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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再临斗兽场

逆天傻妃:战王狠绝色 雪落晴风 12168 Feb 24, 2023 12:03:5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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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家之前,她去了趟药店。
    问店员买药时,她发现自己比想象中更尴尬。一想到早上紧贴着嘴唇的温热呼吸,她便窘得恨不得买张机票立刻飞走。
    电话响起得刚刚好,这回不是小助理,而是岑寂本人。
    “在哪儿?”略低的男声,平淡如水。
    “药店。”
    “真生病了?”话里透出一丝嘲讽,“不管在哪儿,现在立刻回PL。”
    “我知道了。”她答应得爽快,令另一头的人有些诧异。她吃下药,随手将盒子丢在车里,开车去了PL。
    公司会议室内,除了岑寂还有各部门的经理,而会议的内容,是关于如何以最赚钱的方式重组罗丽达。
    她捧着计划书,手有些不稳。早知道他对罗丽达不会轻易罢手,但没料到这一刻竟来得如此快。
    更新换代,彻底的大洗牌,解雇与招聘,除了已归入她名下的亚泰琪品牌,其他所有的代理品牌通通转为PL旗下业务。
    解雇名单中,岑家几人的名字赫然在内。除此之外,所有的高层,一路陪伴罗丽达成长起来的骨干也无一例外,通通被解雇!
    岑寂手上这把锋利的刀,终于还是斩了下去!
    罗丽达旗下的公司和店铺分布在各地,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失业,有多少人会痛哭唾骂!
    蓝又恩继续向下看,两个熟悉的名字赫然入眼,她眉头一皱:“等一下,为什么范青仁和钟倪也在解雇之列?他们是亚泰琪的主设计师,不能解雇!”
    “他们是自己辞职的。”岑寂靠着椅背转动手里的钢笔,不在意地回了句,“我知道他们是亚泰琪的设计师,所以在重组计划出来前就找过他们,打算高薪调两人来PL这边,可惜他们都拒绝了。”
    “就算他们拒绝,也不代表辞职!”蓝又恩盯着岑寂。
    会议室的气氛一时有些凝滞,岑寂神色一凛,示意散会。经理们匆匆离开,偌大的空间内只剩下他们两个。
    他放下钢笔,来到她面前,轻靠在桌沿,唇角多了抹嘲讽的笑:“怎么,见过那两人后,还在我面前如此维护他们?”
    “他们是亚泰琪的人,也就是我的人。你之前做的事是什么目的我心知肚明,现在我只问你,亚泰琪的事,你能不能放手不管?”她坐在椅子上半仰着头看他,男人清俊的脸孔一片漠然,目光却灼灼,似乎要透过她的眼,看进她的内心。
    “以前和岑家那帮人斗时,可没见你这样犀利过。”他抽走她手中的文件,啪地合上,“这两个人既然已经被解雇,就和我不再有关系,你如果需要,自己去请吧!”
    “谢谢。”她推开椅子起身,准备离开。
    “蓝又恩。”她走至门口,他却突然叫住了她。她回头,他仍然斜靠在桌沿,半侧着头看她。
    “还有什么事?”
    “周舒妍最近还有找你吗?”
    用如此生疏的称呼问起自己的女友,果然这才是岑寂应有的风格。蓝又恩不知为何,竟记起许久许久前,他柔声喊她“又恩”时的神态,那时的音容笑貌,现在想来的确是幅画。
    一幅可以命名为虚伪的画作。
    “没有。”她答完立刻推门而出。
    蓝又恩试着再次联络钟倪和范青仁,只可惜两人都没接她的电话,想到这一切都是岑寂引起的,就心里堵闷。她又不敢再去酒吧,便到超市买了几罐啤酒,上到公寓顶层的天台喝完,之后借着酒意才能洗澡入睡。
    睡到半夜,不知为什么觉得脸上痒痒的,耳边还拂过温热的风。
    她头有些痛,不愿醒来,便侧过身继续睡。然而,身上很快感觉一沉,接着有什么东西贴上她的肌肤来回摩挲。她整个人都不舒服起来,又动了动,此时脖子上赫然传来湿软的感觉。
    这是——有人?!
    她立刻惊醒,结果还没看清,唇上就传来热热的触感,她嗯了一声,用力把人推开,伸手开了床头灯。
    淡橘色的灯光铺满了夜晚的房间,她的上方是少年带着**和红晕的俊朗脸孔,凝视她的目光很深很浓,仿佛子夜的天空。
    他轻微喘息着,见她醒来,缓缓笑起来:“又恩!”
