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人挑四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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邕江渡口。血月当空，此刻河水倒映下，竟然别有一番风情。
此刻，方休卖力地划船，梁度和老乞丐则是坐在乌篷船中，小火烫酒，大锅烫鱼，好不快哉。
现在老乞丐切鱼的手法，比之前越发熟练。
可谓片片鱼片，薄如蝉翼，犹如稚嫩肌肤，吹弹可破。
这一次，老乞丐在一旁做的是横县鱼生。
老乞丐现在可是三味酒楼的贵客。
因为他花费不小，厨子在掌柜的同意下，都把横县鱼生的绝密酱料配方，都给了老乞丐一份。
等到厨师知道掌柜的又买了一套宅子才明白过来，掌柜的真高。
而正因为此，这才有了此刻梁度嘴里的鲜美。
就在此时，突然一声声嘶鸣从江面传出，犹如婴儿。
梁度看向方休，方休立刻就开口说道：“是江豚。”
江豚，性格温顺，在邕江几乎不常见。
没想到今天他们就见到了，运气真好。
“咦，他们怎么好像往我们这边游过来了？”
梁度听到这，不禁有了些兴趣，自己这增福香的效果，还能让江豚成群，跟随在自己左右？
“不对，它们好像是在集结，要去什么地方。”
方休这时候看了一眼江豚群，发现它们明显有目的地，接着他就不再把注意力放在江豚身上，准备继续往远处查探。
但是梁度此刻却有些奇怪的感觉，他在水下看的深度，比方休他们要更深。
此刻水底深处，有不少鱼类成群结队，和江豚一样，向一个方向前进。
这个情况，让梁度自然而然地产生了一些想法。
“方休，跟上江豚群，不要打扰它们。”
“好。”
虽然不知道梁度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方休还是立刻就跟了上去。
也不知道行船走了多远，江豚群突然消失在江面上。
而前方，却已经靠近悬崖峭壁。
方休刚准备建议返航，就看到梁度这时候眼睛一亮。
“下水。”
说完，他也不等老乞丐和方休答复，直接一个鲤鱼入水，在水中消失不见。
老乞丐和方休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还是立刻跟了上去，只不过心里有一些奇怪。
明明前面就是悬崖峭壁，已经没有了路，为何还要跟踪江豚？
可是等他们下水之后，随着潜入水中越来越深，他们在江豚群后，终于有了发现。
原来水底之下，竟然还有一条暗流，方休和老乞丐这时不由兴奋起来。
难道这就是梁度下来的原因？
今晚的目的为何，他们可是清清楚楚。
河神！
难道这所谓的河神，就在这水底深处？
等到梁度三人跟着江豚游到了另外一个水域，他们钻出水面，眼前豁然开朗。
“老乞丐，打我一下，看我不是在做梦。”
方休一脸不可置信，老乞丐也没有动，因为他也深深地被眼前美景震撼了。
洞中有山，山中有洞；洞中有水，水中有洞。
整个溶洞，洞套洞，洞连洞，洞中复有洞中洞。
天然溶洞中，犹如进到海底龙宫，扑朔迷离，千姿百态，光怪陆离。
雄、险、奇、秀、幽、妙、玄，美仑美奂，晶莹剔透。
他们就像是进入了神话龙宫一般，令人震撼。
此刻波光斑斓，五颜六色显现于水面之上。
水上吞石为洞，吐石为花，神宫赖水造；
洞中聚水成渊，覆水成瀑，胜景依石生。
绝妙天地造化。
梁度此刻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
想不到，邕江深处，竟然还有此等美景，就像东海龙宫一般。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邕江河神的水府？
就在此时，梁度突然给了方休和老乞丐一个眼神。
紧接着三人，悄无声息上岸，躲在暗处，没有发出任何动静。
此刻水中，成群结队的鱼群，竟然井然有序，齐齐对着岸上摇曳摆尾，像是在行礼。
