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秦书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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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叩叩叩。”
“叩叩叩。”
躺在床上的林叶被门外不断传来的敲门声一声声提醒着，她本以为是梁国栋去而复返，便微微提高声音道：“国栋，你还没去领丫丫回来吗？”
门外依然没人应声，规律的敲门声依然没停，一次又一次，像是一种无言的坚持，又像是一种固执的询问。
林叶刚刚做了手术，脸色有些苍白，她不太能下床，但门外的敲门声一直未停下，她出声唤人也不见回应。
这个点会是谁来呢？
她深吸了口气，忍着痛下了床，刚一靠近门，林叶就知道了门外是谁。
她尽量提起精神，像平时一样温柔地说道：“丫丫回来啦！”
门外的敲门声终于停了，片刻后梁丫沉闷含糊的回应了一声，那声音和语调林叶太过熟悉，这是哭了。
她边开门边和女儿搭话：“听说咱们丫丫考得不错，你爸爸前脚刚走，我让他去接你，你碰见他了吗？”
“没有。”
门外的梁丫不再含糊的回话，她声音跟往常没什么区别，只是还能依稀辨出些鼻音，但林叶却觉察到了不对劲，她皱着眉手下又用了些力气。
“怎么了，丫丫？”林叶语气中露出了些急躁，她忍着痛又开始用力，想把门打开，可是门外的人铁了心跟她对着干。
梁丫整个人都靠在关闭的门上，明明过去了很久，她全身还是在微微发颤，甚至萦绕在鼻尖的润滑油的味道经过一路也没有散干净，她眼前是口袋内侧的一张薄薄的纸，耳畔是门内为她心焦的女声，酸胀感终于代替了不断上涌的恶心，从而占据了她整个人。
断了，那根弦终于要断了。
梁丫抬手紧攥着那张录取通知书外露的一角，可下一刻又像是被烫到一般松开了手，她仰靠着木门，看着满是繁星的夜空，突然出了声。
“妈。”
林叶被这一个字叫哭了，她像是被抽干了力气，哽咽着应道：“丫丫不哭，妈妈在这。”
“你开门好不好，让妈妈看看你，是妈妈不对，妈妈不该丢下你，”林叶她再次不死心的用力推着门，放缓声音哄道，“丫丫乖，妈妈在这，你让妈妈把门开开好不好？”
梁丫哭着笑了一声，接着她咬着下嘴唇拼命摇着头，一声再未发出。
林叶用了各种方法都没用，梁丫和她明明只隔着一道门，她甚至可以听见自己女儿压抑的悲鸣，她用了太多力气，身体负荷也太多，小腹的伤口开始发痛，她一手捂着小腹，跪坐在地上一遍遍说道：“丫丫，我的丫丫不怕。”
“丫丫乖，是妈妈错了，妈妈不该丢下你。”“我只是想给你一个家，一个完整的家……”
意识有些模糊的林叶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但这句话却实实在在刺|激到了门外的人。
梁丫不再沉默，她把眼角的泪水擦干，一字一句问道：“家？什么家？”
“丫丫。”
梁丫手心的血渍被泪水打湿，她鼻尖的铁锈味越发浓重，她的嗓子不知是何原因低哑的不成样子，提高音量时像只受伤的幼兽在濒死挣扎着怒吼：“你为什么不跟我走？”
“为什么？”
“为什么我说了我会努力学习，会拿奖学金，不会多花一分钱，为什么你还是不愿意跟我走？”
梁丫拿出那张录取通知书，她边哭边死命擦着一角的黑色污渍，她的泪水像是流不尽一般，泪水染着手心的血浸透了纸张，可那显眼的污渍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擦不掉……再也擦不掉了。
眼底的泪染红了眼角，随之流露出的是点点被抑制住的疯狂，梁丫把伤口的血一点点涂在纸张上，看着那点点污渍被红色覆盖之后，她的声音莫名和缓了许多。
“你去找一份工作，我们就可以养活自己，这样不好吗？妈妈。”梁丫的声音越来越不一样，最后甚至带了些难以自抑的欣喜，她把自己的憧憬又说了出来，“高中、大学我都可以贷款，我查过的，是真的可以借钱，甚至没有利息……等我毕业工作了，我可以自己还，这样不好吗？”
“你不觉得好吗？妈妈。”
林叶随着梁丫不断上扬的语调渐渐睁大了眼睛，可梁丫还在继续：“我能养活自己了，我可以兼职，什么都可以干，你为什么不愿意跟我走呢？”
“丫丫，妈妈没有，妈妈……想看见你上……”
林叶还没说完，梁丫便打断了她，没了按捺不住的欣喜和不断上扬的愉悦，有的只是倔强的强调和赤|裸|裸坦白。
“我不是累赘。”
林叶艰难地回话：“没有……丫丫，你怎么会是……”
“跟我走好不好？跟我走吧。妈，你跟我走吧。我不是你的累赘，那你跟我走啊！”梁丫说到最后抱着自己的头吼了出来，接着是粗重的呼吸声在空寂的夜色中回响。
“……丫丫。”林叶重复喊了几声，却没有梁丫想要的下文。
良久之后，梁丫站了起来，她把门打开，垂眼打量着跪坐在地上的林叶。
林叶本就莹白的肤色在月色下近乎透明，嘴角紧抿着，脸颊的泪水泛着亮光，而梁丫的眼底却满是冰冷的嘲讽。
“妈，你知道吗？我爱你，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让我知道我有多爱你。”梁丫的嘴角不仅发肿，还有几处渗出血迹，她微用力扯着嘴角说话就会引得眉头皱得更紧，“我不止一次听见梁国栋在你面前骂我是赔钱货，就不该来到这世上，害他丢了儿子，丢了脸，可你……一次都没有反驳过他。”
“你也觉得……我就不该来到这世上，对不对？”
梁丫看着她腹部印出点点血迹，她歪着脑袋瞧了片刻，轻轻说道：“妈，我也流血了。”
林叶的目光一点点移动，梁丫被她不忍的表情逗笑了，她抬手擦了擦嘴角，含着口血模糊不清的换了话题：“来的路上我借了林海的电话。”
嘴角的血根本止不住，梁丫只好放弃，她舔过嘴角的血向一旁吐了一口含着血的口水，满不在乎道：“救护车让给你吧。”
梁丫迈步进了屋，在自己的屋子里翻出了自己藏了一年多的钱和包，她踏过林叶身旁时，目视前方低声道了句贺：“希望你们能早生贵子。”
“丫丫!”