    蓝又恩只感觉脑中嗡的一声,似乎某根弦断了。被公司的事一闹,加上回家时并没有看见纪亚,她就将之前的事忘了。
    趁她发愣,他低头在她唇上舔了下,仿佛小猫一样尝着味道:“你怎么又喝酒了,我不在,真有这么寂寞?”他似乎在和她**,炽热的掌心抚着她的脸颊,眼看又要吻下来。
    蓝又恩手脚并用,将他踢下床:“温纪亚,谁让你这样和我说话的!”
    他有些发蒙,无辜地看着她:“你怎么了?”
    她拉上被弄开的衣襟,平复气息后,沉声道:“下楼去,以后不许随便上来。”
    他发现她是认真的,脸色顿时有些暗沉,站在床边不出声。
    蓝又恩闭了闭眼,心绪纷乱却还是开口:“昨晚……是个意外。”她解释得极其费力,“我是说,昨天我和你之间的事,只是个意外!”
    灯光下,少年的脸唰地白了,他盯着她,那表情让她心里有些发毛,只得硬着头皮说下去。
    “一夜情,你这么大也应该懂吧?就是说,不管昨天和我一起的人是谁,都没有关系,也无所谓……所以这件事,就到昨天为止。纪亚,你还是你,我还是我,就像以前一样,你不用对此负任何责任,明白吗?”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移动,就只是看着她,垂在两侧的手指却缓缓收紧,直至掌心传来刺痛。
    见他没有走的意思,她只得再度开口:“要说的我都说完了,你可以下楼了。”
    一直紧抿的唇动了动,终于出声:“一夜情吗?”
    蓝又恩看着他,又尴尬起来,只得移开视线,无声地点点头。
    空气里传来他没什么温度的嗤笑,之后是衣料的摩擦声,一个小小的东西被他抛到床上,她用余光一瞥,是个白色的小盒子。
    “又恩姐,难为你解释得这么清楚。一夜情,我当然懂。这东西,就算是一夜情的小礼物吧!”他说完,转身走向楼梯。
    她微微抬头,他一点点走下楼梯的背影似乎带着一丝倔强的怒意。
    片刻后,楼下浴室传来声响,她叹了口气,有些无力地扶住前额。
    白色的盒子里,装着一条银饰手链。
    细细的手链落在掌心,明明轻若无物,却仿佛沉甸得让她握不住。
    之后,纪亚和她的关系一直不冷不热。他几乎每天都要外出,蓝又恩大约知道他在忙学校的事,还要为学费四处打工。
    虽然从四年前开始她就一直资助他的所有生活费与学费,但因为这些年他一直在国外,所以对于她真正的背景身份,他并不清楚。
    他眼里的她,亦是个在孤儿院长大的孩子。她或许有份不错的工作,加上颗同情心,就决定资助他。
    出国读书,自然要花费一笔庞大的费用,他从没说什么,但在国外时就时常打工,只为减轻她的负担。她亦不多作解释,一是觉得这种锻炼对他有好处,二是她实在不想多提自己的事。
    见他打工,她曾表示过,大学学费不必他担心,她可以解决。之前为了岑家的股份,她的确倾尽家财。但与那笔巨款相比,她手头总是有些零头的,负担他的学费和他们的生活绰绰有余。
    可是,他拒绝了。
    开始她没有追问原因,后来见他日日早出晚归,就又提了一次,但他还是拒绝,她终于忍不住发问。
    “没什么,只是不想继续用你的钱。”客厅落地窗左侧的日式软榻上,他靠着玻璃窗斜坐,一手支在曲起的膝盖上,一手随意翻着榻上的杂志。
    这话让蓝又恩听着不太舒服:“你的学费本来就是我该负担的,以前也是这样。”
    “这种事哪有应该不应该,你这只是一种资助,又不是义务。以前我还小,没有能力,现在不同了啊,我已经成年,可以自己解决!”他边说边继续看杂志,刘海下的脸孔平静,看不出他的思绪。
    蓝又恩听完他的话,觉得也有道理,可心里总是怪怪的有些不舒服,顿在那里踌躇了片刻,又开口:“其实,你是不是因为……”因为之前那晚的意外,所以对用她的钱产生了反感?这个问题太尴尬,她问不出口,虽然那晚她醉得厉害,对整件事的记忆很模糊,但他是清醒的,每次意识到这点,她总觉得纠结,怕他会说些什么。
    与他相处如此之久,她一直将他视为弟弟,并不希望这种关系发生改变。
    她没说下去,他却合上了杂志抬眼看她。
    “又恩姐!”他凝视着她,浅色的瞳仁流光微动。
    她眼皮一跳:“什么?”
