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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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水伸出颤抖的手，又一次抹去了脸上的血。四周静的可怕，多亏木叶境内无数参差的密林，让他得以藏身片刻。
这个时候，他本该在去今天族会的路上，按计划用别天神改变族长大人和各位高层的意志。
如果顺利的话，矛盾会逐渐平息，事情会一件件好起来，他便可以回到正常的生活。
可人算不如天算，止水怎么也想不到，那家伙从来就没信任过他。
一步错，便万劫不复。
他无声的喘息，等待查克拉和体力恢复一点。右眼处传来的剧痛让他感到虚弱，眼前一阵阵模糊，剩下的体力不多了，若能再休息几十秒还能支撑一会儿，勉强能够逃回族内。
回去之后，他就要履行自己的职责，为宇智波和木叶做最后一件事。在那之前，他还有几十秒接近一分钟的时间，来回忆与她的相遇。
她跟着卡卡西走在大街上，大概是去吃晚餐吧，不知道是拉面还是别的什么，她总是在傍晚时分特别有食欲，也不知是哪里带来的坏习惯，明明中午什么也不想吃……她的身体并没有完全适应外来细胞，还有以前留下来熬夜看书的习惯……生理期也总是腹疼、失去行动力……他再不能帮她带止疼药，帮她照顾自己了……
止水无声的低喘着靠在树干上，衣服浸透了冷汗，苦无紧紧捏在手里，比起伤口的疼痛，更为致命的是眼睛受伤还强行发动须佐能乎。
就差一点，差一点他就冲出去，拉着阿川的手逃离了。
哪怕只有一次也好，那个完美的宇智波止水也想要任性一回。因为止水不是神，他也有私心，没人知道他有多想放弃这些责任，想要带着在意的人离开，逃避一切。可他一直都知道，就算他带着阿川离开，那样的结局对她来说也是最糟糕的下场。
她有家人，有朋友在木叶，四代目大人会保护她一辈子，而他已经失去了一只眼睛，连生存的保证都渺茫，又如何保护别人跟他一起叛逃呢？
人果然不能太贪心啊，他无声的笑了笑。
他是男人，男人不会逃避，背负着特殊的使命，才让他变得更强，阿川的出现只是让曾经义无反顾的他有了个弱点，仅此而已吧……？
只是放弃这一切，终究会让人觉得有些苍凉罢了。
阿川并不喜欢他，她对于他的存在仅仅只是习惯而已，习惯有人一起训练、吃饭、聊天、互相照顾……习惯很强大，却也很容易被改变，等到他不在了，会有一个人代替他的存在，与她一起生活，直到自己消失在她的记忆中吗？
要接受这样一个女孩还真有点不容易，可放手的时候为什么还能如此难受？止水不知道，大概这就是他身上唯一根植宇智波的一点吧。
有些人对你而言就是这样，只要她在就好，她是不是你的没关系，只要她在，就比什么都好。
一分钟到了，止水深深吸气，集中力量站起身，一只手捂住眼睛，一只手结印。
他要斩断心中不必要的牵挂，作为一个忍者，他们任何一个人都可以为了自己的信念而死，没有什么可惜的，这是必须付出的代价。
死并不可怕，只是太孤独。
*
“泉，”永川穿过人群拉住了长发女孩的手，你有看见止水和鼬吗？”
“没有，他们倆今晚都没来。”泉也一脸疑惑的四处张望。
“是么……”永川看了看首座的富岳族长，他和身边的长老们皆是面色凝重，目光在下面的族人之间来回穿梭。难道也是在找他们两个么？
族会并没有因为两人的缺席而推迟，永川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想要集中精神开会却频频走神。这里的气氛压抑的令人不安，所有人都一脸严肃，就算是从未融入过议会的永川也受到了影响。
以往还有止水的存在可以让她稍感心安，可当他不在的时候，永川就好像这个大家族里的陌生人，坐立难安。
她等了一晚上，也没有等到止水和鼬。
族会结束时，泉挤出人群过来捏了捏她的手，安抚道：“别担心，也许是那两个人训练忘了时间呢？你也知道他们总是切磋来着。”
“嗯。”永川点点头，“今天下午我还在火影楼碰见止水了，也许是那边的任务脱不了身吧。”
她们俩结伴同行，等到族人们都陆续散去了才走出神社，天已经完全黑了，置行灯一盏盏亮了起来。
永川的屋子离得较远，泉的更甚，当她们路过止水家时候，却意外的发现这里聚集了许多人，嘈杂的声音传过来，令人难以忽略。
“是止水的字迹没错……”
“怎么会？”
“别愣着，先去通知族长大人！”
前方乱哄哄的一片，永川顾不得泉，上去拉住一个族人问：“发生什么了？”那人都没有看她，而是震惊而悲凉的说：“止水，止水自杀了！”
“什么？”永川呆了两秒。
“宇智波止水！那个瞬身止水，他自杀了！”
