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短暂妥协
可把沈霜序心疼坏了。
“过来，娘亲抱抱。”沈霜序朝小胖猫招了招手，“让娘看看，眼睛怎么红啦？小胖猫变小哭猫啦！”
陆清祀憋了一晚上的眼泪顿时哗啦啦往下淌，边哭边道：“我才不是小哭猫，呜呜呜——我才不是，娘亲我控制不住，但是我憋了好久啊，哇呜呜呜——”
原谅沈霜序，她实在想笑，没忍住对着自家儿子的大花脸扑哧笑出声，脑袋昏昏胀胀，才笑了一下又剧烈咳嗽起来，引得屋内众人手忙脚乱。
初岁：“夫人！您可别笑哦！动不得气啊！”说着端着水边给她拍背。
陆清祀一泡泪又给吓回去了，呆呆地悬在眼眶里，紧张地看着沈霜序。
“可以了可以了，多大事儿。”沈霜序摆手，喝了口水，看向小胖猫，“阿祀，昨夜可有好好睡着？”
初岁：“夫人，小世子在这......”
话没说完，被陆清祀打断，“初岁姐姐在这守了一晚上，我今早过来的时候，姐姐眼睛都是红的。”
沈霜序叹气：“阿祀，回去睡觉。”
这傻小子，当她看不出来吗？
“娘亲！”
“你不听娘亲的话了吗？”沈霜序脸上难得严肃。
陆清祀瘪着嘴巴，只好不舍地一步三回头离开了。
沈霜序靠在床头，又溢出两声轻咳，脸色白了几分。
初岁有些担忧：“夫人。”
“没事，王爷昨晚......”沈霜序看了看窗外，日头正好，叶片上的反光粼粼，让她想起了昨晚的明灯。
初岁叹息一声，“王爷昨晚可着急了，但是今日太医说您快醒转的时候，说是有事出去了。”
她也不知有没有事，但是昨日王爷脸上的焦急不可能作假，捧着怀里的人，像是捧着稀世珍宝。
若说珍惜，过去这些年又算什么？
沈霜序闭上眼没说什么，手指轻轻在被子上勾画。
“初岁啊，你说王爷在想什么？”沈霜序幽幽问，说不上爱，又不肯和离，强硬的捆绑在一起有什么用？
初岁低下头：“夫人，奴婢愚钝不知。但是，小世子若知道会很难过的。”
沈霜序指尖一顿，原主会为了陆清祀妥协，虽然她也很喜欢陆清祀，但她不会。
正在这时，朝三敲了敲门：“夫人。”
“奴婢出去看看。”
初岁走到门外，朝三见是她，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初岁姑娘。”
“是爷要找王妃？”初岁看了看他身后，有些困惑。
朝三摇摇头：“太后宫里今日来人了，说听闻夫人醒了，赏了很多东西，请夫人明日入宫一趟，会有人来接。”
“王爷可知道？”初岁小声问。
朝三点头：“就是王爷让我来通知一声的。”
初岁：“好。”
说完，没等朝三说什么，直接进屋关门了。
朝三碰了一鼻子灰，委委屈屈：今日初岁姑娘心情好象有些不太好？
得知消息的沈霜序有些奇怪：“太后？”
初岁想起来自家王妃现在是失忆状态，于是道：“太后是圣上的母亲，王爷小时候也是太后养大的。”
沈霜序兀自琢磨了一下，“哦，行吧，我知道了。”
当天晚上，消失了一天的陆晏终于出现在房里，沈霜序一见他就道：“爷，我还以为您今日不来我房中了呢。”
笑容自然，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陆晏沉沉应了一声，解下外袍，沈霜序上前接过挂到屏风后面。
“明日去面见太后，不需紧张。”陆晏坐下来，提起了明日之事。
沈霜序给他倒茶：“我自是不紧张的，谢王爷关心。”
屁！她小腿肚抖了一天了！
可沈霜序强撑着那点面子，不肯叫这男人小看了去！
陆晏抬眸瞥了她一眼，心下发笑，却也不戳穿她：“那就行，太后年纪大了，想看孩子，顺便把阿祀带上吧。”
有陆清祀在，他总能放心些，当着孩子的面，太后不会太为难于沈霜序。
况且以这小家伙现在的脾性，真闹起来指不定要吃多少苦头，他不在身边，无法事事看顾。
“宫里有阿祀的玩伴吗？”沈霜序想起刚穿过来的时候，初岁说陆清祀刚从太后宫里出来，想必也是宫里的常客。
然而陆晏却摇头：“圣上子嗣年纪都大些，与阿祀玩不来的，所以阿祀比较不喜欢呆在宫里。”
沈霜序又问：“可要带些东西给太后做礼物？太后总是会开心些。”
陆晏静静看着她，黝黑的眼睛深邃冰冷：“没必要做这些多余的事，太后如果有目的，那么不管你做什么，只要有意为难你还是会为难你。”
“有些情感与生俱来，喜欢是，厌恶也是。”
“你嫁做我的王妃，不用讨好任何人，不用奉迎任何人，更不用委屈自己让别人开心。”
沈霜序好像明白了什么，良久低头，孩子气般恨恨道：“我知道！别老当我傻！”
“在我面前，多傻都可以。”陆晏接口迅速，反应过来时，两人皆是一愣。
沈霜序抿唇，心口的速度有点快，尽管她知道这话不是对她说的，似乎有些可耻的心动。
陆晏捏紧了茶杯，从前难以宣之于口的话，现在说来却这么自然，为什么总是这么迟？
“往后不要说这样的话了。”沈霜序有些僵硬，这不合适。
陆晏：“你不喜欢？”
沈霜序感觉一股火气从心底喷发：“王爷，您这话她听不见，很唐突！不合适！”
说着，想起两人身份，尾音低落下去，“对不起，是妾身冒昧了，王爷恕罪。”
许久的寂静，就在沈霜序以为陆晏不会回答的时候，传来一道更僵硬，更冰冷，却透着点莫名难过的话：“抱歉。”
陆晏知道这两个字，意味着妥协，算了，妥协就妥协吧，过去常常是她在婉转求全，现在轮到他了。
沈霜序也并没有想象中的欣喜和松一口气的感觉，只是有着空荡荡的荒芜。
陆晏又喊住她：“明日无论太后说什么，也别答应。”
沈霜序假装没听见。
“沈霜序，这算是我的一个请求。”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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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请下载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
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
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
下载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
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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