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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神皇9鼎功

对不起,我天生神力 要做十三幺 12821 Jan 22, 2023 7:19:34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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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翻转就过去,沉甸甸的情绪和心事也都渐渐融化在日复一日的操练和工作中。
    盛夏,“天鹰”为期一年的精兵高强度选拔训练接近尾声。
    最终的淘汰选拔将在两周后开始,持续三个月。第一个月验收体能训练结果,第二个月考查军事知识和作战能力,最后是心理承受能力的终极考验。
    实际上,这场选拔从训练的第一天就开始了,因为很多人接受不了这样的高强度训练,已经提前下车。
    和其他特种部队选拔精兵的方式有所不同,“天鹰”是把训练放在了选拔之前,目的很简单,是希望即便有些人最终没能通过选拔和考核,也不会白来一趟。
    提出这个方案的是当年“天鹰”特战队队长沈昌和,而把它真正实施起来的是现在的队长周湳浦。
    清晨,天光微亮。
    远处的皎月还悬在天空没有落下,和山峰交会的东方天空已经隐隐露出了日出的迹象。
    山下擦着森林和草原相接处的河滩上潜伏着几十名实习兵。
    他们都是从各个连队或各大军事高校挑选出来的尖兵,此时此刻正在接受“天鹰”的魔鬼式训练。
    再坚持一会儿,就能收队回基地。
    高原性季风气候让这里长冬无夏,最高气温不会超过18摄氏度。
    山顶上常年不化的积雪更是加重了这个地方的湿寒。
    早上四点不到吹哨集合,到现在,这帮兵已经在接近零度的水中浸泡了一个半小时。
    河水寒凉浸骨,纵是热血男儿也要咬牙挨过这种苦,挨着河岸的小门小腿抽筋,下肢仿佛正在被人用锯子割一般又麻又疼,再逐渐失去知觉,明明冷得浑身发抖,额头上却渗着厚厚的一层汗,不知道还能绷多久。
    岸上吹了集合哨,魔鬼教官左引笑眯眯地看着一个个兵浑身湿漉漉地从水中爬起来的样子,幸灾乐祸地问:“感受如何,是不是和大城市里蒸桑拿一个滋味?”
    左引和队长周湳浦有过命的交情,人品却差了不是一丁半点,要不是看在他掌握着大家一天伙食里有肉与否的份上,这会儿早就被群殴了。
    不过左引也不是第一天带兵了,新兵们敢怒不敢言的状况也是司空见惯,随口评价了两句后,给了他们二十分钟时间吃早餐,接着又要求他们二十公斤负重五公里,二十五分钟完成,完不成的回头接着来泡。
    一天折腾下来,每个人都像是被拆过重装了一遍一样,并且还是有几根骨头没装对位置的那种。
    小门浑身一软瘫在宿舍地板上,施仰走过去踢了他两脚:“死了?”
    “我现在的感觉就是走向胜利的最后那几步,感觉撑到了极限,但还是热血沸腾。不信你看。”小门一个挺身翻坐了起来,笑呵呵地看着施仰。
    施仰一把将他拉起来:“小门你挺让我意外的,我没想到你居然会报名来‘天鹰’,于盏那小子都不敢来。而且吧,经过了这快一年的非人磨炼,你居然没放弃还挺过来了。”
    “嘿嘿!”被人夸了,小门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多亏了尽城哥和你对我的帮助和鼓励啊。我是立志要当赵子龙将军那样的人,怎么会因为这点磨炼就坚持不下去?”
    说到周尽城,施仰扫了一圈宿舍,没见到他人,就对小门说:“行了,你早点洗洗睡,我出去抽根烟。”
    “天鹰”基地的临时宿舍是四人一间,和现役特种兵的宿舍之间隔着一个篮球场。
    还不到熄灯时间,篮球场上正在进行着一场非正规的比赛,参赛的多半都是老兵。
    当然了,还有那个精力旺盛得好像怎么用都用不完的怪物周尽城。
    胯下运球,带球交叉步过人,三步上篮,劈扣,进球。
    背后运球,三分线外抛投,进球。
    篮筐下接球,转身上篮,双手暴扣,进球。
    三连进,球场吆喝声此起彼伏。
    施仰吐了口烟,评价:骚气!
    这要搁在随便一个什么校园里,指不定会让多少少女走上歧途。
    说到少女,施仰叹了口气。
    周尽城甩着一身汗跑了过来,接过他手上的烟抽了一口,又还给他,问:“小门的腿怎么样?”
    “没什么大事,以前受过伤,多少会有点影响吧。”施仰又把烟递过去。
    周尽城也没拒绝,又就着抽了一口:“等训练结束我找他聊聊,能回连队就回连队。”
    “哎,当初可是你鼓励他来的,现在又让他回去?”
