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你不想看到她出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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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究竟能给文明带来什么？是进步，还是毁灭。
战争究竟能给生命带来什么？
是摧毁，还是升华。
但凡涉及到两面性，便可以视为一场战争。不管是真刀实枪，还是唇枪舌战。为了自身的利益，为了保全自己，每个人都会是身经百战的战士。
比如，两个口渴的人和仅剩的一杯水。为了解渴，你可以说服对方放弃这杯水，或者用道德制裁，或者用武力胁迫。这就是一场战争。
再比如，世界的资源平等分给每一个人，人人都能吃饱穿暖，生活得不错。但有一天资源减少了一个人的份量，谁都不想成为被抛弃、被饿死的那一个，于是开始纷纷掠夺更多的资源。
贪婪是无止境的，越多的资源意味着越多的生存可能性。于是本来只需饿死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三个、四个……不尽其数。但拥有几个人的资源的人无疑变得更强大，活下去的人才开始谈论规则，才开始进化。
究其根源，物种的进化本来就是一场无情又无法停止的战争。
战争中的每一步都令人感到举步维艰，似技艺尚未成熟便扔掉安全绳被逼着在高空舞蹈的走钢丝表演家。
当你站在钢丝上的那一刻，你的敌人不仅仅是风，是雨，是雷，是一切可能干扰你、将你推向深渊的生物与非生物。
最致命的敌人是你自身的恐惧。恐惧让你手脚发软，让你止不住颤抖，让你变得比平时弱小百倍，甚至让你还未战斗便已消耗了战意。踩钢丝上的人，他能恐惧吗？若是恐惧，他还能控制住自己的肌肉去保持平衡吗？
对自己的质疑就是最深的恐惧。你真的害怕强敌吗？还是你害怕自己不足以强大？
有些人靠着眺望天空，来给自己站稳的勇气；有的人靠着凝视深渊，告诉自己坠落的结局；有的人靠着站在钢丝尽头的人，竭尽全力去表演胜券在握的形象，从而强迫自己稳住心神；有的人会压抑自己的内心，让自己变得无畏无惧；还有的人会选择直接跳下钢丝，避免自己在失衡时掉下去。
无数种选择，才有了胜负。
一个人的死亡就使另一个人新生。
“盟友，你今天有些激进了。”
银灰的手指摩挲着一枚白旗，他凝视着六十四个黑白方格，仿佛凝视着整个世界。在这个世界里，皇后是最为强大的棋子，攻击性最强，可一旦被束缚住，就会成为无用的负担。他最强大的棋子，已经无法进攻了。
“机不可失。”我抿了抿嘴，没有再看棋盘，而是抬头观察我的对手。
银灰发出一声闷笑来回应，随之他开始认真观察棋局。他眉骨有些高，这让他低头思考的时候总显得眼神深邃。他的尾巴藏在了他的斗篷下，我有点想看看这个时候他的尾巴会不会随着他的情绪而焦躁地在坐垫上拂动。
他突然笑了，他手中的兵已然没有落下去的必要。
不管它站在哪里，都是死路一条。结局已定。
“我认输。”他干脆利落地推倒了白色的皇后。
六十四个深色和浅色的方格组成的世界，和现实世界最大的不同就是，我能完全掌控它。
“你牺牲了不少。”他看了看被我抛弃掉的棋子。
“必要的战术（Anecessarysacrifice）。”我开始收拾棋盘。为了迷惑敌人，有些棋子的出发点一开始就是死亡。
“看来你从讯使那儿知道了不少。”
我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开始浮想那天的记忆，最清晰的是他泛红的脸颊和湿润的眼睛。
的确是知道了不少。
还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东西。
想起了他隐藏在完美笑颜下的尖锐獠牙，还想起了它有多么尖锐，它是如何刺破肌肤，让空气都浮动着血的腥甜味儿。想起来与獠牙日日相贴的嘴唇有多么柔软。
心神的颤动连接着身体的肌肉，细小的颤动也能被触觉捕捉到。
