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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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种视觉上对失重和不平衡的震撼。
    一个一百三十四斤重的男生，坐在一个残缺掉漆的椅子上木质的椅子只有一个很小的尖尖的点落置于不到手掌大的红色砖石上。
    从砖石由一个点向上发散直到整个庞大的身躯，倾斜的身体，直到宽度最大处，抬起来的双手和苹果上的那个铁块。所有事物与地面的接触点就落在砖石上那小小针尖般的一个点上。
    明明是一群很杂乱的东西，体积上大小不一，甚至打破了以往视觉上稳定的认知，但却在此时震撼的达到了一种神奇的稳定和平衡。
    众人都屏住了呼吸，眼底都浮现出惊喜和惊艳之色。
    模型达到了很好的平衡。
    于此同时，计时的学长按下了秒针。
    “一秒，两秒，三秒……”
    陈默笑了笑，面上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看了看被他摆的都快四十五度倾斜的白韩云笑着道：
    “成了，但是不太稳啊，小白坚持住，不是说十秒钟之后，坚持时间越长获得的奖励越丰厚吗？你不是要特等奖吗？现在机会给你了，坚持住，我相信你可以的，加油！”
    呜呜呜，我去，别走啊！救命！你给我稍微调整下动作啊!这姿势真的是哪儿哪儿都不对劲啊，腰好酸，他好想动一动啊。
    但他不敢，怕稍微动一下，就打破这个平衡了。
    救命！
    白韩云看向陈默离开的方向欲哭无泪，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声音还在胸腔，他就感觉椅子晃了晃。
    立马住了嘴。
    白韩云感觉神经每个地方都在拉扯着，就是一种熬夜想睡不能睡，全身神经绷紧发酸的感觉，难受死了。耳边计时数秒的声音还在继续，白韩云从没有感觉时间过得这么慢。
    他都感觉自己是不是哪里得罪陈默了，但陈默的样子也不像是，好像是真的在认真的调整他的坐姿，寻找平衡，最后调成了这样……
    他得罪陈默了吗？应该没有吧……看着陈默温和鼓励的笑容，白韩云觉得自己想多了。
    “哇塞，你们快看，那边居然有人成功了！”
    “真的哎！”
    “我去，好厉害！”
    其实设计平衡的模型，对于这群a大的学生，特别是理科院系的学生，其实都不算太难，要是换一个安静的环境，多试几次不少人也是能成功的，但是此时2号楼广场前人实在是太多了，想要静下心来实在是太难了。
    以至于陈默之前，几乎没有人能不受干扰，成功的将模型完全搭完。
    无视时间空间，遇事保持最大程度的冷静，也许是陈默最显著的能力和天赋吧。
    此时不少人都震惊的围到了白韩云身边，拍起了照片。
    看着还在计时中，一动也不敢动的白韩云，陈默笑了笑，低头看着身边忍俊不禁的白伊彤微弯眼睫说道：
    “希望他能挑战成功，咱们走吧，去看看别的。”
    “好。”
    白伊彤笑着道。
    被人爱着的感觉，就是这种弥漫在生活中无处不在的偏爱和维护吧。很多人都想着如果一切能重来多好，可是白伊彤从没有想过，她觉得命运对她很好，特别好……好到她觉得当下的每个时刻都是她极其珍视的。
    就在众人惊奇的看着坚持的白韩云，为这个设计结构的稳定而感到惊讶的时候，罪魁祸首……不是，始作俑者（划掉）陈默已经早已离开了。
    ……
    陈默拿起相机记录下了校园里这热闹的一切。
    捕捉着每个路过的笑脸。
    每个人笑的模样的都不一样，有的人笑起来眼角有种鱼尾纹，有的人脸颊上堆起肉乎乎的两团，有的人露出并不工整的牙齿，有的人嘴角有着淡淡的胡茬……并不完美，但每个人瑕疵都是他的特征，与其他人不一样的地方。不耽误他们的灵魂透过各色的身躯给人传达出同样的纯粹富有感染力的笑容。
    相机作为陈默的眼睛帮他记录下了这一切。
