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城中安全还是城外安全四千字

听到长孙无垢的询问，长孙无忌叹息一声：
“有些事，一时半会也说不明白，但在为兄看来，其中关键还是一人。”
长孙无垢讶异道：
“四哥你说的是那雄霸天？”
最近这段时间，雄霸天之名已经传遍了大兴城，哪怕长孙无垢少有外出，也能在婢女口中了解到一些东西。
对此，长孙无忌坦然答道：
“没错，正是雄霸天，如果没有雄霸天的话，以当今大隋的实力，完全足以镇压天下叛乱。可是，在雄霸天出现后，情况便不同了。
无论朝廷调遣多少精兵悍将，也都无济于事。父亲等人镇守武关，却依旧被敌军拿下，此事必与雄霸天脱不了关系。
总之，雄霸天的实力冠绝天下，说一声天下无敌也不为过。不过，最重要的一点是，如今这雄霸天，年纪怕是比为兄还要小一些。”
说起这个，长孙无忌有些无可奈何。
大家年纪都差不多，雄天已经横扫天下所向无敌。他却还在家中读书，甚至还会被兄长欺压，凡事都要小心谨慎。
大概这就是人与人的参差吧。
像雄霸天这等人物，乃是世间少有，古今罕见，当然不可同日而语。
在长孙无忌的解释下，长孙无垢也明白过来，她轻轻点着头，眼中闪过好奇之色。
她此刻才知道，雄霸天原来比她大不了多少。
很快。
长孙无忌肃然道：
“行了，这些事情并不重要。在不久之后，敌军便要杀到大兴城外。就算南阳侯不会纵容手下妄为，我等也要小心一些。
到时候，便藏在长孙府内，等一切稳定下来，再出去打探也不迟。”
高氏与长孙无垢答应下来。
三人正说着。
外头却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接着是喊声响起：
“二妹，无忌……”
高氏愣了愣，终于反应过来，看向长孙无忌道：
“无忌，是你舅舅来了。”
不等长孙无忌回答，一名中年男子已经闯了进来，此人正是高氏的兄长，长孙无忌兄妹的舅舅，也是原本大唐的开国功臣高士廉。
高士廉神色紧张，很是着急。
这时候，长孙无忌三人也迎了上去，不同于对长孙无宪的忌惮。高士廉对高氏母子三人极好，算得上是真正的亲人。
“大哥。”
“舅舅……”
看见三人安然无恙在此，高士廉顿时松了口气，他停下脚步，却没有掉以轻心，依旧是紧绷着的表情，语速极快的说道：
“二妹，方才为兄在外，看见长孙家的人，他们已经动身离开大兴了。
为何你们依旧留在此地，大兴即将发生战乱，不可久留。否则的话，等反贼杀入城中，再想着逃离就来不及了。
是不是长孙无宪那小子，故意将你们给丢下了，如今长孙成不在，这混账真是太放肆了。
既然他们不带你们离开，这长孙家不待也罢。往后二妹，你和无忌、无垢，便回高家算了，我高家也不缺这点钱粮。”
高士廉显得很愤怒，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听着高士廉言语，高氏母子三人都有些感动。这个时候，长孙府内，并没有多少人关心他们母子的生死，唯独高士廉不同。
大家都忙着跑路，高士廉却主动找上门来，这份关切已经显而易见了。
长孙无忌动容了一下，连忙说道：
“舅舅别担心，是我们自己不想离开大兴的。长孙无宪他们想逃，那就让他们逃吧！”
这下子，轮到高士廉意外了，长孙无忌的答桉令他始料未及，不禁问道：
“虽然大兴城防坚固，但反贼连武关都打破了，拿下大兴也只是时间问题。难道你觉得，朝廷的兵马可以守住大兴城？”
其实高士廉知道，自己的这个外甥，虽然年纪不大，却很有主见。
然而长孙无忌摇了摇头，说道：
“不瞒舅舅，以城中守军如今的情况，绝无半点获胜的可能。战斗尚未开始，他们就被敌军吓破了胆，怎么可能获胜？
