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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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奇怪的房间空空荡荡,四面壁纸上的豪华家具全都不是真实存在。宽敞的室内,只放着一张铺有金色亚麻床单的大床,精致而柔软,摸一摸无比舒适,但是只要看上一眼，任何人都会有一种不正常的感觉从心底升起。藲夿尛裞網“哈利，你真的要上去吗？”赫敏迟疑地问她的朋友。
“哦,当然,米恩，只是一个净化咒语，不是吗？”
虽然如此,哈利在走向那张床的时候还是犹豫了一会儿。他最后鼓起勇气躺了上去，床的四角立刻伸出几条细细的黑色丝带，缠住了少年的四肢。这一次,这些丝带除了固定位置之外,没有任何不适。卢修斯为此设置了一套专门的咒语,使那些黑色丝带不产生刺人的锯齿，床上无形的钉子也不会升起来。他小心观察着哈利的神色,大致确定哈利并没有记起自己曾经在这张床上经受过一场酷刑。一条丝带像蛇一样缠住了哈利的脖子,另一条缠住了腰,彻底把哈利锁在那张床上,赫敏尖叫了出来。
“放心吧，它们绝对不会勒到他的。”卢修斯安慰着两个格兰芬多，然后举起魔杖,对准哈利的心脏，发出一道明亮的纯白光线。
那道光线马上就形成了一片白色的薄雾，把哈利限制在里面。哈利在那片光雾中闭上了眼睛，看样子一切都很平静。但是三分钟不到，随着光雾变成一道道箭头进入哈利的身体，救世主的惨叫就撕裂了空气。但是在枕头旁边，一条丝带随即冒了出来，堵住了哈利的嘴。
这些黑色的丝带彻底限制了哈利的动作，他除了小范围的挣扎之外什么也不能做。隔着薄薄的睡衣，别人还可以看见一些白色的光点，沿着血管和骨骼的走向，在少年的皮肤上快速游动着。一种稀薄的黑色雾气，从哈利的眼睛和耳朵里不停地冒了出来，他还在试图挪动身体，但是惨白的面色，湿透的衣服和深深掐进大腿的指甲已经说明了一切。
尽管事先得到警告，类似钻心剜骨的阵痛是净化咒语的正常反应，只有这样，才能把那些药物造成不正常效果用雾气的形式逼出身体，罗恩还是忍不住冲了上去，发疯似地想解开那些黑色丝带，至少把嘴里的那条拔出来，但他怎么也解不开。
“不要去解，罗恩！净化咒语不能同时使用束缚咒和止痛药，所以才要用上这些丝带！”赫敏拼命地想拉开丈夫，然而她发现自己颤抖的双手完全使不上力气。
“马尔福先生！这该怎么办？咦，人呢？”
赫敏回过头，才发现卢修斯不知什么时间已经不见了。伴随着楼上救世主越发悲惨的挣扎，他们两人急忙下楼，好不容易才在玫瑰花田边的小木屋里找到了马尔福家主。卢修斯蜷缩在小木屋的角落里，全身发抖，一只手按在胸前，另一只手揪着散乱的头发，死死咬住嘴唇，尽力忍着不去喝止痛药剂。
他的背后，那张画像里打盹的黑发男人依然一动不动。
“马尔福先生，喝吧，这点药水不会有什么关系的。”赫敏捡起地上的小瓶子，“您没有必要跟着哈利一起受这样的罪。”
“不，谢谢你，夫人。”卢修斯费劲地推开赫敏递过来的药瓶，却无法停止捂着心脏部位的喘息，“我能坚持得住。”
“马尔福先生，您为什么不肯和哈利再做一次灵魂连接呢？”罗恩泪流满面，“那样您自己也会轻松一些的。”
“不，韦斯莱先生，现在还不行。”卢修斯的指甲扣住墙壁，挣扎着试图站起来，脚下却一个趔趄，几乎倒在地上，罗恩和赫敏急忙冲上去扶他。
但是照这个情形，哈利肯定已经昏迷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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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米是个坏精灵，杰米做的饭哈利主人不喜欢，杰米的厨艺退步得太快了，杰米应该好好地惩罚自己…………砰、砰、砰。”
