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生命的轮回

　　在圣树之前，那层层叠叠的树根打开，露出一张柔软的叶床，米凯拉从床上做起，看向兄长的灵魂。
　　“您回来了，现在您终于能正确地死去了，兄长。”
　　米凯拉的语气并没有多么激动，就像是冷静地说着一件普普通通的事情，好像他早已知晓现在会发生的事情。
　　“需要我给你们一些空间吗？”古龙问道，他的手臂此刻已经被死诞者卢恩染成了黑色，米凯拉看了看洛克的手臂，又看了看自己的兄长，有些责怪地说道：
　　“兄长，您该履行自己的责任了。”
　　葛德文温柔地笑笑，感叹道：
　　“你长大了啊，米凯拉。”
　　古龙将自己的手臂伸过去，葛德文接过古龙手中的死诞者大卢恩，将其拿在了手中。
　　这本就是诞生自他身体中的事物，在黑刀之夜，他的灵魂被死亡卢恩铸成的黑刀杀死，死诞者卢恩的其中一部分，便是那黑刀烙印在他灵魂中的百足伤环。
　　在葛德文接过死诞者卢恩的一瞬间，那璀璨如黄金般的头发化作了如骨骼般的白色，黑色的火焰在他的身上蔓延，让他健壮的血肉被燃烧殆尽，露出下方的枯骨。
　　“我应该是死了，但还活着。”
　　“这便是死诞者，不正常的死亡之人。”
　　葛德文的声音变得阴冷，那空洞的眼窝之中，出现了两点黑金色的火焰。
　　现在的葛德文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腐烂了一半的丧尸，那些血肉的空洞中，黑色荆棘缠绕着火焰从其中伸出，在葛德文身上蔓延着，逐渐构筑出一副奇怪的盔甲。
　　“母亲看到我这幅样子，一定会很难过。”
　　葛德文笑了笑，配合着他现在干尸一般的样子，看着有些渗人，一旁，米凯拉抓住洛克变成黑色的爪子，手中出现一团金光，将其中的死亡力量尽数去除。
　　“不，她会很高兴，你没有按着双指的想法前进，而是走出了自己的道路。”
　　“她曾经说过，我亲爱的孩子啊，你们能成为任一的存在。”
　　“你们能成为神，也能成为王。”
　　葛德文眼中的金黑色火焰闪动了一下，带着几分怀念接上了米凯拉的话：
　　“但当你们没有成为那任一的存在，就会被抛弃……”
　　古龙手臂上的鳞片逐渐恢复了原有的色彩，听着米凯拉与葛德文的复述，有些不屑地说道：
　　“真是残忍，听上去就像是某种残酷的恐怖机制。”
　　“这只是我们的命运罢了。”
　　米凯拉轻描淡写地说道，随即又有些不满地嘀咕道：“如果继续下去，说不定兄长伱才是那个最后的赢家。”
　　“当那死根长满交界地，死诞者肆意横行，兄长你也将成为律法的容器。”
　　“成为死诞者的神明。”
　　“你甚至都不用参战。”
　　听着自己妹妹的抱怨，葛德文挠了挠脑后化为白色的长发，叹了口气说道：
　　“母亲还真是偏爱我啊……”
　　旋即，葛德文话风一转，看向了古龙，问道：
　　“所以呢，这头古龙是你的盟友吗？”
　　“不，洛克是我的王。”
　　米凯拉摇摇头，看向自己的兄长轻声说道：“毕竟，我长大了不是吗？”
　　葛德文居然带着几分认同，忍不住感慨道：“古龙确实是很合适的伴侣，他们大多都很好，只是不太坦率。”
　　“而且那阳光下的金色鳞片也很漂亮，还有角和尾巴。”
　　葛德文一脸怀念地说道，他看着古龙有着优美曲线的脊背：“你的后背很好，让我想起了弗尔桑克斯的……”
　　“停停，别再说了，你的话听起来就像那些古龙信仰的痴汉骑士。”
　　洛克打断了葛德文的话语，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位才是王城龙信仰的创立者，能欣赏古龙的美或许也是龙信仰能够诞生的原因之一吧。
　　“不，我确实挺喜欢你们这些美丽的生物的。”
　　葛德文微笑着说道，古龙则尴尬地别过了头，他现在已经不敢去想当年弗尔桑克斯和葛德文是怎么化敌为友的了。
　　“兄长，洛克是我的王……”
　　米凯拉幽幽地说道，身子趴在古龙的手臂上，让后知后觉的古龙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赶忙说道：
　　“走吧，菈妮还在外面等着我们。”
　　古龙抢先一步迈出，顺便用尾巴把米凯拉缠住拉到了背上，转身向着外面走去。
　　外界，那巨大的蓝色暗月已经消失不见，无数神明的虚影也化为虚无，只有一群人坐在金黄色的世界树下，看着世界树上淡紫色的露珠如流星般划过天空。
　　死亡褪去，生命重新在这个世界占据了上风。
　　米凯拉抬起手指，向着上方的天空指去：“看，生命正在轮回！”
　　古龙看去，那一個个属于过去勇士的记忆落入大地之中，大地中青草萌发，从土地中钻出了某种如同树木与泥土结合在一起的构造体。
　　他们迷茫地在地上打着滚，随后又用泥土塑造出武器，互相攻击起来。
　　那些战士的记忆构成了这种生物的灵魂，世界树的树枝与泥土构成了他们的躯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便是生命的轮回。
　　“万物朝着不变收敛，这便是回归。”
　　“万物环环相扣，这便是因果。”
　　米凯拉如此说道，看着那些从地里生成的小精灵，感叹道：“生命归于黄金树，黄金树又诞下新的生命，这便是轮回。”
　　“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死循环。”
　　就显示有所感悟一般，米凯拉伸出手，手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圣树徽记，下一瞬，下方玩闹的小精灵突然长大了圈，化作了一个个小树人。
　　随后，在米凯拉照射出的光芒中，树人一点点变大，他们的枝干上出现了一张张面容，发出几个断断续续的音节。
　　随后，生命的历程还在继续，树人们不再动作，而是停滞下来，化作一颗颗树木扎根在黄金树的脚下。
　　最后，淡紫色的果实爬上树梢，又从上方跌落，一个个泥土与树叶构成的小精灵就此诞生。
　　这便是生命的轮回。
　　米凯拉的祷告·轮回性原理：
　　从生与死的律法中领悟的新祷告，是米凯拉圣树祷告之一。
　　米凯拉了解了生命与死亡的秘密，并明了了基本主义并非一切的终结。
　　在那停滞的基本主义之上，生命轮回不止，生命永不停歇。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