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她是孟朝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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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道，有人找你。”还是隔壁的小刘过来招呼黄大道。
    “好勒！”黄大道想，不知道蒋师兄来找自己又有什么事。小刘临走的时候，眼角含笑，似乎另有深意。
    这倒提醒了黄大道，“不行啊，蒋师兄要是这样老是过来找我，一次两次都还能搪塞过去，时间一长，难免不会引起大家的注意，看来还是提醒蒋师兄，以后还是另找办法通知自己。”
    黄大道站在城墙边沿，见小南孤零零站在墙根下，不时望望城墙的阶梯，一副焦急期盼地样子，像极了一个姑娘等待自己心上人的样子。
    黄大道赶紧快步下了城墙，远远呼叫小南。
    “你找我？”
    “怎么，不行啊？”小南不耐烦地说道。
    “找我什么事？”
    “去了就知道了，走吧！”小南催促黄大道，要其跟自己走。
    黄大道猜不透其中奥秘，也只好跟着，看小南究竟带自己到哪儿去。
    两人曲曲折折，没多久，来到去荣广源的路上。
    “这不是回荣广源了吗？”
    “对啊！”
    “你带我回来做什么？”
    “我才不稀罕找你呢，是蒋师傅找你！”
    黄大道心想，“果然还是蒋师兄找我，姜还是老的辣，看来蒋师兄也早就想到这一层了！如今让小南找我，自然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黄大道也终于明白小刘为什么看自己眼神别有深意了，原来是八卦自己。小南这么一个熟透了的女孩找自己，一般人都会认为是小情侣相思，拉着幽会去了，没人会多想。“蒋师兄果然老练！”
    进了后院，黄大道径直去找蒋保义。
    蒋保义早就等在屋里。
    “大道，你在城墙上辛苦了，过几天我找人疏通一下，将你换回来，现在的你，肩上挑着泰和县拳门的事，再也不是以前那样，顾好自己就行了啊！”
    “魏庄的魏学桂送来消息，现在城外一圈，都被李朝绶所部占领，李朝绶四五千人马，只是四处打粮、强拉壮丁，不见进攻县城，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眼下魏庄、靳家庄等几个庄子，来往县城的道路已经断绝，好在捻匪只在县城周边打转，并未波及庄子，现在有熟人被捻匪强拉进伙，从目前消息，捻匪主要还像占领县城，顾不上魏庄、靳家庄等稍远的地方，但后续到底如何应对，魏学桂他们希望咱们给拿个主意。”
    “各庄子的情况，我也不太熟悉，他们到底如何办理，这，我看还是蒋师兄帮忙拿个主意吧！”黄大道有自知之明，眼下自己对情况不熟悉，贸然说话，事情办理不好不说，还影响自己的威信，对于如何办理，人家无非是碍于自己主持泰和县事务告知一下，怎么可能真向自己讨主意。
    “这倒也是，等李朝绶这边的事情过了，你再到庄子里了解一下情况，咱们泰和县拳门虽然不大，但风土人情、拳门情况，也要看过才会知道。你放心，我已经让魏学桂他们及时和捻匪中的兄弟联系。眼下拳门现在还不成气候，不到万不得已，不宜出头，主要还是保证自身安全要紧。”
    “蒋师兄说得对！”黄大道表示同意。
    “蒋师兄，现在城里最紧要的就是守城，我在城墙上守着，好歹也能为百姓干点实事，这也是咱们拳门救济世人的宗旨。”黄大道还是希望自己能够继续守城。虽然再荣广源的日子相对轻松一点，王家两兄弟对自己也是敬重有加，但总是寄人篱下，比不上在城墙上自食其力的同时，还能干点有意义的事。