可怜的家养小精灵把几乎没开动过的晚饭一股脑儿全倒进了垃圾桶，在厨房的角落里狠狠地撞着自己的脑袋。这种情况已经持续几天了，杰米和瑞妮因为哈利不吃饭而轮流虐待自己。像前几天一样，赫敏怎么也无法劝解它们，只好叹着气，回到楼上哈利的卧室去。
4月份快过完了。这一个月来，赫敏和罗恩完整地见识了由诅咒和药物混合引起的谵妄在迅速发展，圣芒戈的女医师甚至依照职业习惯把哈利的各种症状记录下来，当做一份研究资料。本来，4月初的时候，哈利虽然情绪低落，但总体上还算正常，并且一直试图从书本里寻找破解灵魂连接的方法，人们一度期望着过量的提神药水并没有给他造成太大的伤害。但是过了半个月之后，累积的症状急转直下，哈利开始莫名其妙地自残，手臂和腿上经常出现伤痕。医生们建议最好进行完整的双向灵魂连接，以压制哈利的谵妄，但卢修斯总是以各种理由推脱。有鉴于此，如果暂时不能进行双向灵魂连接，只好先尝试使用净化咒语。
上次的净化咒语没能取得预期的效果，接下来，哈利连着好几天都没有吃什么东西。他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不愿意挪动一下身体，还老是声称自己的内脏全都被蛀空了，有一大群蛀虫正在向着他的大脑和四肢前进。有一次，短暂的时刻，他甚至认为自己已经成了一具骨架，便要求家养小精灵把他包裹起来，送到庄园的深处去埋葬。他希望能够葬在那片玫瑰花田旁边，如果有可能，他请求把骨灰放进那间木屋里。杰米和瑞妮吓得不知所措，只能尖叫着撞墙，幸好卢修斯及时赶到，一把抽掉哈利身上的床单，顺便给了救世主一个钻心剜骨，才终于让他因为剧烈的疼痛而清醒了些。
不管是庞弗雷夫人，还是圣芒戈的资深医师，都承认自己从未处理过如此复杂的情况。哈利目前的问题，包括黑魔王留下的诅咒，对抗魔力波动必须使用的灰色药剂和防止成瘾的新型缓和剂配合使用的未知效果，再加上龙角鱼藤以及提神药水损伤的强烈后遗症。然而在这段时间里，哈利的病因却也渐渐地明晰起来。咒语检测结果显示，哈利虽然看上去很瘦，但并没有出现严重的器官病变，他所感觉到的那些痛苦，刺激和撕咬，多半都只存在于感觉之中。换而言之，以上所有的原因综合在一起，大概是一部分互相促进，一部分又互相抵消，结果就造成了一种严重的精神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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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不肯和哈利进行双向的灵魂连接，马尔福先生？我完全不能明白，他的每一次发作，你自己明明也很痛苦，为了防止依赖，你还一直不肯服用止痛药水。”
“格兰杰小姐——哦，对不起，韦斯莱夫人，你知道，哈利现在的这个样子无法使用灵魂连接咒语，那需要耗费很多魔力，会引起更严重的魔力波动。”卢修斯丝滑地回复着赫敏。但是，虽然铂金贵族只要走进这座楼，就会先把自己打理整齐，赫敏还是很容易地发现男人较之一个月前明显消瘦了，长长的金发也差不多失去了光泽。
“难道就没有其它的办法进行连接了吗？”
“我想是的，对此我感到十分遗憾。”
“你骗我！”赫敏跨前了一大步，笔直地站在倚靠着壁炉的铂金贵族面前，“刚才我还为这件事情专门飞路了弗立维教授。他明确地告诉我，你可以使用哈利的魔杖进行灵魂连接，效果和哈利自己来做是一样的。马尔福先生，你不可能不知道这种方法。作为圣芒戈的正式医师，我可以很负责任地确定，哈利目前的症状大部分都是药物和魔力波动引起的精神症状，全都是幻觉，而不是真正的器质性病变。我想你也知道，在魔法世界，压制精神症状最好的途径，就是双向的灵魂连接。这对你不会造成任何损失，相反，在目前的单向连接状态下，你反而需要花费更多的精力去平衡哈利的魔力波动。作为灵魂伴侣，不管是单向的还是双向的，如果他死了，你一样也会死。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坚持不肯再做一次灵魂连接。”