    “我想煮个消夜,你饿不饿?”
    她舒了口气:“不饿,你吃吧。我有点困,先上楼了。”
    近来,蓝又恩为亚泰琪的事伤透脑筋,打了无数电话加上屡次登门才得以和范青仁再度坐下聊天。他算是比较理性的,虽然还未对她改观,但为了亚泰琪,还是答应了她来PL工作,而钟倪那边,也由他去搞定。
    只是还没工作几天,彼此都在磨合,大家难免会发生冲突,尤其钟倪,简直视岑寂为敌人。每每挑起事端,只能由她来调解收尾,让她憋了一肚子闷气。
    她在公司不好发作,回家也不能对纪亚说,唯一的去处只有画廊。
    “你可真是劳碌命,去年你离开罗丽达时,我还以为总算能脱离苦海,结果转了个身继续游,还摊上最阴险的老板和最拎不清的下属!”雨晴念叨完,丢了两张旅行套票给她,“放个假吧,跟我去北海道泡泡温泉!”
    她失笑:“才刚入秋,而且这应该很贵吧。”
    “正合适啊!你就别和我客气了,之前拜那位周大小姐所赐,我这一年的营业额都完成了!”雨晴想了想,又道,“票我给了你两套,至于带不带你家纪亚,你自己决定!虽然好久没见,我也挺想他的,不过……你说了算!”
    “他刚开学,让他忙自己的事吧。”她又是一笑,收了票,“至于这个,我自有要贿赂的人。”
    蓝又恩本想想找范青仁一起去,相比钟倪,他在PL至少算是公私分明,她想借着旅游和他拉近关系,方便日后工作。
    结果,她还没来得及找范青仁,旅行套票就被纪亚看见了。
    “你要去旅行?”他发现票是双份的,眼底漾过一丝微波,唇角不自觉地勾起些许,“怎么是周一到周四的?”
    “嗯,我知道你要上课……”
    “没关系,我可以请假!”她还没说完,他就打断了她。
    年轻的帅气脸孔上笑意飞扬。她已经许久没见过他如此笑了,明朗而单纯,由心底扩散出来。她的心赫然软了几分,缩回本欲拿回票的手:“不会被视作翘课?”
    “别人也许会,我不会!”他摇着手里的票,颇为得意地搭着她的肩膀,“教授和我关系很铁!”
    “铁?”见到他如此表情,她很自然地朝他脑门上戳了戳,“你进学校是读书还是搞交际的?”
    “现在的大学和以前可不一样了!”他低头凝视她,那眸子明明清澈剔透,却仿佛深不见底。她下意识地移开了目光,朝厨房一瞥:“快去做饭吧,我饿了。”
    在机场碰头那天,又恩和雨晴都有些意外。
    雨晴意外的是跟在蓝又恩身后那道矫健利落的帅气身影,而蓝又恩,意外的却是另一个人的出现——淡雅的白色休闲衫,衬得对方风度翩翩,俊秀的脸上挂着殷切的笑容,一见到她,立刻大步迎上来。
    “好久不见,还记得我吗?”他想去拎她的行李,结果发现她两手空空。
    蓝又恩按了按太阳穴,用余光瞥了眼正朝她挤眉弄眼的雨晴,还是展露了笑容:“好久不见,行李在后面。”
    她这一说,周绍丰才发现她身后跟着的年轻男孩,然而仔细一看,立刻又窘了。
    “温纪亚!”为什么他每次有机会见她都会碰上熟人?
    “嗨,周教授!”少年懒懒地抬抬手,算是打过招呼。他看了眼放在蓝又恩手臂上的手指,上前两步,展臂勾住她的肩膀,边说“时间到了”边快步朝前走。
    蓝又恩还在品味那句“周教授”,不由得看着身旁的少年笑问:“就是很铁的那位?”
    “是啊!”他皱皱眉,又补充了句,“不过,我请的是病假。”
    蓝又恩怔了怔,随即笑出声来。
    数小时后,飞机在北海道札幌降落。
    札幌,洋槐之都,温泉之乡。
    此时尚早,还未到真正泡温泉的季节,因此大部分酒店都是空着的。札幌的温度比S城稍低,天气却是晴好,由车窗看去,天空纯净得犹如巨大的蓝色镜子,白色云絮低低地飘浮其中,下方则是排列整齐的无垠农田,空旷而自由,呼吸里满是清新宁和的气息。
    他们入住的酒店在半山腰,是周边一带最有名的五星级露天温泉酒店,凭票拿到房卡后,温纪亚随即取过一张,揽着蓝又恩就朝电梯走。
    周绍丰有些愕然,但没出声,直到四人来到酒店房间前,看见温纪亚打开门,非常自然地要带她进房时,才忍不住开口:“你们两个一间?”
