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6章 我要挑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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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廷鹤怎么还不来?”清晨的祥宁宫内充斥着异常紧张的氛围，一身华服的皇后娘娘顾不得雍容姿态，只在焦急地来回踱步。
    “娘娘，来了，来了!”宫门外匆匆跑来一个小宫女，她身后不远跟着位老者。
    显然这是位文官，老人家平时可能习惯了慢节奏，很久没有这么急促了，以至跑起来似乎有些生疏般左右摇摆得像只鸭子。若是平时无事，宫女们看到这般滑稽，肯定要笑出声来，不过现在……
    终于见到人后，皇后总算稍舒了口气，急忙迎了上去，“张丞相，你总算是来了，免礼罢!你说我这皇儿是不是吃错药了，一大早居然背着我去了毬场……”
    早已气喘吁吁的张廷鹤还是不忘慎重地鞠礼，他一边大口呼吸一边又着急说话，开口说的却是:“不用着急，不用着急！”
    “唉！”一声长叹，皇后摇着头欲言又止，心中不知涌起多少道不尽的无奈。
    这一声长叹何尝不是在向一个朝臣“乞怜”！中垣帝国的皇后娘娘深知他们母子二人现在的处境，她必须博得更多的同情与支持。与此同时娘娘望向张丞相的目光中泛着些许希望。她也深知眼前老臣是可以信赖的。
    果然，听了老人家于耳旁如此这般一番话后，娘娘的脸上总算平复了许多。
    ……
    毬场上仍然胜负未决，势均力敌的两支毬队竟然鏖战到九九争一的局面。也就是最后一毬定胜负，成败只在此一举。
    得毬后的大皇子立刻被黑队围了个严严实实。
    “大哥，小弟这一招叫群狼戏虎，你可要当心哟，哈哈……”
    所谓的群狼戏虎无非是群攻战术，集中兵力围堵执毬者，让对手传不出毬更无法带毬前行。
    自以为得计的三皇子在圈外举着毬杖大笑。焉知大哥技高一筹，不慌不忙手腕只一抖，七宝毬打着转儿忽地向上蹿起，纵然黑队毬杖齐出全都扑了个空。正勾连纠缠时，只听他突然大喊一声，
    “二弟接球!”
    啪!
    毬杖起处，七宝毬似流星破空直冲二皇子而去。
    这一杆，挑、击一气呵成，快得惊人，根本无须也不及观察七宝毬在空中的高度和接应者的位置，全凭娴熟的技巧和极佳的毬感。其中高超和精彩只在瞬间，观毬者甚至都来不及拍手称叹。
    此时二皇子本是唾手可得，只待将毬接下，便是满堂喝彩。未料三皇子眼疾手快纵马半道出击，一杆子将那七宝毬拍下。他这一杆，人和马的迅猛也足以令观毬者为之惊叹。
    一时观者瞠目，竟不知为谁击掌。
    “快，五马扶墙!”
    犹是不甘的二皇子紧接着一声令下，白衣毬员纷纷打马挤靠过去。这五马扶墙更是不讲究，五个白衣毬员甚至不去争毬，只一味挤靠对手。
    见三弟被挤到场边，二皇子却趁机勾走七宝毬。
    现在该轮到他大笑了!
    “二哥，你这是什么浑招。”失了毬的三皇子颇为不爽，忙令黑队故技重演。
    “群狼戏虎!”
    “五马扶墙!”
    二人如同诸葛亮与司马懿斗阵一般，只一味摇杖高声施令。于是黑队横竖冲撞，白队则左右挤靠，场上两队很快又变成了一阵哄哄乱抢。
    “啊!”