    “英雄梦,过过瘾就行了,硬件上他不适合。”
    “你呢?你是真打算留下来?那小沈医生……”
    “累了,少抽点烟,早点回去。”周尽城把烟塞回去,转身上了宿舍楼。
    唉!施仰摇头,看来他这是今日份儿的精力彻底消耗完了的节奏啊!
    抽完最后一口,他将烟掐灭丢进垃圾桶跟着上去。
    一年了,时间真快。
    被沈应知感染了“博尘”这事刺激了一番后,黄风雁竟然奇迹般地痊愈了。
    由此带来了两个后果:
    第一个是秦厘受到激发,决定转向研究心理学;
    第二个是黄风雁清醒地决定将干扰沈应知和周尽城的事进行到底。
    好在这一年,沈应知忙于本科结业和考叶南肆的研究生,基本上没出过海城。而周尽城远在鸟不拉屎的某个隐秘特种兵基地,没收手机等一切可以与外界联系的通信工具,两人是彻底断了联系。
    在外人看来,差不多也就没戏了。
    至少,江舟和黄风雁都是这么想的。
    离开海城之前,江舟来看过一次沈应知,不看还好,一看就来气。
    脱下军装的江舟穿了一件白T恤,干干净净明明朗朗地往那儿一站,也是相当引人注目的。
    等了沈应知一阵子,对方才不紧不慢地从院办出来。
    她剪了齐肩短发,多了些时尚感,就连穿衣服也不像从前那样非黑即白最多加个灰了。
    更气人的是,以前走一起的最多有个叶南肆,现在可好,又多了一个男的。
    三人并排,叶南肆走在中间,沈应知在右,凌川在左。叶南肆一直偏着头跟凌川说着什么,对方脸上挂着笑,始终保持迎合点头的姿势。
    江舟心里莫名冒火,觉得沈应知简直就是不把他兄弟放在眼里,于是不等三人走过来,他就主动上前,懒得客气,直接喊她的名字:“沈应知,我要走了,出去喝一杯?我请你!”
    七月的海城热得让人喘不过气,医大校园里的香樟树有气无力地垂着头,蝉在树上嘶鸣,那是唯一的生气。
    沈应知扭头看了一眼叶南肆,思忖两秒钟之后,说:“要不,大家一起?”
    “谁要跟他一起。”江舟拒绝。
    叶南肆上前,把照在他脸上的烈日给挡住,投下一片阴凉,却看不清他的表情。他问:“怎么,不敢还是不想?”
    “你谁啊,我跟你很熟?”江舟说这话的时候,有意无意地还瞟了两眼凌川,也不知道这话是对谁说的。
    凌川似乎是听出自己不受欢迎了,非常有眼力见儿地告辞:“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叶教授、应知,我们那天机场见。”
    凌川离开,江舟这火药桶才指向沈应知:“应知?恶不恶心,我都没那么叫过你。”
    沈应知无语:“有完没完了,你不叫又不是我不让你叫的。”
    三人去了学校西门外面的一个小清吧。
    坐在空调底下,江舟缓过气,故意和叶南肆隔着距离,问:“机场?你们准备飞哪儿?干什么?”
    叶南肆抓住机会接话:“去支援西部医疗,做公益。快,夸我。”
    江舟没搭理他,继续问沈应知:“周尽城知道吗?”
    “你管多了。”沈应知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反问他,“你不是才研二吗?离开海城准备下部队了?”
    沈应知大病一场后,性情好像有点和以往不一样,江舟不想自讨没趣,接着她的话回:“差不多,但不是定向的那种,也算是一种实习。”
    叶南肆给他们点了东西回来,问:“那还有机会见面吗?”
    “我跟你有什么好见的,”江舟转移话题,问沈应知,“什么时候走?”
    “下个月月初。”
    江舟说:“我也差不多。”
    算是一次比较和谐的会面,只是到了最后,江舟把讨伐沈应知这件事给忘得一干二净不说,中途还被叶南肆拐回家玩了一下午游戏。
    晚上叶南肆送江舟回学校的路上,他毫无戒心地坐在叶南肆边上睡着了。
    醒来发现到校门口了,车里开着冷气,身上盖着叶南肆的西装外套,就他一个人。
    叶南肆在外面,站在路边背对着他。夜风温柔拂过,江舟第一次去思考,如果这世间所有的美好都不带偏见,那会怎么样。
    飞机到达蓉城,再往川西去就只能坐火车,并且没有直达的。
    好在叶南肆人傻钱多,大手一挥买了辆二手越野吉普。
    一路上三人换着开,两天后到达目的地。
    和青孟山那次不一样,这次他们去的地方除了偏远,自然环境却是非常好,并且民风淳朴。
    他们去的是当地医院,有专业接收点,有系统上下班时间,甚至还有固定吃饭睡觉的地方。
    虽然还是为了迁就叶南肆的研究项目,但是沈应知已经相当满足了。
    来亚希的第二天,沈应知和凌川被叶南肆发配去街上买生活用品。
    亚希是个小城,因为偏远,周边乡镇都紧挨着它,人流量不算小,并且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沈应知跟凌川解释,“你是不知道青孟山那次,我和叶教授差点交待在那地方。”
    凌川在超市生活区拿了几袋卫生纸递给沈应知:“你说的那次我知道,当时在热搜上挂了好几天,我也是因为它才报了叶教授的研究生。”
    “那你肯定没想到,会跟着他来西部吧?”
