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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两封不同的手谕

浮生若梦锦流年 过往不算 6724 Jun 29, 2022 11:45:58 AM
  夜色下的太子府里寂静无声,便是连照明的烛火都少了许多,府中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隐隐地忧患之色。今日,洛邑城中所发生的事情,就如瘟疫一般传到府中,惊了太子府所有人的心。
  太子太傅温杰被当街斩杀,温府中佩刃者皆被杀死,几十条人命就在太子的眼皮底下被杀戮,而身为储君的康世宸却无力阻拦。
  出现这种状况,并非是死几个人那般简单,在这一事件的背后则昭示了太子权利的丧失,以及太子储君之位的岌岌可危。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固然是好。然而城门失火,也必将殃及池鱼。太子府中的每一个人都深知这一道理,他们也都清楚过往废太子的最终归宿,以及府中眷属悲惨的命运。便是这些忧念,让府中男女老少的脸上皆是布满了愁云。
  勤渊阁中没有一丝光亮,除了点点银辉映在窗棂上外,阁中黑漆漆的,悄无声息。
  康世宸独自坐在正堂的圈椅上,清晨回府后他便坐在这里,双眼一直望着正门。从天明到月落,他未曾离开一步,就如此这般地望着。
  他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要想些什么。康世宸觉得好像已经没有什么事情需要自己去想,自己也似乎没有了想的权利。
  静王与抚远侯今日所做的事情应是得了父皇的默许,而父皇的这一默许也就意味着自己这个太子已经名存实亡了,一个名存实亡的太子需要想什么?想自己无法想象的未来?还是想拚死一博后的结局?
  康世宸凄苦地摇了摇头,拼死一搏?自己靠什么来拼死一搏?过去的并州军没有了,武威军也已经不复曾经的军力,如今自己只是一个无权无兵的虚位太子,便是想杀出洛邑城都是一件难事。
  康世宸抬手揉了一下发涩的双眼,手背上有了湿润。他闭上双眸,将整个身子向后靠在了椅背上。
  直到此时,他也想不清楚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会让父皇如此地厌憎自己。北境之战自己是全力支持,尽心尽责地调配战资所需。既便不算功劳,也是无过的。
  虽然出了温之同违命不遵的事情,但也不应将其责怪罪在自己的身上啊?可从当前种种的迹象表明,这份罪责似乎就是要强加在自己这个太子的头上。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康世宸心中暗道着。
  或许母后不在了,自己便应早早地让出太子之位才对。如果那样,也不会落到今日的这般境况。如此想着,康世宸的脸上露出了惨淡的笑容,两滴寒泪无声地滑落下来。
  突然,勤渊阁外想起了急促的脚步声,随着脚步声临近,一阵高声的呼唤传了进来。
  “太子殿下,世宸儿。”
  康世宸闻声睁开了眼睛,这个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这是舅舅郑烁与外祖父郑习凛的声音。听到他们的喊声,康世宸的泪水涌出的更多了,似乎就是这一刻,他心中所有的委屈都迸发了出来。
  正堂的门猛地被推开,月光随着门开也映进了屋内,照在了康世宸那张苍白的脸上。
  借着月色,云骧将军郑习凛望见了呆坐在堂中的康世宸,散落的发下是一张满是泪水的脸,原本坚毅果敢的双眸中此刻竟是惶恐与不安。
  郑习凛长叹一声,向前一步,躬身执礼道:“太子殿下,老臣回来了。”
  郑烁见到屋中黑漆一片,也皱起了眉头,跟着父亲施礼后,转身向门外高声喝道:“你们这些无用的东西,这个时辰还不将太子的房中掌灯,一个个都眼瞎了吗?混账东西。”
  府中的下人听到喝骂声后,赶紧忙碌起来。其实也并非下人没有眼色,这般气氛下,没有太子的吩咐又有何人敢前来惊扰呢?
  灯火通明后,康世宸闭了一下眼睛,随后睁开双眼,有些踉跄地站起身来,走到了郑习凛的身前。
  郑烁一把扶住了康世宸,半推半架地又将他坐回了靠椅上,轻声地说道:“太子,你这是做什么?这点事情就让你如此不堪了?”