    忽然，观毬者一声惊叫，原是有人落马。且不说击毬者落马无异于被羞辱，更有被马蹄践踏而至伤亡的风险。
    何况这人可是二皇子！
    此时他已顾不得体面，只好就地一个懒驴打滚，立刻有两骑白衣毬员赶到并将人护住。总算脱离险境，犹是不堪地狼狈。
    再夺七宝毬的三皇子居高临下，看着躺在地上满身尘土惊出一身冷汗的二哥，得意地笑道：“知道小弟这招群狼戏虎的厉害了吧!”
    “唉，我这是虎落平阳!”拍拍身上尘土，又羞又恼的二皇子立刻翻身上马。却猛然听得耳畔风声，急扭头看，一杆毬杖擦着肩膀几欲戳到自己脸上。
    此时这杆毬杖的主人，脸色铁青横眉怒目的三皇子犹是威慑道:“勿要辱骂，不服来战!”
    也难怪他要发飙，虎落平阳——遭犬欺，这不是骂人吗?
    “你，你敢执杖袭人!”不甘示弱的二皇子也扬起手中毬杖狠狠指向对方。眼瞧二人剑拔弩张，大皇子好不揪心，只怕两位弟弟要闹将起来，那定然不会是一场简单的毬场殴斗。遂大声喊道:“二弟，小心三弟要射门了!”
    示威对峙也就罢了，还不至兄弟亲手互殴，真要动手就让手下将士去厮杀，大哥的话也算为两个弟弟找了个台阶下。三皇子这才带着一股怒气击毬快进。
    见他咬牙切齿、横冲直撞。知道这小子起了性子，做兄长的也不好强阻，只随意挥了一杖。
    “啪”
    转瞬三皇子以一招迅猛的“后羿射日”击毬，一射中的。
    “三皇子威武，三皇子威武……”
    顿时场外喝彩声起。
    “无效，无效，此毬无效!”
    未料裁判官却判此毬无效。
    场内外又是一片寂静。
    正在振杖欢庆的三皇子听得裁判官竟然判此毬无效，不由得怒火中烧，扬鞭打马疾冲而来。眼见着只一步之遥，仍不勒马，所有人惊得目瞪口呆，难道他要把那裁判官撞死不成?!
    好在命悬一线时大皇子打马疾速赶到，几乎是将整个身体横飞出去，这才勒住三弟的马缰。那马一声长嘶，铁蹄高扬迎面踏下，骇然落在了早已吓倒在地的判官耳畔，尘土飞溅顿时迷住了双眼，这位判官早已瘫软成泥。
    惊吓之余，众皆赞叹大皇子好身手。只见他将缰绳交还才在马上坐定的三弟，温言道:“三弟，你要当心呀!”
    可惜暴怒中的三弟却不领情，只连连斥问:“为何判无效，为何判无效?!”
    裁判官慌忙起身，战战兢兢地释道:“三殿下的毬杖触击二殿下在先，因此才判进毬无效。”
    “是啊，是啊，确实是如此……”
    观毬者纷纷议论开来。坐骑挤靠尚在规则范围之内，毬杖袭人严重者是要判罚出场的。虽然判得有些迟滞，但毕竟还不算有失公道。
    眼见难服众言，三皇子稍敛愠色，强作爽笑，“原是如此，判得有理，判得有理，此毬无效，再来。今日定要争个胜负方才惬意，哈哈哈哈!”
    于是双方重又开毬鏖战。
    看来今日三弟的霸道脾气又一发不可收拾了。这决定胜负的最后一毬还是让给他进吧，免得伤了兄弟和气。做大哥的自该有谦让之德，在大皇子看来，一场毬赛的胜负更是远不及兄弟情谊重要。
    正思忖着，却听二弟一声疾呼，“大哥想什么?快接毬!”
    眼见七宝毬迎面飞来，大皇子急用一招手可摘星干干脆脆地当空卸下，转念却使了个多余的花活，他顺势张开双臂伸展身躯回旋一周。
    这分明是在卖弄技巧也就罢了，却又莫名其妙地卖了个破绽，本已稳稳卸在毬杖弯里的七宝毬竟然刺溜溜向三皇子蹿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