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一日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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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会儿再追究这些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我和老人一起来到天一堂外面，楚家的车已经在等着了。
    司机和老人打招呼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老爷子姓林，是荆城中有名的阴阳先生。
    到了楚公馆之后，林老笑呵呵地捻着胡子：“楚家真是大手笔，荆城的阴阳圈子里有点名气的都到齐了。”
    我定睛一看，果然发现屋里屋外有十几号穿着道袍披着袈裟的人。
    此时他们正在三三两两的交谈着，但都是一副一筹莫展的样子。
    看到林老进来，不少人主动前来攀谈。
    林老询问道：“楚家主人怎么样了？”
    一个中年道士叹道：“人已经昏迷不醒了。”
    林老问道：“具体是什么情况？”
    “应该是阴邪入体。”
    “阴邪入体不是什么大事，按理说大家应该能解决才对。”
    中年道士苦着脸：“可怪就怪在这儿了，从昨天中午楚家主忽然昏迷到现在，已经有好几个人用过手段了。”
    林老问道：“现在楚家主在哪儿？我要先去看一眼人。”‘
    中年道士引着我和林老来到了一间屋子外面，透过窗户可以清晰看到躺在床上的楚桐。
    楚桐眉心处的黑气几近实质化，而嘴唇上微微发白，整个身体也会时不时地抖动一下。
    等我观察完之后，林老问道：“万公子怎么看？”
    我摇摇头：“阴气已经入了五脏六腑，如果在未时之前救不回来，就要着手准备后事了。”
    而这时楚霏霏突然从房间之中走了出来，在众人之间环视一圈，将目光停在了我和林老这里。
    “姓万的你不是不愿意来我们楚家吗？赶紧给我滚出去。”
    我冷笑一声：“如果不是林老邀请，你当我愿意来你们楚家？”
    林老也赶紧在旁边打着圆场：“楚小姐，万公子是有大本事的人，现在恐怕也只有万公子能救令尊的性命了。”
    楚霏霏嗤笑道：“他能有什么本事，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乡巴佬罢了。”
    泥人尚有三分火气。
    从昨天早上到现在，楚霏霏一再用言辞羞辱我，我心中“蹭”地涌上来一股火气。
    “那你们就等着办丧事吧，午时一过，就算是神仙来也救不了楚家主的命。”
    “不怕告诉你，一个月之内，楚公馆中的所有人都会被阴邪入体，到时候自有老天来收你们的性命。”
    午时是上午十一点到下午一点这段时间，刚才我和林老到楚公馆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了。
    楚霏霏的脸色刹那间变得很难看，阴晴不定地看着我：“是不是我爹拒绝让我们成婚，你怀恨在心，对楚公馆用了什么下作手段。”
    这句话中蕴含的信息量比较大，旁观的人一个个带着好奇地目光看向我这里。
    我都被气笑了：“要不是家里人三番两次提及和你的婚事，你以为你是什么倾国佳人我就非你不可？”
    “我要是想用手段陷害你们，现在你们都去阎王殿里报道了。”
    “胡说八道，你给我滚！不然行不行我叫人把你抓起来！”楚霏霏大吼一声。
    林老也是脸色大变：“楚小姐，他可是万家的人，要说在场的人谁最有可能救下令尊，那一定是非万公子莫属。”
    场中几个年老的阴阳先生听到万家二字，纷纷变了脸色，一个个面露警惕地看着我。
    那种眼光让我分外不舒服。
    见楚霏霏不为所动，林老反而着急了：“令尊的情况，我刚才看了，老夫也……束手无策。这会儿都快午时了，楚小姐，你要亲眼看着令尊去世吗？”
    楚霏霏沉默，过了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向我走过来：“刚才的话是我失言，请你不要放在心上，请你救救我爸。”
    “不救。”
    楚霏霏的面色看着有些苍白，但声音十分平静：“只要你答应救我爸，我们楚家能做到的条件随便你开，包括让我嫁给你。”
    “你以为，你是谁？或者，你以为，我是谁？”
    “你……别不知好歹！”楚霏霏咬牙切齿。
    “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你要如何？”
    “我说过，你若要求我，跪下，磕头。”我指着地面道。
    楚霏霏满脸阴郁，双手紧握成拳。
    此时，楚桐身体又是一颤，黑血从口鼻之中溢出，惊得现场之人，手忙脚乱。
    “好，我跪……”
    楚霏霏慢慢屈膝，就要跪在我身前。
    旁人见状，满脸震惊。
    我突然伸脚，脚背抵住了她的膝盖，没让他彻底跪下。
    “先欠着，等我救好，再跪。”
    话罢，我对林老说道：“我不太方便直接出手，不知林老是否愿意替我？”
    林老频频点头：“但凭万公子吩咐。”
    我隔着窗户看了一眼楚桐：“林老先去把他身上多余的东西给去了。”
    楚桐的昏迷让楚家人有些慌乱，病急乱投医，用人参之类的药物吊命的办法都用出来了。
    林老前脚进去，将楚桐身上的奇奇怪怪的东西拆掉，后脚几个穿着白大褂的男子就冲了出来：“你们不能把病人身上的仪器去掉，你们这是在杀人。”
    说着目光恳切地看着楚霏霏：“楚小姐，再给我们一些时间，马上就能查出来楚家主的病到底是什么了。”
    楚霏霏果决说道：“不用了，就按他们说的做。”
    我沉吟一会儿开口问道：“有上等的朱砂吗？”
    “家里没有，需要派人去找吗？”
    “那就算了，取几块品质比较好的玉过来吧。”
    《抱朴子》有云，仙药之上者丹砂，次则黄金，次则白银，次则诸芝，次则五玉。
    楚家没有朱砂，现在去找只怕会耽误时间。
    黄金、白银虽然是仙药，却过于刚烈，不适合楚桐服用，五芝一时间不好凑，只能用玉来调和阴阳了。
    很快，管家就抱着一大块玉走过来了。
    林老开口询问:“万公子，现在该怎么做？”
    “把玉黏成粉，和着酒让他喝下去就行。”
    林老拿着药杵，很快就碾了不少玉粉出来：“万公子，这些够吗？”
    我看了一下大概有一两多：“你给楚家主喂下去就行了。”
    楚霏霏有些诧异地看着我：“这样就能救我爸？”
    “能救，稍等一会儿就能让他醒过来。”
    看楚霏霏满脸欣喜，我忍不住给她泼了一盆冷水过去：“这是个治标的法子，今天好了，明天什么样子可不好说。”
    楚霏霏怒道：“那你这是诓我？”
    “你们楚家的问题一天不解决，你们所有人就都有可能像你爸一样。”
    楚霏霏愕然：“我们家能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