  康世宸望着郑烁,苦笑地说道:“舅父,今日的事情您都知道了?”
  郑烁点了点头,回首望向了自己的父亲。
  郑习凛望了一眼郑烁,叹了一口气,又将双眼紧盯在康世宸的脸上,半晌才说道:“太子呀,你为何要去护着温杰呢?不说他无故杀了一百多的南营军眷,便是陛下清洗并州温氏,你也应清楚这不是你该去护着的呀。”
  康世宸惨笑道:“外祖父,我知道父皇要拔出氏家大族的利益根基,可温杰是我的太子太傅,我连自己的人都不能保上一保吗?”
  在北境的时候,郑习凛对自己的这个太子外孙失望过,他因太子为己的私欲而不顾国事亲情而感到愤恨。但看到康世宸当下如此落寞的样子,老人的心中没有了愤怒,只剩下了疼爱与不忍。
  郑习凛走到康世宸身侧的靠椅处坐下,转身望着康世宸低声地说道:“宸儿,你在温之同那便犯了天大的罪过,如今又要抗命保温杰,你能保得住吗?你是太子,怎么做事如此糊涂呢?”
  康世宸有些迟疑望着郑习凛,不解地问道:“外祖父为何您也这般说?我对温之同在并州的所作所为是有些纵容,对温氏一族也多有包庇,但这也谈不上什么大罪过呀?”
  话未说完,他又转头望向舅父郑烁道:“阵前调兵皆由你们统辖安排,温之同不遵军令,是你们军令不严,为何都要怪罪在我的头上?”
  郑习凛闻言,猛地站起身来,继而又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坐下,沉声说道:“温之同不遵军令?他为何不遵军令?没有你的手谕他怎敢如此?宸儿,你不救静王,难道连外祖父与你舅父都不顾了吗?你怎么会做出这样不顾大局的事情来?”
  郑习凛的话一出口,康世宸瞪大了眼睛,失声道:“什么我的手谕?什么我不救静王?外祖父您说的为何宸儿一句都不明白?我是有书信给温之同,但也只是命他不得肆意妄为,谨遵将令,哪里会让他不听调遣,不施救援?”
  郑烁听到太子如此说,狐疑地问道:“殿下,我见过那道手谕,是你亲笔所书呀!上边明明是让温之同固守荆山,不得出兵的?”
  康世宸站起身来,望了望身侧的郑烁,又望着坐于一旁的郑习凛,惊诧地说道:“我没有写过这样的手书呀,你们真的见过吗?是我的笔迹与印玺吗?怎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手书现在何处?”
  郑习凛见太子的表情不似做假,也疑惑地站起身道:“我和你舅父都亲眼所见,笔迹和印玺也都是对的。宸儿,你真的没有写过吗?”
  康世宸急声说道:“外祖父,我怎会那般做?难道宸儿不知军情紧要,国事为重吗?”
  郑习凛与郑烁对望了一眼,两人又同时将目光看向了满脸迷茫的康世宸。
  片刻后,郑习凛说道:“那份手书应该在徐清砚的手中,他回京时,我曾求他不要交与陛下。从今日皇上向我问询来看,抚远侯应该是遵守了诺言,没有报知朝廷。皇上现在之所以如此对你,应该只是有疑心罢了。”
  康世宸闻言,怒声道:“我没有做的事情,父皇为何要疑我?怎知不是徐清砚与静王做的手脚?”
  郑习凛摇头叹息道:“太子,不会是他们的,你没有经历那场战事,不知道我们都经历了什么。如果没有抚远侯与静王,我与你舅父,还有武威军都会永远埋在樊骊山的。”
  郑烁也是点着头说道:“殿下,他们不是那样的人,如果真是他们做假,这件事也不会瞒到今日了。”
  康世宸无力地跌坐回靠椅上,自语般地说道:“徐清砚来过几次,似乎是有什么事情要与我说,但都被我赶了出去,难道是因为这件事情?”
  郑习凛叹道:“太子你好糊涂呀,你真的不该记恨徐清砚,他或许只是想与你说上一说。瞒下这件事他也是为难的,他守的承诺是对静王的不公,是对陛下的不忠,这是死罪呀!”
