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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虐完夫人,顾总他追妻追疯了 杳杳 6868 Sep 9, 2022 4:18:4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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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3念你入骨
    ——
    光线刺目,氛围安静到一点轻微的动静都被会在这一隅内放大数十倍。
    季云淮看着她的表情,知道这是在存心引他上钩。
    他仿佛是被妖女引诱的道长,总能清心寡欲到让人心痒难耐。
    “你要是想睡沙发也行。”撂下一句话后,季云淮眯起眼睑,嗓音徐徐。
    薄幸月整个人隐在昏昧中,与一身黑的打扮相衬,奶白的肌肤简直白得晃眼。
    她还没去吹干长发,只是任由湿发的水珠蜿蜒到内里的黑色蕾丝边缘上。
    性感又致命。
    “队长,有没有没那么烈的烟?”她趿上拖鞋,似是要开始寻找。
    季云淮稳下酒意升腾带来的躁热,慢悠悠发问:“你刚不是已经抽了?”
    这样无声的暗示很能勾起人的瘾。
    他指的并非在包厢时她夺过去抽的烟,而是那一吻。
    她从他的唇齿里摄取到的烟草气息,就算是抽过了。
    薄幸月莞尔一笑,懒散地躺回去,静默地盘玩着湿润的发尾。
    她没什么看电视的爱好,比起打开电视认真观看节目,不如说是助眠的一种手段。
    果不其然,拿起遥控器换了几个台,那些综艺节目聒噪又无聊。
    直到换了个恐怖片儿,这时候的音效渗人,弥漫在空荡荡的客厅里。
    她想,还是恐怖电影助眠效果比较好。
    在此期间,薄幸月又肆无忌惮地拿起他家的吹风机,把浓密的发丝吹干。
    做完一切后,薄幸月蜷缩在沙发上,微微阖眼。
    确实有点儿困了,而且是累得慌。
    只不过她眼睛是闭着的,还没那么快陷入梦乡,思绪和意识仍然清醒得不得了。
    季云淮觑了眼,俯下身,将人从沙发上打横抱起来。
    薄幸月原本就是假寐,难免从混沌的迷糊中惺忪着醒来。
    他将人抱到自己的房间,轻轻搁到被褥上。
    一到床上,她勾住男人的脖颈,猛然用力后,季云淮重重地栽下来。
    被单如同翻涌的海浪,潮声不止。
    他的吻顺势落到肩颈,吻掉未被擦拭掉的那一颗水珠。
    在她躺在沙发上的时候,他就已然注视已久了。
    男人明晰的指骨弓着,与她十指交握,牢牢扣紧在深蓝色的被单上。
    与其共同燃烧,不如一起下坠。
    房间里没开灯,偌大的空间没有一丝光亮,只能透过微微的门缝看到客厅的灯火通明。
    她的心跳再次加速,或许是因为黑暗,又或许是因为心动。
    听到彼此的心跳声,季云淮拧开床头小灯,她慌张地用手背挡了下。
    朦胧的小盏台灯下,昏黄的光线爬上她脸侧。
    清晰可见的,她嫣红的唇上黏了几缕发丝。
    薄幸月的眼睛噙着星星点点的水意,一张脸是无论看多少次都会惊艳到的柔美纯媚。
    “在这张床上,梦到过我吗?”
    少女时,她也问过他这个问题。
    那时候是在破败的老式居民区的家里,少女扑在他床上,露出一截白软的腰身,双眼盈着水波。
    “年级第一的季同学,你会不会梦见我?有没有想着我做过什么?”
    是一个暧昧又挑衅的问题。
    正值青春期的好奇探索阶段,身边男生都会多多少少手动解决一下。
    所以……附中的“高岭之花”会是例外么?
