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下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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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岂有此理，这算是议和盟约？明明是威胁我人族。”看完信的大羿，愤怒的将信纸拍在了桌上。“陛下，息怒！”姮娥坐到了大羿的身旁，为他倒上了一杯茶。
    “我没法息怒，那位妖帝竟然想让我人族臣服，痴人说梦。”大羿愤怒的将茶杯丢了出去。
    一旁的姮娥见此，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平静的再取来一个茶杯，为他倒上了茶。
    看着茶杯中的茶叶漂浮，好一会儿之后，大羿终究还是冷静了下来。“这位妖帝，他到底想干什么？奴役我人族吗？”
    “那位妖帝并非是针对人族，事实上他不针对洪荒大地上的任何一族，他也不在意一地一域的得失，所以他放任人族这些年的不断向东扩张，甚至是入侵妖族的栖息地，他在意的是人族是否会遵守他制定下的秩序。”姮娥回答道。
    “秩序？”大羿眉头一皱。
    “没错，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为帝土，在那位妖帝统治的洪荒大地上，各族资源共享，和谐共存，再没有种群之分，各族天骄强者涌向天庭，共同促进文明的发展，那位妖帝将这称之为天宫秩序。”
    “他的秩序也包括人族？”大羿看向了姮娥。
    姮娥没有说话，只是平静的点了点头。
    “哼，这秩序为何要由他来定？”
    对于大羿的质问，姮娥只是低头沉默着。
    “如果我拒绝这议和盟约，他打算如何？”
    “真正的天庭大军将到来，收回妖帝赏赐的疆土，将人族驱赶回山海之内反省。”
    “赏赐？”大羿不觉的握紧了拳头，良久之后才松开。
    他站了起来，走到了营帐之外。
    深夜，苍穹上一条璀璨的银河悬吊，在银色长河的两侧，三轮明月悬挂，其中两个已经西斜，另一个这才刚从地平线上升起，将月华散在了山脊之上。
    “姮娥，你知道这里是哪儿吗？”
    “龙山。”姮娥不假思索的回答。
    “没错，这里是龙山，人族龙兴之地。”大羿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千年前轩辕圣皇只身闯入大荒，在龙山下的大渊与应龙相遇，走上了人皇之路。五百年前，尧皇来到了龙山，与龙族修复古老的盟约，重建了豢龙氏，振兴人族。而在太祖建立大夏之后，一代代人皇披荆斩棘，终于在我的带领下，人族真正的打到了这里。”
    “这般功绩·······当封狼居胥，昭告山海，以慰历代人皇。”姮娥沉默了一会儿，如此说道。
    “昭告山海，那一日或许会到来，但绝不是今天。”大羿摇摇头说道。
    “姮娥，你听说过火云洞的传说吗？”
    “一个流传已久有关圣皇的故事，传说在那遥远的东方，太阳初升之地，有一个火云洞，人族三位圣皇离开人族后，便居住在洞中，守护着人族的气运。”姮娥思索着说道。
    “这只是一个传说，禹皇在建立大夏朝之后，娘娘曾命涂山一族去大荒寻找，却没有获得丝毫线索。”
    “那是因为人族传说中的圣地，自然只有人族才可以找到，所以人族不会止步于龙山，一代代人族勇士披荆斩棘，开拓~！开拓~！！
    总有一天，我们将去往圣地，迎回三位圣皇。”
    大羿的声音不觉激昂了起来，就算身为人皇，在说到这里时，他的眼中依然抑制不住的显现出狂热。
    “三位圣皇真的还存在吗？”看着神色狂热的大羿，姮娥的眼中显现出一丝担忧，她不知道火云洞在哪，但她知道遥远的东方的确存在一个太阳初升之地，但居住在那里并不是人皇，而是妖帝。
    “姮娥！”大羿突然转过身来，看向了眼前这清冷中带着妩媚的女子。
    “当年大夏先皇奉命治水，涂山一族倾力相助，才治水成功，先皇感念涂山一族的功绩，将九尾狐奉为祥瑞图腾，享受我人族气运福泽。但同样先皇也清楚涂山一族的来历，所以才曾三过家门而不入，终一生也未完全信任那位异族母祖。”
    “姮娥，你出自涂山一族，亦是我的发妻，如果人妖彻底决裂，我还可以信任你吗？你是站在妖族那边？还是人族这边？”大羿紧紧的握住了姮娥的手。
    感受到大羿手心的温暖，姮娥微微一笑，握住了他的手。“我站在你这边？”
    听到姮娥的话，大羿也笑了，看着手中的信纸，他毅然将其丢进了旁边的篝火之中。
    “他要战，那便战，让妖帝来讨伐我好了。”
    信纸在火盆之中燃烧着，突然传来了一声悠远的叹息。
    “人类，这又是何必呢。”
    信纸越烧越旺，篝火也变成了一个金色的火球，它脱离了篝火下方的木头，以一种看似缓慢的方式升上了天空。
    这团金色火焰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亮，撕裂了夜幕苍穹，驱散了群星晓月，变成了一轮金色太阳。
    金乌之影在金色太阳中若隐若现，它的出现驱散了黑夜。
    “大夏人皇，本帝对人族并无恶意，也原谅你屡屡犯我疆域，只要你肯臣服，本帝许人族万世繁荣。”
    妖帝的声音回荡在天地间，就如同一位无上天神，高居在苍穹之上，俯视着众生，令万灵颤抖。
    “我人族不敬天地，不畏神魔，你是妖帝又如何。”大羿直视着天空的金色大日。“人是人，妖是妖，即使苍穹破碎世界毁灭，人族也绝不会臣服于妖族。”
    “你错了，人族要臣服的不是我，也不是妖族，而是臣服于天庭，臣服于天宫秩序。”
    “什么天庭？什么秩序，妖族的天庭？妖族的秩序？”大羿讽刺的说道。
    “妖者，物之灵也，人亦是妖！”妖帝答道。
    “妖言惑众，你要战，战便是，我人族只有站着死，没有跪着生。”大羿拔出了人皇剑，指天骂道。
    “真是令人失望啊。”与此同时，在妖皇城的帝宫之中，帝俊坐在金色神椅上，看着镜像中拔剑指天的大羿，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当世人皇也不过如此。”
    “人皇虽有气运福泽，但所修的人皇法也不是长生法，除了那三位圣皇，其余的就算或有才情，终究也只是朝生暮死，寄于天地的浮游罢了，怎能期望他们看到四方上下之宇，古往今来之宙。”金色神椅对面的黑色神椅上，东皇的语气轻松。
    在他的提议下，今天九个小家伙被放出去了，东皇太一也总算有空记起自己是个妖帝，而不是帝俊家的教书先生了。
    “他们终究还是不明白什么是妖。”帝俊自言自语道。
    妖，是脱胎于物质的灵，万物孕育出的意识都可以妖，包括一块顽石，一棵老树，一株小草，一只动物，当然也包括一个人。
    狭义的妖不是帝俊所理解的，他眼中的妖是万物之灵，是万族之族，是世间一切众生，而妖之天庭便是众生之天庭。
    众生皆无区别，再无什么人族、龙族、金乌族等等种族之分，众生皆是妖，便是天下大同，这便是天宫秩序，便是帝俊将要用一生对师尊的作答。
    一个妖仙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