着些什么，两人凑得很近。
哪里来的小妖精，敢在她面前勾搭人。
宋悦脚步放慢，定晴一看，竟然是王金娜。
好家伙。
这两人怎么在一起说话，是认识吗？
“贺朝国。”她站在台阶上面，“你和谁说话呢？”
贺朝国轻掀眼皮，嘴边挂着笑，向她招手，“囡囡，过来。”
宋悦挪着步子，在心里想两人的关系。
“囡囡，这是王金娜同志，是我发小王防的妹妹。”贺朝国揽着宋悦，给自己洗白，“要不是刚刚她说，我都没认出来。”
“哦。”宋悦装都不想装，全程无视，“老公，咱们回家吧。”
“先走了。”贺朝国语气淡淡，“天黑，走路小心点，别走错路。”
王金娜抬头，欣喜，“谢谢贺哥哥。”
宋悦：“........”
见过上杆爬的，没见过爬这么快的。
“谁是你贺哥哥？他可是结了婚有孩子的，你恶心谁呢？”
王金娜红着眼，“我，我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姐”
“我爱人说的对，结婚了，确实该保持距离。你以后喊我的名字就可以。”贺朝国把张牙舞爪的媳妇按在怀里，平白受了好几下掐。
“我再告诉你一次，天黑，走路小心点，别走错路。”
“走错路了，你哥可能都救不回你。”
贺朝国在明明白白的警告她，少动些歪心思，离宋悦远点。
王金娜不自觉的后退一步，鸡皮疙瘩起在身上，眼神飘忽，不敢直视。
........
————
走远了，宋悦才开口，问得认真，“你们刚刚说什么呢？她是不是对你心怀不轨？”
“不是，”贺朝国把人拥在怀里，推着小车，“套个近乎。”
“她跟你套什么近乎？还是对你心怀不轨。”
“.......”
宋悦自顾自说着，“我明天一定要比她跳的好，把她踩在脚底。”
“.....你要这样想，也行吧。”
贺朝国怕人脑子里都是这件事，换了话题，“今天怎么出来这么晚？”
一说这个，宋悦就一肚子苦水。
“还不是因为她们。本来我早就想走的，但她们一直都不走。明天不就考核了吗？我心想她们不走，我也不能走。就死耗在里面。”宋悦叹气，“要不是出来看见王金娜了，我都不知道王金娜什么时候走的。”
“其实，我觉得我那时候待在练习室的意义都不大了。注意力不集中，脚指酸疼，意识混沌。但她们不走，我就憋着一股劲待着。”wＷω.㈤八一㈥0.ＣòΜ
“哈哈哈，”贺朝国笑出声，“你们这让我想到了，杨嫂子提出来的一个词。”
“什么词？”
贺朝国笑，“卷王争霸赛。”
“卷王争霸赛？”
“嗯，哈哈。”贺朝国乐不可支，“本来都早早可以回家的。因为，有人不走在训练，你怕被人超过了，也留在那里。即使已经没有效率了，但还要留在那里震慑其他想走的人。所有人都卷进去，看谁能卷到最后。”
“........”
“你信不信，你走之后，肯定陆续有不少人都要走了。哈哈哈。”
“........”
被他这一说，宋悦也觉得自己傻，“你别笑。”
贺朝国憋笑，“嗯，我不笑。媳妇，咱下次能不能精明点，别这么容易被人卷进去。”
“可是，看别人这么努力，我心虚呀。”
“但你没有效率。”贺朝国一语中的，“没有效率就是在浪费时间。”
宋悦不语，贺朝国也不催她，推着车子慢慢往前走。
————
“小悦，你推一下车子。”
贺朝国皱眉，看向路边，一个小团子缩在国营饭店的门口。
“怎么了？”
“我去看一下，”贺朝国握着她手，安抚道，“你推着闺女先往前走。”
“那是不是一个人啊？”宋悦顺着他目光看过去，“应该还是个小孩子。”
“嗯。不往前走，就待在原地别动。”
————
贺朝国长腿一迈，三步并两步走到门口。
“活着吗？”
回应他的是断断续续的虚弱声音，“妈~妈妈~”
稚嫩的声音，带着奶音。
是个小孩子。
贺朝国卸了六分警惕，脱下大袄，把人裹着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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