    答案当然是有的。
    她不止一次进入少年的梦中,催促他在一个个绮丽的梦境里彷徨迷离。
    ……
    季云淮置若罔闻,叮咛道:“睡觉了。”
    他去客厅倒了杯热水,专程冲了感冒冲剂,怕她今晚淋雨后会生病。
    薄幸月喝下去微苦的冲剂,又冲他甜甜一笑,“晚安,队长。”
    她扯过豆腐块儿一样的被子盖上,暖意霎时间包裹而来。
    其实季云淮回来后只躺了几个晚上,被单上一丝皱褶都没有,有的估计还是她躺下后新增的。
    不得不说,季云淮的床睡起来感觉还不错。
    可能是军人出身,他在部队里的内勤内务定然十分优秀,整张床馨香也干净。
    第二天早上还得上班,所以临睡前,她专程定了个闹钟。
    主卧房门一关,彻底隔绝掉所有的声响。
    季云淮踱步出来,试图忘记家里突然多了个人这么一回事儿。
    走到浴室,换洗的衣篓被湿掉的红裙子占据。
    薄幸月家世显赫,从少女时开始,身上穿的衣物最少上千,动辄上万,不过可能是衣服多的缘故,她对这些不怎么在乎,觉得怎么揉|搓都无所谓。
    洗完澡,薄幸月只把贴身衣物拿去烘干了,这条裙子被遗忘在一角。
    季云淮拎起裙子,将之放进烘干机。
    不得不说,原本冷淡的寂寥因为薄幸月住在这儿的一晚上陡然间蒙上一层烟火气。
    冲完冷水澡,季云淮从浴室出来。
    他摁亮手机看时间,发觉已是凌晨。
    季云淮在沙发上躺了会儿,将薄毯盖在身上。
    一般来说,为了作战任务或配合训练,他入眠得快且睡眠轻。
    可今晚在软绵绵的沙发上,不知道是不是空间小,手脚舒展不开,他的状态简直是辗转难眠。
    回忆与现实不断在眼前排列交叠,季云淮一时间毫无困意,干脆起身来到阳台。
    望着疏星几点,脑海里冒出的场面全是有关薄幸月的。
    少女时喜怒娇嗔,分手前的决绝,在北疆时勾人的妖娆,以及今晚说心底的名字一直是他的虔诚……
    咔哒一声,打火机跳动起一簇火苗,霎时间烟雾缭绕在阳台上。
    直到将近日出的时刻,天边泛起鱼肚白,有微弱的金灿光线透过云层洒下来。
    虽说现在是在家休养,但这些天他闲不住,每天早上都会去楼下跑步锻炼。
    简单套上衣服后,季云淮下楼走了几圈,顺带着买好了早餐。
    一身灰白的卫衣,帽绳垂在胸膛前,清朗的少年气息浓重。
    薄幸月推开房门出来,宽大的衬衫被她睡得凌乱,长发柔软地垂在肩头。
    “这是什么?留给我的早餐么?”
    桌子是几份包装袋,有加了辣油的小面,也有素淡的白粥,配了份小笼包。
    季云淮眉目松动,正经起来,气场凛冽严肃:“你先吃,我得出个任务。”
    一旁印着LOGO的袋子里装的是她价值四位数的裙子,能看见还被人叠得整整齐齐的。
    平时她在医院工作忙,早餐一般随便吃几口喝一杯咖啡完事儿。
    但今天早上,季云淮带回来的早餐很大程度上激起了她的味蕾。
    薄幸月吃着可口的早餐,不免去想,要是他家里没有烘干机,她的贴身衣物就要遭殃了。
    总不可能让季云淮专门去买吧。
    想想也是挺羞耻的。
    薄幸月出发去了医院,与此同时,他也换好了制服抵达现场。
    要进行的是排爆任务,据前方传来的消息,很可能是杀伤性极大的某类炸|弹,所以队里才会派有过相关经验的季云淮过来执行。
    周围已经被警戒线拉好,季云淮蹬着军靴,撩起眼皮,煞是威严地说,“让开,我来。”
    时间正值上午九点。
    薄幸月坐在办公室,鼠标下落,察看今天预约的信息。
    忙碌了一天,趁着下班,她腾出空隙时间察看到了微博的同城热搜。
    说是在星澜广场发现有炸|弹,已经出动了武警特警力量平息。
    照片里,正是现场记者抓拍的图。
    点开图片放大,里面正是季云淮的脸。
    男人身姿颀长,制服加身,侧脸轮廓硬朗分明,成为一群人中最吸睛的存在。
    直到下班时分,钟灵哈欠连天地打来了一通电话:“月亮,我一觉睡到现在,你昨晚……”
    薄幸月知道她想为什么,漫不经心道:“在季云淮家里睡的。”
    钟灵没忍住,感慨了一句:“你们……做了没?”
