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似乎哪里不太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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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房内。
    晏玖见楚老爷子支支吾吾，她佯装疑惑：“所以说爷爷也不知道钟衡先生？”
    楚老爷子握紧拐杖，把地板敲得砰砰响：“谁说我不知道！？”
    他说完看到了晏玖嘴角的笑。
    就知道自己上当了。
    这么简单的激将法他怎么还能上当呢？怪他没有对晏玖设防！
    老了。
    老了啊。
    在楚老爷子感慨万千时。
    晏玖认真道：“所以，咱们家的风水真的是钟衡先生布置的？”
    在楚老爷子严肃点头后。
    晏玖终于知道她为什么会看见盆栽摆放位置后，而感到熟悉了。
    如果她没有猜错。
    钟衡真的有可能是她师父钟晏的幼时。
    可是。
    这个世界和她前世时间线一样，为什么她来到这里却遇到了师父的中年？
    还有一个被她忽视的点。
    她前世的脸和原身一模一样，她的灵魂与这具身体的契合度也十分之高, 就好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躯壳。
    难道她本该属于这个世界吗？
    那她为何会有前世的记忆？
    她前世的经历，遇见的师父、师兄又是怎么回事？
    这些事情一定有原因。
    没关系。
    她总会知道的。
    这时。
    楚老爷子突然乐呵呵道：“钟衡先生是钟家最有天赋的风水师，后来却被自诩聪明的钟家一点点推远，不可谓不是一大笑点。”
    他笑着笑着沉默下来。
    他至今不能忘记，当他从他父亲口中得知风水一事的前因后果时的崩溃。
    几十年前。
    年仅7岁的钟衡便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尤其是风水学, 堪称百年难遇的天才。
    那时的钟衡就是人人皆知的存在。
    别的大师是一卦难求。
    他则是一断难求。
    可是。
    钟衡却主动找到楚家。
    愿意无偿为他们家测风水。
    他的父亲高兴坏了。
    事后询问缘由。
    钟衡也没有藏着掖着。
    只说他与楚家有一段缘。
    他愿意为楚家布局，也是为了静候那个有缘人，还一份情罢了。
    这句富有深意的话从一个7岁孩子嘴里说出来，寻常人只会一笑而过。
    但那个7岁儿童是钟衡。
    他的父亲信了。
    直到后来的后来，楚老爷子才知道有缘人会出自他这一脉。
    那段时间。
    他的父亲难得认真看他。
    目光里难得没有恨铁不成钢。
    然后。
    他成了楚家家主。
    他因为钟衡的一句话当上了家主。
    多么可笑。
    他为了楚家努力那么久，结婚多年连孩子都没有要，就是为了向他父亲证明自己不是无用之才，证明他的病弱不是楚家的累赘，他没有拖楚家后腿。
    可是。
    到头来。
    他人一句话摧毁了他所有努力。
    就连他的哥哥们也这样觉得。
    认为他能当上家主是他的幸运，是仗着未出世的后人。
    楚老爷子低着头：“我很想跑到父亲面前质问，难道我这个家主真的一无是处吗？可不等我去问, 他便永远离开了我。”
    说着。
    他缓缓抬头。
    苍老的脸上是说不出的遗憾与怅然。
    努力途中多少硝烟他都扛下来了。
    却拜倒在一句话前。
    至此不愿面对。
    楚老爷子承认他心底的懦弱。
    可他不承认他无能。
    他看向晏玖。
    好像在透过晏玖。
    看某个早已离世的父亲。
    楚老爷子语气平缓中带着不安：“我真的是个无用之才吗？”
    此时的晏玖思绪很乱, 她现在满脑子“我师父流弊大发了”。
    竟然那么小就计算了那么多。
    现在的晏玖能相信。
    她的师父口中的有缘人是她。
    晏玖还记得她小时候。
    她的师父经常会在夏天夜晚的院子里，捧着西瓜抱着她数星星。
    他告诉她。
    她是星星对他的馈赠。
    因为有她，他才愿意苟活。
    小小的她回抱着师父。
    她大声说道。
    因为有师父，她才是小阿玖……
    晏玖回过神来。
    她看向目光炯炯的楚老爷子。
    拿起放在一旁的相框, 相框里的男人眉眼和楚老爷子像极了。
    那么多张照片。
    楚老爷子只选了这张放在客厅，足以证明在这个年龄的他是最快乐的。
    他害怕他的父亲。
    同时也敬爱他的父亲。
    如其他人一样。
    他也希望再见他的父亲。
    晏玖语重心长道：“有些事情, 只有当事人更清楚, 更方便回答。”
    说着。
    她点指掐印弹向楚老爷子。
    楚老爷子身子骨一软。
    躺在了椅子靠背上。
    晏玖一直在等入冥界的时间。
    终于。
    她等到了。
    晏玖用同样的方法指向自己。
    她的身体很快倒下。
    再睁眼。
    晏玖来到了被黑暗笼罩的冥界。
    没有温度，没有星光。
    数千只灯笼浮在忘川水面上。
    为此界带来一缕缕青光。
    荒芜之地遍地残魂, 地狱之畔，可以隐约看见如火、如荼、如血的彼岸花。
    冥界还是那个冥界。
    晏玖稳稳而立。
    灵魂的周边还飘荡着几缕血色、金色的隐晦又难懂的咒文。
    怪异极了。
    那双漆黑眼眸不带一丝感情。
    在找到被震惊在当场的楚老爷子后，晏玖的身上才有些人气。
    楚老爷子用手顺着自己的胸口：“我是在做梦吗？”
    晏玖没有废话：“如果自欺欺人能让爷爷冷静，那您可以这样理解。”
    楚老爷子：“……”
    他毕竟活了那么多年。
    心理素质还是挺强大的。
    很快。
    他从下地府的事实中缓过神，看向导致他落到此境地的罪魁祸首。
    就发现晏玖的魂体跟他不一样。
    楚老爷子看了看自己洁白无瑕的魂体，又看了看晏玖的漆黑无杂色。
    他有些纳闷：“你怎么是黑色的？”
    晏玖撒谎不打草稿：“哦，染了个色，今年地府流行时尚黑。”
    楚老爷子露出狐疑的模样，看向四周的魂体们：“你没来之前，他们都想围过来，你来之后，他们怎么一点儿都不靠近了？”
    晏玖继续撒谎：“我太帅了，他们怕被我帅到魂飞魄散。”
    楚老爷子：“……”你再编！
    晏玖突然道：“走，带您去找老太爷。”
    楚老爷子有点抗拒，果断放弃盘问晏玖魂体颜色的事：“不用了吧，他老人家估计都投胎多年了，小玖啊, 我们今儿就权当来地府旅游, 打完卡就回去吧。”
    来之前已经算过的晏玖：“放心，普通魂体会根据其生前福报、积德、行善排队投胎，按照老太爷那杀伐果断的军/阀痞子性，轮到他投胎还得十来年。”
    楚老爷子：“……”怪我多嘴。
    晏玖一边说一边走。
    自从众神陨落。
    神明不在。
    地府没了管制，乱成一团。
    晏玖一路走来。
    果然还是没有发现几个阴差。
    却发现多的是魂体在那啃彼岸花，成为破坏地府旅游景点的一大害虫。
    晏玖：我就不该对冥界抱有期待.jpg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