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生米熟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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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西从墓园回去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的双腿僵硬地像两根木头，手里攥着一只橙色的护目镜，独自行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路过一个黑暗的小巷子时，从侧旁突然飞出来一个拳头，直接砸在他的脸上，卡卡西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更没想过在村子里会被袭击，因此直接被打倒在地。
他身上压着一个人，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噼里啪啦就被揍了好几拳，卡卡西虽然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但在发觉对方体术并不强之后，马上捏住对方的拳头，膝盖往上一顶，一个翻身就讲袭击的人反压在地上。
他嘴角被打破了皮，流出少许鲜血，但当他看清被压制的人是日向永川之后，愣在当场。
永川趁机再次朝他鼻子上狠砸了一拳，有鲜血一滴滴的滴在永川脸上，顺着她的脸往下流。
“对不起。”卡卡西说了一声，用粗糙的手指抹掉她脸上的血液，又擦了擦自己的脸，说道：“你是为带土而来的吧，没能把他带回来，对不起。”
“伪善，他人都死了，你再说对不起有什么用？”永川看他一副不予反抗的样子，反而失去了继续揍他的兴趣，只是冷笑着讽刺。“你是不是为了完成任务放弃了他？像上次一样？”
“并非你想象的那样，但也差不多，我为了任务放弃了琳，是带土让我重新意识到伙伴的重要性，他是敢于挑战忍者规则的人，而我是懦夫。”
这番话把永川说愣了，按她的想法，卡卡西应该毫不留情的搬出他那套任务至上的说法，与自己据理力争，然后两人大打出手，她把卡卡西打败后再教训他，这样的剧本才对。
上来就道歉，把她要骂的话全说了，这让永川有种无处发泄的感觉。
“喂，是谁在这里吵闹。”有两个打着灯笼的男人听到这边的动静走过来。
卡卡西马上站起来，顺便拉了一下永川，她坐起来用袖子抹了抹脸，微低头斜眼盯着亮起一片的灯笼处。
灯笼靠近，照亮了这一片地方，那是两名宇智波族的警备队员，看到永川和卡卡西，特别是卡卡西，脸上有青肿的痕迹，鼻子还在流血，皱了皱眉。
“你们在斗殴？”
“私人私事，跟你们无关。”声音冰冷，永川的双眼从浓郁的黑暗里露出来，点墨的眸子闪着暗红色光芒，危险又冷漠，像一只竖起尖牙的野兽。
“呵呵，我们是警务部的人员，你们当街斗殴，威胁到村子里的安全，就与我们有关。”其中一个高个子男人被永川的眼神盯得十分不爽，上前一步就要抓住她。
卡卡西身材虽然没有那人高，但迅速擒住了他伸过来的手腕，盯着男人讲到：“我们没有在斗殴，只是闹着玩，对吗？”说着偏头看了眼身后的人。
永川点点头：“本来就跟你们无关，就是小打小闹一下，待会我们还准备去训练场切磋呢，你们管的着吗？”
“他都伤成这样了，还说不是斗殴？”
“那你看我身上可有伤？”永川平静的讲。
那名警务员无话可说，这时他身后穿着一样制服的青年拍了拍男人肩膀，扫了一眼卡卡西笑道：“这不是旗木卡卡西吗，怎么样，宇智波家的写轮眼用的可还顺手？”
卡卡西的右眼被歪下来的护额挡住，并没有露出来。
永川皱了皱眉，盯着卡卡西的背影。
那名青年咄咄逼人，将卡卡西抓着他同伴的手甩开了，“留下同伴在战场上，自己完成任务归来享受荣光和赞誉，还真像你的作风啊，旗木卡卡西。”
永川直接上前一把推开那名警务员，显然他没有准备，一下子被震开好几步。永川侧着身子冰冷的说：“要打他排队去，现在可是我先来的。”
又是来找茬的，最近怎么这么多来找茬的。
看到卡卡西一个外族人拥有写轮眼，于是不公嫉妒加愤怒了，这群人从来都把血继看的很重要，因为那是力量，本来属于族群独一份的凭什么要分给别人。
谁都不想族内血继外流，遭受到别人的占有和分析，这样的话不出几十年本族的优势也就没有了。为了防止这种事，一旦出现异类，就举全族之力排斥针对。