确实是有些过分啊，我。
“你怀念我‘刚认识你’的样子吗？”我忍不住屏住了呼吸。我都快不记得我刚苏醒的样子了，我只记得，我是局外人。
我苏醒时只想过：我有用，我能活动能思考能为这艘方舟带来胜利。我睁开眼第一眼就看到的拥有柔顺棕发，明亮的蔚蓝眼眸的少女，我要回应她的呼唤。
登上罗德岛以后，我只想着如何快速融进这里，如何快速在这里占有我身为博士的一席之地，然后一直顺应罗德岛的需求走到最后。
矛盾又多变的人，如何回应所有的人的期望。我不必回应任何人的期望。我不需要一切又不被一切需要。
但现在，也许是因为我已经和罗德岛在一起太久，和这里的一切都已经粘连在一起太久，我已经不能毫无所求。我被需要的时间太长，以至于我开始需要。
我终于开始渴望胜利。
而这一点，往往能使冷静的人坠下深渊。
好胜心有时能带给人强势的胜利，同时也能带来鲁莽的死亡。
而那些棋子，它们是否生来就注定被人捏在指尖，走向必定的死亡。是否真的有隐形的、命运的金线将人们的命运相连又搅乱？
我捏住棋子的手突然被另一只宽大粗糙有温度的手笼罩于掌心，我突然抖了一下，要不是他握住了我的手，大概棋子已经掉下去了。
“盟友，要和我一同去甲板上透透气吗？”银灰的手和声音一如既往地坚定，放在平时我脑子里大概已经开始想一些不着调的话了。
可是我脑子里什么也想不起来。只有近日突然苏醒的、看不见的情绪将我紧紧网住，使我难以放松。
被他牵着手，浑浑噩噩又安静乖巧地跟着他一步步行走，直到看到海面反射出来的光。
像是来自深海的幽光，被海水困在水面下，永远接触不了空气。
糟糕的联想。
“恩希欧迪斯。”我像是被困于海下的冰山，想要展现冰山下面的秘密但浮出水面就意味着不再是原来的自己。
“你曾经说过你是我独一无二的恩希欧迪斯。”
“那我呢，我是你独一无二的‘doctor’或是‘盟友’吗？”
他的手仍握住了我的手，可我不适应，我想要挣脱却忍住了。
“我以为你永远都不会问我。”
我侧过头，看着银灰的侧脸，他下颌骨的线条很清晰，我难得在他脸上看到一点风霜和沉寂。
“你是问我，现在的你是否对我而言独一无二，还是你是否是独一无二的doctor？”
我沉默不语，习惯性将真实有效的信息和自我藏于冰山下，看着冰山下层一点点加厚，如果我再不努力浮出水面，等待我的只有溺毙或分崩离析融入海里。
“你还真是狡猾。”银灰松开了那只手，在我还未觉得失落或者放松的时候，他又单手将我搂入怀中。
“这个问题的答案，需要你自己去寻找。”
“好。”我终于生出一点力气去回抱他。我希望他怎么回答我呢，答案是或否，真的是我想要的吗？我有些感谢他没有顺应我的提问给我一个答案。不论答案如何，最终都会自虐性地转变成刺向我的荆棘。
这一刻我仿佛回到了刚出石棺时的僵硬与冰冷，但我能感到自己的存在，和我指尖发力就能触碰到的另一个人的背部的布料。
另一个人的气息，另一个支撑点。
踮起脚将头搁置在他结实的肩膀，侧头便能看见不远处的海面似乎因为海上的云朵被凉爽的海风吹开，明亮又温暖的光将天空与大海相连。明明是没有切实晒在身上的阳光，但看见这一幕便已经足够温暖。
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史都华德主动走过来和我打招呼：“嗨，博士。”
他明亮的发色一如既往抓住了我的眼睛，让我目不转睛，让我眼前一亮。
他想和我一起用餐。不知道为什么，其它干员像是有默契一般地和关系要好的同伴在一起用餐，仿佛是为了避嫌，没有一个人主动加入我和史都华德的吃饭小组。
史都华德仿佛毫无所觉，或者是早有预料。他明亮柔和的眼睛望着我，唇边柔软的笑意都让我有点不自在。
他很自然地和我聊起了各种各样的琐事：最近的天灾降临的场景有多么“盛大”，像是“诅咒的隆重登场”，给来不及完全撤离的城市带来了多大的烂摊子。
市面上流通了一种新型的用源石作为核心的武器，杀伤力有点大，这让大家都很头疼，想要打听源头在哪，布洛卡很想在战场上收集一架来研究一下，但是凯尔希下令禁止，因为它一旦破损泄露，谁也不知道它会不会感染。
