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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钦天监灵台郎

四海缉妖令 五味奇谈 3839 Jul 10, 2022 5:47:00 AM
    轻音画舫的姑娘们不愧是天香楼出身,只往甲板上一站,便都各有风韵,争奇斗艳。
    张霁负手穿梭于这些姑娘身边,仔细将姑娘们的脸一张张打量开去,模样还颇为认真。
    船上客人们也都被这青楼画舫的姑娘们一齐唱《sihba摸》的景象吸引了,在一边评头论足,商量着哪位姑娘最好看,谁的歌声最动听。
    自然也有真的不会唱《sihba摸》的姑娘,脸皮薄是而满脸通红的姑娘,觉得此举便是张霁在消遣调侃自己故而敷衍着张嘴唱了几句却满面怒容的姑娘。张霁走过这些姑娘时,神色亦是如常,瞧不出他究竟在看什么。
    季寸言一手抱胸,一手撑住下巴道:“张霁在干什么呢?也不见他中意谁,也不见他特别留意谁。莫非他真的有火眼金睛不成?还是跟我三哥一样能用燃血之法自开天眼?开天眼也不用这么多姑娘一起唱《sihba摸》呀?不见他请和尚道士来诵经。”
    张霁走过一个粉衣女子身边,忽然脚下步子停下来。他皱眉瞧着那姑娘。粉衣女子被张霁瞧得十分不自在,便住了嘴不再唱歌。
    张霁道:“姑娘歌声着实不错,不如再唱几句我听听看?”
    粉衣女子眉头轻皱,只拿眼睛斜着张霁,却不做声。
    张霁道:“你不唱歌也罢,亦可说几句话我听听。这歌声美的佳人,说话声音自然也不错。”
    粉衣女子依旧薄唇紧闭,不愿搭理张霁。
    老鸨瞧粉衣女子脾气上来,心道这少年出手阔绰,比起那些达官贵人,公子文士也不逊色,得罪这样的金主,可不划算。于是她连忙上前几步,对那粉衣女子道:“清姑娘,客人要你做什么,你便得做什么。得罪客人,可不合规矩。不就是唱几句小曲儿嘛,又不是什么为难人的事儿,你可别闹小脾气了。”
    老鸨边走边说,最后一个字落地,人已站在粉衣女子身边了。
    在一旁看戏的黑衣男子忽而瞳孔一缩,叫了声:“小心!”
    他话音未落,那粉衣女子一把拉过老鸨,挡在自己身前,又将她往张霁怀里推去。
    张霁被老鸨一撞,整个人连通老鸨一同倒在地上。
    粉衣女子张开大口,只见一条比常人足足长了一倍的舌头伸出,舌尖开叉,分为两条,这哪是人舌,分明就是蛇信子。
    四周女子、客人、龟公等等见到此状,都吓得大叫着闪开去。
    粉衣女子瞧向季寸言,眼中露出怨毒恨意,杀气腾腾。
    说时迟那时快,粉衣女子上半身忽而向后退了数寸,整个人又倏地向前弹射出去。这分明是蛇最常见的攻击姿势。
    事发突然,雷棋将手中长剑拔出,想要挡在季寸言身前,但是鞭长莫及,已经来不及了。
    那位狐妖小蝶姑娘,也想上前护住季寸言。但是她的道行浅薄,哪里是蛇妖的对手?蛇妖只一挥掌,在丈许之外就将小蝶弹开了。
    季寸言抬手将手中铜铃掷出,护在自己身前。但是情急之下,阵网掷偏,根本没有网住蛇妖。
    最后只剩那湘西蛊王。只见它从季寸言衣领钻出,倏地向蛇妖撞去。
    忽然,一柄剑悄无声息地从蛇妖和季寸言的身侧刺了过来。
    这剑来得好快!快倒是其次,最可怕的是执剑之人不仅脚下疾迅如电,全身气息更是隐藏得神鬼不觉,季寸言没有留意到,蛇妖竟也丝毫不查。
    若不是蛊王将蛇妖撞开,这一剑必定一击即中,横穿蛇妖的身体。只是蛊王出击在剑客意料之外,刺一剑竟然阴差阳错地刺偏了,只划伤了蛇妖新入的这张人皮的胳膊。