    “怎么了吗?”少年一手拎着两个背包,一手推着蓝又恩的背,看了眼周绍丰,“周教授,难道你想和又恩一间?”
    “你应该叫又恩姐!”雨晴拍了拍他的脑袋,自他手里取走一个包,“又恩当然和我一间,这间房留给你们。又恩,咱们在对面!”她揽住一直未出声的好友,自顾自开门进房。
    温纪亚看着关上的门,表情有点不爽,周绍丰交叠双臂,笑了:“她是你姐?”
    “关你什么事!”他打开门,硬邦邦地回了句。
    周绍丰将行李丢在床上,丝毫不介意他的无礼:“我可是听说,某人请的是病假!”
    “我还听说某人是去学术交流了呢!”他冷声回嘴。
    “小子,就这样和你的教授说话?”
    “现在又不在学校,一件事归一件事!”
    温纪亚一点都不客气,周绍丰却不生气,反倒看着他微笑。说来也怪,学校里那么多严谨礼貌的好学生,他一个都不喜欢,偏偏这个待人爱答不理,处处都要和他作对的倔强小子,他看着异常顺眼。除了因为他在设计方面的天赋,追求另类新奇,极富创造力,其他原因他也不甚明了,或许是一种缘分,人与人之间独特而玄妙的缘分。
    周绍丰整理完行李,换了件衣服,又来到纪亚面前:“好,既然你说一件事归一件事,那我们在札幌这几天你就别叫我教授了,叫周大哥吧,亲切点?”
    温纪亚淡淡瞥了他一眼,拎上浴巾无声走人。
    周绍丰本以为能借此和蓝又恩拉近关系,没料热脸贴冷脸,当下觉得无趣:“小子一点都不可爱,整天跟面瘫似的!”
    温纪亚去敲对面的门,结果蓝又恩和任雨晴都不在。这时周绍丰也挂着浴巾出来,两人便一前一后朝酒店后的露天温泉走去。
    “又恩姐!”还没走近,便听见走在前面的少年愉悦的声音,周绍丰抬眼见到“面瘫儿童”那飞扬的眉宇,还以为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我刚才还想找你一起过来呢!”纪亚揽住蓝又恩。
    “我们想趁天黑前先泡一下。”蓝又恩回头看雨晴,对方正盯着纪亚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朝她努努嘴。蓝又恩冲她摇了摇头,松手任凭浴巾落地。
    她借着捡浴巾的动作脱开了少年的手,没料有人比她更快一步捡起浴巾,递到她手中。
    “又恩,我这样叫你可以吧?”周绍丰的笑容如春天般和煦。这一路上,蓝又恩基本没同他说话,他心里想着她之前说过的不适合,总有些忐忑,生怕她会为这次的私下安排而不高兴。
    她如此聪慧,应该早就猜到这次旅行是他安排的。
    任雨晴给出旅行套票,本就是他求了她许久后才答应帮忙的。虽然和蓝又恩见面只有两次,可这几个月他像着魔般想着她。想着她念《一剪梅》时的柔软嗓音,想着她的雪肌红唇,想着她婉约知性的独特气质,还有她说就此再见时那抹清淡背影透出的萧瑟。
    他从未见过像她这样的女子,明明那么年轻,却仿佛历经了沧桑,不语时眼底的寂寥清冷,说话时明婉的眼神笑容,充满了矛盾和秘密,让他渴望再一次的见面。
    他看着她,眼神里充满期待,蓝又恩笑了笑:“可以,就这样叫我吧。”
    周绍丰顿时心中一热,当下拉着她朝温泉走去,一路絮絮叨叨地介绍着这家温泉的特色,以及周边比较好玩的景点。
    任雨晴看着两人相携离开的背影,啧啧感叹了两声,不知为周绍丰那注定成空的殷勤,还是为蓝又恩那抹只流于表面的笑容。
    她回头想叫纪亚一同走,却发现他正无声地看着前面的两人,往日里在蓝又恩面前明朗欢欣的脸孔,此刻黯淡得仿佛阴雨天空。
    “喂!”她上前,弹弹他的手臂。少年皱着眉看了看她,仍然一言不发地跟了上去。
    在房间里的时候,雨晴和她说,纪亚有点怪。
    蓝又恩听了,眉头一跳。
    雨晴的直觉有时候很准,大约是看人看多了。
    那夜意外后,雨晴一直没机会见纪亚,不过有时听蓝又恩的描述,总觉得他就像自己之前说的那样,对那事的态度很随意,过去就过去了。会有冷淡也是正常的,毕竟两人本来情同姐弟,突然这样,总会尴尬。
    可这次,看着他如以往般揽着她的肩进进出出,她反而心生诧异。
    那种感觉,只是微毫,并不清晰,一闪而过。她也不想做不确定的判断,所以只对蓝又恩说纪亚有点怪,建议她还是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蓝又恩听她这样说,不免担心,问是不是不该带他来?