    “我睡床,他睡沙发。”薄幸月这句话彻底打消了她脑子里那些颜色废料。
    “哦,那行吧。”钟灵亢奋的高昂嗓音一下子回落,“季云淮上辈子肯定是个忍者神龟,要不然软玉温香在怀,怎么这都忍得住——”
    忍者神龟么?!这比喻真的给她逗乐了。
    后面几天薄幸月都是值的夜班,这段时间季云淮出院了,但还有个全方位的复查。
    虽说他们军区有专门的医院,但当时是就近选择了普仁医院,复查这一项还是回普仁做比较好。
    薄幸月联系了前台,小护士确认后给他发送了复查消息。
    江城的夏夜汹涌而热烈,办公室内,空调的凉风吹拂,平息着人心头的烈火。
    当月最后一天夜班时,薄幸月别好两支黑色中性笔,得知到最新消息。
    半小时前,在临港发生了一起连环车祸,伤势较重的被送往了普仁医院,现在已经在进行各项身体状况的检测。
    安亦杰蹙着眉,知道情况不容乐观。
    这一位伤势较重的伤患血压持续下降,初步判断为肋骨骨折,伴随有内脏破裂的风险。
    推入手术室前,他敏锐地注意到这位病患的手臂有密密麻麻的针眼,很可能有过注射史。
    安亦杰扫过众人一眼,谨慎地提醒道:“做好防护措施。”
    对医生来说,做手术的过程从来不是个轻活儿。
    一个是要高度集中的注意力,另外就是怕碰到高风险的病人。
    如果有过毒/品的注射史,一旦操作不甚,最不济的结果就是出现职业暴露。
    叶茜看起来犹犹豫豫的,嗫喏着问:“是病人有什么……”
    “做好手头的事。”薄幸月挂上口罩,面容平静。
    身为医生,越是危急关头,越是要自身保持镇定。
    知道得再多,唯恐扰乱心态,所以还不如少说,把手术做好,保护好自己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扎好头发,换上蓝色手术服,一切整装待发。
    然而在进手术室的前一刻,众人皆是调整好状态应对接下来的重担,没想到安亦杰重重往后一栽。
    周围人惊呼道:“安主任——”
    幸好身后的护士扶住了,关切地问:“安主任,你没事吧?”
    看起来是安亦杰颅内高压发作,即使强撑着,眩晕感也依旧存在。
    估计短时间内很难恢复足够的体力和精力去主刀。
    “小薄,你顶上去。”安亦杰一向看重她的能力,点点头说,“我相信你。”
    薄幸月:“行。”
    原本这是安亦杰今天主刀的第二台手术,现如今护士只能先将他扶下去休息。
    最终,这台手术由薄幸月主刀,叶茜担任一助。
    胸腔打开,肉眼可见的猩红血液汨汨涌动,甚至有凝块。
    薄幸月判断完情况,开始仔细寻找内脏破裂伤,以便缝合止血。
    过程中,叶茜经验不多,所以在配合上显得手忙脚乱了些。
    “不用慌。”她的话声淡然,蕴着令人放松的力量,“有时间,别着急。”
    找到直径不小的伤口后,薄幸月微微蹙眉,预计止血后要进行缝合。
    手术室内安静得只能听见机器运转的轰鸣,薄幸月处理完伤口,让叶茜把另一把手术刀递过来。
    叶茜还在胡思乱想,比如这人有没有感染什么病菌……
    所以在薄幸月把手术刀递回来时,她下意识伸手去接,结果没拿稳,刀口的边缘划伤手背,手术刀咣当一声掉到地面。
    叶茜吓懵了,看着手背那一道冒出血珠的红色伤口,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做好防护。”薄幸月捏紧手术刀,当机立断,立刻吩咐说,“何逸泽,陪人去做紧急处理。”
    薄幸月则是坚守在手术台前继续缝合,务必将这一台手术做完。
    走出手术室后,她洗干净手,迅速穿上白大褂。
    而后,病患相关检测的结果出来了。
    这个病人有长达八年的吸|毒史,并且好死不死地感染了HIV。
    叶茜原本就心神不宁,一听结果简直要哭出来。
    薄幸月领着人去抽血备案,按照防控HIV的程序在走。
    按照HIV的阻断显示,病人最好在高危接触两小时内完成药物服用。
    幸好反应得及时,时间恰恰在两小时以内。
    叶茜吞服完多替拉韦,双手抱着杯子,小臂还在发抖。
    她手背的伤口经历过消毒处理,包裹着一层纱布,晶莹剔透的眼泪顺势滚落下来,哽地望着为此忙前忙后的薄幸月,“薄医生,我还年轻,不想死……”
    薄幸月温柔且有力量地安慰说:“不会有事的。”
    终于,结果出来了,万幸是阴性。
    但一时的阴性不代表永久,越往后的结果,才更有说服力。
    而且二十八天内必须不间断地服用药物,以免阻效药失效,四周后再进行初筛。
    这也代表了叶茜这段时间不能参与任何暴露性的手术,只能做做整理的杂活儿。
    她无力地靠在墙侧,流露出绝望的眼神,低声询问道:“薄医生,如果是你,我只是说如果,你会不害怕吗?”
