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伐木工

　　“感谢神明，感谢圣女次与我们公正与仁慈。”跟随在罗文身边的红发人双手抱在胸前，虔诚的跪倒在地。
　　泥泞的地面出现了一阵阵的碰撞声，罗文看了眼潮湿的满是脚印的土地，觉得其他城区应该会比这里好些，至少地面上还铺着青白色的石子。
　　“黑发人！你怎么向圣女与神明感谢！”一名红发人愤怒的站起身，指着罗文。
　　罗文抬头看了眼对方，又看了眼地面，他刚才走神了。但已经有越来越多的红发人站了起来，气愤的看着他。
　　罗文想了想对方是否会听自己的解释，得出结论，应该不会。于是他举起手中的项链，默念或者祷告词，项链发出一阵白色的光芒。
　　“是圣物！神的侍者。”周围敌意的目光消散了，罗文放下手，但手里的项链没有收回去，原本拥挤的人群立刻为他让出了一条道路。
　　“黑发人。”这是红发人对别人称呼的反击，牧师们挥了挥手，宣布仪式结束，在人群离开大厅后，他开口了。“你不应搞欺骗外面的信徒。”
　　“那我们可能会被他们用石块砸死。”艾达帮罗文辩解道。
　　红发牧师们对望了一眼，没有再问下去。“殿下的命令已经下达了，传教活动先暂缓，黑发人，你现在要去刚迪林地。”
　　“那是哪？”罗文询问道。
　　“德罗赞家族的领地，那里主要的产业是伐木业，同时也是德罗赞家族城堡的所在地。”牧师闭上了眼睛。
　　“任务是什么？”
　　“不知道。”牧师摇摇头。“我们只负责传达。”
　　“好吧。”罗文点点头。“现在就出发。”
　　艾达无奈的叹了口气，他们可是刚下火车。
　　半个月后，罗文靠在了一间小镇酒馆的墙壁上，这里是刚迪林地的一个酒馆，墙壁是有十几个圆木搭建起来的，上面的树皮甚至还没有消掉，木桌和座椅也只是经过了粗糙的处理，还残留着木头原本味道的桌子摇摇晃晃的摆放着几个瓦罐，这是罗文几人的酒杯。
　　“真简陋。”艾达站在桌前，看着那个几十斤重的短木头，那是他们的椅子。
　　“这里是刚开辟的伐木场，那些伐木工人都不在意，被让人觉得我们特殊。”罗文扫视了一圈吵闹的酒馆，提醒身边的人。
　　“跟班霍尔城的沟通渠道已经建立了，但是传过来的讯息是要求我们等待。”艾达双手交叉放在胸前，难受的扭动着肩膀。
　　“罗文先生，我们还要在这里等多久？”坐在位置上的其他人开口询问道。
　　“在这里等着吧。”罗文拿出一副地图，仔细翻阅后。“这里是德罗赞家族的领地，位置在班霍尔城的东面。”
　　“斯卡珞河则在班霍尔城的西面流淌，这很好。”
　　“很好吗？”艾达有些奇怪的问道。
　　“我们在拉帕利地区的力量如果想要向亚索扩张，最优先也是必须的就是沿着河流与海洋航线进发，而德罗赞家族则远离着两条路径。”罗文合上了地图。
　　“德罗赞家族最高爵位是伯爵，在亚索有着强大的影响力，我们则可以弥补新教对这片地区的观察。”
　　“就是说我们要在这里发展？”艾达的后背离开了木墙。“做什么？我们可以与城里的家伙们联系一下，收购这里的东西。”
　　“这里可是有专门的德罗赞家族税，会亏本的，我们换一个方法。“罗文拒绝了艾达的提议。
　　“什么？”艾达看了眼那些大声谈话的伐木工。“伐木头吗？”
　　“对。”罗文点了点头。
　　围在罗文周围的伙伴们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他们可都是受过专门训练的战士，是位阶者，狼人，现在要他们去砍伐木头？
　　“这里的伐木业很发达，外来的人大多都从事这份工作，这是融入这里最好的方法。”罗文解释道。
　　“只要能用斧头，五分钟只能把这个木头砍断，就能进伐木队！”镇长高举着手里的斧头，对着下面不断聚集的人群大声喊道。