    凌川摇头:“是没想到会来西部,但不会待在市医院的急诊科我是料到了,叶教授不按套路出牌我也早有耳闻。”
    “就不怕影响前途?”沈应知踮脚从高处货架上拿了几罐凉茶放进购物车。
    凌川拿了两听啤酒:“你呢?你不怕?”
    沈应知将垂在脸颊两旁的头发夹到耳朵后面,露出了姣好的侧脸:“我是因为知道他会来这里,才愿意考他研究生的。”
    “哦,你在这个地方,有故事?”
    “以前没有,以后会有的。”她笃信。
    “天鹰”的训练终于结束,周湳浦给实习兵放了一天假。
    施仰和小门一群人吵着要进城,正好赶上后勤大采购,中午吃过饭坐了个顺风车,两个小时后终于从鸟不拉屎的原始森林出来。
    爱好不同,大家于是分头行动,约好了晚上一起消夜,再坐后勤车回去。
    见到大街上穿着花花绿绿裙子的姑娘们,施仰感动得稀里哗啦,就差当街哭出来了。
    “你能不那么没出息吗?”小门一边笑话他,一边自己东张西望,根本停不下来。
    施仰当下反驳:“你个刚成年的小毛孩,哪里懂我们老爷们儿的苦。老子又不是和尚,贪恋红尘,六根不净,不违法。”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闹着,周尽城走在一边没掺和进来。
    三人虽然都穿着便装,但五年军旅生涯早把他们打磨得具备军人的特点,就算是走在大街上,仪态身姿一看就跟常人不一样,再加上个个盘正条顺,这没走多远一段路就被人给惦记上了,一些外地过来旅游的姑娘跟了他们好长一段路。
    施仰乐在其中,但周尽城没那份心思,瞅见了个超市就钻了进去。
    在超市门口的烟酒区停下,他从裤子口袋里摸出几张红票子递过去:“拿一条软中华。”
    老板回头从货架上拿了一条软中华,在钱箱里翻找了三十块钱一起递给他。
    周尽城只拿回十块钱,走到冰柜前准备拿三瓶水。
    从透明的冰柜玻璃门朝里望,可以看到十余种不同品牌的饮料和矿泉水,小门和施仰平时喜欢喝的饮料在最上面那层。
    磨砂塑料的瓶身,红色瓶盖,红色塑料纸封腰,当红小鲜肉代言,橘黄色的液体。
    突然,周尽城修长五指停在柜门把手上,微颤,动不了了。
    幽深的双眼盯着映在玻璃柜门上的影子上,移不开了。
    呼吸急促,心跳骤然加快……
    她变了,短发将她的五官衬托得更加精致,面部轮廓也比之前突出。
    脱了白大褂,红色吊带裙勾勒出她比例完美的身材。她脸上挂着他不曾见到过的笑,很轻松,发自内心。
    她清软无害的声音一如从前:“我提一部分吧。”
    她在对着凌川说话,却镇住了冷饮柜前的周尽城。
    凌川拒绝:“没事儿,不重。”
    “那我给你拿包。”
    凌川站住,低头弯腰。沈应知将他脖子上的包取下来提在手中,动作流畅连贯,好像习以为常。
    “沈应知。”背后有人开口叫她。
    她转身,语气中不见丝毫惊喜或波动,平平淡淡地喊:“城哥。”
    漫不经心的态度,毫无波澜的情绪,不动声色就充满了伤害。
    高手,果然高手!
    厉害,实在厉害!
    周尽城咬了咬牙,眼底已经要掀起惊涛骇浪。
    “你朋友?”凌川问。
    “不是。”沈应知回。
    玻璃门吸力太大,周尽城拉了两下没拉开,踹了一脚柜门,水和钱都不要了,扭身出去,谁爱要谁要。
    老板冲着莫名其妙的周尽城背影赶着骂了一句“神经病”。
    沈应知停下,向老板伸出手:“钱。”
    “什么钱?”老板装糊涂。
    沈应知说:“我男人刚才给了你二十块钱买水,水没拿,钱你得退给我。”
    凌川和老板同时发问:“你男人?”
    “嗯。”沈应知回。
    回到叶南肆给大家租的房子里,把东西放好,沈应知换了件衣服就准备出门。
    叶南肆啃着瓜,堵在了门口,笑得不怀好意:“哟,瞅你这样子,见着了?”