卢修斯偏过头，冷淡地看着满脸激动的格兰芬多女巫。
“你是打算告诉我，韦斯莱夫人，再这么下去，你的黄金男孩很快就要迎来真正的身体衰竭了吗？”
“是的。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这样下去他迟早会把自己饿死的。”赫敏喘着气，甩了甩仍然不服帖的头发，直视着卢修斯，“他不想连累到别人，他从来都不想连累任何人。为了取消和你的灵魂伴侣关系，在他还清醒的时候，已经跟我，以及罗恩，都尝试了灵魂连接，但是很遗憾，我们都不成功。上一次的净化咒语也不成功，现在，双向连接是挽救他的最后一种可能了，而这对你毫无损失！难道你宁愿看着他死去，同时你也去死吗？”
“很显然，这并不是我所期待的结局。”
“哈利一直说你既然这样坚持，肯定有别的理由，但是我不相信！我知道我再也不能相信任何贵族了！”赫敏挥着双手，匆忙打断了卢修斯的话，高声叫道，“现在我只能相信，你从心里根本就看不起他，你自以为你的贵族血统高于一切，你看不见哈利有多么优秀，有多少人梦想成为他的灵魂伴侣，甚至只要能陪在他身边，看着他，他们都能心满意足。而你怎么也不肯接受一个格兰芬多做你的灵魂伴侣，你宁愿在背着别人的地方和哈利一起受罪，宁愿和他一起死去，也不肯放下贵族那套可笑的自高自大的纯血统理论。你很大方地同意哈利住在这里，保护他，给他治病，仅仅是利用他的名声，把他当做保住你庄园财产的筹码，保住你本人不进阿兹卡班的筹码，对不对，马尔福先生？”
“或许我不能完全否认你所说的这些，韦斯莱夫人。”卢修斯双手抱胸，懒洋洋地回答，连正眼也没看赫敏一下，“但是请注意，你现在毕竟是在一座贵族的庄园里，我需要提醒你注意仪态。”
“魔法部要没收你的财产的时候，你大概不敢这么说吧，马尔福先生？前些日子，你竟然还敢在报纸上宣称，你在战争期间暗中保护了我们三个，甚至给了我们格兰芬多之剑？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真正做了这些事的那个人，是你最好的朋友。我没有想到你为了提升自己的名声，竟然可以把他的功劳据为己有！虽然我非常感谢你为保护哈利所做出的一切，我还应当感谢你为我们的案子所付出的精力，但是我——鄙视你，用我全部的身心鄙视你！”
“韦斯莱夫人，”卢修斯再次开口了，声音依然相当平缓冷静，“无论如何，我必须劝告你，不应该完全相信报纸上说的话，尤其是《预言家日报》说的。但是，鉴于你胆敢在我的庄园里对主人大吼大叫外加使用攻击性言辞，我想，我有权从明天开始，禁止你和你的丈夫再次进入马尔福庄园。”
“现在，请你从这个房间离开。”卢修斯从壁炉前面走开，神情漠然地转身消失在另一条通道里。
赫敏满心疑惑，但她只能脚步沉重地走回哈利的卧室去。在那里，她看见罗恩坐在床边，紧紧握着哈利的手，一遍遍呼唤朋友的名字，但是哈利却根本没有看他一眼，从头到尾一直都在僵硬地注视着天花板，半张着嘴，曾经漂亮的绿眼睛里只剩下彻底的黯淡。家养小精灵杰米正好也在房间里，赫敏只能失望地告诉他们刚才谈话的结果，卢修斯仍然拒绝进行第二次灵魂连接，并宣布把他们赶出了庄园。
罗恩一言不发，用力把哈利痉挛的手指放在腿上压平，但杰米却突然喊了起来：
“杰米有办法，杰米知道该怎么做。杰米是马尔福庄园的总管，杰米不会看着主人和哈利主人在一起自虐。哈利主人的朋友可以离开庄园，给杰米几天时间，杰米一定能让主人和哈利主人完成双向灵魂连接！”
小精灵“嘭”的一声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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