梁丫踏出门的脚有一瞬间的停顿，但下一秒，她拖着残败不堪的身体毅然决然的继续向前迈了一步。
“你不需要担心，离开我，你的婚姻会好起来的。”梁丫对着不远处的林海笑了笑，她的声音又恢复成了往日的调调，带了些撒娇可又多了些奇奇怪怪的笑意，“今天之后我们都可以解脱了。”
“你哪里没用？”周北嗣把人揽进怀里，他拍了拍怀里哭到抽噎的林诺，眼底不知为何漫上了一丝愉悦，但他隐藏的很好，那点愉悦稍纵即逝，他接着道：“你这几天说故事骗我的次数还少吗？”
林诺装听不见，她不但抱着人腰，还一点不害臊：“你再抱我五分钟再走。”
周北嗣在她耳侧轻笑一声，不知是被这句话气笑了还是逗笑了，他手下用力，把人直接抱了起来。
“我不去。”林诺反应很快，脚刚离地就抓着周北嗣的衣领表明立场。
周北嗣和长高一截的林诺眼对眼，他静静打量林诺片刻又把人放下了，接着打开车门，淡声道：“坐这等我。”
这句话听在林诺耳里十分不舒服，就很像以前石头不乖乖吃饭，周北嗣会不轻不重地唤一声，然后说一句……
“乖一点。”
把她当狗哄？林诺哪里能忍？
她抓着周北嗣关门的手，扭头就对着周北嗣亲了一口，亲完之后才乖乖坐进车里，半抬头对着周北嗣挑了挑眉。
挑衅意味十足……且十分欠揍。
周北嗣扶着没关的车门，他的神色比之前说“坐这等我”时还淡，一时让人不知他到底在想什么。藲夿尛裞網
林诺被这样盯着，盯久了就有点不得劲，莫名打怵，她干巴巴地开口：“……干嘛？亲一下又不犯法，你不是我男朋友吗？”
“现在有什么经验能让我讨教吗？”周北嗣突然说道，他边说腰跟着弯了些，两人的距离也跟着拉近不少。
林诺刚开始有些懵，但随即立马反应了过来，她压下上扬的嘴角，纤细的手指上抬至周北嗣颈侧，似是用了些力气，又似是只带了引导的意味。
刚刚哭过的眼睛残留着无辜的水光，因为上抬的姿势，这些水光被堆积在眼角，像是稠密的星河汇聚在了一点，周北嗣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但他还是随着心里的欲念吻了上去。
他并没有多停留，微微一触便垂眼打量着身下的林诺。
被人亲吻的林诺罕见的乖巧，周北嗣不自觉的放轻了声音，逗着身下的人：“刚刚没忍住，接下来该怎么做？”
因为这句话，林诺眼底潋滟的水光更甚，周北嗣喉结微动，没等林诺回话，他又俯身亲了上去。只不过这一次他亲的很慢很密，沿着微红的眼尾反复亲着，接着一点点下移。
他的力道很轻，但点点堆积的酥麻还是顺着相贴的肌肤染乱了两人的呼吸。
“周北嗣。”
被唤回神的周北嗣把人压进怀里，整个人窝在林诺肩窝处没动，也没像以往一样应声。
林诺被他压得有些呼吸不畅，她抬手轻轻拍了拍周北嗣的肩，软着嗓音提醒道：“十一分钟了。”
略微起身的周北嗣靠近林诺耳侧不知说了什么，林诺抿着的嘴角露出了笑容，最后竟然笑出了声。
车厢里的暧昧像是绵密的糖，把人甜化到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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