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主题

　　“为什么要换到这里来？”夏弥伸出手，轻轻摩擦着卡塞尔学院校园餐厅5001包间奢华的橱壁，顶级黄梨木打造，纯手工制作，上面摆着好几瓶标签上满是法语的红酒，还有成套的纯银餐具。“因为图书馆四楼是很多兴趣社团的活动区域，而且那里的隔音也不是很好。”奇兰解释说，“夏弥学妹，你是第一次参与这种活动，不知道我们究竟会谈论到什么样的话题中去。经历过一次你就知道了，在信息质询、无论是针对谁的信息质询当中，我们谈论的东西都可能会是他的秘密或者埋藏很深的东西，不适合让其他人听到。”夏弥点了点头，乖乖地坐到了巨大圆形餐桌的座椅上，好奇地打量着金碧辉煌的房间。巨大的金饰镶钻吊灯，靠墙的壁炉里堆放着整齐的红橡木，到了冬天会燃起温暖的火，壁炉旁边是一架钢琴。如果你愿意付上几百美金，会有音乐家来为你倾情伴奏，从帕赫贝尔的d·大调卡农到久石让的天空之城，钢琴诞生至今300年来你听过或没听过的曲子都可以成为你享受餐点的伴奏。是学院内赫赫有名的贵公子凯撒会喜欢的风格。但贵公子心事重重，一进入这个餐厅包间就坐在椅子上低头沉思一言不发，显然还没有从刚刚杨闻念那一番说不上是热血还是深沉的言辞中走出来。“大家是吃完了午饭才来开会的，所以我只点了一些饮料和点心。”苏晓樯跟在杨闻念身边最后走进这里，并带上了门。“点的东西都做的很快，一会就到。大家趁这段时间想一想自己的‘主题’吧，等到餐厅把饮料点心送上来，我们就直接开始对杨大侠的二轮信息质询！”她的声音很兴奋，显然已经开始喜欢上了‘不正常混血种研究学会’的研究方式与实验内容。包括本学期新加入第一次参加集体活动的其他两位女孩也是，夏弥和伊莎贝尔激动地交头接耳，伸手翻动刚刚零递给她们的书写工整的纸卷。那是2009学年学会的实验记录，包括了对楚子航的两次信息质询和两次试验研究，以及上学期期末对杨闻念的第一轮信息质询，但是那一轮信息质询最后的小插曲并没有记录在案，因为副校长要求他们保密，即使对昂热也要保密。“伊莎贝尔，你想好打算用什么主题来拷打杨师兄了吗？”夏弥搂着学生会蕾丝少女舞团的团长，和她一起看‘楚子航二轮信息质询’的实验记录。“还没呢……感觉对楚师兄的二轮质询好像不是很成功的样子？”伊莎贝尔右手边的查尔斯点了点头，“是的，那一轮信息质询很潦草、效果也很一般，因为那是我们第一次采取‘主题’制度，大家准备都不充分。”不同于一轮信息质询漫无边际的随意提问，二轮信息质询要求每个人提供一个自己感兴趣的‘主题’，当然，这个主题可以漫无边际。随后‘实验品’从这些‘主题’里选择一个，所有人都必须围绕这个主题来进行询问，而且实验品不可以拒绝回答。‘因为拒绝回答的资格在选择主题的环节就被用掉了，你已经拒绝回答了其他所有主题的问题’——当时杨闻念如是说。简直是歪理……但现在歪理要被应用到他自己身上了……俗话说得好，天道好轮回……和苏晓樯一起最后走进来的杨闻念看了一眼餐桌，发现他们很默契地坐在了二十座圆形餐桌的前半边，另一半边连个鬼影都没有。草草看完实验记录的夏弥还殷切地给每个人发了一个杯子，伊莎贝尔跟在她身后给每个人倒上半杯茶水。坐在所有人对面，杨闻念看着自己面前空空如也的桌面，面无表情地拍了下桌，“小二，上茶！”“去你的！注意你的身份，被审讯者！”夏弥丝毫不给面子。杨闻念这才反应过来，这个神经女不是突然变得贤良淑婉了，而是心血来潮想要把这里弄成一间审讯室，审讯官端起茶杯吹吹热气，而后目光森冷地对犯人抛出生与死的选项。这丫头绝对是民国谍战片看多了……“天道好轮回……”杨闻念双手伏在桌面上，声音低沉，“我觉得夏弥非常合适成为下一个研究对象。”“喂！你恶意报复！你欺行霸市！你以权谋私！你公报私仇！”夏弥大声抗议。“怎么会呢？”杨闻念用手指敲着桌子，盯着桌面上木头的纹路说，“公是公，私是私，我们一向分明。”凯撒身躯一震，他忽然回想起帕西也说过这句话。公是公，私是私，我们一向分明……他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原来帕西说的‘私’从来都不是指加图索家族，他把加图索家族同样算进‘公’里面去了，他说的‘私’是指自己，他送来的不仅仅是加图索家族和校董会的赠予，也有他自己的期盼。他期盼凯撒……能接受这份赠予……夏弥看着杨闻念低垂的脸，有些拿捏不准这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所以凑到奇兰的身边去问这个学会会长‘实验品’的选择流程。坐在奇兰身边的楚子航抬起头来，看到女孩的长发在耳畔垂落，微微恍神，但是很快就收回了目光，盯着面前茶杯里淡绿色的水看着自己映出来的苍白的脸。女孩就坐在他右手边，奇兰在他左边，并不远，那股淡淡的带着雨珠和阳光味道的芬芳从他身后绕了一圈，像是被风裹着转了个身，于是天边的彩虹和手边的花朵都忽然清晰了起来。奇兰旁边是零，再过去是凯撒、诺诺、苏茜、路明非。楚子航这时候忽然发现，从某个时间段开始，好像有一个人渐渐地离自己远了。不对，他又想起了在那间病房里杨闻念说过的话。那只雪狐就在那里，在北极的雪原里静静看着你，她从来没有动过，是你选择了南方温暖的阳光……很快，餐厅的服务人员就把杨闻念和苏晓樯点的餐品饮料送了过来，堆满了半张桌子，最后在杨闻念淡淡目光的注视下，苏晓樯憋着笑给他送过去了一杯可乐和一盘甜甜圈。“请每个人说出自己的主题。”零抬起头看向最边缘的查尔斯，一只手扶着整洁的记事本，另一只手以极标准的小学生手势拿着钢笔，“从查尔斯开始，路明非最后。”查尔斯点点头，说，“我的主题是‘骑士’。”伊莎贝尔说，“普通人与混血种。”苏晓樯坦白自己没有想好主题，放弃了机会。夏弥看了伊莎贝尔一眼，而后说出了自己的主题，“人与龙。”楚子航低着头，“我选择的主题是……喜欢或者说、爱。”有人开始拍桌子，“喂！楚子航！你怎么抢我的问题！”苏茜连忙抓住她的手，“诺诺你别在这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