只不过，我相信南阳侯的人品，又或者说，是那雄霸天的人品。南阳侯作为忠孝王之子，他此番回来，打的可不是造反的旗号。
如此一来，就算南阳侯领兵杀入大兴城，也绝不可能放任手下大开杀戒。如果他这样做了，受损的非但是他的名声，更有忠孝王之名。
再就是雄霸天，舅舅应该也听说过救民三侠的传闻，如今雄霸天年纪轻轻，正是侠肝义胆的年纪，可以为了百姓与朝廷为敌。
这样的侠义之士，怎么可能让兵马在城中烧杀掳掠。或许在敌军攻入大兴，会有短暂的混乱，但用不了多久，必定恢复安定。”
高士廉认真听着长孙无忌的分析，下意识点了点头，沉吟道：
“无忌你说的，倒也不无道理。”
但很快，高士廉又无奈道：
“可是，你这般分析，终究只是猜测而已，真到了城破之时，谁也不知会发生什么。要是没事还好，一旦出什么事，你们几人在此，如何保全？
既然你们不愿跟长孙家的队伍，不如与高家的人一起走，也好有个照应。”
高士廉还是想要离开。
可是，长孙无忌的想法没有任何变化，说道：
“舅舅的担心我都明白，但是现在离开大兴，未必就比待在城中安全。要知道，如今武关被攻破，乱军已经涌入关中。
甚至于，到时候大兴城破，会有更多的溃兵四散奔逃。他们没有了上官约束，又吃了败仗，看见带着大量金银辎重的队伍，又当如何？
若是有部分溃兵聚在一起，他们趁机抢夺钱财，甚至大肆杀戮，也难以抵挡。”
这下子，高士廉彻底沉默了。
其实如今高家之中，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等高士廉将长孙无忌三人带回去，也就动身出发，结果长孙无忌一说，他又无法确定了。
好像城外的情况，比城中好不了多少啊！
幸好高士廉也不是优柔寡断之辈，他目光微微闪动，便是对长孙无忌道：
“幸好有无忌你提醒，否则舅舅出城而去，遇见什么麻烦，可就后悔莫及了。”
沉吟之后，高士廉继续说道：
“不过，如今长孙家已经空了，你们母子三人在此，还是不太安稳。不论是否离开大兴，你们都随我去高家暂住一段时间吧！”
这次，长孙无忌并未拒绝。
就这样，高士廉带着高氏母子三人回到了高家。并且做出决定，举家留在大兴城，而不是随大流外逃。
——
在潼关之中。
经历洛阳战败后的罗艺，已经无力向潼关进发了。如今便驻守于洛阳之东，一定程度上，限制了朝廷在潼关的兵马。
这段时间的安稳，让焦本忠等人松了口气。他们是真担心，敌军乘势而进，要将潼关一举拿下，现在的局势，他们并无坚守的把握。
主要是雄天太吓人了。
此刻回想起雄天威势，他们都觉得毛骨悚然。
也就是李元霸在此，能够牵制雄天的进攻，否则他们早就绝望了。
便在这时，有大兴急报送到。
众人齐聚府衙之中。
焦本忠坐于首位，他看着此间众人，有他的儿子焦行海，还有李渊、李世民、李元霸父子三人，以及裴元庆和尚师徒。
见众人都到齐了，焦本忠当即说道：
“诸位，本王方才得到消息，南阳反贼已经攻破了武关，杀入了关中之地。”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众人都是一愣，接着除了李元霸之外，满面骇然。
尚师徒眉头紧皱，难以置信道：
“怎么会，那可是武关啊，陛下之前还下令，让我等在关内修建高墙，为的就是阻拦雄霸天。如此坚固城防，怎么会被敌军攻破？
难道说……”
想着想着，一个可能涌现于尚师徒脑海。
焦本忠缓缓点头道：
“没错，雄霸天已然离开了中原，他早就去了武关。正因为有雄霸天相助，南阳反贼才能打破武关，一举杀入关中之地。”