　　“我要试试！”一个壮汉高举着手，走到台上，举起一柄重斧，用力对着木头砍去。‘蹦！’木头碎屑掉落在地上。
　　“真硬！”壮汉看着地上一大块的木屑，再次举起斧头，用力快速的向着缺口砍去。
　　几名强壮的工头，看着男人的表现，他们对望一眼。很快，镇长对着男人说道：“小子！你力气很大，在试着吧旁边两个木头也砸掉！”
　　“好勒！”壮汉喘着热气，气候温和的刚迪林地的早晨有些寒冷，经过几分钟后的活动，壮汉的身体已经暖和起来了。
　　‘嘿！’壮汉喊着号子，拿起斧头，飞快的将剩下的两个木头砍断。
　　终于，工头们点了点头，这个壮汉得到了一个最高薪的工作。
　　“还有谁想试一试的？！这可是伐木队的工作，比搬运木头的薪水高多了！”镇长大声的喊着，手里不在是一把斧头，而是几张被摊开的金券。
　　金灿灿的金券被镇长的挥动着，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异常刺眼。
　　“我！”“我！”“我要试一下！！”………………人群里不断有人高举着手，激动地人不提的向台上挤去。
　　“罗文先生，刚迪林地与未开发地区相连，进林地砍树可不是什么好主意。”艾达靠近罗文，小声提醒。
　　“调查到什么了吗？”罗文询问道。
　　“死亡率很好，虽然伐木工经常死人，但是这里死的人太多了。”艾达拿出一份笔记。
　　“这是镇上登记旅者的记录，有很多人的名字都被划掉了，他们都是进林地探险死掉的。”
　　“探险？”罗文放下手。
　　“对，听说这里面有遗迹。”艾达将笔记重新放进包里。
　　“这和我们无关，别进到林地深处就可以了，这里的人很多，而且新建了一条铁路，没准德罗赞家族要大力发展这做城镇呢。”罗文摇了摇头。
　　“那个小个子！你也上来，只要你能砍掉一个木桩，就算你合格！”镇长指着罗文，大声喊着。
　　“为什么！！我也要试试！”台下没被选上的男人们大声反对着。
　　“闭嘴！你们能爬出树吗？你们这些野牛！笨熊！”镇长大声斥责反对的声音。
　　罗文走到台上，下方立刻传出一阵阵的嘘声。
　　“小子！被让人小瞧了！”镇长可不在意对面的人是谁，他只要招到人就行。
　　罗文拿起旁边的双手斧，握了握。重量还可以，罗文对比了一下以前握着的武器，觉得还不错。
　　“碰！”木桩被狠狠的挖下了一大块，斧头大半卡进木桩里。
　　“哈哈！！这个蠢货不会砍树！斧头卡进去拔不出来了！”台下的人大声的笑着。
　　“欸！去把斧头拔出来。”镇长有些懊恼的命令一旁的手下。
　　“不用帮忙。”罗文挥了挥手，拒绝了上前帮忙的伐木工。
　　罗文抬起右脚，双手握着斧头，用力一踹，木桩被踹飞了起来。
　　“好了。”罗文示意边上的人，台下的声音安静了些。
　　“砰！砰！！”又是几下，木桩上的缺口却来越大，罗文手上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咚！”断成半截的木桩掉在地上。
　　“不错的家伙，你叫什么！你可以进任何一个伐木队里去！”镇长开心的拍着手，招呼着工头们。
　　“木头是假的！这是软木头！他怎么可能砍得这么快！”台下有人大声的喊着。
　　“哪个混蛋！”镇长的脸瞬间变得涨红，他拿起一旁断裂的木头，向着喊话的方向用力抛去。
　　一个倒霉蛋的额头被撞出血，瘫倒在地上。周围的人哗啦的散开，只留下了昏迷的倒霉蛋和喊话的家伙。
　　“这是谁的地盘！你们这些外乡人是靠谁活着的！”镇长挥挥手，围靠在周围的护工队立刻围了上来。
　　“那个鲁尔人！这几天你们的人一个都别进山里！”镇长大吼着，宣布着惩罚。
　　喊话的鲁尔人憋红着脸，扛起受伤的同伴，向房屋里走去。