    叶茜才坚定自己的选择没多久,就要面临这么沉重的话题。
    难免会在心里反问自己,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
    薄幸月看着她的眼睛,眼神中满是坚定:“谁都怕,但我们不能因为害怕就不去做。”
    在北疆抗洪时,不仅是吴向明,还有许许多多为之努力甚至牺牲的普通人。
    他们也还年轻,也是家庭的一份子,背负了期望,本该拥有光明的未来。
    但是所有人都选择肩负起一个勇敢者的事业。
    医生的职责只是尽己所能挽救生命,这是她在当医生期间学到的最重要的一件事。
    他们不是审判者,有罪无罪的事情交给警察就好。
    叶茜看着她昂了下下颚,似懂非懂。
    手术做完后,坏消息接踵而至。
    在重症监护室待了一些天,病患的病情急剧恶化,于凌晨一点抢救无效去世。
    薄幸月得知消息后沉默良久,最终只是点头说:“我知道了。”
    周五,到了季云淮过来复查的日子,他敲敲门进来。
    男人一袭深色外套,寸头剪短了些,露出英挺的眉目。
    看上去是没什么大碍了。
    薄幸月规规矩矩写着他的病历,语调微微上扬:“季队长,你先去拍个片,等会儿再过来。”
    季云淮拿着单子出去了。
    薄幸月趁着空隙时间整理着资料,一个凶神恶煞的中年男人探身进来,他目光阴狠,脸上还挂着一道刀疤,气场危险。
    “你好,有预约吗?”薄幸月掀起眼皮,不冷不淡地看过去一眼。
    男人紧盯着她的胸牌,目露凶光:“你就是薄医生?”
    薄幸月心里涌起不妙的预感,维持着表面的镇定问:“是,有什么事情……”
    下句话没来得及说出口,男人的咒骂声顿时响彻在耳边。
    “贱婊|子,我哥就是在你给他做完手术后人才没了的!”
    这下子她就什么都明白了。
    那位瘾君子遭遇车祸,没抢救回来,不治身亡。
    而她倒霉地碰上了更蛮不讲理的家属医闹事件。
    薄幸月并不因此占据下风,她有条有理地陈述说:“身为家属,你们隐瞒他的HIV病史,有没有想过医生的命也是命——”
    没造成严重后果都是万幸,偏偏叶茜与之有直接接触,现在还不能排除危险。
    男人被她冷静自持的话激怒了,拿起东西往她砸过去,边扔边喊:“医生杀人了——普仁医院的薄医生害人要偿命——”
    他手里的水果刀猝不及防地扎下来,就快触碰到左侧的胸口,如果扎下去,势必会伤及心脏。
    几秒钟之内,男人痛苦地瘫倒在地上,龇牙咧嘴地呻|吟着。
    那一把水果刀被踢到远处,砸向光洁的地板。
    耳后传来的是一道熟悉的嗓音,牢牢将她护在身后。
    “别怕,我来了。”
    薄幸月的一颗心揪扯着,又伸手去碰胸口的位置。
    手心留下了一片血迹。
    她立刻联系了医院的安保人员,顺带忍住痛意报了警。
    季云淮的周身满是戾气,他拎起中年男人的衣领子,一下又一下,揍得比任何时候都要狠……
    薄幸月甚至有种,要是没有人去阻拦,季云淮绝不会轻易姑息。
    他毕竟是特种兵出身,光靠拳头,都可能将人揍死。
    少有的偏执刻入他的骨子里。
    上回只是见证了一场医闹,她倒是没受什么实质性的伤,但这回不同,刀口离心脏只有几公分。
    刺过来时,刀锋接触到了皮肤,留下不深不浅的一道划伤。
    斑驳的血迹贴合在白大褂上,看起来猩红刺目。
    警察已经将挑衅滋事的病患家属抓走,但被闹过的走廊和大厅混乱不堪,徒留下满目狼藉。
    科室内,众人围坐在她身边,均是在表达着关心。