众人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虽然敌军杀入关中，不是杀入大兴。可以关中的地势条件，也差不了太多。
没有了武关阻拦，敌军便可长驱直入，用不了多久便可杀到大兴城外。
到时候，大兴真能挡住雄霸天吗？
没有人能够给出确切的答桉。
察觉到众人反应，焦本忠正色道：
“既然无关被攻破，敌军的第一目标定是大兴城。而今，罗艺损兵折将，只敢牵制，却不敢强攻，根本不足为惧。
而大兴作为我大隋国都，重要性母庸置疑。现在，我们绝不能坐以待毙，应当即可领兵驰援大兴，以捍卫国都，捍卫陛下！
此战关乎我大隋存亡，不可等闲视之，老夫主意已定，诸位自行决断吧！若是不愿前往支援的，那就留守潼关吧。”
只见焦本忠康慨激昂的表明态度，随着南阳大军杀入关中，这一战可能是死路一条。可他依旧没有任何犹豫，这是他身为大隋老将的坚守。
众人一阵沉默。
尚师徒率先说道：
“既然如此，末将愿随王爷前往！”
李渊其实有些犹豫，他本来奉行的就是明哲保身，可焦本忠却要带他去拼命。
然而看见信誓旦旦的焦本忠与尚师徒，李渊迟疑之后，还是点头道：
“那老夫也一并前往！”
裴元庆亦是附和。
得到肯定的答桉，焦本忠也是缓和了不少，他的表情依旧认真，说道：
“时间紧迫，也不知道如今的大兴，究竟情况如何了，我们抓紧调兵出发吧！”
确定了雄天不在罗艺军中，焦本忠没有任何压力。潼关的地位，那可不是吹出来的，这座关隘的防御能力非同小可。
也就是雄天太离谱，让他们没有一点安全感。
但没有雄天，只是罗艺和北平府精锐，焦本忠相信，哪怕城中只有五千人，也绰绰有余了。
翌日。
潼关之中兵马调动，除了五千人留守潼关，剩下的人，可以说是倾巢而出。
大兴作为大隋都城，是一个国家的象征。
他们身为大隋官员，自然不可能熟视无睹，哪怕明知危险，也要去尝试一二。
——
此刻。
南阳大军中。
雄天解决了胡力道人，又有孙思邈相助，可算是将伍云召和伍天锡救回来了。
当然了，就算孙思邈医术通神，将那剧毒接了，二人想要完全恢复，并没有那么简单。
可以说，伍云召和伍天锡，二人是少有的虚弱。要恢复全盛状态，需要长时间的静养。
所以，当伍云召稍作恢复之后，便将众人召集过来，语气严肃的说道：
“如今本侯与天锡，身体尚未痊愈，可是武关已破，正是进取大兴的好机会。如果一直在此耽搁，难免横生变故，岂不可惜？
所以，本侯打算，将军中事务，尽数交给二弟、四弟处理。本侯与天锡，就先休养一段时间，反正霸天在，便不会有什么意外。
本侯是否参战攻城，也都无关紧要了。”
伍云召很清楚，己方之所以能够突破武关，完全靠的是雄天。如果没有雄天在，他们只能在武关之外干瞪眼，没有任何机会。
所以，接下来进取大兴城也是一样的。
伍云召和伍天锡，虽然也是顶尖战力，但也要看和谁比。若是在雄天面前，多他们两个不多，少他们两个不少。
在伍云召心中，他只想尽快杀入大兴，将杨广拿下，替伍家报仇雪恨！
这就是伍云召的第一目标。
至于其他的问题，他并没有考虑那么多。
众人拱手称是。
虽然伍云召是南阳大军主帅，但在这段时间的征战下，雄天的威望并不逊色伍云召。
接着，伍云召看向雄天，认真说道：
“阔海、霸天，接下来的事情就靠你们了。”
雄天点了点头，答应道：
“既然大哥都这样说了，我自然没有问题，接下来大军进取大兴城，必将水到渠成。”
雄阔海也表明了态度。
接着，南阳大军再度行动。伍云召和伍天锡，自有马车护送。其余众将士气势如虹，雄赳赳，气昂昂，朝着大兴而去。
当南阳大军靠近，整座大兴城都为之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