    沈应知把他推出去,锁门:“嗯。”
    “他会不会以为是巧合啊?”
    “他好像误会我和凌川了。我要去找他,今晚可能不回来。”
    “等等,”叶南肆有点难以接受,“你千里寻夫也得有点原则吧,稍微矜持一点行不行?”
    “我哪里不矜持了?”
    叶南肆将瓜皮扔到垃圾桶里:“你哪里都不矜持!为个男人花了一年的时间说服我来川西。有你这样的吗?别人都是研究生迁就导师,我还得迁就你。完了连房间都不给我收拾一下就想出去逍遥快活?不行,我都还没快活呢!”
    “说完啦?”
    “啊。”叶南肆露出委屈的表情。
    沈应知了然:“那行,那我走了啊。”
    “不是,谁允许你走了?”叶南肆站在走廊上控诉,回音绕梁。
    亚希的特色烧烤全国闻名,配上冰镇扎啤,往那儿一坐就是人生。
    从训练开始到现在,这批实习兵已经走了将近一半。正式选拔之后,又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离开。
    所以这顿不正式的消夜对他们这群人来说,约等于最后的相聚。等一切都尘埃落定了,大家各自散去,天涯海角的,想要再坐到一起喝酒吹牛,估计就难了。
    从下午开始,施仰就发现周尽城情绪不对。
    虽然这一年来,周尽城沉默了很多,但也就是沉默,能外露的绝不内藏。现在突然表现出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他着实没弄明白。
    施仰用牙开了几瓶酒放在周尽城面前,叩了叩桌子:“少年,回魂了。”
    周尽城没搭理他,抓过一瓶直接吹了。
    “我们周尽城还是那么霸气外露。”施仰扔了一颗花生米进嘴巴,笑着评价。
    小门“交际花”一样端着酒杯到处跟人干杯,还是“你干了我随意”的谦卑姿态。
    施仰摇头,怎么就交了这两个没出息的战友,将来要是退伍了,牛皮都不知道该怎么吹。
    这时几个平时走得近的战友过来跟两人喝酒,他们都是从地方部队选上来的,知识方面可能比不上这几个军校生,但体能上相差不大。
    听说周尽城之前参加过国际军事竞赛,好奇地问:“哎,尽城,你当初是怎么被选上的啊?”
    周尽城给自己灌了一口酒,冰凉的液体顺着喉管进到胃里,凉意过后一阵灼烧。
    “我运气好。”他撞了一下对方的瓶口,又是一口干。
    又有人问:“那你觉得咱们这次会有多少人能留下来?”
    周尽城又自己给自己开了一瓶:“想留下,接下来三个月好好表现。”能留多少,他上哪儿知道去?
    施仰看差不多了,找了借口把过来喝酒的人给劝走了。
    “不是,你今天撞鬼了啊?”施仰拦下他拿酒的手。
    “嗯,撞了。”周尽城力气比他大,没让他得逞。
    “我看你这情绪不对啊,借酒消愁呢?咋了,撞见谁了?”施仰开玩笑,“你别告诉我是撞见小沈医生了,”想想就好笑,然后他就真笑了出来,“然后还撞见她跟别的男人一起双宿双飞,哈哈哈……哎哟,太逗了,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
    不敢这么演?周尽城表示怀疑。
    “交际花”小门终于浪了一圈回来,发现新大陆一样激动不已,汇报战果:“你们知道吗,我刚刚问了,发现大家都是单身狗。哎,你们说,咱们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咋就……不对,尽城哥有小沈医生……”
    又是小沈医生!真是走哪儿都逃不开这几个字。
    已经在努力克制,忍得很辛苦了,一个个却争先恐后地往他伤口上撒盐,还专挑那种冒血的地方。所以小门那个“小沈医生”一出口,就彻底把他的冷静给击碎了。
    埋在内心深处长达一年的渴望,此时此刻火山喷发一样,带着浓烈炙热的温度冲出地表,失去了控制。
    褪去少年青涩的外衣,周尽城已是成熟到爆、充满男性荷尔蒙的纯阳刚爷们儿,每一丝叫嚣着不肯安静的**从毛孔里往外散发,无可阻挡,气势逼人。
    伤心是真伤心了。
    这才短短一年的时间。
    他都还没回过神来,她就有了别人,彻底不要他了?