    蛇妖反应自然比常人要快,只见她整个身体倏地后缩,口中向季寸言喷出一股绿色毒雾。季寸言抬起手臂捂住口鼻,却也觉得双目刺刺发痛,可见这雾毒性不小。
    蛇妖退守,抬眼瞧去,偷袭它的是个黑衣男子,男子架剑护在自己身前,手上那把雄黄剑在日头下杀气腾腾。
    这一系列的变故着实出人意料,甲板上看客极多,隔得近的一个青楼女子,指着蛇妖被划破的手臂颤声道:“清……清……阿清的手——”
    只见蛇妖右边半截被割破的衣袖垂落下来,玉臂也被划破了一道手指长的伤口,然而伤口却并没有流血,豁开的皮肤下,竟露出一截蛇皮,蛇麟片片层叠,在阳光下泛起一股恶心的青色。
    这哪里是人,分明是披着人皮的妖怪。
    经她提醒,众人便都瞧出了这粉衣美人儿是个画皮的妖怪,大家尖叫着四散逃开,但甲板空间本就不大,所有人到处乱窜寻找出口,便如没头苍蝇一般,四处碰壁,被人撞倒踩踏,乱作一团。
    靳捕头想维持秩序,但此时根本没有人听他的。
    张霁等人早已被人群冲散,视线也被穿来行去的人群挡住。
    倒是那黑衣男子长身而立,架剑护体,丝毫不被人群影响。蛇妖对他扬起嘴角,古怪一笑,随即张开大嘴。这张嘴越长越大,整张美丽的脸皮被它撑破、撕开,只见一条丈许的青麟大蟒从人皮里钻出来。
    虽然那粉衣女子个子不高,但这条青麟大蟒从人皮里钻出来时,几乎是见风而长,越来越长、越来越粗大,只见它昂起蛇头,冲天而起,展开的蛇身足足三、四丈许,十分骇人。
    雷棋见状,飞身而起,想要用剑刺中它的七寸。
    但是大蟒何等机警,只将蛇尾一扫,便将雷棋的身体扫中,将他击落在甲板上。
    但大蟒被雷棋的掩护吸引了注意,待它反应过来,那黑衣男子已然亦如鬼魅般跃至它的“七寸”之处,雄黄宝剑寒光毕现,直对准大蟒脖颈处刺下去。
    大蟒仰天长啸一声,头颈处猛地扭动起来,黑衣男子握剑不住,从半空跃下,大蟒将头颈处撞向画舫桅杆,它这一撞极为用力,竟将雄黄宝剑的一半给撞断掉落下来。
    紧接着,大蟒带着没入自己身体内的半把雄黄断剑,跃入河中,眨眼便不见了。
    众人都跑到围住甲板的栏杆处,往水里看去。哪还有那条蛇的影子?
    黑衣男子眉头紧皱。
    雷棋对黑衣男子的帮忙颇为意外,问道:“阁下是……?”
    黑衣男子道:“钦天监、简少麟。”
    雷棋拱手道:“原来是灵台郎大人。在下玄镜堂雷棋。”
    张霁却没理他二人寒暄,只对还在往水里看的季寸言道:“你这么厉害?中了蛇毒还如此精神?”
    季寸言方想反驳几句,只觉两眼突然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幸亏张霁反应快伸手抱住她,否则她就得硬生生倒在地板上。
    待众人回了驿站,张霁便让蛊王为季寸言疗毒。
    雷棋等在门外,焦急地走来走去。
    那小狐妖小蝶也没有离开,但是她又很怕作为除妖衙门的玄镜堂密探,只能坐在一旁看着雷棋,也不敢做声。
    半个时辰过后,张霁才从季寸言房间出来。
    “怎么样?”雷棋忙上前问道。
    张霁道:“没什么,有我儿子呢,只要当时没咽气,我儿子就能把小季身上的毒吸出来。”
    雷棋这才松了口气,坐下来。
    小蝶见张霁在身边,这才开口安慰雷棋道:“雷公子放心,小张天师法力高强,那只湘西蛊王更是了得,季姑娘一定会没事的。”
    张霁瞧了眼小蝶道:“怎么?我儿子比我还厉害啊?”