    滑板、街舞、文学社、表演社团……陈默都和白伊彤去逛了个遍。
    基本上都是陈默在玩，白伊彤在一旁咯咯的笑。
    “砰！”
    一个利落的后空翻后，滑板落地。玩了个痛快的陈默，满头是汗，但却笑得十分开心。
    白伊彤也抬起了陈默的相机，给陈默拍了张照片。
    陈默敏锐的察觉到了镜头，但看到是白伊彤在拍后，笑着给她摆了个pose~灯光下快门闪过，少年笑的见牙不见眼。
    白伊彤看着坐在滑板上的陈默，看着恰巧从上方打下，落在陈默身上的一束灯光，听着不远处传来的吉他琴弦拨动的声音，心下温柔一片。
    在和陈默一起报了滑板社后，逛到3号公寓下，陈默在那边看智能机器人模型时，白伊彤悄悄的离开了。
    走到吉他社那边。
    “一杯敬自由，一杯敬明天，唤醒我的向往，温柔了寒窗……”
    “同学吉他可以借一下吗？”
    “唔，可以当然没问题。”
    “谢谢。”
    向吉他社的社员借了把吉他，白伊彤礼貌道谢后，将背带挎在肩上，坐在塑料椅子上，低头指尖轻轻的琴弦上拨动了下。目光温柔的看向了认真研究模型的陈默的侧颜，眼底都是喜欢。
    都说一个人认真的时候是最吸引人，白伊彤感觉自己不论看了多少次都会毫无例外的沉沦其中。
    越看越喜欢，越来越喜欢。
    ……
    陈默这边还在认真的与机器人编制好的程序互动。
    “小彤，你看它是不是还挺可爱的。”
    “小彤？”
    没有得到回应，陈默又问了一遍，侧头，没有看到白伊彤。就在他以为自家女朋友是不是被密集的人群从自己身边挤开，左右在人群中张望的时候。
    便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配合这吉他悠扬的曲调，传来的缱绻温柔的女声。
    声音的熟悉感，让陈默转身望了过去，目光正好与白伊彤的目光对视上。一束白色的光打在她身上，女孩坐在高台的椅子上，抱着大大的吉他，温柔的看着他，桃粉色的嘴巴一张一合，和平时的软糯可爱的形象一样，但却又有哪里不太一样。
    女孩一脚轻轻的踩在旋转的座椅上，指尖轻轻拨动琴弦。
    目光所至，只有他一人。
    奶糯的声音中带着些磁性的沙哑，介于清亮和沙哑之间的声音，恰到好处的散发着独特的魅力，带着一种极其吸引人耳朵的海边回声的砂砾感。
    就像是潮水涨落，水浪一遍又一遍轻柔的拍在海边柔软的细沙沙滩上的感觉。
    “如果说你是海上的烟火，我是浪花的泡沫。”
    就像是小时候每一次路过陈默的班级的时候，偷偷往里面看的无数眼。就像是每次站在操场下，看着领奖台上一次又一次插兜慵懒站着的少年。
    “某一刻，你的光照亮了我。”
    小时候的那次搭救……
    或者说不止小时候那一次。
    他是她的光，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是。
    她父母是家族联姻在一起的，爷爷奶奶、姥姥姥爷都很喜欢她，但本应该最亲近的父亲和母亲却没有那么亲近，总隔着一层。
    母亲总以一个贵女的标准要求她言行举止，父亲则是有些失望她不是个男孩子，虽然他没有说，但她能感觉到。小时候两人总是借口有很多很忙的事情，很少回奶奶家看她。
    她不算是个好孩子，她很会装，装作让大人们都喜欢她的模样。那些同龄的玩伴因为这个，总是喜欢欺负孤立她。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在那样一个大院里面，她却养成了讨好型人格。
    或许是这个原因，爷爷奶奶在父亲调任z市的时候，强硬的让父亲带上了她，让她换个环境，养一养性子，也让他们父女俩好好相处一段时间。小时候不懂以为是爷爷奶奶不喜欢她了，但她很会演，哪怕再委屈，来到陌生的环境，再害怕，她也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表面总会装作无所畏惧的样子。
    大院里面被人欺负，来z省被小朋友暗地里偷拿东西，偷偷欺负，她都装作不知道，大大方方的样子，像母亲一样维持表面的体面。骄傲的像只小天鹅。