    酒是一瓶接着一瓶下肚,小门和施仰是一个比一个懵,拦也不是,劝也不是,最后只能陪着他一起喝。
    本来是预备一起喝到海枯石烂不醉不休的,但没想到施仰和小门刚进入状态,对面的人就放了大招。
    三次在十大军校联合组织的军事技能竞赛中获得冠军(第四次没获得冠军是因为“太任性”)、年纪不大就和最强战队一起参加了国际军事竞赛、毕业时综合成绩稳居全校第一、前途不可限量、内心无坚不摧、身体素质过硬的周尽城,现在,抱着酒瓶像个傻子一样,哭得撕心裂肺。
    众人皆傻眼,这是中邪了还是中蛊了?被打破头连牙都没龇一下的周尽城竟然哭得像个孩子。小门和施仰顿时手足无措,对着个哭泣的女人就已经够折腾了,这个大老爷们哭得眼泪鼻涕一把把的,该怎么劝怎么安慰?现在百度还来得及吗……
    就在众人还没摸透周尽城这是什么属性之前,周尽城自己就开了口,痛心疾首地捶着自己胸口骂:“沈应知,你狼心狗肺!”
    场面过于震撼,以至于小门一口酒没兜住,沿着嘴角直往下流,湿了一腿。
    施仰更是手一滑,酒瓶子应声落地,碎成了渣。
    感觉一辈子没这么丢人过,要不是看在大学四年上下铺的份上,施仰差一点就把周尽城给撂下不管了。
    他和小门一起耐着心宽慰:“没关系,一个小沈医生沦陷了,后面还有千百个‘小沈医生’等着被你攻下,咱不在一棵树上吊死啊。”
    小门简直听不下去:“有你这样安慰人的吗?”
    施仰觉得自己没错啊:“本来嘛,多大点事啊,非要在这儿演情圣。”
    “我尽城哥那不是演的,是真情流露。”
    施仰:“……”
    要不怎么说小门这孩子缺心眼呢,施仰原本只是想拿反话挽回一下局面,毕竟男人都爱面子,说不定周尽城也就顺坡下驴了。嘿,没承想半路杀出个死脑筋林小门,简直是哪儿痛给人往哪儿戳。
    施仰给了小门一个“不想看到你”的表情,继续力挽狂澜:“你别听小门那个傻子的话,啥真情流露啊,咱们不是一腔热血报效祖国了吗?多想想咱母亲,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等着咱守护呢,哪有什么多余的精力去流露。”
    周尽城抱着酒瓶不撒手,施仰说的话他估计没听进去,反正自己的小剧场是**不断惊喜连连,也不知道看到谁了,指着人就是一通喊:“沈应知,你有种!”
    “好,有种有种,”施仰招呼了一下小门,准备架着他离开,“咱该回去了。”
    周尽城力气大,一把推开他,继续朝施仰身后的人发火:“你怎么这么能耐呢,啊?这些年,别的没学会,戳心窝子倒是百发百中,好玩吗?”
    “好好好,好玩好玩,咱不闹了啊!”施仰抓着周尽城的胳膊想把他拉起来,却没想到喝醉了的周尽城那么沉,一个不稳,三人脚一颤,差点扑地。
    周尽城也是在这个空当里从施仰和小门手中挣脱,拿起旁边桌子上一瓶没开盖的酒瓶,踉跄着朝前走去,边走边用牙齿将瓶盖咬开。
    瓶盖发出轻微一声“噗”,周尽城红着眼双腿不听使唤,眼瞅着就要摔倒,施仰和小门大步上前接住他。但周尽城这会儿脑子叫酒精给腐蚀了,挣扎着还要朝前走。
    “哎,兄弟,你给咱省点力气行不行?”
    “沈应知,沈应知……”被往后拉的周尽城拼命挣扎,嘴里叫喊不停,想要把手中的酒瓶递出去。
    小门和施仰已是大汗淋漓,差点控制不住他,其他战友也都喝得云里雾里根本指望不上。
    没办法,施仰一咬牙蹲下:“小门,你把他放我背上,咱把他背到集合点。”
    小门把白天买的东西叼在嘴上,腾出双手去扶周尽城,但没了施仰的力量支持,周尽城脚底一滑“扑通”一声摔趴在了地上。
    “尽城哥!”
    小门迅速扔掉东西跑过去扶他,另一双手却捷足先登。
    纤瘦、白皙、匀称、细长……一看就不是男人的手。
    顺着那手往上看,骨架也小,身量很高,穿着亮黄色的衬衣,脸很漂亮,没什么表情,眼睛盯着周尽城。
    兵荒马乱中来了这么一出,施仰没过脑子地喊了一句:“小沈医生你来得正好……”
    不对,等等!
    “小沈医生?”施仰使劲擦了擦自个儿的眼睛,人没消失。
    真的是小沈医生!