    “既然你有这个想法，那就听你的！年轻人，多经历一些，总是有益无害！”蒋保义倒也不坚持。
    “蒋师兄，我这里正好有一件事想请教你一下。”黄大道在城上呆了几天，见城墙上都是城中壮丁，大家除了站岗，无所事事，于是冒出一个自己想法来。
    “蒋师兄，祖师曾经说过，咱们梅花拳，乃是‘以武诱人’，其本意，应是多收弟子，待拳门发展广大，然后广施教化、济世度人。现在城上都是县城壮勇，如果能够以守城名义，教以拳术，岂不是对于拳门和守城，两全其美吗！”教授拳术不是小事，黄大道拿不定主意，还是想问问蒋保义的意见。
    “不错，这是一个好办法。”蒋保义赞同道。
    “授拳可行，但不宜泄露拳门真名，免遭官府怀疑，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好！有蒋师兄同意，我心里就有底了！”黄大道非常高兴。
    黄大道回到城墙上，倪大叔见着就取笑，“原来有相好啊！这才几天没见，就耐不住了？”
    黄大道见倪大叔打趣自己，小南报信的事，还真不好解释，只能嘿嘿一笑，不认而认了。
    自从得了蒋保义的认可，黄大道开始每日坚持在城墙上打几通拳术，一来坚持练习，二来诱人学习。果不其然，周围
壮勇都凑过来看热闹，只见黄大道打起拳来英姿煞爽，迈开步子虎虎生威，引得大家都叫好。一来二去，便有人要跟着学拳，黄大道来者不拒，悉心教授，没几天时间，西面城墙上总共四百余人的壮勇，就有四十余人跟着黄大道学拳。黄大道按照上午、下午两班分开，每班二十余人，每天城墙上练拳的人，俨然成为了一道特有的风景线。
    稚长杨楷彬手下管着两百来人，对黄大道本来没有什么映像，但自从黄大道每天带着壮勇练拳，杨楷彬就在旁观察，见黄大道拳脚上确实还有点功夫，再看黄大道言行举止，又不像五大三粗的江湖人士，一问之下，才知道黄大道能文能武，心里就开始盘算起来：自己好不容易求了这个差使，就是希望干出点成绩，再靠着舅舅的帮衬，给自己在县衙谋个差事，最好还能够搏一个军功，凡是能够出名挂号的事情，必须挂上自己的名头，不然岂不是给别人做了嫁衣裳！
    杨楷彬憋了几天，心里盘算清楚，找着空，将黄大道叫到自己起居办公的角楼，就开始套路黄大道，“大道兄弟，想不到你还有这么好的功夫！”
    黄大道见稚长笑呵呵一副可亲的样子，拱手客气道，“那是什么功夫，不过就是跟着别人学的一点皮毛，上不得大雅之堂！”
    “大道兄弟太客气！黄兄弟能文能武，将来必有作为！”杨楷彬满连堆笑，乐呵呵地说道。
    “只是好多时候，真实感叹，有本事的人得不到重用，得到重用的人没什么本事，你说，这哪里还有什么公平，哪里才能让我们干点实事啊！难怪现在吏治民生，从上倒下，徇私舞弊，乱象丛生，惹得百姓日子不好过，四方盗匪并起，说道根子上，还是吏治**导致的啊！但凡一个地方有一两个人才，也不至于乱成这个样子啊！”
    “不过还有一点，这有本事的人，好多时候没有进身的平台，自然也就没有干出名堂的机会，空有一身的本事，得不到重用，也是可惜啊！”
    “黄兄弟，老哥看你真有本事，我也是爱才心切，你呀，跟着我干吧，眼下，先帮忙操练壮勇，正好一展所长，你看怎么样？”
    杨楷彬抛出的橄榄枝，正是黄大道最需要的，且不说是不是如杨楷彬说的那样，有一个进身的机会，就拿眼前来的事来说，有了杨楷彬的支持，光明正大组织壮勇学习拳术，比私下教授，影响力无疑更大。
    “只要能够为大家做点事，我何乐而不为呢！”黄大道欣然应允。
    “好！我就喜欢爽快人！以后，你就专门负责教大家拳术，所有壮勇都要学习，让全城人都看看，我们西城的壮勇，誓死保卫县城可不是说说的！”
    这么一来，黄大道担起了操练西南面城墙一众壮勇的任务。