    小蝶只掩嘴一笑。
    张霁便对她道:“今日辛苦你了,还害你差点受伤,我着实过意不去。这里也没什么事了,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小蝶却道:“我还是留下来照顾季姑娘吧。她中毒昏迷,须得有人贴身照顾才是。你们两个都是大男人,不太方便,我虽然是狐妖,却也是女孩子。若是雷公子不嫌弃的话……”
    雷棋对小蝶道:“那就辛苦姑娘了。”
    小蝶对雷棋施了个礼,便推门进了季寸言的房间。
    张霁道:“你真的放心她?她可是妖哦。”
    雷棋倒了一杯茶,放在张霁面前,这才给自己倒了一杯,道:“你的人,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更何况当时情况紧急,这位小蝶姑娘竟能舍身而出,护在我师妹身前。若不是蛇妖无心杀她,此时恐怕她的性命也不保了。如此有情有义,不论是妖是人,都是值得交的好朋友。”
    张霁点点头道:“雷大人你说得确实不错。比起你师妹讲道理多了。你师妹还想把人家杀了,挂狐皮在门口示众,偶不是,是示妖呢。”
    雷棋无奈笑了。
    张霁又沉下脸道:“小蝶倒是值得交的朋友。你要小心的是那个什么钦天监的灵台郎。”
    “你说简少麟?”
    张霁道:“当时你没看到?他虽然出剑果断,也算救了小季一命。但是若不是我儿子的那一撞,令蛇妖失了方向……”
    张霁顿了顿。
    “那一剑倒是能刺穿蛇妖,但是蛇妖的信子,可就舔到小季的脖颈了。蛇他杀了,你师妹的命,他可是没管没顾。”
    张霁说完上面的话,雷棋脸上却并未露出什么意外之色。他淡淡道:“可见此人并非善类。”
    张霁叹道:“不过他武功着实了得,若是有他相助,这条蛇妖也不难抓。”
    雷棋摇头道:“玄镜堂同钦天监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没甚交集。他不好相与,我们还是别去招惹他为好。”
    “这定康世子死得真有排场,看来皇帝挺念旧啊。派了你们不说,还派钦天监来。这两个衙门可都是京城御用,鲜少管民间事。”
    雷棋却道:“钦天监不可能是陛下派来的。”
    在朝堂失势的钦天监,皇帝不会委以如此重任,甚至于还得对他们多加提防。
    他这话说得笃定却隐晦,但是张霁何等聪明?便也低头一笑,不再追问。
    为了转移话题,雷棋问张霁道:“小张天师,你那个sihba摸……?”
    张霁嘿嘿一笑,道:“那是逗你师妹玩的。其实,唱不唱sihba摸也没所谓,唱个苏州评弹,江南鱼调也都可以,我只是想看看那些女子的舌头而已。张开嘴,不就能看到舌头了?”
    雷棋皱起眉,一副疑惑不解的模样。
    张霁瞧他还没明白,问道:“雷大人在京城没对付过蛇妖?”
    雷棋叹道:“天子脚下,富贵繁华,寻常妖物岂能在京城兴风作浪?我确实是没见过蛇妖。”
    “《白泽补录》你也真没读过?”
    雷棋摇头。
    张霁喝了口茶,道:“妖物化形,得看道行造化,但无论它法力如何高强,总会有破绽,否则岂不是百妖乱行于世,凡人焉有活路?千年的苏妲己,还会在醉酒的时候露出狐狸尾巴呢。狐之尾,蛇之舌,都是不容易隐藏的妖异之象。蛇的舌头,顶端都是分叉的。那条蛇尚且不能真正化形,只能靠人皮混迹画舫之内,舌头便是它最明显的破绽。”
    “所以你让那些姑娘们唱歌,就是为了在她们张嘴的时候,看看舌头有没有分叉?”
    “嗯。不过我说唱《sihba摸》,你师妹都不好意思听,脸也红了,就挺有意思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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