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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第009章 咬回来

雪满长空 求之不得 6574 Jun 29, 2022 12:05:00 PM
  第009章咬回来
  李裕看着她,“这里是哪里?你是谁?”
  温印知晓他师从太子太傅,自幼跟在天家身边,即便他模样看起来年少,但心智和头脑都不会像比旁人差……
  譬如方才,两人一句话没说,但他光是凭借同她的眼神接触和她脸上神色的变化,就能迅速判断她对他并无恶意,继而松开她。
  但松开,也并非全然没有戒备。
  他在病榻上躺了许久,薄唇苍白,眉头微拢,醒来的时间不算长,对周围的境况还不明朗,也还在适应着自己身体的变化,但他的眼神中却并无惊慌,而是沉稳冷静。
  同昨晚意识不清咬她的时候,判若两人……
  昨晚那是不加掩饰的少年心性;眼下,是东宫储君。
  温印也看向他,如实道,“这里是长风京中,我是温印。”
  长风京中?
  李裕眉头忽然紧蹙,应当是没相信她,但又没着急反驳,而是顺着她的话继续问她,“既然在长风京中,我为什么同你在一处?”
  他是太子,在京中也应当是在东宫。
  这里不是东宫……
  温印看了看他,轻声道,“我们,成亲了……”
  “成亲,我怎么不记得?”李裕目光里都是探究,只是温和的少年音冲淡了探究的意味,但呼吸间,闻到的都是她身上清淡的腊梅花香,不是那种浓郁的腊梅花香,而是女子贴身的香气。
  他又莫名想起早前屏风前的一幕,他当时浑浑噩噩,没有移目,眼下才想起当时的婀娜窈窕,动人心魄,他都看过。
  温印迟疑,要怎么说,才能尽量让他平静知晓已经发生的事……
  温印尝试着开口,“你没有印象,是因为回京前就一直昏迷没醒过,东宫借天家的名义下旨,让我们成亲冲喜,所以迎亲和拜堂的都是公鸡……”
  “东宫?”李裕重复一句。
  他才是东宫。
  从一开始,她就很聪明,每一句话都在揣摩他的心思,她不会无缘无故这么说。
  深吸一口气,看着他,尽量温声,“陶将军送殿下回京时,京中出了些事……”
  许是隐约猜到些许,李裕眉头拢紧,神色凝重,连呼吸都屏住。
  温印继续,“安王李坦以陶家一门通敌叛国为由,打着清君侧的名义逼宫,软禁了天家,又以天家的名义下旨,废了太子,自己登上了储君之位。”
  温印说完,空气中顿时沉寂如死。
  良久,李裕才问起,“我舅舅呢?”
  温印低声,“陶将军身死大殿之上,陶家一门,都没了……”
  温印明显见他僵住,这种反应真实又揪心。
  温印垂眸,避开他的目光。
  “陶家一门都没了,我为什么还活着?”李裕很清楚。
  “你当时只剩了半口气在,是御史台的霍老大人在大殿上死谏,血染大殿……”温印点到为止。
  过了许久,李裕才沉声问起,“这里是哪里?”
  “离院。”
  “南郊离院?”看模样李裕是知晓这处皇家园林的。
  温印轻“嗯”一声,又适当开口打消他心中或存有的念头,“离院内外都有大批禁军值守,出不去。院中也到处都是东宫的耳目,你如果暂时不想让旁人知晓你醒了,最好就在屋中。我先去外阁间,你可以自己一个人待会儿。”
  他凝眸看她。
  温印轻声,“我,我可以起来了吗?”
  他方才虽然松开了她的手,但他整个人还跪俯在床榻上。他不动,压着她起不来,而且因为离得近,说话时,他的呼吸她都能感受的到。
  “你刚才说,你叫什么?”他不置可否,又继续问。
  “温印。”她轻声。
  这个名字他听过,李裕忽然反应过来,“你是永安侯的女儿?”