    施仰激动得语无伦次:“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来干什么?不对,不对,我是说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沈应知半跪在地上,双手抱住周尽城的肩膀想把他扶起来,没有多余的力气,回答得简单:“打听的。”
    嗬,真有本事!这是施仰和小门的第一反应。
    接着,也不知道沈应知凑在周尽城耳边说了句什么,醉趴下了的人就慢吞吞自己爬坐了起来。
    胸前衣服上全是灰,好像不想让沈应知看到似的,他拼命擦拭着。
    “城哥,能站起来吗?该回去了。”
    周尽城大概是真的醉了,闹过之后,气也消得差不多,分不清眼前的人是真的还是假的,但管他呢,酒瓶子一扔把人拉过去抱住就不撒手了。
    这把施仰和小门尴尬的!要不是只有一天假,现在必须得回去,真就不想管他了。再说人家小情侣久别重逢,时间、地点、气氛又刚刚好,强拆的话,搞不好还有可能会折寿,想想都不划算。
    施仰小九九一番后,没办法,硬着头皮上去对沈应知说:“小沈医生啊,来日方长,你不急这一时吧?”
    “我帮你们把他送过去。”
    施仰笑嘻嘻地接过周尽城的另一只胳膊:“行,就喜欢你这善解人意的性格。改天等咱有假了,请你畅游川西。得,轮不到咱,哈哈哈!”
    沈应知被周尽城抱着不放,衬衣本来就很宽松,几下折腾,肩膀都露了出来,细皮嫩肉的在这群糙汉子中相当醒目,几个也是喝得找不到北的战友已经忍不住偷偷咽了几次口水。
    当地人一般偏黑,沈应知长得白净细腻,没走几步就给人惦记上了。
    施仰他们结账买单的工夫,几个穿得流里流气的人就拿着酒瓶子走了过来,出言放荡:“哟,小妞忙完了?也陪哥儿几个耍耍?”
    沈应知瞟了他们一眼,没搭理。
    其中一个看起来像是个小头目,说着话就开始动手动脚,一只手不规矩地搭上了沈应知的肩头。
    “把手拿开。”沈应知警告。
    那人见沈应知生气了,反而乐得得寸进尺,看沈应知抱着人也动不了,手就顺着她肩膀往下走:“装什么装啊,大半夜的跟着一群男人出来能是什么好东西?哥不比他们……”
    话都没说完,一只有力的手便横空伸了过来,带着十分的醉意握住了那人的手腕向外一拧,只听“嘎嘣”一声,骨头错位的声音清脆又响亮。周尽城猩红着眼,在对方痛得还没叫出声前又一个猛拉,轻而易举便把那人给拉到了自己跟前,伸手就锁住了那人的喉头,对方一声呜咽卡在了嗓子眼,脸色瞬间煞白,眼珠子都要爆裂出来。
    力量悬殊太可怕,沈应知担心出事,哄着:“城哥,松手。”
    周尽城双目紧锁,一副要吃人的表情,根本不听劝。
    那边施仰刚付完钱,转身就看到这一幕,吓得差点尿裤子。周尽城这种选手的杀伤力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弄出人命可能也是分分钟的事,更何况他现在脑子不清醒。
    “祖宗啊,快松手。”施仰扑过去,一掌劈在周尽城的手肘处。
    周尽城胳膊一麻,手松开。
    那人顺势倒地,抱着脖子猛烈喘咳,视线一低,发现那群人中好几个都穿着一样的迷彩鞋,本来已经准备吃个亏的小混混,一下子就找到了泻火方式,趴在地上就冲同伙吼道:“别让他们跑了,给我照死了打,他们是当兵的,不敢拿咱们怎么样。”
    本来见自己老大被人欺负咽不下那口气又不敢上前的小喽啰们,被这么一煽动,哪里还有什么理智可言,一个两个的都抄起手边的东西就开始往那群实习兵身上砸。
    毕竟不是一个段位的,就算不还手也能闪躲过去,就是有些窝囊了。
    施仰组织大家赶紧撤离,过程中还是有几个喝醉的被砸了酒瓶子。
    眼瞅着那个吃了亏还不见收敛的小头目拿着酒瓶追了过来,沈应知心头一火,扭身从老板回收的酒瓶中抽了一个,握在手中不给他靠近的机会,一个箭步冲上去从侧面“啪”的一声拍了过去。
    瓶子应声破碎,之后,她还不忘朝那人身上踹了一脚,不等他站稳,抓住他领子就教训道:“他们是当兵的不能打,我不是,我可以。”
    面子碎了一地,再也顾不上什么道义了,那人双眼一红,招呼着自家兄弟就准备拿沈应知开刀。
    本来就憋屈得难受,这么一刺激,那群实习兵也不管组织纪律了,手边有啥拿啥。
    一时间,亚希街头乱成一锅粥。
    男人骨子里的原始野性被激起,再想收回去就难了。要不是周湳浦和左引他们及时赶到,场面还不知道混乱成什么样子。
    川西夜风擦着地表吹过来,散尽了一天的虚浮,扎扎实实的拳头落到身上,醉意尽消。