  康世宸低下头,又猛地抬起头问道:“那世华也知道了那份手书吗?”
  郑烁摇头道:“静王没有见到?但他应该早就猜到了,临梓城打得那般惨烈,荆山没有救援,他能猜出是谁下的命令。”
  郑习凛接话道:“是呀,他应该会猜到的,可回京这么久,他也没有与皇上提及此事。”说着,老人长叹一声道:“太子,他们不愿为此伤害到你,是因为你是徐清砚的挚友,是静王的兄长,他们没有夺权之心呀!”
  康世宸望着郑习凛,张了张口想要说话,但一时间又不知该说什么。
  自己是记恨徐清砚与静王,那是因为他们杀了温之同,解了自己在并州的兵权。可现在看来这一切似乎又不能完全怪罪于他们,所有的事情似乎都与那封不应存在的手书有关,那手书是如何送达到温之同的手中的呢?既然内容完全变了样子,那自己亲手书写的那封信函又到了哪里呢?
  就在三人都为这件事情的怪异而不解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侍卫的禀报声:“太子殿下,静王求见。”
  听到禀报,正堂中的三个人狐疑地对望了一下,郑习凛冲着康世宸点了一下头,示意他与静王见面。
  不多时,一名宿卫引领着静王康世华来到了勤渊阁。
  行至门前,康世华望着紧闭的大门,心中有着些许的不安。他不知道此行的结果会如何,或许会解开疑云,冰释前嫌。又或许就此兵戈相见,朝野动荡也是有可能的。但无论结果如何,他觉得终究还是要谈一谈的。
  如此想着,康世华无奈地摇了摇头,轻推房门走了进去。
  见到正堂中的郑习凛与郑烁二人,康世华并未感到突然。因为他已经知晓武威军业已返京,也提前得知二人就在太子府。
  北境之战,让康世华与郑习凛结下了军中的同袍之情,这份情谊不同于一般的将属,也有别于寻常的一殿同僚,那是经历过战火纷飞的情义,也是在生死相托中才有的感情。
  郑习凛见静王走进门,赶忙起身,向前几步躬身执礼道:“下官郑习凛见过静王。”
  郑烁也随着父亲紧步上前,弯下健硕的身子,恭敬地向康世华见礼。
  康世华上前一步扶住了郑习凛的双臂,笑着说道:“老将军,少将军,咱们之间就不要这么多的礼数了。”
  轻扶了郑习凛后,康世华退后一步,向着太子康世宸双手抱拳,深躬施礼道:“臣弟康世华见过太子殿下,深夜来访扰了太子的休憩,万望太子哥哥见谅。”藲夿尛裞網
  从静王进门后,太子康世宸并未有任何起身相迎的动作,他的心中还是有着一股怨气。故此,他也只是坐在靠椅上,望着自己的这个二弟。
  待静王见礼后,康世宸冷言道:“来也便来了,谈什么见谅不见谅的,不知静王这么晚到我府中,有何事要见我这个无用的太子。”
  听到康世宸如此说话,郑习凛不禁皱紧了眉头,轻咳了一声。
  康世华的脸上并没有因为太子的冷言冷语而现出不快的神色,他只是淡笑了一下,从怀中取出两封书信递给了身侧的郑习凛,随后正色地说道:“殿下,臣弟此次前来,是因为有两封书信与殿下相关,特来归还。”
  康世宸冷漠地看了一眼静王,又将目光望向了正在翻阅书信的郑习凛。突然间,他发现郑习凛的脸色苍白,握着书信的双手也在微微地颤抖着,满是惊疑的眼神不住地在两封书信上移动着,似乎是在比较着什么。
  康世宸不解地站起身,来到郑习凛的身旁,轻声地问道:“外祖父,有何不妥之事吗?”
  郑习凛听到太子的问话,忙抬起头望着康世宸,急声地问道:“殿下,你写了几封书信给温之同?”
  康世宸听了郑习凛的话先是一愣,随口答道:“我只写过一份手书给他,让他听从军令安排呀。”
  郑习凛闻言,先是看了一眼有了疑惑的静王,又望回了手中的书信,最后颤抖着双手将两封手书递给了康世宸,口中说道:“那怎么会有两封内容各异的手谕呢?”