    “来了就来了呗!又不是只有你们两个,主角可另有其人!”雨晴暧昧地朝她眨眼。
    “多事。”蓝又恩回她两个字。
    “给人家一点机会嘛,他很有诚意耶!上次你拒绝他的事我听说了,这么不给他面子他居然还巴巴地凑上来,就冲这态度,你也不能给人家脸色啊!”
    雨晴想,大概是她的话奏效了,四人在温泉碰头后,蓝又恩对周绍丰的态度好了很多,有问必答,笑容也没有落下。
    温泉是混汤,也就是男女泡在同一处。
    池子是全天然的,大大小小许多个,开在山腰的石头与树林间,冒着如烟雾般的白色热气。正好是傍晚,人很少,日本人喜欢裸泡,一般只围个浴巾就下水了。
    在这方面,蓝又恩和任雨晴很难入乡随俗,所以在浴巾底下都穿上了泳衣。
    水温不冷不热,带了股淡淡的硫黄味,蓝又恩在池底坐下,水刚刚到肩膀,她靠着池壁,觉得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舒展开了。
    刚想闭眼休息会儿,只听哗啦一阵水声,周绍丰拎着浴巾穿着泳裤直接跳了下来,水溅了她们一身。雨晴骂了几声,直嚷池子太小,让他去另一个,他死赖着就是不肯走,一双温润的眼直勾勾地盯着蓝又恩,却也没有靠过去。
    雨晴见状,翻了翻白眼,自己爬到隔壁池子。周绍丰如鱼得水,立刻哗啦啦地走过来,坐在蓝又恩身边又开始寻话题和她聊天。
    蓝又恩头正痛着,却听见雨晴一声低呼,双眼发亮地看着不远处的来人:“哇!这小子的身材什么时候变这么好了!”
    那人正是温纪亚,他穿了条紧身的泳裤,边走边从肩头拉下浴巾,宽肩窄腰的完美身材展露无遗。
    雨晴上次和他们一起游泳还是两三年前去伦敦时,那时的纪亚根本还是个小孩子,虽然脸蛋帅气个子蹿得很高,可浑身上下瘦得像根竹竿,根本没看头。现在再看,古铜色的诱人肌肤光滑如玉,无可挑剔的胸肌并着八块腹肌,线条强悍而优雅,还有下腹随走动若隐若现的腹股沟。除了性感,雨晴再找不到其他形容词。
    “又恩,你家纪亚的身材也太好了吧!”她还在感叹,“之前穿着衣服只觉得瘦瘦高高,以为还和以前一样,想不到原来这么有料!”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里忽而透出“你好有福气啊”的羡慕之色,惹得蓝又恩一阵尴尬。
    “喂,你都这么老了,别总盯着人家小孩看!”周绍丰打趣道,“要看也得看我这类型的啊!怎么,难道我还比不上一个小孩?”
    雨晴脱口就想说当然比不上,不过想到这次旅行的费用都是他一手包办的,自然要给他些面子:“我觉得怎样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又恩觉得怎样!”
    “那你觉得怎么样?”周绍丰还真去问蓝又恩,话语间,倾慕之情分外明显。
    蓝又恩揉揉额角,浅笑盈盈:“月满西楼,你在学校教什么?文言文?”
    “服装设计。”
    “设计?!”雨晴插嘴,“纪亚读的是服装设计?”
    周绍丰点头,他不觉得这有什么好惊讶的:“纪亚在设计方面有很高的天赋,怎么了,你们不会连他念什么专业都不知道吧?”他看看两人,雨晴和蓝又恩对视一眼。她们的确不知道,大学的事都是纪亚自己去办的,从挑学校、入学考到专业选择到学费,蓝又恩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真是太巧了。”雨晴呢喃,回头想找纪亚,却发现他靠在离他们较远的另一个池子里,刘海下的双眼正波澜不惊地看着他们,不知在想什么。
    “难道又恩读的也是设计?”周绍丰发问。
    “没,我没读过大学。”她正用手拨着水面,浑然不觉另一旁少年的视线。
    “哪有,她读过的,只是很早就退学了。”雨晴解释,“她是念美术的。”
    “怪不得这么有气质!”周绍丰连连点头。
    “你也太假了!”雨晴抚抚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我这叫坦诚,你不懂的,只要又恩明白就好!”