卡卡西是异类，永川的父母也是，是族内的罪人。
“你们果然在斗殴。”
永川冷笑着轻轻甩了甩手，环胸做出一个悠闲的姿势：“哦？那你不要提眼睛的事啊，据我所知这是你们一名族人亲自送给他的，与你有何相关？警务部已经可以公然徇私枉法了吗，你们宇智波一族好嚣张哦。”打嘴炮谁不会。
例行公事的时候拿眼睛说事，那斗殴你也别管了，大家都在处理私人问题，管你是警务员还是平民。
你都来找这边麻烦了，我还能对你客气。
“你！”那名年纪稍大的男人握紧拳头想要上前一步，被青年拦住，他看起来客气的多，笑了笑指指自己的脸：“既然要打他，就用力一点，不知道的话还以为你们在打情骂俏呢，既然是私事，不归我们管，走吧。”
永川站在原地冷眼目送这两人离开。
这个青年跟其他的宇智波不一样，完全不一样，他给永川的感觉更接近宇智波南，是会演戏会隐忍的宇智波。
等到再也见不到那两人的影子时，卡卡西沙哑的声音不大地响起，“对不起，你以前对我说带土把我当朋友时，我还没有意识到。”
“走吧。”永川平静的说。
“去哪里？”
“不知道，随便找个地方，给我讲讲带土的事，他为什么会把眼睛送给你，仔细的讲一讲，这决定我要不要把琳交给你。”
永川抬头看着卡卡西认真的讲。
那就，要对自己朋友认可的人多一点信心。
*
永川仔细的将包裹着花束的雾纸抚平，放下一束在父母合墓前；又踱步到带土的墓前，放下第二束。
天很阴沉，云层似乎都可以伸手触碰到了。她蹲下来双手叠放在膝盖上，在带土的墓前发了一会儿呆，那石碑上工整的刻着‘宇智波带土’，是永川很熟悉的字体，摸上去冰冰凉凉。
那一瞬间，她感到很难过。
“带土，安好吗？”
“本来以为战争就快要结束，你们的牺牲也算是有了结果，但真没想到东边的雾隐村突然发难，又打起来了。”
“真是没完没了没完没了啊，真讨厌……”
“我本来想去水门大哥小队的，但卡卡西承诺会保护好琳，我信了。”
“我可完全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给他一次机会的哦，你可别看错人了。”
“他们都说水门大哥要当火影了，他的话，你应该也会很放心的吧，我会继续我的诺言，好好保护他的。”
“……”
“没你在一边聒噪，总感觉少了什么……”
“……不跟你聊了，我要回去了……”
带土是为了救卡卡西死掉的，他与自己一样，对认可的同伴可以做到拼命……不不，他为谁都可以拼命，毕竟他是要做火影的人啊。
她想起刚刚认识带土的时候，总能看到他帮腿脚不便利的老人过马路提东西，还跟在自己屁股后面乱喊一些假大空的口号……那时候她就觉得这个人是傻的吧。Μ.5八16０.cǒm
但傻人有傻人的优点，他会把永川当朋友，会关心她，相处起来很不赖。
他们分别的时候还在互相打闹，谈论着等战争结束要去哪家烤肉店，谈论着如何打败止水和卡卡西；直到有一天，她呆在村里听说前线大胜的时候得知带土永远回不来了。
战争是要死人的，但永川总分不清自己是幸运还是不幸，如果幸运的话，为什么每次都要让她的亲友逝世；如果不幸的话，那为什么她每次都能活下来？
就好像在开玩笑一样。
走了，永川站起身，默默地抬手向这里沉眠的几位道了个别，就在这时，一直阴沉的天空似乎再也忍耐不住，随着一道亮光，几秒后暴雷响起，瓢泼的雨水从天幕降下，几息之间永川满目望过去都是白茫茫的水帘了。
这暴雨来的太突然，永川环顾四周，没有什么可以躲避的建筑，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罩在头上，聋拉着脑袋，飞快的朝外跑去。
太大了，雨滴砸的她露在外面的手背生疼，眯着眼睛辨认着日向家的方向，犹豫了一下，还是闪进了一家便利店，躲在门口的屋檐下，试图等待暴雨小一点再过去。
她浑身上下湿透，发丝粘在脸上，不停的往下滴水，冻的发白的手伸进皱巴巴的口袋摸了摸，没带钱。
永川将衣服上的水拧干，微低着头站在一旁发呆，耳朵里充斥着雨水砸落在地板上的刷刷声，寒风夹着水汽弥漫上来，她微微夹紧了肩膀。有路过的行人从便利店进进出出，她感到似乎时不时有好奇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蜻蜓点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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