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雨灾炼神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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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支舞……”秦扬怔怔地脚步停了一下，下一刻就被沈玉饵踩到，后者吃痛，杏眼微微抬俏着，轻轻嗔了一句：
“秦扬，就这支舞，至少，你得好好教我跳完吧？”
秦扬的目光依旧定定地落在那张面颊上，看清了杏眼里的澄澈和干净，心底却莫名觉得愧疚，复杂，又轻叹着带着些苦涩：
“好，好……”
话音到了最后一字，已经随着手心的力道，充满了温柔的坚定。
舞步再次提起，在转着圈儿的其他人围过来之前，他用力地揽了一把沈玉饵的腰，像是在冰雪上的圆舞曲一般，轻盈地滑入了宴会厅的正中心，惊起一阵赞叹……
悠扬的音乐在大礼堂充满了历史的拱木窗台与天花板之间回荡，轻沓沓的脚步声们从凌乱到轻惬，在此刻也渐渐找到了节奏。
每一对轻轻相拥的男孩和女孩们，无论是情侣还是互有好感还未捅破窗户纸的朋友，都享受着这一刻恍惚的宁静。
这首开场曲很长，很长，就像是有意为之地抚平了在场每个人来到舞会时心底还抱有的一丝兴奋的褶皱，抚平他们的躁动，也悄然在大礼堂里渲起了一股略带伤感的氛围。
秦扬揽着沈玉饵，有力的臂弯在人群中一次次划过优雅的圆弧，千珠吊灯和闪烁的光线都成了眼底的恍惚。
不时与场中其他正在跳舞的男女们擦肩，耳边一句句或是感叹或是低吟的话音，恰恰传入耳朵……
“……”
“咱们就要毕业了呀，杨安……”
“你说四年怎么这么快？我还没来得及走遍金陵大学每一个角落，没来得及去交好多朋友，没来得及去拿下一次校园半马的冠军……”
“…”
“好舍不得学校里的吃的呀，我已经签了回老家的工作，你说等我回了东北，还能吃到食堂那么好吃的金陵汤包吗？”
“对了，还有秦沈记。”
“秦沈记倒是不愁，现在好多人在跟着秦沈记干呢，总有一天，秦沈记能开出金陵，咱在外面也能吃到学校的味道……”
“哈！”
“…”
“何应，我有句话想对你说。”
“嗯？”
“我，我……”
“我喜欢你。”
“啊，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也喜欢你。”
“毕业了，不管我们会有怎样的结果，总要说出口，别留下遗憾，不是吗？”
“…”
“七七，跳完这支舞，我们分手吧？”
“有点突然。”
“对不起……就要毕业了，我们很难走下去不是吗，与其撕心裂肺，倒不如好好告别。”
“没关系，我心里早就有准备了。”
“…”
伤感总是难免的，最难告别是毕业季。
一曲落下，又有一曲飘起，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秦扬难免也有些感触。
“秦扬，我跳够啦。”
在不知第几只舞曲过后，沈玉饵微微喘息着，让秦扬停了下来，还没等他扶着坐下，就忽然凑上前靠在了秦扬的肩膀上。
秦扬不动了，感受着肩上传来的温热和渐渐在腰后越抱越紧的两只细臂，低头柔声道：“怎么了？”
他隐隐感觉到了小耳朵的一丝情绪。
“秦扬。”
沈玉饵好半晌才从肩头抬起那张脸，仰着下巴，道：“我们怎么忽然就要毕业了啊？”
秦扬张了张嘴：“…”
“你知道吗，从三亚回来的时候，你坐在我身边，我突然就像是回到了去山城的那一趟航班，就像是我们刚刚认识，小心翼翼地接触，互相治愈彼此，到慢慢走近开起一家秦沈记……”
“真的好快啊，一晃神，快要过去小半年了呢，我们的秦沈记越开越好，越开越大，越来越受欢迎，连妈妈的病也好了不少，我甚至上过了电视台，还有了小冉和博文、秀秀这些好朋友……”
“我们去了三亚，去帮博文告了白，你知道吗，那种感觉真的很幸福……亲眼看着自己的朋友能够双向奔赴，找到自己的感情……那天其实我就站在远远的地方看着，可真的忍不住掉眼泪呀……”
沈玉饵的两只手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从环绕的腰间，被秦扬抱在了怀里，几根葱白的手指有些失落似的，语气轻轻：
“要是能遇见你早一点就好了，我的大学四年，可能会精彩好多啊。”