  温印没出声,默认。
  李裕微微怔了怔,这才撑手起身,让开身前的空隙。
  温印蜷腿坐起,又看了看李裕,忽然道,“手给我。”
  李裕将信将疑照做,许是因为她是温家的女儿,温兆的妹妹;又许是他同她成过亲,他脑海中尚有那道身姿曼妙,鼻息间也还有她身上的清淡腊梅花香。
  “做什么?”他刚开口问起,她忽然一口咬上他手臂。
  李裕顿时吃痛,若不是惯来的警觉,定然已经痛得叫出声来。
  李裕眼中诧异,似难以置信看着她,又压低了声音,恼道,“你做什么!”
  温印撩起衣袖给他看自己手臂上的两排牙齿印,“这是你昨晚咬的,扯平了,我这人不喜欢吃亏。”
  “我什么时候咬过你……”李裕话音未落,脑海里却隐约浮现出些许印象,好像在他意识不清醒的时候,他还以为他在边关,他确实咬过她……
  李裕回过神来之事,温印已经俯身穿鞋,而后起身出了屋中。
  李裕撩起衣袖,果然也看到自己手臂上两排牙齿印。
  她竟然真的咬了回来,还这么狠劲儿。
  李裕无语。
  不分青红皂白……
  但看着温印的身影撩起帘栊出了内屋,床榻上的李裕又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方才温印说的话,他想不信,但由不得他不信。
  她同温兆挂像,是温兆的妹妹……
  永安侯府又因为温兆的缘故,受了他的牵连。
  她是永安侯的女儿,李坦能下旨让她同他成亲冲喜,恐怕朝中大权已经握在李坦手里,父皇也在李坦手里。
  环洲边关,他从马背上摔下仿佛才是昨日的事,但再醒来时,京中已经换了天地……
  无论他接不接受,都成事实。
  他都需要时间慢慢接受事实……
  李裕仰首靠在床榻墙边,年少俊逸的脸上黯淡无光。
  ***
  “夫人。”黎妈见帘栊撩起,快步上前。方才,她分明听到男子的声音了,那声音虽小,但黎妈听得确凿。
  平日里这个时辰夫人早该醒了,刚才却一反常态说要再睡会儿,黎妈那时就已经觉得不对劲儿了。但夫人没出声,黎妈也没敢贸然入内,怕出茬子。屋中除了夫人,就只剩殿下,她方才又听到了男子声音,黎妈其实隐约猜到了几分。
  温印果真道,“他醒了。”
  饶是有心理准备,黎妈还是惊讶,目光不由落在帘栊上。
  外阁间也有放置衣裳的地方,温印在屏风后更衣,“黎妈,我还有事要去院中一趟,你照看着些。”
  “好。”黎妈会意。
  推屋出门,温印不由拢紧了身上的狐狸毛披风,不让寒风灌到衣裳里。
  元宝和铜钱正在苑外扫雪,堆雪人,见了她,两个丫头远远朝她行礼,“夫人!”
  院中已经银装素裹,是昨晚又下雪了。
  临近腊月,京中的雪天也频繁起来。
  温印想起每年这个时候,哥哥都会带着她打雪仗,还有温载和温荣。后来府中有了瑞哥儿和小鹿,打雪仗的时候就更热闹了……
  温印嘴角微微勾了勾,白雪皑皑里,她头一遭想起的都是早前欢喜的记忆。
  她想哥哥了。
  苑外,朱媪同人说话的声音正好传来,“这才晴了小半日,又下雪了。”
  另一个粗使的婆子道,“可不是嘛!”