  话音未落,老将军轻握住静王的手臂,急声问道:“静王,温之同的这封手谕我见过,另一封来自何处?”
  康世华平静地回道:“青山寨,是徐清砚剿灭青山寨时搜寻到的。”
  “青山寨?”郑习凛口中念道着,疑惑地望着太子康世宸说道:“殿下,您与青山寨有关联吗?为何老臣从未听说过?咱们郑氏一族从未有过山贼匪寇呀?”
  看罢书信的康世宸惊恐地抬起头,话语不顺地说道:“这…这怎么回事?我的书信怎么会在青山寨中?”
  “宸儿,你是否与青山寨有关联?你到底写了几封手书?”郑习凛的脸色已是铁青,口中的话也提高了音量。
  康世宸依旧惶恐地摇头回道:“外祖父,宸儿只写了一封书信。我并不知道什么青山寨,只是徐清砚剿灭寨子后,我才知晓有这个地方。”
  望着太子的表情,康世华心中的疑惑开始变成了忧虑。
  如果太子并没有改变心意写了另一封手谕,那送到并州的手谕便不是出自太子之手,但为何笔迹与印玺会如此一般无二呢?若是有人做假,仿书行之,那这个人定是非常熟悉太子的笔迹,又是能时常见过太子用印之人。这样的人只会在朝中,而且居身高位,否则根本不可能有机会调换公文。
  想到此处,康世华上前一步,望着惊恐的太子,正色地说道:“大哥,世华只是来归还书信,除了子墨外,再无旁人知晓。弟弟只想问大哥一句话,这封送抵并州的手谕真的不是大哥您写的吗?”
  康世宸紧抓着康世华的胳膊,瞪大了双眼,急声地说道:“二弟,你不相信大哥吗?大哥是那种泯灭亲情的人吗?你是我的弟弟,我视二娘为生母一般,大哥怎会下如此丧尽天良的命令?”
  说着话,康世宸的面容已然涨的通红,眼眶中也有了湿润。
  康世华深吸了一口气,抬手轻拍了一下康世宸颤动的手臂,轻声地说道:“大哥,我与子墨自始自终都不相信这是大哥所为,既然事情出来了,咱们就查个清楚,找出调换手谕之人。”
  郑习凛也跟着说道:“对对,一定要查出来,这件事情不是小事,这是要祸乱朝野,有此等祸心之人绝非常人,定是有大阴谋的。”
  康世宸连呼吸了几次,平定了一下心境,再次细望着手中的两封书信。
  片刻后,康世宸指着温之同的那封书信说道:“这封是假的,是仿我笔迹写的。”
  康世华疑惑地上前看着,比较着,一时并未看出不同来。郑习凛与郑烁也凑上前来,细细地对比起来。
  “取一张白纸与印泥来。”康世宸大声地向门外吩咐着。
  经过一番比较后,正堂中的四个人都坐了下来,彼此相互望了望,每个人的脸上都有了忧心之色。
  “我的这方小印只有家臣之间才会用到,印上的瑕疵只有我自己知晓,不清楚的也只是以为偶尔断了泥色,咳…咳,实则是缺了一些无法印上。”
  康世宸因为心绪未平的原因,话语间大力地咳嗽着。
  郑习凛站起身来,缓缓地走了几步,转身问道:“殿下,你的手谕是何人送出的?”
  康世宸思忖了一下,说道:“何人送出的我不知晓,当时我掌管兵部,是让兵部命人加急送出的。”
  “兵部?”郑习凛两道浓眉拧在了一起,口中轻轻地念叨着。
  随后,他拿起桌上的书信与印玺,对着太子康世宸与静王康世华说道:“殿下,静王,咱们现在即可入宫,将这件事情奏明皇上。”
  康世宸有些犹豫地说道:“现在?会不会太晚了?父皇能信我吗?”
  康世华想了想,也站起身来对着康世宸说道:“大哥,老将军说的对,咱们现在就进宫,父皇睿智,定能分清楚事情的真伪。”
  康世宸听弟弟如此说,便也不再犹豫,站起身来,带着三人向门外走去。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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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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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

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

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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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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