“遇见你，遇见小冉，遇见博文，遇见秀儿……”
“我们不会像其他人一样，毕业了就分开吧？”
秦扬定定笑道：“当然不会。”
“那就好。”
“其实我明白的，这场舞会，不是我们的终点。”
沈玉饵眨了眨眼，尽管微微笑着，看着却真的是有些疲惫了，“所以，今天，我不能再陪你啦……”
话音落下，秦扬还有些愣，在胸前的两只柔弱的小手忽然用力地推了他一下。
秦扬瞪大了眼睛，毫无防备地向后倒去！
背后是付博文，似乎早有准备似的，在原地扶住了他，可等秦扬拍着灰尘再缓缓爬起身来时，身前已经没有了沈玉饵。
“她人呢？”秦扬看向身旁笑容略显复杂的邢小冉。
“着什么急？”
邢小冉有些幽怨地道：“你们俩，还差这一会儿？”
“这是毕业舞会，怎么能一样？”
秦扬摇了摇头，却又狐疑地抬起头来，他忽然感觉到邢小冉和沈玉饵好像有什么没明说的默契，再看向人头攒动的会场，他心跳砰砰，音乐想到了什么。
邢小冉拍了拍他的肩膀，将秦扬的目光定格在某个方向，轻声复杂道：
“别猜了，我们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小耳朵也很聪明，不是吗？从三亚回来，不，或许还没去三亚，她就明白很多，很多……她要的只是你们能永远在一起，额外的故事，只留给你自己去处理。”
邢小冉的话音顿了顿，道：“所以，接下来该怎样……”
“选择，都在你。”
她回过神时，目光微愣，只见身旁已经空空荡荡。
秦扬已经发现了什么，微微攥紧手，朝着议论纷纷的人群角落走去。
…
“萧红璃，你说说……这被人抛弃的感觉，是不是很差劲啊？”
几张椅子只坐了两个人，周围的围观者们听着这刺耳的话，指指点点，有些同情也觉得太不体面，但要为那个漂亮女孩出头倒是没有的。
坐在萧红璃对面把玩着红酒杯嘴角露笑自然的是杨轩，身边两个辣妹姑娘很有分寸地卖弄着风骚，那肆然的笑意放在平时，只会激起萧红璃的第二个巴掌，只是今天，却恰好击中了她的软肋。
那笑声，那些略显不忍的目光，头顶的吊灯，远离着的一切，都显得那样地让人孤单。
萧红璃沉默着低头，偶尔抬起的目光扫过人群，看见没有熟悉的身影便勉强松了口气……
“差不多够了，杨轩。”
说话的是商文舟，他松开文学院姑娘的手大步走来，见到许久不见的萧红璃在杨轩的刁难下竟成了这姿态，心里五味杂陈。
“怎么，心疼了？”
杨轩回头，愈发得寸进尺地冷笑，“老商，你别忘了，这女人就算是被人扔了，也不想吃你这回头草……”
商文舟面色青一阵白一阵，语气深冷：“杨轩，你够了！”
“够了？”
杨轩眼底却闪过一丝不屑之色，怒喝道：“当初要不是你成天就是婆婆妈妈，手下留情，咱们至于被这娘们儿挤兑到今天这份上？商文舟，别装了，你他娘的也不是什么好货色，脸，脸！你他吗的就看中你那张面子，老子要是娘们，也看不上你……”
众人哗然，围着二人议论纷纷，没想到今天竟能看到这样一番大戏。
秦沈记和安心送的事情几乎是众人皆知，这些风云人物的事迹也多有流传，商文舟向来是完美的公子人设，今天，却被破罐子破摔的杨轩撕了个底儿掉……
啪的一声，玻璃杯被商文舟生生攥碎，金丝眼镜下那吃人般的血丝双眼，已经朝着杨轩压了上去……
接着，就是打架、看戏，乱作一团……
杨轩一拳揍在商文舟的嘴角，还没忘癫狂大笑：“萧红璃，看到了吗，哈哈哈哈，是，我们不好过，但你猜我为什么开心？因为我知道，你比我们更惨！”
安心送在毕业前，基本彻底宣告失败了。
“我们只是一时狼狈而已！大不了，改头换面，重头再来！”
“但你，萧红璃，你没人要了！”
“哈哈哈哈哈！”
“你就是个笑话！”
笑话，你就是个笑话……
闹剧之中，萧红璃张着嘴，抱着双肘蜷缩在沙发的角落，迎着周围人群自上而下怜悯的目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谁说她是个笑话？”
直至这时，熟悉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那人深吸着一口气，脚步落定在萧红璃面签，
空气缓缓安静，光线失去了声音，
他朝她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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