  温印仰首,空中是又开始飘雪;温印伸手,雪花在她指尖融化,“元宝,铜钱,别扫雪了,陪我去梅苑走走。”
  “好!”有夫人开口,元宝和铜钱乖巧放下扫帚,留了朱媪等人在苑外继续扫雪。
  主苑有通往梅苑的长廊,元宝和铜钱跟在温印身后,两人的脸蛋因为方才扫雪冻得通红,但同夫人一处就不用再辛苦扫雪了,元宝和铜钱脸上都是偷懒过后的笑意。
  “院中都摸熟了吗?”周遭无人时,温印问起。
  元宝和铜钱都连连点头。
  元宝先开口,“院中一共有大大小小二十七个狗洞,可以爬出去的有十处。值守的禁军每隔一个时辰换班一次,他们主要守在梅苑,主苑,前苑和兰香园附近。”
  铜钱也道,“院中可以藏人的地方,有好几处,但我还没有走完,西苑有一处柜子后有间小密室,不大,可以容纳两个人。”
  温印轻声道,“不急,继续找,这处是早前的皇家园林,一定有暗道,但找的时候务必小心。”
  “好。”元宝和铜钱两人都应声。
  元宝和铜钱年幼,在离院里到处跑,旁人也最多以为她们两人年纪小,又有夫人惯着,在院中偷懒闹着玩。
  摸清院中各处大有必要,未必当下有用,但一旦要用,有备无患……
  快至梅苑处,前方三两个人影迎上,“见过夫人。”
  算上成亲当日,温印也才到离院第三日上,人认不全,便轻嗯一声。为首的是管事妈妈模样,身后跟着两个粗使婆子。
  “夫人,奴家是贵平公公让来接替王妈的。”余妈自报家门,“夫人唤奴家余妈即可。”
  “余妈。”温印清楚了。这么看,贵平的确是新遣了管事妈妈来,没有用院中的人。
  余妈也是刚来,对院中也不熟,所以两个粗使婆子正带着她在院中熟悉路,正好遇见温印,便上来行礼。
  许是贵平打过招呼了,同早前的王妈比,眼前的余妈明显恭敬。
  “不扰夫人雅兴了,奴家晚些再向夫人请安。”余妈低头。
  “好。”温印也领了元宝和铜钱继续往梅苑去。
  梅苑在另一头,去梅苑的路上花了些时候。
  等到梅苑时,元宝和铜钱在梅苑跑着玩,温印也看着她们两人打雪仗,也偶尔会参与。
  快至晌午,外院的小厮前来寻他,“夫人,昨日黎妈吩咐了要找修建暖亭的工匠,今日来了三家,黎妈说夫人要得急,卢管事怕不清楚夫人的喜好,让小的来问夫人一声,可有时间去看看?”
  “好。”温印温声。
  偏厅中,温印坐在屏风后的暖阁里。
  三家都递了暖亭式样的图纸来,卢管事就在温印身侧,看温印翻着图册。
  第一家的和第二家的,温印都简单扫过一眼;等到第三家的时候,温印目光停下来,轻声问道,“这处样式倒是别致。”
  卢管事会意,“曲工留下吧,另外两位可以先走了。”
  小厮领了人离开偏厅,就留了卢管事口中的曲工在。
  隔着屏风,温印问起,“这处暖亭,像是定州式样?”
  屏风后果真是韩渠的声音,“夫人慧眼。小的听闻夫人早前在定州小住过一段时日,所以选了定州的暖亭式样。定州在南边,多雨水,所以亭顶同京中不一样。夫人可看看第六页和第七页,这两处都是定州的暖亭样式,前者简易些,搭建也只需半月;后者要复杂得多,雕栏和亭顶都要月余。早前听管事说,夫人想赶在年关前将暖亭搭好……”
  温印想了想,“倒也不是,这处院子要住很久,还是要按喜欢的来,我喜欢后面复杂些的式样,所有雕栏的图案我都要过目,不吉利的不要。这些日子你来府中走动勤些,尽量早些定下来,赶在年关前完工。”
  “小的明白了,小的明日就带雕栏的样式来给夫人过目。”
  温印想了想,“明后两日有事,大后日再来吧。”
  明日是出嫁后的第三日,归宁时要在府中歇上一晚,翌日再回离院。
  她是没想到韩渠来得这么快,年关前,韩渠都会频繁出入离院,说话的机会很多,不急在这一两日。
  韩渠应好。
  卢管事去送时,韩渠尽量低头,做出唯唯诺诺怕打量周遭禁军的模样。
  温印又特意留在书斋看了一下午的书,等用过了晚饭才回了主苑,不让旁人看出端倪。
  回屋时,黎妈迎上前,接过她手中取下的披风。
  阖上屋门,黎妈朝温印道,“不说话,也不肯吃东西,在床榻出神坐了一整日,老奴劝不动。”
  温印倒是平静,“他昏迷多时醒来,舅舅没了,自己和父亲都被软禁,又在病榻上,怕是需要时间缓缓。”
  话是如此,黎妈担忧,“会不会意志消沉下去?”