    蓝又恩没再开口,靠着岩石,微笑着凝望上方橘色的余晖。此时此刻,只感觉天穹无际,尘嚣遥远,所谓的岁月静好,也许就是如此了。
    泡完温泉,周绍丰依然殷勤,晚餐带众人去吃了豪华的刺身宴。他一晚上笑谈风趣,引得雨晴大笑调侃,却始终不曾动气,神态自若地继续他的殷勤追求。
    蓝又恩话虽然不多,但脸上的笑容不落,让周绍丰看着很安心。
    纪亚虽然坐在她身边,但她的目光一直没转过来,他几次想和她说话,都被周绍丰岔开。他沉闷地坐了会儿,始终不见蓝又恩回头,于是没吃多久就先回房间去了。
    他走后,雨晴朝蓝又恩挤了挤眼,她没说话,心绪却没来由地有些乱。
    第二天早餐后,雨晴提议去烧烤,周绍丰见蓝又恩也有意,便打了电话去烧烤场让工作人员先准备好东西。
    这日是个阴天,气温比前一日低不少,蓝又恩在T恤外只穿了件单薄的开衫。纪亚本还默不作声,见她穿得如此单薄走在前面,还是忍不住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纪亚。”看着他安静的侧脸,蓝又恩想起昨天对他的刻意冷淡,不由得心里一软,“昨晚睡得好吗?”
    他看看她,连着外套将她揽在怀里,温软的唇附到她耳旁,轻声道:“不好。”
    耳郭被撩得一阵酥麻,她想挣扎出来,却被他揽得更紧。
    “你和周绍丰怎么认识的?”他不再凑在她耳边说话,却故意放慢脚步,落在前面两人之后。
    “酒吧。”
    他脚下一顿,愕然地看着她:“你们在酒吧认识的?”
    她明白过来他是想歪了,脸上一阵不自在,曲起食指敲敲他的额头:“乱想什么,那天我没喝酒!”解释完,心里却开始不舒服,她取下外套还给他,快步追上了前面两人。周绍丰见她快步跟上,心里高兴,又拽着她开始天南地北地胡侃。
    雨晴瞥了瞥后面的人,笑着冲他招手:“快来呀,小纪亚,在发什么呆呢!”
    烧烤时,亦和昨晚一样。周绍丰始终贴在蓝又恩身边,帮她烤东西、加调料、拿盘子、拿筷子、端饮料。两人边聊边吃,从古至今,天上地下,无所不谈。
    纪亚几次烤了东西给她,她都只是笑着摇摇头,说自己有了,让他自己多吃点。她朝他浅浅地笑,依然是关心呵护的语气,他却突然看这样的她很不顺眼!
    他不懂,以前蓝又恩从不会这样,无论家里还是外面,她总是由着他照顾,吃东西或者喝饮料,即便用同一双筷子同一个杯子,都不会说不!
    为她烤东西、加调料,做这些做那些,做这所有一切,本该是他的事!
    浅色的瞳仁直直地盯着周绍丰——那本该是,他的位置!
    “又恩!”他硬生生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将她拉住,“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是又恩姐!”一旁的雨晴讪讪搭话,不过没人理她。
    “怎么了,纪亚?”蓝又恩回头凝视着他,唇角仍带着笑意,可落在他眼里十分刺眼。她根本不知道,也不在乎!他介意的东西她都无所谓,对她来说,任何人都可以在她身边,做那些他原本以为只有自己可以做的事!
    少年突然觉得莫名愤怒:“我不要在这里说,我们去那边!”
    “纪亚。”她的神情淡了几分,“大家都是朋友,没关系的,就在这里说吧。”
    “你到底来不来!”
    “纪亚,不可以没礼貌。”她完全敛起了笑容。
    他似乎有点不可置信,愣愣地看了她一会儿,又看看她身边的周绍丰,赫然转身离开。
    “他怎么了?”周绍丰不解。
    “青春期,心情总是易暴易怒!”雨晴继续吃她的烤肉。
    “这是更年期的症状吧。”他直摇头,“要不要去看看他?”