    直到她这只小天鹅被大黄狗撵着在小区里到处跑的时候，她再也忍不住了，她当时真的很害怕，哭的很难过。因为她对小朋友们撒谎了，她爸爸根本不会每天在小区门口接她，他很忙，忙的根本顾不上她。
    直到跌倒的时候，她真的哭的很难过，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被咬死了。
    当时陈默的出现，真的就像是一道光。
    ‘它凶，你就比它更凶，它就不敢欺负你了。’
    当时陈默背着小书包，严肃着小脸说的这句话，就像是光一样照亮了她。
    对，他们凶，她比他们更凶。他们凶她，欺负她，她就打回去，打的他们满地找牙。就像是陈默扔石子打大黄一样。越躲他们越欺负。
    当年看了陈默填报的初中志愿后，她做了一个和她以前表现出来的性格和形象完全不同的颠覆性的决定。她和爷爷打电话说要去军队里面，和白家的男孩子一样练一点防身的本事。
    爷爷和父亲都很震惊，但没有阻拦。
    似乎是练武改变了她性子，也似乎是很惊讶她能坚持下来，父亲也难得愿意和她多聊了些东西。虽然还是隔着一层的感觉，但是终归还是亲近了很多。
    她也真的履行了陈默的那句箴言，谁欺负她她就打回去，打的他们怕她，渐渐的大院里再也没有人敢欺负她。
    “如果说你是遥远的星河，耀眼的让人想哭。”
    后来，她回到z省，找到陈默的学校，上了初中之后，发现陈默真的很耀眼。
    就像是个太阳一样无时无刻的不发着光。他很纯粹，不像她曾经的她那么复杂表里不一，他虽然脸冷冷的，但他真的很善良，很正直，也很喜欢帮助别人。
    每一次偶遇到他，他都在帮助别人，他总会遇到很多的事情，但是他真的很勇敢。很多她看着都会害怕的事情，他都敢上前帮忙。
    他的成绩也很好，她以为自己成绩已经挺好的了，没想到他还要比她好很多很多。她还记得初二前他几乎每周都会因为各种理由站在领奖台上，被所有人注视。
    “我是追逐你的眼眸，总在孤单的时候眺望夜空。”
    初中每次回到a市家中，或者去军队里面训练的时候，她都会仰头望着星星，想象着陈默的模样。
    “我可以跟在你身后，追着光梦游。”
    “我可以等在这路口，不管你会不会经过。”
    就像是路灯下每次悄悄的踩着他的影子走路。就像是每次她蓄谋已久的仿若不经意间的偶遇。
    “每当我抬起头，连眼泪都觉得自由。”
    “有的爱像阳光倾落，边拥有边失去着。”
    “如果说你是夏夜的萤火，孩子们为你唱歌，那么我是想画你的手。”
    ……
    “有的爱像大雨滂沱，依然相信彩虹。”
    也许是白伊彤的声音真的很特别，唱起歌的时候，有种磁性的场域，真的很好听。
    几乎不少路过时都会为此驻足，不知不觉间吉他社周围聚集了很多很多人。
    都自觉地围成了一个圈，围站在白伊彤的不远处。
    “我去！这是在表白吗？”
    “天啊！这小姐姐是谁啊？声音好好听啊！”
    “长得也很绝啊！我天啊，这是什么神仙颜值。救命声音我好爱啊，我好爱这种低哑的声音，姐姐唱歌好温柔啊，不是在表白吧，哪个男生这么幸福能得到小姐姐的喜欢啊？”
    “小姐姐真的好温柔啊，不知道为什么，我听着歌感觉，有点想哭的感觉。感觉小姐姐好卑微爱着的感觉，能感觉出来她好喜欢好喜欢那个被她表白的男生啊。”
    “是啊我也感觉出来了，小姐姐的眼睛里仿佛写满了喜欢和迷恋，好温柔啊。”
    “好喜欢小姐姐唱的歌，真的好好听啊。她弹吉他的样子真的好有感觉。”
    “救命，我嫉妒了，什么样的男生能让小姐姐这样喜欢啊！小姐姐咱们不追着光了，你看看我吧！”
    ……
    “有的爱像大雨滂沱，依然相信彩虹。”
    “一首《追光者》，送给我一直追逐的那道光，送给我的男朋友，感谢你来到我的世界，我追逐到了我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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