  温印看了看黎妈,温声道,“那也得靠他自己……”
  “对了。”温印又问起,“胡师傅有说什么时候来?”
  李裕是东宫,意志消沉也消沉不了两日;相比起他会意志消沉,温印更关心他的病情。
  说起这处,黎妈不由叹道,“原本说好晌午过后就来的,但被陆家……”
  黎妈改口,“被陆国公府上拦了下来,先去了那头……”
  黎妈心中原本就对陆江月颇有微词,眼下更是,“这不是摆明了欺负人吗?”
  刚回京中时就来过这么一出,黎妈心中窝火。
  换作早前,旁人哪敢如此!
  温印却不以为然,一面翻开水杯,倒了水喝着,一面淡声道,“不奇怪,从小到大陆江月都是,她听说我要做什么,她就要做什么,什么都要同我比。她早前只是陆尚书的女儿,眼下是陆国公的女儿了,不得趾高气昂些?”
  话虽如此,黎妈心中还是不舒服,但夫人都没说什么,她不好开口。
  温印放下水杯,“不管她,反正人都醒了,早一日晚一日不打紧,别因小失大,让人看出端倪来。”
  黎妈应是。
  温印撩起帘栊回了屋中,李裕还坐在原处,目光空望着一处出神。看到是温印出入,不是黎妈,李裕看了她一眼,没吱声。
  她晨间咬过他,他心里还有别扭劲儿在。wWω.㈤八一㈥0.CòΜ
  “我去沐浴了,有事唤我。”温印轻声。
  李裕眸间微滞。
  很快,耳房内窸窸窣窣的宽衣声和水声传来。李裕怔住,他不习惯这样的场景,尤其是眼下,在离院这样的地方……
  温印回了屋中,让他忽然反应过来这一整日过得很快。
  快到他才来得及从她口中的只字片语,顺着早前的记忆和局势,推测这次京中变故的细节和当下处境,一眨眼就到了这个时候……
  黎妈是她身边的人,来问了几次他要不要用饭,他都摇头。
  才知晓京中的事,他没胃口。
  而且他要先缕清思路……
  耳房中的水声让他转了一整日的思绪,终于有了片刻停下的时间。
  耳房中的水中停止时,仿佛这片刻放空的时间也跟着停下,恨意,沮丧,疲惫和窒息,复杂得凑在一处,他再度仰首空望向一处。
  离院内外都是禁军,院中都是李坦耳目,他是废太子,早前东宫的人早就没有了。李坦即便不杀他,也不会让他见旁的人,他会被困死在离院,做一辈子的废太子。
  他在离院中犹如困兽,只有温印可以倚仗。
  虽然不想用倚仗这个词,但似是也只有这个词。
  想到她沐浴完要回屋,他心中还有些莫名的别扭劲儿在,但时间一分一毫过去,温印一直没出来……
  李裕又等了许久,还没见温印出来,李裕下了床榻。
  但他不好出声,就在耳房外等,耳房中还是没有动静,他只能厚着脸皮撩起帘栊,耳房内温印也正好伸手将帘栊撩起来,两人都没料得的四目相视。
  李裕:“……”
  温印:“……”
  李裕见她青丝垂下,斜搭在肩头,还有发梢未尽的水滴顺着……
  李裕才反应过来她刚才应当是在耳房中擦头,所以没动静,他怎么知晓,他又没同旁的女子一处过。
  温印莫名看他。
  李裕不好意思说起方才的事,温印瞪大了眼睛,“水,我用过了。”
  李裕:“……”
  他不是想……
  温印又眨了眨眼,好似反应过来,“那,让黎妈伺候你沐浴?”
  李裕微恼,“温印!”
  最后硬着头皮道,声音软了下来,“我有话同你说……”

三月,初春。

看最新章节内容下载app,最新章节内容已在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南凰洲东部,一隅。

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请下载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

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

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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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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