    蓝又恩转过头,轻声道:“没关系,他一会儿就好了。”
    纪亚直到晚上都不见人影,蓝又恩嫌房里闷,雨晴拉着她到酒店花园的长椅上聊天。
    一开始雨晴都在聊周绍丰,说这人有趣,长得一副文质彬彬的书生模样,追起女生这么大胆,却又是个正直君子,不像一般的花花公子,稍微付出一点就总想着占便宜。
    后来,不知怎么的,话题转回到纪亚身上。
    “不过说真的,这次如果他没来,事情就不会这么麻烦了。”雨晴搂着她的肩膀,将脑袋靠在上面,“你之前问我是不是不该带他来,我现在改答案——你的确不该带他来!”
    “我可是真的没想要带他来。”蓝又恩无奈。
    “那你还带!对了,你之前不是说要用这票贿赂一个人吗?”
    “是啊,不过票不小心被纪亚看到了,我见他那么高兴,就没忍心说这不是给他的。”
    “不是吧!”雨晴咋舌,“你也太宠他了!”
    “宠什么,早知道这样,宁可和他……”她话未说完,便被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
    “你为什么不直接和我说!”那声音透着不同于往日的沉冷,听得蓝又恩心头一跳。
    两人回头,只见寂静的树林前,一道挺拔的身影正立在那里。他上前一步,路灯落在他俊朗的冷硬面容上。
    “纪亚!”
    “我还以为你想和我来旅行,原来是为了别人!而我,甚至连个附属品都算不上……”他攥着拳头,唇在轻微地颤动,瞳底压抑着气到极点的怒意,嘴边却浮起嘲讽的冷笑。
    “纪亚!”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直说!不过就是旅行而已,我没说一定要来啊!”
    “纪亚!”她绕过长椅朝他走去。他见她过来,扭头就走,蓝又恩立刻追了上去。
    她一直追到酒店外,好不容易在围墙边一把拉住了他:“好了,别生气。我知道是我不好,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先和我回去,我坐在那里慢慢给你骂好不好?”
    他倔强地别着头,看都不看他。
    她没有办法,继续试着劝说,本以为他会听,结果他一动不动,只是咬着下唇不作声。
    “回去好不好?”她拉着他的手臂,柔声轻哄,就像是在哄一个耍脾气的孩子。他赫然间觉得悲凉,满腔的怒意仿佛变成了笑话。
    他抽出手臂,背对着她:“你回去吧。”
    她在他身后站了一会儿,实在没有办法,只得轻声道:“那好吧,我先回去,你不要待太久,过会儿就回来吧。”
    她的脚步声消失在背后,他深深吸了口气,只觉得这秋日夜晚的山间,空气如寒冰般冷澈,透过他的呼吸渗透到他的心里,直至四肢百骸。
    当晚,纪亚没有回来。
    到了次日,还是没见他的踪影。
    按照原定计划,这日是留在札幌的最后一天,第二天他们就要退房坐班机返回。
    他的行李连同护照都还在房间,周绍丰见蓝又恩着急,便安慰说如果他今晚还不回来,就延长逗留时间。再不行,直接报警,让警方来处理。
    “再等等吧。”她一夜未睡,极其劳累。晚饭也不愿出去吃,雨晴本想叫东西到房间,蓝又恩知道她还有几处地方很想去,就让周绍丰陪她,自己留在酒店。
    “放心吧,我只是有点累,睡会儿就好,至于纪亚,他这么大了,不会出事的,你们不用担心。”她嘱咐两人要好好玩,送走他们后,便拿着衣服进了浴室。
    从浴室出来,房里却多了一人。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房间里只开了一盏鹅黄壁灯,隔了数米的距离,她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她本以为自己会狠狠教训他几句,然而想起他一夜都在外面,心中不由得泛起疼惜:“去哪儿了!大家都在担心你!”
    少年没有动,仍沉默地凝视着她。她走上前,对上他半掩在刘海下的瞳仁,或许是灯光的问题,浅色的眸子弥漫着暗色,显得专注而浓烈。
    她轻轻叹了口气:“算了,你也累了,早点回房间休息,饿的话就自己叫吃的。”她转身,他却自背后抱紧了她。
    “又恩……”沉重而炽热的气息喷在她的后颈,紧跟而来的,是他湿软的双唇,“我想你!”
    她全身僵硬,挣了挣,没挣开,眉头随即皱起:“纪亚,放开!”
    “为什么要放开?我就想抱着你不行吗!以前可以,为什么现在不可以!”他收紧手臂,将她整个嵌入怀中,她几乎被勒得没法呼吸。
    “温纪亚,别闹了!”
    “这算闹吗!我又不是小孩子,我们两个早就已经……”他沿着她散着浴液清香的脖子一路吻到耳垂,在此流连,“……我没有闹,我只是受不了别的男人那样子看你!受不了他装模作样待在你身旁,更受不了你对他笑得那么开心!”
