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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觉悟

我只是个龙套啊! 城之天 3458 Nov 5, 2022 2:19:30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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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寤生两指捻起一块糕点,放入口中咀嚼后咽下,喉头咯得有些发疼,他一边吃一边听殷澈讲她这几日的经历。从小养尊处优的王孙贵胄生活,使得他养出了一副优雅从容的姿态,哪怕是此时落魄无比,吃东西也是极赏心悦目的。
    “我被带到一个叫红姐儿舞姬那里,她是管地下一批舞姬舞女的头儿,让我做舞姬打扮,和几个年龄小的丫头一起学弹琴跳舞。只要我听话不反抗,她们就会给我东西吃,我便装作很听话很配合的样子,偷偷找出逃的路……”
    殷澈的经历在平淡的言语描述中逐渐清晰、成型。
    她曾悄悄溜进后院,找到了关押郑寤生的地方,可惜旁边有人看管,靠近不得。离开队伍的时间不能太长,若是让红姐儿发现,免不了遭到一顿毒打。
    红姐儿见她老实了,也不苛待她,让她和众人同吃同睡,只是在暗处,仍有人盯着。坊内不知有多少殷澈这样被拐卖进来的孩子,滔天利益之下,人性是最难经受考验的东西。
    一天上午,殷澈练习过舞技之后去换衣服,两个年纪大些的舞女在屏风后说起侧门可出逃的事情,她悄悄听了几句,留了个心眼,暗中记下。
    再后来,她趁众人沐浴之时悄悄溜下楼,想去看一眼,碰巧遇到刚杀完人的郑寤生。
    “不错。”郑寤生赞叹一句,“临危不乱,澈儿,你做得很好。”
    殷澈眯了眯眼,因为这句赞扬,眼角眉梢都飞上了笑意,似乎周遭的危险也远去了,这只是一个平凡寂寥的夜晚。小孩子的心总是容易满足的。
    “我们现在得赶快走,那些杀手是专程来追杀我的!”郑寤生吃了几块糕点,将余下的重新包好,放回殷澈怀中,肃色道,“他们在白翠坊没有得手,此时必然在四处巡查!趁着入夜,我们得赶紧走!”
    “嗯!”殷澈重重点头。
    从小和师父一起刀口舔血的生涯,殷澈很明白这种危机时刻逃命的紧迫性。如果可以,没人愿意过这种朝不保夕的日子。这种紧迫的情绪就像根植在灵魂深处,殷澈只需轻轻一召唤,便喷泉般地涌现出来,带动全身上下每一个关窍作出本能反应。
    殷澈受伤了,跑不动,郑寤生便背着她跑。夜色兜头罩下,他背着她穿过乱石丛生的瓦巷,房屋投下幢幢黑影,在暗夜中连成一片,仿佛伺机而出的野兽,不小心便会将两人撕扯得粉身碎骨。
    杀手嗅着空气中的血腥气息,提着弯刀在夜色中穿行,搜寻着猎物。
    .
    清皎月光破开云层,撒向满目苍夷的人间大地。“吱嘎”,脚下发出枯树枝被踩碎的清脆响动。
    一个黑巾覆面的杀手闻音望来。
    两人心中咯噔一跳,郑寤生把殷澈放下,两人躲在屋侧,一声大气也不敢出,唯恐将杀手引过来。
    杀手向两人的所在地踏出一步,再踏出一步,慢慢缩小两者之间的距离。
    “待会儿我拖住他,你就朝反方向跑。”郑寤生向殷澈低声道,同时握紧了手中的匕首。
    他的声音因发冷而止不住地颤抖,却带着无法撼动的决心和坚定。
    殷澈摇摇头,她不想把郑寤生一个人留下而独自离开。三年教导的情谊,在这场同生共死的患难中升华为更高尚的情感,她毅然道,“寤生,我把他引开,你走吧。”殷澈坚定地说。
    郑寤生仿佛受到了晴天霹雳般,愣住。
    澈儿为了救他,居然……
    “不行!”他坚定拒绝。无论是作为郑公子的身份,还是作为澈儿的朋友,都不允许他为了自己活命而让一个小女孩去犯险。
    “你需要活着回到王宫,成为太子,继承国君之位。”殷澈一语道破他心中长久以来的执念和坚持。
    “那也不能拿你的命的踏脚石。”
    须臾,杀手提刀已至。
    郑寤生眼疾手快,一把推开殷澈,就在刀要落下的档口,两人同时向两边翻滚开去。
    杀手一击不着,立时提刀再砍,与此同时,其他杀手也闻讯而来,纷纷向动静处汇聚。
    郑寤生拼尽全力,用匕首架住迎面砍下的破月弯刀,只觉得双臂发麻,骨头都要裂开般疼痛,再也没有力气举起匕首。殷澈以地上拾起的小石子作为暗器,攻击杀手的腰眼、脖颈等薄弱处,虽然打得准,奈何人小力气不足,作用终究有限。
    杀手接到的是死命令,因此对于郑寤生毫不留情,必求留下他的性命。
    眼见第三刀就要落在脖子上,远处飞来一剑,架住了迫在眉睫的弯刀。
    一个人影从屋顶悄无声息地飞掠而下,落在郑寤生和殷澈身前,直直握住剑柄,挡着四名杀手。
    来人宽衣光袖,发丝束在脑后,戴了一张人皮面,模模糊糊地遮住五官,好似个无脸人一般,在月光浮动之下显得阴森可怖。对面的杀手眯了眯眼,瞧不出这人的来路,不敢上前,一时气氛更加紧绷起来。
    郑寤生借着月光瞧见了来人的面容,不知此人是友是敌,惊吓之余不敢将希望全部寄托出去,挪到殷澈身旁,扶起她,“走!”总之,跑就对了。
    两人向巷后跑去,四名杀手目光一凌,神秘人却把剑一横,挡住四人的去路。
    背后传来兵刃撞击和利刃划破皮肤的声音,郑寤生和殷澈不敢回头看,只是不停地向前跑。巷末尽头拐角处,立着一匹高大的黑马。
    应当是那神秘人备下的。郑寤生回忆了一下神秘人出现的方向,果断和殷澈爬上马背,他把殷澈护在胸前,双腿一夹马肚跑起来。
    马打了个长长的响鼻,凄清、孤寂的马蹄声在夜色里重重回想。
    “他是谁?”殷澈询问着刚才突然出现的神秘人。
    “不清楚,也许是郑王宫的人吧。”
    或许是君父派来救他的人吧,千盼万盼,总算来了。
    郑寤生有些高兴,君父没有忘记他这个儿子,只要他活着,他就永远是郑国的嫡长子,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而他追求的不仅仅是活着,他要像君父一样,杀伐决断、征战天下,成为至高之位上的第一人。
    .
