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无规则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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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诺不知道这里还有没有人发现死神的阴谋。
    因为命运神使的异常，他也不敢去教会举报。
    谁知道教会现在还有谁是站在女神那一方的呢？
    “安先生，你曾说，如果死神神使出现在高杉城，那就是神战即将发生。现在这种情况，会不会是死神真的要对命运发起攻击？”阿诺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如果真要发生神战，他一个普通人肯定左右不了局势，还不如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阿诺想到还在高杉城里兴致勃勃做任务的玩家。
    还真是玩家一到，大战必起。
    “这个，这个”安抓抓自己的脸，“当时我说神战，也就随口那么一说。这可不是开玩笑。而且，以前命运和死神的确发生过战争。不过那次是命运胜利了。所以加斯基尔塔那边虽然经常骚扰奥兰丁边境，但真正的大战再也没有发生过。”
    阿诺没有那么乐观，“死神神使很可能已经混入命运教会，我倒觉得这次高杉城会有大灾难。”
    阿诺回首，看见远方高杉城屹立在深林中的宏伟城墙，还有上面每日来往巡逻的城卫兵。
    他想起冒险者公会的热闹，还有灰白小楼的安宁。
    身处富贵却处处危机的爱莎，孤注一掷的副城主，单纯少爷脾气的奥林，瘦弱却独立坚强的娜依娜……
    所有的美好与丑恶，在神明的对抗力量下都无比脆弱。
    或许趁阴谋的火山还没有爆发，尽快离开这里才是正确的选择。
    去往东方，远离死神领域，远离结下仇怨的死神神使，找个安稳的城市，过着平淡的日子。
    有游戏技能，阿诺肯定会过得越来越好，越来越强大。
    说不定在未来，也能成为比肩神的存在。
    何必在这里死磕呢？
    在阿诺回首沉思时，安一直没有打扰他。
    瘦小的身躯穿着破旧的麻袋装，就好像一个孤苦的流浪者。
    他见阿诺似乎有所动摇，嘴角渐渐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
    “安先生。”阿诺终于开口。
    “嗯？”安知道，这个少年，又要做出决定了。
    “我听人说，神恩是一个大罩子。”
    “很形象地比喻。”
    “这个罩子结实吗？如果有人在外面攻打，多久会被打破？”
    “根据我们妖精的记录，教会集全力激发的神之壁垒，只要术式上晶石的能量没有耗尽，没有英雄级以上的攻击，是根本打不破的。当然，如果真来了一个传说级，大概一击就没了。”
    “英雄级？传说级？”这是阿诺完全不熟悉的领域了。
    “你应该没有接触过。普通，职业，大师，英雄，传说。这是神给人的能力划分。在往上，就会接触神的领域。那是被神明严防死守的阶层，不会轻易让凡人接触的。”
    “我明白了，谢谢您。”阿诺认真感谢安，对方在这种知识的传授上从来不吝啬。
    “那么大师级的死神神使在常理上讲，是无法从外攻破高杉城的防护的。”听了安的话，阿诺有了决断。
    他再次感谢安，但妖精只摆摆手，“我也是为了解决那个坏家伙，他可是我的生死大敌。”
    告别妖精，阿诺一直往西走，离妖精有段距离，离雷奥公会偷偷饲养鲨齿鸟的无名山谷也很远。
    这时，阿诺留意到地下有大型野兽经过的新鲜痕迹，立刻追上去。
    没多久，一只野猪出现在阿诺眼前。
    阿诺没有动作，直接拿出那支浅绿色半透明的口琴。
    他眼中露出郑重的神色，慢慢将口琴放在嘴唇下。
    气流通过，精致的口琴没有任何声音响起，仿佛内部已经损坏。
    但是阿诺却在吹奏的那一刻，在他的感知里，四周环境已经发生了巨大变化。
    在他眼中，万物都仿佛被一条条黑色如同发丝的细线牵连起来。
    好像整个世界，都是一场牵线木偶戏。
    当阿诺吹动口琴，口琴两端飞出两根浅绿色细线。在一众黑色细线中，十分显眼。
    “这就是神域吗？又代表了命运的哪种力量呢？”
    思索中，阿诺试图控制那两根细线向着野猪延伸，但这非常困难。
    就好像经过重重机关去控制一根毛笔写字一样，画出的笔画方向力度总是和他想象的不一样。
    困难重重，经过数次尝试，阿诺总算控制着两根细线来到野猪身边。
    那野猪丝毫不知道阿诺来到它身旁意图不轨，还在悠然自得地用大树粗糙的树皮蹭自己的后背。
    两根绿色细线连接上野猪的身体，阿诺心念一动，随后就感觉到巨大的疲劳灌满全身。
    手中的口琴仿佛小山般沉重，就要从掌心脱落。
    他连忙停止吹奏，立刻觉得轻松了很多。
    “这就算是使用过了吗？”虽然勉强操纵了神器一次，但阿诺完全看不懂这次使用的效果。
    他是想猎杀野猪，可是只能通过绿色细线传达杀意，却做不出具体——例如切割——的动作。
    阿诺没有立刻上前，而是继续在一旁观察了一会儿。
    没过多久，野猪似乎是蹭爽了，终于离开被它折磨许久的大树，一路小跑。
    然而它刚跑出两步，脚下突然被一绺纠结在一处的杂草绊住。
    若是往常，只要野猪稍稍用力，就可以踢开杂草，继续驰骋。
    可是今天，那些草不知怎地，就是死死地缠在一处，竟然挡住了野猪的冲势。
    而野猪也不知怎地，重心不稳，一只脚被拦住后也没反应过来，身体继续前冲，就这么向侧前方栽倒。
    “嗤——”
    利物入体的声音传来。
    倒地的野猪浑身一颤，然后再不动弹。
    它的头下，暗红渐渐浸湿一小片土地。
    阿诺惊疑不定地望了一阵，这才慢慢靠近。
    他来到莫名死亡的野猪旁蹲下，揪着对方的耳朵，将它的头颅抬起来一些。
    原来野猪倒地的地方，竟然正好有一截断裂的树根直直插入它的头颅。
    阿诺放下野猪头，又去检查绊住它的杂草。
    那些杂草的确是纠缠在一起，但并没有真的被什么绑住。
    事实上，只要你换个方向，轻轻一顺，就能立刻解开它们的缠绕。
    可野猪就是这样，在一个个巧合下，发生了异常致命的意外。
    就仿佛命运的安排。
    好吧，就是命运的安排。
    恐怖如斯！
    杀人于无形！
    阿诺低头看看手中的口琴，顿时觉得它沉重了许多。
    难道每个神使身上都有这样厉害的神器吗？
    这未免也太夸张了。
    真要对上一位神使，岂不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不，应该不会这么厉害。”
    阿诺冷静片刻，分析着。
    “因为野猪的阶层太低，我才能轻易地影响它的命运线。”
    阿诺直接给那些黑线起名“命运线”。
    “如果是人类，或者强一些的职业级，我应该无法直接至他们于死地。对上大师级就更不可能了，也许就是让他们被绊一下，都不会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