    戚嘉禾握着她的手,眼底挂着淡淡的青色:“月亮,你没事就好,闹事儿的人已经被带走了。”
    叶茜眼眶发红,自责又内疚:“薄医生,对不起……”
    何逸泽则是无声地伫立着,给她倒了杯水,又拿来祛除疤痕的药膏。
    “我没事了,都别担心。”薄幸月眼底沉静,倒是反过来安慰同事们。
    她胸口处的伤包扎好后,便轻轻穿上外套,打算回家。
    说不痛是不可能的,只能说尽量别牵扯到伤口。
    门外,季云淮靠在墙侧,不知道在原地等了她多久。
    他拿起车钥匙,眼皮弧度很淡地扬起,铁青的脸色在看到她之后才柔和下来。
    “我车在门口,送你回去。”
    薄幸月受了伤,确实懒得折腾,于是点点头同意了。
    街道上车水马龙,霓虹交错,变幻不息。
    季云淮骨节分明的手搭在方向盘上,淡瞥过去,怔忪着问:“今晚……”
    “真的没事了。”薄幸月大概猜得到他想问什么,声线平静无澜,“之前我就有过类似的心理准备。”
    从选择这条路开始,医患关系便是不可逃避的存在。
    而脚下有阴影,正是为了提醒世人向阳而生。
    薄幸月口吻缓和,徐缓地说:“季云淮,谢谢你。”
    谢谢你每一个为我奋不顾身的瞬间。
    谢谢你曾经告诉我,无论置身于怎么样的困境,都要迎着白昼。
    心潮涌动的一瞬间,她心头泛酸,如同干嚼柠檬,黑白分明的狐狸眼里雾蒙蒙一片。
    季云淮拧着眉宇,几度想开口,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到家后,薄幸月发现可能是下车后牵扯到了伤口,纱布下隐隐约约有血迹透出来。
    伤口位置特殊,她自己没办法换药,只能硬着头皮去淋浴间。
    夏夜,身上全是汗,薄幸月脱下外套,拧干毛巾,简单地擦拭着其余雪白的肌肤。
    出来时,她翻出袋子里的药膏,眼睫翻飞,“季队长,麻烦你帮我涂一下了。”
    纱布的上方,那一身衬衫的边缘卷着,有什么明晃晃正印在肌肤上。
    季云淮埋首在她脖颈间,咬下她的肩带,锁骨下方的纹身逐渐出现在视野里。
    男人乌黑的发茬近在咫尺,眼神紧锁着那一块儿肌肤上的纹身图案。
    薄幸月咕哝着说:“纹身是我在北疆纹的……”
    图案是一半太阳,一半月亮。
    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他是她的光。
    季云淮抽动着腮帮子,不敢去想万一了。
    原来,不知不觉间,谁都没有忘记彼此。
    六年的横亘,不过沧海桑田一瞬。
    薄幸月身上有很淡的消毒水味道,发丝的馨香被吸入肺腑。
    季云淮的吻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搅弄而来。
    他眼底猩红,像是要把人拆穿入骨。
    俯身下来时,他用唇缘贴了贴她的耳廓。
    又或许这么多年,他们从未分开过。
    薄幸月衣衫半褪,黑色蕾丝的吊带悬挂在手臂上,徒增脆弱凌乱的气质。
    丰盈耸立的雪白像一团糯团,顶端的茱萸没入,犹如雪中红梅。
    薄幸月轻轻抬腿,无意识蹭过他冰凉的皮带扣。
    与冰凉相对比的是,异样的坚/挺,热度简直要透过布料灼烧到她的肌肤。
    两人均是一僵,季云淮没忍住,从喉头滚落一声闷哼。
    她愣怔着,语气很是无辜:“队长,你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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