    狼狈又凌乱的事故现场,车灯从远处照过来,将周湳浦高大强壮的身形“剪”得只剩下了一个轮廓。
    而那个轮廓旁边还立着另一个轮廓。
    衣角偶尔被风吹动,她立在他对面,清瘦的一道,他看得清楚,那不是幻觉,那就是她——
    沈应知。
    当天晚上,一群实习兵被周湳浦关了禁闭,是基地的一个废弃仓库。
    “天鹰”没有专门关人的禁闭室,来到这里的人都是技术和素质过硬的精兵,没那个必要。
    而这群实习兵给他们开了个先例,气得周湳浦都开始考虑是不是要专门去申请一下修个禁闭室出来了。
    也就是面前站着的人让他把火气强压了下来,不然今天他们绝对不是关禁闭那么简单就能完事的。
    左引提醒:“不合适吧?”他说的是,周湳浦擅自把沈应知给带回来的事。
    周湳浦摆摆手:“让她看看她爸爸以前工作的地方,没什么不合适。”
    “可这大半夜的。”
    “眼皮子底下能闹出什么事。”
    沈应知得了允许,转身就朝仓库跑。
    左引还是不放心:“毕竟咱们这里是军队。”
    周湳浦起身关灯,把他往宿舍那边推:“放心吧,咱们基地还不至于秘密到不能有外访的地步。那姑娘从小在军区大院长大,不是没谱的人,大不了明天天亮就让她走。”
    左引倒不是怕沈应知泄密什么的,不过就是怕开了个先河,以后一个两个的都把自家女人往这里引,那还了得。
    不过,明显他是操心太多,那群母胎单身汉倒是想,也得有姑娘愿意来才行。
    仓库在很久之前就没用了,里面放着被淘汰的军需用品,床单、被褥、军装等,落了厚厚一层灰。
    白天看到了是没法睡的,好在他们进去的时候里面一抹黑,再加上喝了酒打了架,浑身没一处是舒坦的,多数人挨着地就睡着了。
    周尽城睁眼坐着,心里头还是密密匝匝的不痛快。
    还没跟沈应知说上一句话就又分开,是死是活总得有个说法。像现在这样,心里一半被吊着总觉得憋屈。
    整个仓库只有对面一人高的地方开着一扇窗,外面的灯光从那里溜进来,能看到天上缺了一半的月亮。
    他就那么看着,忽然间,窗口被一团阴影给堵住了,再接着阴影越来越大,之后“扑通”一声,阴影从窗口跳进来,落地,腾起了一层灰。
    “咳咳!”
    尽管沈应知已经压低了声音咳嗽,但都是被训练过的警惕性超高的人,又听到很明显的女声,那些当兵的一个个抖机灵一般腾坐起来。
    窗口洒进来的光不太明亮,但还是能够看出来人的大概样子。
    不矜持,实在不矜持!施仰在心里给沈应知盖了个章之后,拖着疲惫的身体起来招呼着:“兄弟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走啊。”
    小门迷糊着问:“去哪儿?”
    “去哪儿都行,反正不能在这里面。”
    “可是,咱们关禁闭呢,出去不得又要被罚?”
    管不了那么多了,施仰一把拽住小门的衣领把他往窗口一推,接着自己也跟着翻窗出去,后面的一个跟着一个,几秒钟的工夫,走了个干净。
    只听窗外一声低声哭号:“周尽城你这个天坑,要老子冒着违抗军令的险翻窗出去给你俩腾地方,明天不敲诈到你当裤衩老子不姓施。”
    再接着,声音远去,外面归于宁静,不算小的空间里,只剩两个人进进出出的呼吸声。
    沈应知站在原地没动。
    周尽城就那么看着她,也不说话。
    气氛一度尴尬,沈应知清了清嗓子,朝他走去。
    她蹲下,握住他的手,有些凉。
    周尽城没回应,忍着,就问了句:“你来干什么?不是不见吗?”
    知道他还在生气,沈应知就先服了个软:“我错了,我想你。”
    “想跟别的男人一起出双入对?”
    “没,那是我研究生同学。你一走,我就打听到你来这里了。然后说服叶教授来这边援医,就想能离你近点。”
    他本来不需要她给他解释什么,因为她从窗户上跳下来的那一刻,他就恨不得过去把人抱住了。但周尽城死傲娇,就是不肯拉下脸,她解释了反而让他心里不是个滋味。毕竟作为男朋友不能陪在她身边就已经很内疚了,现在还让她千山万水地追过来,这显得他很没用。
    “没用”的人心里泛着酸,死鸭子嘴硬:“那是,你多厉害啊,什么事做不成?要不是有国防部在那儿拦着,你一个人大炮都能造出来。”
    “大炮是造不出来的,”沈应知强行掰开他的手,把自己的塞进去,“别的说不定可以,你试试?”
    周尽城听得头皮一麻,浑身就跟喷了火一样燥热起来,握紧了她的手,强忍着警告:“夜深人静孤男寡女的,你可别勾引我啊。”
    沈应知靠过去,问:“‘博尘’那会儿,你说你要娶我,还算数吗?”