　　“好了，别理这些蠢货，我们去签订合同吧。”镇长换上了一副笑脸，带着新招收到的伐木工们，前往酒馆旁的护工队驻地。
　　“你叫什么？”正在纸上填写单词的会计询问罗文。
　　“罗文。”
　　“罗文？你是高墙人吧，没有姓氏？”会计抬起头。
　　“我是孤儿。”罗文回答道。
　　“好吧，罗文。这是你的雇佣合同，总共三份一份在工头那里，一份在镇长办公室，还有一份自己留着吧。”会计将那份制式合同递给了罗文。
　　罗文看了眼合同上的条件，一周两个银卷，包住宿和一天两顿的伙食，看上去还不错。
　　“小子，这是你的领班，叫威斯尔洛，好好干，再过几个月，没准你也是一个领班了。”镇长快速拿走罗文的合同。
　　“合同，有一份是我的。”罗文指着镇长手里的三份合同。
　　“你这家伙。”镇长脸上的胡子跳动了起来。“你认识单词吗？放在我这里保管吧，宿舍里的那些家伙可会把它但成拧鼻涕的纸。”
　　“好吧。”罗文放下了手，能看懂单词可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技能，在这个认识一百个单词就称得上博学的地方，罗文如果能准确的念出合同上的所有单词，那他就该和会计一起工作了。
　　“给我们的新朋友一杯草酒，记我的账上！威斯尔洛，看好我们未来的男人！”镇长高兴的一巴掌拍在罗文的屁股上，大笑着走到会计身边。
　　“走吧小子，过几天就要出发了，先带你去酒馆来一杯。”威斯尔洛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脸上的胡子覆盖了他整个下巴，但并不杂乱，看上去进行过一些修理。
　　远处，艾达对罗文挥了挥手，示意自己这边没问题。罗文点点头，就被拥挤的伐木工们推进了隔壁的酒馆里。
　　“莉莉，给我们的新朋友一杯草酒，记得记账，镇长阁下的。”威斯尔洛的声音很沉稳，虽然他的脸上有着一些笑意，但声音却仿佛吹过岩石的寒风一般。
　　“哦！是个孩子！”酒馆老板的妻子举着一个托盘，上满摆满了木头刻出的酒杯，放在这个角落的桌子上。
　　“这可是镇长看上的小家伙，只要能活过几年，那以后你可就要哀求他来喝酒了！”伐木工么大声笑着，在莉莉离开时，几只粗糙的大手拍在她肥大的屁股上。
　　所谓的草酒更像是装在大木杯里的汤，罗文用木勺挑了挑，里面有松果和向针一般细的树叶。罗文喝了一口，确实是一份汤，镇长的暴躁和粗鲁下，似乎还有一个细心的样貌。
　　“罗文，这个草酒没什么味道吧，来兑一点这个。”坐在罗文身边的伐木工将杯里的烈酒倒进罗文的草汤里。
　　浓烈的酒味让罗文不自觉的向后靠了靠，周围看笑话的伐木工们大声笑着。
　　“尝尝看，刚迪林地里可是很冷的，不喝点酒那可太难受了。”周围的人怂恿着，看着罗文喝了一大口兑了烈酒的汤。
　　“咳！”罗文被呛着咳嗽了几声。
　　“哈哈！这真是一个小子！”高声大笑的伐木工人们惊动了周围的客人。
　　“哈哈，瞧那个没长胡子的小子！！”“哈哈！！”…………透过几个打开通风的窗户，和柱子上仅有的几盏油灯，酒馆里的所有人都看见了罗文手上那着的酒杯。
　　艾达忍不住捂着头叹息了一声，自己的保护目标真的是一个小孩子！那他接受的命令是怎么回事，跟着这个小子旅游吗？
　　看来该写信给阿奇尔先生询问一下了，艾达心里想着，在他的周围，聚拢到一块的红发人们，其中一位牧师小心的将手里的草酒藏在外套里，以免被其他人发现。
　　“快点把酒喝了，莉莉，上一杯最淡的酒。”威斯尔洛拍了拍罗文的肩膀，对着一旁的酒馆妻子说道。
　　一阵寒风吹出了林地，越过一旁开阔区，在蒸汽列车停靠的车站徘徊了一会，吹进了小镇拥挤的街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