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你还真是岳不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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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王此次南阳之行，提前预知了原本被看作天罚的地动，不但免去了许多百姓死伤，还使得怀仁帝免去了自承己过被民众非议的可能，怀仁帝对陈霆越十分赞赏。
    因而陈霆越回朝，怀仁帝不但下旨大赦天下，还亲自到城门迎接陈霆越。
    “朕迎的不是朕的儿子，而是救了大周千万百姓性命的功臣。”这是怀仁帝的原话。
    这句话后来流传到民间，民众们对怀仁帝赞不绝口，纷纷道圣主仁君。
    当然，这都是后话。怀仁帝亲自出城相迎，满朝文武自然随同。
    浩浩荡荡规模盛大的队伍中，苏琳琅坐在安平大长公主的马车里，嘟着嘴满脸的不高兴。
    天底下哪有爹亲自出城迎接儿子的道理？而且这个爹还是当今皇帝！皇帝大臣文武百官，这么多人这么多车马，她家殿下怎么可能看得到她？
    “不高兴什么？”安平大长公主语带讥嘲，“陛下和满朝文武都来迎接小五，这可是无上的荣耀。你可知这对小五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什么？苏琳琅原本耷拉的眼皮微微抬起看向安平大长公主，眼前的老太太红光满面，意气风发，像是忽然年轻了十岁……
    什么事能让她老人家这样高兴？她目露疑惑，知道殿下回来的消息她老人家也没有这么高兴啊！现在和这么多人等在城门口，明知道根本不可能同殿下说一句话，只有可能远远的望到他，老人家为什么这样开心呢？
    是因为陛下来迎接殿下吗？一个念头从她脑中闪过，她蹙眉不可置信的道：“意味不意味的孙女也不懂，可陛下不会因为这样的事就……”
    接下来的话她没能说出口，即便她和祖母无话不说，可她们现在谈论的话却并不是她的身分该说该议论的了。
    “还算不笨！”安平大长公主笑呵呵的点头，“虽然不会那么轻率，可这件事也会为小五增加筹码，而且这个筹码的份量还极重。”
    苏琳琅不由扁嘴道：“可孙女觉得，殿下志不在此。”
    虽然她从来没有同他谈起过这件事，可他一直以来的态度她却看出来一些，他根本就无心争储。
    就算最后他前世做了皇帝，可那个时候的他的性格和现在的他的性格根本就是天壤之别。
    他现在对外人也很清冷淡漠，可前世他却是个霸道跋扈的君王，难道是做了皇帝之后才变成那样？她一直认为他前世是经历了什么事才有所改变。
    “你怎么想？”安平大长公主对她抬了抬下颌。
    “我？”她神情一顿，想了想道：“孙女没什么想法，殿下想怎样孙女就怎样，从没有期盼过，不过也无所畏惧。”
    安平大长公主听罢抚掌，“好一个无所畏惧，咱们娘儿俩就等着看小五怎么做就好了。”
    苏琳琅咂嘴道：“可我怎么觉得祖母您十分期待殿下选急流勇进呢？”
    “你祖母我这一辈子过得就是这样的生活！”安平大长公主摇头晃脑有些得意的道：“这些年平静日子过得太久，我这把老骨头都快要生锈了。”
    “咿！”苏琳琅再次咂嘴，“您要是像孙女我这个岁数岂不是要跳起来。”
    安平大长公主伸手指头戳她脑门儿，“别跟老太太我学那些咂巴嘴的毛病，看你家殿下见了嫌弃你！”
    苏琳琅惊恐的抬手捂住自己的嘴，瞪大眼睛不知所措的望着安平大长公主。
    同祖母相处的时间长了，她好像的确跟祖母学了一些老人家才做的动作。啊啊啊，马上就要见殿下怎么办？
    “呜呜祖母，”她忽然扑到安平大长公主腿上，“您怎么不早点提醒孙女……”
    刚哼唧了两声，外头传来声音：“来了来了……”
    苏琳琅立时止了音，迅速起身理了理发髻转身掀开车帘钻出马车，一连串的动作既迅捷又麻利，其间看也没看安平大长公主一眼，安平大长公主惊讶过后笑得前仰后合。
    这天日头出奇的好，虽是腊月，却像是春日的艳阳，让等在外面的人们也觉得并不是那么冷了。
    姜花等人早听到动静准备好了手炉和一件白狐裘的斗篷，苏琳琅下车她们就帮她穿戴好。
    安平大长公主由她的侍女搀扶着下车，笑呵呵的对苏琳琅伸出一只手臂，“走吧。”苏琳琅有些不好意思的红着脸上前搀着她，跟着她往御驾处走。
    怀仁帝的御驾由文武百官随护停在城门正中，苏琳琅和安平大长公主还没走到御驾近前，便传来一阵马蹄声，众人寻声望去，却发现那一队马匹并不是从城外赶来，而是从城内。
    人群登时发出一阵小小的骚动。
    “出什么事了么？”有大臣忍不住低声询问。
    御驾侍卫亮出兵器欲上前拦阻，怀仁帝却扬声命令道：“慢着！”
    侍卫们虽停住脚步，却各个兵刃在手，步伐微错，尽皆蓄势待发。
    “是秦王爷！”忽然有眼尖的小太监尖声叫道：“陛下，那为首之人是秦王爷！”
    “秦王不是刚刚回朝？”
    “他不是应该进城么？怎么会从城内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陈霆越已经跳下马背，疾步通过大臣侍卫们主动给他让出的窄路，来到怀仁帝御驾前双膝跪地，“劳父皇御驾亲迎，儿臣愧不敢当。”
    站在人群之后的苏琳琅透过窄窄的缝隙看到她心心念念了几个月的人，见他依旧那么英姿飒爽，依旧那么威仪非凡，只是较之以前黑了点，瘦了点，她不由红了眼圈。
    “吾儿平身。”沉默了一刻怀仁帝才淡声说道，待陈霆越应命起身，他才继续道：“朕对朝中百官说过：此次朕迎的不是朕的儿子，而是大周的功臣。秦王此次南阳之行之举，当赞，当迎。”
    “吾皇圣明！”有大臣忽然神情激动的大声喊道：“秦王威武！”
    紧接着其他大臣也跟着乱乱的附和，声音渐渐向外扩散，侍卫和百姓们都跟着高喊，渐渐地，原本纷杂的声音汇聚到一起，变得融合统一。
    “吾皇圣明！秦王威武！”像一支强大的军队，带着山呼海啸的气势席卷而来，更像是一片雷鸣滚滚。
    安平大长公主手握成拳满脸兴奋地跟着众人大叫：“吾皇圣明！秦王威武！”她身边的侍女也不得不神情尴尬的跟着一起叫，这情形却让人看着怎么都觉得怪异。
    苏琳琅好不容易才将安平大长公主挥舞的手臂给拉下来。
    待民众们激动的情绪宣泄出来，人群稍稍安静，怀仁帝才看着陈霆越道：“吾儿怎么从城内过来？可是有何缘故？”
    他一发问四周的喧嚣顿时安静，陈霆越垂首，沉默了一刻才道：“儿臣半路受袭，不得不隐匿行踪，请父皇恕罪。”
    此话一出，满场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