    周尽城心跳骤然加快,胸膛起伏不定,握着她手的力气加重了许多,眼睛里之前还翻腾着的水汽现在已然平静,柔和得下一秒就要溢出。
    “都算数,”周尽城强调道,“说过要抱你、亲你、娶你,都算数。”
    整个拉锯战的时间也就这么点,再也端不下去,他将人往怀里一拉,双手扣在她的腰间,似呢喃似吐诉,缓缓地温柔道:“我好想你。”
    沈应知这个人比较实在,话不多,但行动很快。
    暗处呼吸相闻,她循着那个方向堵住了他,温软一片,带着点烟草味,她也不介意,全部吞下。
    对方回应得热情,力气用了七八分,已经让她有点喘不过气。周尽城结实的胸膛里面一颗心火烧般灼热,过分想念和贪恋掌心里的温软,想要给她贴上标签,从此占为己有,或者干脆吞下,要不,直接弄死算了。
    这可怕的念头刚冒出来,就把他自己给惊到了,然后带着极致的疼惜和愧疚抚过每一处他心中无数次想象和渴望的地方。
    二十岁出头的年纪,骄傲是真的,爱是真的,**也是真的,对事业、理想、爱情,一腔热血献给了祖国,而这几近疯狂的热烈给了她。
    “你是我的……”他抓着她的手,这下用了全力,疼得沈应知咬住了唇却硬是没吭声。
    周尽城从没像现在这样去强调彼此之间的所属关系。可得到的越多,想要的就更多,原本就落不到实处的心现在又生出许多空虚。
    她听出来了,他要把一个骄傲男人所有的自尊和荣耀都拿出来摆放在她面前,问她要不要。
    “你是我的……”
    一声声低诉像是宣告,更多的却是在求证,砸在她心上,也撕扯着让她难过。
    她抱紧了他,迫不及待地回应他:“我是你的。”
    得到了认可,悬着的心稍稍落地,周尽城终于松开她,窗口隐隐透过来的光洒在她脸上,绯红一片。
    “吓……吓到你了吗?”
    沈应知摇头,手还放在他掌心里:“我胆子大着呢!”
    “那是,”周尽城轻笑出声,“‘天鹰’基地都敢闯。”
    翻涌的激情暂时平息,理智回归,他问:“跑到这种地方做什么,想我也可以在家等我,最多两年我就回去了。”
    “等了一年,已经受不了了。”
    “我的错。”
    “没,不是。不过,你不打算留在‘天鹰’?”
    “报国的方式又不止这一种,我是想来学习锻炼两年,最后还是要回连队的,那才是主力军,是基础。”
    “你想得还挺多。”
    周尽城把她的手拉起来放在嘴边一下下亲吻,留恋不舍:“你城哥已经是国家的人了,哪能还像以前那样糊里糊涂的。”
    “你才不糊涂,除了……”
    “什么?”
    “第一个喜欢的人不是我。”
    周尽城脑子宕机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原来是当初在工厂里接杜怀殊的话给接错了。
    手臂稍稍用力,就把她抱到腿上让她靠着自己,周尽城轻笑着解释:“别说第一个了,第二个第三个第一千一万个都是你。媳妇儿,天地良心,我要是喜欢过别人,就让我……”
    “天打雷劈?”她才舍不得,“好了,信你。”
    什么年代了,还兴动不动就发毒誓?
    周尽城往后躺下,带着她让她趴在自己身上:“那可说好了,以后不许随便怀疑我。要对我好一点,我的心脏现在可脆弱了,搞不好哪天就不行了。”
    傲娇劲……
    沈应知顺着接话:“你忘了,我是医生。”
    “所以?”
    “包治百病啊。”
    “这么厉害?”周尽城将人搂紧了,“那现在能给我瞧瞧吗?我觉得我某个地方,很疼,特别疼,要炸了似的疼。”
    要是趴在他身上还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地方,沈应知大概就不配做个医生了。这次没揪他耳朵,她眨着眼说得诚恳:“你要是想要,也是可以的。”
    这句话把周尽城感动了,但还是拼命克制着:“咱还是按照程序来,说了先娶后睡的。”
    “那提前给你点福利。”
    周尽城低头撞上了她眼中的盈盈水光,一时没反应过来,脑子一沉,一只柔软的手便撩开了他的衬衣,在他紧实腹肌上流连几下后,笨拙地解开了他的皮带……
    这一生看起来很长,过起来却非常短,和他在一起的时间也不过寥寥。所以她不打算矜持也不想有什么遗憾,喜欢就要表白:“城哥……”
    他嗓音干哑暧昧:“嗯?”
    “我爱你。”
    周尽城一颗糙汉子的心被彻底融化了,贴了贴她的脸,将人按进怀里:“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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