    这一席话,让蓝又恩听得手脚冰凉。
    “我不想再叫你又恩姐,也不要继续当你弟弟,我要做站在你身边的男人!”随着这句话出口,她突然被他推倒在床上,少年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木樨花的气息弥漫在鼻端,她被压得动弹不得,再用力都推不开他。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人力量上的差距变得如此大。
    依稀记得从前他在伦敦发高烧,她扶着他去洗手间,小小的少年,挂在肩膀上几乎没什么分量,只是软软地靠着她,虚弱乖巧得像只小猫。
    她喂他吃药,他觍着脸唤又恩姐,本想趁她不注意吐掉,结果被她发现,只能老老实实全部咽下。
    还记得她和他初到伦敦,安顿好后本想一起去闻名已久的餐厅吃饭,结果她看错地名,一路地铁乘到迷路。她揽着他在伦敦郊外狼狈地寻人问路,别说品尝美食,两人差点在冰天雪地里冻死。
    还有,每次在她即将飞离伦敦时,总会看到他快乐笑容落下后的思念与寂寞,那双浅色的深邃眼瞳中,装着对她的依恋,总让她的心酸酸涩涩,只想搂着他给予他更多。
    以为情同家人一般,以为会是一辈子都珍视的弟弟,蓝又恩完全料不到此刻这一幕!
    他激烈地吻着她,就像男人对待女人,他的手指嘴唇呼吸甚至皮肤发丝都散着炽热的欲念。
    那一声声低哑的“又恩”,让她全身发痛。
    她张开嘴,在他的手指探入浴袍时,用力咬在他的唇上。舌尖品尝到了血腥味,他赫然停止动作,撑在她上方皱眉看她:“为什么?”
    “我上次说过了,之前的事只是意外。”她拉上浴袍,静静回视他,既不喘息,也没有动情,冷静得让他心寒。
    他狠狠咬牙:“我会让你记起来的!”
    “纪亚,我真的会生气!”她挡住他下压的肩膀。
    他浓眉紧蹙,眼底燃起怒意:“既然如此,那你从一开始就不该来招惹我!既然已经惹了,就该负责到底!”
    “我说过,这件事不必谈责任!不管是怎么开始的,既然你情我愿地发生了,事后就不必说责任!我无所谓,不在乎,也不用你负责!”
    他深深地看着她,那眸底翻涌的情绪越来越剧烈,就在她以为他要甩手走人时,他却赫然敛去了所有情绪。漂亮的瞳仁重新恢复了一片寂静的浅色。
    “谁说不用负责?”少年触了触她的脸,居然笑了,他拉着她的手,强行贴上他的胸膛,笑容里透出几许迷离而邪气的光,“你不需要我负责,可我需要你负责啊。”
    她愣愣地看着他,他轻轻说出了下面的话:“又恩姐,那晚……是我的第一次。所以,你要对我负责。”
    她凝固了。
    “是你主动,是你的责任,可事后你又想甩开我不管,哪有这样的事?你要对我负责,而且是必须要!一直到我能够忘记你,到我看上别的女人,到我找到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孩为止!”
    “后来呢?”面前的短发女人一副听故事的表情,真叫蓝又恩哭笑不得。
    “他该说的都说了,就走了。再后来,你们都回来了。”
    “没有那个?”
    “你在想什么?”
    “嗯……他真的是第一次?”
    “雨晴!”
    “好吧,我正经点。”雨晴捋捋短发,趴在画廊咖啡区的吧台上,“他所谓的要你对他负责,具体是怎么个负责法?”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她当时都蒙了,哪里还会想到问这些。
    “那你答应了?”
    蓝又恩直按太阳穴:“不答应他不肯走。”
    雨晴翻了翻白眼,随即自吧台下方取出一瓶红酒和两个高脚杯,倒了两杯,将其中一杯推到她面前:“喝吧,今天我允许你喝。”
    “这么宽容?”蓝又恩无奈地笑。
    “其实,这件事是我的责任!”雨晴推测道,“如果不是我要你和他保持距离,也不会引得他生气,更不会有后面的事了。不过,我真没想到这小子口才居然这么好,这种理论都说得出来!要不你干脆从了他吧,反正他是你养大的,肥水不流外人田……呃,你别这么看我,我开个玩笑而已,你当我没说!”
    两人无声地喝了会儿酒,雨晴又忍不住问:“那你现在到底打算怎么办!”
    蓝又恩看着指间盛着酒红色液体的水晶杯,缓缓道:“你有年龄适合的漂亮女孩介绍给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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