“胡说什么！”永川很不高兴，怎么会有这种离谱的谣言传出来，不过是一次缺席而已，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么。
无稽之谈。
这时人群中心传来一个她熟悉的女声，带着愤怒和质问，“不可能！止水哥绝对不会这么做！快去找他，到处去找！快去啊！”
哭声响起，像是要把整个世界都撕裂，在纷纷嚷嚷的嘈杂中她蓦然回首看向人群，她忽然惊了，她忽然认出来那是宇智波南的声音。
“宇智波止水他……”
“止水哥怎么会？”
永川莫名其妙的惊慌起来，也不管会不会给别人造成麻烦，一头往人群里扎，力气大的吓人，她穿过人群中央的止水家门口，几人立着，其中就有宇智波南。
永川急了眼，直接抓了一个门前的人问，“你们什么意思？为什么堵在止水家门口，什么叫他自杀了？”她看见宇智波南手里拿着一张纸，“这是什么？”想也没想就抢了过来。
【我不想再出任务了，宇智波一族根本没有未来可言，而我也一样。】
【不能再背离［道路］了……】
是止水的字迹，没有问题。
抓着这张皱巴巴的纸条，她浑身的鲜血从头冷到脚……什么叫“没有未来可言”？什么叫“不能再背离道路”？什么意思啊……？五⑧16○.com
永川狠狠咬破了自己的舌尖，痛的发抖，这不是做梦！
她呆呆的站在那里，有那么一刻她真的有点相信别人的话了，族内越来越诡异的氛围、止水越来越疲惫的神色也许就是某种预兆？难道他真的因为某些事不堪重负而消失，留下这么一张字条，这样就说的通了……
“不可能！”
一张字条又能说明什么？
她不承认！她当然不承认！那是止水啊！那么完美那么厉害那么无所不能的止水啊！约定好了要一起好好活下去的止水啊！那是……我的……止水啊！
不可能，永川心里只有否定，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能人云亦云。
“你们有没有去找人！我今天下午才在火影楼碰见过他，怎么能凭这么一张字条就乱下定论！”恐惧和愤怒扭曲了她的声音，在不大的院子里回荡，“现在说什么都太早了，止水不是那种脆弱的人、搞清楚一点好不好！”她把纸条塞回给身前的青年，扭头就走。
恰好有人过来，她差点与之撞了个满怀，来人是富岳族长，身边跟着见前辈。
他没有追究永川的意思，而是快步走到宇智波南身前，沉声道：“遗书呢。”
这句“遗书”是那样刺耳，好像柄巨锤击在她的脑门上。见前辈什么也没说，沉默的搂住了她，臂弯勒的人喘不过气。永川不明白，大家都怎么了？明明事情还没有弄清楚，明明人都没找到，明明下午才看见的人啊！怎么能这样轻易判定死了呢？！
她用力去掰舅舅的手臂，指甲几乎陷到他的肉里，眼睛发红，像个被困在囚笼里的野兽。
“别这样，别这样。”他沉声说。
她开始用牙齿咬，用脚踢，可是却无法动摇其分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荒诞的一切。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止水他……”宇智波富岳捏着纸张，声音带着浓浓的疑虑和失望，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大声问：“有谁知道鼬在哪里么，今天的族会他们都缺席了。”
周围的人窃窃私语，有的说在族内有的说在族外，但总之都是开会前的事，那样的信息毫无用处，连泉也开始不安。
周围嘈杂的声音渐渐远去，像是陷在虚幻的世界中一般，越来越远，永川安静下来。
就算所有人都说止水自杀了，她不会相信的，除非亲眼所见，除非找到尸骨，除非他告诉她自己不想活了。
他们之间还有约定呢，说好了一起活下去，如果他自杀，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说谎话骗人的混蛋。
止水不是那种人，所以他不可能死，也没有理由自杀。
“对不起，舅舅，放我下来吧，我好些了。”永川低声说。
见前辈的臂弯慢慢松开，永川转过身来，看着他的眼睛，眼神平静的叫人心惊，却似有恶鬼呼之欲出，“但我绝不相信这个结果，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会自己调查清楚的。”
她慢慢地离开，穿过纷乱的人群，消失在宇智波见的视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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