最近卡缇因为太久没有拆家变得有些精力过剩，被抓去训练之后整天都念叨自己很饿，被芙蓉听到了主动给她加餐。芙蓉做的营养餐越来越营养了，吃过的人都觉得太过营养，出现了营养过剩的不良反应。
杰西卡最近枪法越发精准，杜宾教官表扬了她，然后第二天她就因为前天晚上为了庆祝吃了太多甜点引发了肠胃不适导致在试炼时发挥失常又被狠狠批评了一通。
艾雅法拉天天忙着写她的学术论文，熬夜阅读各种天灾资料，前两天突然偶发性地看不清东西，然后被医疗干员带去做了检查，回来的时候就有人看到了她戴上了圆框眼镜……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停下来扒拉饭的手，努力快速嚼完口中的食物咽下，然后接腔：“我就说小羊要是戴眼镜那肯定是圆框眼镜嘛！而且要是木质细框的，优等生、乖孩子的标配嘛！”
史都华德被我插话也不觉得被打断，反而笑得更开心了：“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医疗组却给她配了黑色的！”
黑色的圆框眼镜？我突然觉得好耳熟，等等……这不是哈X波特吗？！
“可恶！暴殄天物！等我干完饭我就马上用我囤起来的逛街权限去给她买副新眼镜！”
“博士，你居然得到了出去逛街的许可，你是怎么做到的？”史都华德目露惊讶，而我有些得意地笑着对他眨了眨眼睛。
“你就告诉我吧！我保证不告诉医疗小组！”
“你威胁我！”医疗干员知道了肯定要来堵我！
“我没有，博士，你是不是色/诱了凯尔希啊？”
“？！你怎么说话的！我堂堂博士，是会出卖自己色相去换出门机会的人吗？”
“你不是？”×n。
我突然惊觉，原来其他看似在组队吃饭的干员们都在偷听，而且都端着饭站过来边听边吃了。贾维、奥斯塔和布洛卡你们三个浓眉大眼的怎么也过来听八卦？！小刻你怎么也不好好吃饭了？桃金娘你为什么吃饭也带着旗子，不要立在我背后啊？！
“你们能不能尊重一下干饭的机会，好好坐着吃饭啊？”
“博士，不要回避问题啊。”
“说到这我可就不饿了。”
“你是怎么色/诱凯尔希的？细节！我要听细节！”
“博士快说，不然我饭就要冷了！”
“我也想让博士色/诱我来换取出门的机会……”
“？几个菜啊。”
“吃你的饭吧！”
最终我还是被/干员们团团围住开始辩论。
他们故意嚷嚷着：“你一定是趁检查的时候脱了衣服给她看！”
博士睁大眼睛说：“你们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
“清白？什么清白？我前天亲眼见你拉着送信的讯使进了办公室，他出来的时候面犯桃花，定是你勾引他！”
博士惊呆了，没想到还有目击者，只能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补救着：“那、那是他在我办公室太……太闷了，闷红了脸！我只是请他进来叙旧，博士和干员信赖触摸的事，能算勾引吗？”
接连便是“清者自清”、“身正不怕影子斜”之类逞强的话，干员皆呼“不信”、“除非你在我身上来一遍”，更有甚者说“身体好可以更刺激一点”之类的胡话气得博士差点硬氪应急理智顶液；引得众人迎合哄笑起来，罗德岛食堂内外充满了快活的气息。Ｗww.ЪǐＭíξＯǔ.ＣＯＭ
食堂门外的棕发少女默默观察着，不知何时唇边也浮现了笑意。面容冷淡、不怒自威的白发菲林女性看着棕发少女的笑容，又看了看食堂内部博士与干员争辩的蠢样，终于面容柔和了起来。
蠢。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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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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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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