    授拳开始没两天，黄大道就从两百多名壮勇中选出了二十六名聪明上进的壮勇，不看年龄，不论资历，只看学拳成效，安排每人负责辅导十人左右的壮勇。练拳的壮勇中，普通的壮勇按照要求，推脱不了，一些垛长、城长，因为自视甚高不愿参与，找了公务在身等借口，报了稚长杨楷彬同意，不参加操练。
    大家见黄大道确实有两把刷子，心里自然佩服。一来二去，黄大道的威信不断的上涨，和杨楷彬的关系也渐渐熟络，俨然成了稚长之下的二号人物，比起垛长、城长，在壮勇中更有号召力了。
    “黄师傅，你们家的小南来找你了！”黄大道正带着壮勇练拳，小刘火急火燎过来通知，故意拉高了声音，引得大家哄堂大笑。
    黄大道收了拳，也不和大家计较，神情自若，将上午操练任务分排给学习的骨干，下城找小南去了。
    小南来找自己，就是有这么一点好处，不论什么时候，都不会引起怀疑。
    “不知道蒋师傅这么早找自己干什么！”黄大道下了城跟着小南，去见蒋保义。
    进了房间，蒋保义关上门窗，附在黄大道耳边悄悄地，“今日一早，魏学桂就派人通报，说在捻匪中卧底的兄弟，昨夜偶然听见头领谈论攻城的事，因为听不真切，只是恍惚听闻捻匪在城中布有内应，看来，李朝绶之所以引而不发，应该是忌惮城墙坚固，硬攻难以成功，等待城中内应准备，要搞突然袭击！”
    “这么说来，倒是能够解释这么些天，为何李朝绶就是不进攻了。只是到底内应是哪些人，准备在什么时候，如何里应外合呢？”黄大道心中一连闪过诸多疑问。
    “我也在为这件事烦恼，这时间、地点、人物，一概不知，只是说有内应，拿着这个消息，且不说咱们毫无办法，就是去报官，一问三不知，根本没法交代！”
    “是啊，消息虽然重要，可惜太过模糊，就这么去告官，肯定说不清楚，反倒惹来麻烦！”
    “我已经让他们通知在捻匪中的弟子，设法再去查探，一旦有确切消息，马上设法通知。眼下，我们只能静观其变，只是你在城墙上，务必小心！”
    “不错，眼下千钧一发的时候，风
吹草动都会引动全身，也只有等消息探听确切了，咱们也才能有应对之策！只是有一点，怕从今晚开始，咱们就要格外小心了，以防事发突然，咱们应对不及！”
    “没错。你在城墙上，也要小心！”
    “明白！”黄大道对蒋保义的照顾，非常感激，两人手握着手，互相道别。
    黄大道返回城墙，见城墙上练拳的壮勇刚刚收操。
    “也不知道他们中，有没有李朝绶的内应！”黄大道心里没底，要是城墙上也有内应，到了晚上乱起来，那真是危害不小。
    先前守城，以为只要守住城墙就万事大吉，现在深思起来，真是想的太简单了。
    自从得知城内伏有内应，黄大道就感觉事态严重。当时下庄寨被敌偷袭，也是先从城内乱起来，才被牛家寨夺了城门。自古防守城池，最怕这一出。
    黄大道绞尽脑子，希望能够相处一个应对之策，即能将危险降至最低，又不至于打草惊蛇，引出不必要的麻烦。
    黄大道看了看角楼，杨楷彬就住在里面，但是就算告诉杨楷彬，也不见得对这件事有什么益处，韩非子讲“事以密成，语以泄败”，眼下最关键的，还是自己拿出一个万全之策。
    一个上午，黄大道倚在城墙上，不停的思索，怔怔出神。真是临事才知道中间的难处。时间一点点过去，黄大道在脑中复盘了无数个方案，自己都感觉不是十全十美，眼看到了下午，不能再拖，只能暂时选定其中过一个还算不错的办法。
    黄大道站起身来，长吁一口气，准备去找杨楷彬，突然觉得脑袋眩晕，赶紧扶住城墙，才发现自己一个姿势，已经很长时间了，加上用脑过度，颇感疲惫。只是现在正是千钧一发的时候，要是捻匪今晚就进攻，黄大道心里犹如有千斤重担压着，再看看城墙上的壮勇，大多都在等待，懵然不知眼下什么形势，难怪古语讲“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黄大道只希望，下庄寨生灵涂炭的场景，不要在泰和县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