    黑马驮着二人出了邶县,沿着山间小路急驰,天边泛起鱼肚白。
    “噗!“伴随着羽箭划破空气、刺破衣衫、没入肌肤的声音,郑寤生一口鲜血吐在殷澈的后背。
    “寤生!”殷澈紧张不已,尖声高叫。本以为摆脱了破月刀杀手便能逃出生天,没想到幕后之人还有其他布置!两人刚刚喘过一口气,神经立时紧绷起来,一个背负弓箭的杀手御起轻功,在身后若隐若现,若即若离。
    “没事!”郑寤生强行咽下一口心头血,继续策马前行。
    他失血过多,终于支撑不住,两人从马背上跌落在路边的草丛中。
    殷澈爬起来,扶着郑寤生,只见那羽箭正中背心,离心房篇了几分,若是再准一点,郑寤生此时已经去了黄泉地府了。
    她咬咬牙,拔出箭来,用衣物堵住伤口。
    “快,快走……”郑寤生虚弱道,已然痛得不行,却还在担心殷澈的安危。
    殷澈连连摇头,忍住愈夺眶而出的泪水。
    “小丫头片子,他们一心想要的是我的命,你找个地方躲起来,待会儿我骑马把人引开,杀手不会追着你不放,你就找机会回你师父身边。”他强忍痛楚,道出自己的打算。
    殷澈不说话,伸手去扒郑寤生的衣服。
    “你……你……干什么?”郑寤生大惊,脑子里立时浮现出一个不好的预感。
    只见殷澈把郑寤生的外衣套在自己身上。
    这衣服本来就是一个胖子穿的,裹在一个小女孩身上便显得十分滑稽不合身。殷澈顾不得衣袖颇为宽大,行动不便,她将头发挽起,又拢过来一些野草,掩盖住血迹。殷澈道:“我引开那个拿弓箭的杀手,寤生,你趁机逃走,一定要活下去!”
    “不!”他慌了,想要阻止殷澈,却什么也做不了。
    “没事的,我骑马跑得快,很快就能把他甩开了。”殷澈行动决然,却故作轻松说着话,仿佛自己只是骑马去郊外逛一圈。
    郑寤生手忙脚乱地去拉殷澈,慌乱中摸到脖颈上挂着的玉珏,这是他从小贴身携带的东西,跟着他一路转辗,从郑宫到函陵再到此处,片刻不曾离身。玉珏通体翠绿,玉质上乘,十分贵重。郑寤生一把将其扯下,塞到殷澈手中:“以后一定要去新郑找我,澈儿……”
    “会的。”为了让他安心,殷澈收下玉珏。
    郑寤生目睹她翻身爬上马背,拍马离去,一种从未有过的绝望和无助在心底缓缓升起。
    他咬咬牙,蜷缩着身体,将自己掩藏得更紧一些。
    澈儿希望他活下去,他不能辜负了她。
    杀手果然上当,冲着殷澈远远追去。郑寤生等到天光大明,四周马蹄声、刀剑声统统听不见的时候,才从草丛中起身,寻了一条小路往官道上走。
    .
    所幸,当他从小路下到官道上时,身后已经没有追兵了。
    郑寤生跌跌撞撞地走着,脑子里昏昏胀胀,身上布满大大小小的伤口,有些是在地窖或者小巷里摸爬滚打摔伤碰伤的,有的是白翠坊的打手打的,最严重的一处莫过于背后的箭伤。
    前方烟尘四起,金线绘绣的郑字王旗高展,重甲骑兵排成一字长线,迢迢而来。
    “何人在此?见到国君卫队竟敢不避?”前排为首的将军冲郑寤生高声呼喝。
    哪怕三年不曾见面,郑寤生对这个声音也丝毫不感到陌生,这是原繁的声音。
    “我是郑寤生。”他仰面冲原繁回了句。
    “寤生!”原繁大惊,赶紧勒马止步,亲自下马来查看。
    “啊是寤生公子?”
    “可算找到公子了!”
    周围人声音驳杂,但是郑寤生已经听不清楚,被原繁抱上马背时,他便昏倒过去,人事不知。
    “快传军医来!我弟弟受伤了!”原繁从背后抱着郑寤生,伸出一只鲜血淋漓的手,冲队伍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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