溶洞之中央，竟然坐着一个无脸类人。
梁度一看到它，心中就可以肯定，这就是之前，他遇到的那个带着功德气息的河神。
想不到它竟然藏在这里，怪不得之前他们花费那么大功夫，都没有没有找到它。
此刻，无脸河神站了起来，小手一挥。
只见微光一闪，整个鱼群都沐浴在它手中的微光之下。
紧接着，鱼群就像人类喝醉了酒一般，竟然在水里左右摇动，不成章法。
虽然无脸河神没有脸，看不出任何表情，但梁度他们却感觉到他在笑。
纯真至极。
感染力极强。
梁度突然有种感觉，也许这河神真的不是什么邪恶的东西，因为这笑容，感染力极强。
梁度都忍不住考虑，要不要打扰河神。
就在这时，变化突起。
刚才还醉晕晕的鱼群，有一些竟然幻化成人型，从水中漂浮而出，走到了溶洞当中。
老乞丐和方休这时候，惊骇地差点叫出声。
幸好梁度在一旁提醒，他们才没有搞出动静。
“别急着叫，你们仔细看。”
接下来，老乞丐两人才看出一些端倪。
这些是鱼类的灵魂，并不是所有鱼群里的鱼，都幻化成了人型。
而是已经有了灵智的一些领头鱼类，在河神微光之下，幻化出了了人型。
简单来说，这无脸河神竟然在溶洞中，创造出了一个现实中幻境，让鱼类幻化成人形，出现在其中。
好手段。
而此时的无脸河神，好像特别开心。
它竟然和这些鱼类幻化人群一起，开始在溶洞中翩翩起舞。
这种感觉，就像是遇到了一个不谙世事的幼童，和自己的小伙伴在一起玩耍。
突然，无脸河神眉头一皱。
只见他小手一动，陡然一些声音在溶洞中放大。
“救命，救命！”
是人类的求救声。
梁度躲在暗处，他这时候放大自己的精神力，也感知到了水底传递而来的求救声。
呼救地点离溶洞这里挺远，至少在两里之外。
再加上此处有悬崖峭壁阻挡，这可比十里水面传递声音，还要困难一些。
但是这无脸河神竟然如此敏感，水里的动静，它这么快就可以知晓。
只见无脸河神又是如婴儿一般叫了一声，瞬时间所有幻化人型的鱼类，都重新回到水里，变回了本来样貌。
鱼群这时候开始往回游，而无脸河神则是一个人下水，游向求救声传来的方向。
“走，咱们跟在鱼群后面，不要闹出动静，以免让它发现。”
老乞丐和方休隐匿身形，躲在鱼群后面，梁度放开神念，紧紧跟着无脸河神。
他们距离离得稍微很远，梁度其实想看这河神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只不过梁度其实还有些奇怪，现在夜色已晚，怎么还有船在江面行船？
不过这样的事情，其实也时有发生。
毕竟一但渡船错过渡口，到了晚上，他们就得飘在邕江上。
而且这一次，求救的人，明显运气还不好，竟然遇到了翻船事故。
无脸河神此刻的速度极快，很快就游到了沉船处。
它看到有人落水，它面无表情地脸上，竟然隐隐可以看出一丝焦急。
它的速度极快，只见它小手一抖，它前面的水面竟然自动浮开，而落水之人，竟然全部被河水冲击，送到了破碎的甲板之上。
做完这些，它并没有选择停手，而是继续让河水流动，把他们送到江边。
方休和老乞丐看到这，已然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对无脸河神的眼神，也变得温柔起来。
看来当初沉船那些生还的百姓没有撒谎，他们说的没错，他们就是被河神救回来的。
梁度现在也已经有些明白，为何河神身上有功德之气，这并不算无的放矢。
就在这时，变化再度突起。
只见被河神救上来的人，突然从身上撒出了一张网。
无脸河神还在救人，所以并没有反应过来，直接被渔网一网网住。
河神面无表情，却看得出他已经愣住，像是对这种情况，没有反应过来。
甲板上的人，此刻恢复精龙活虎得状态，哈哈大笑。
“果然，这河魅乃是水中精灵，天地造化而生，纯真善良至极。
不过，这也说明邕城秘地果然是宝地，竟然天地异象二变就诞生了河魅。”
此刻，船板上的人早已经卸去伪装，他们身上的气息，无一不表明，他们就是阴司的人。
好手段。
方休和老乞丐脸色难看。
而无脸河神，现在也明白过来，这些并不是好人。
他们只是做了伪装，想要抓捕自己。
想到这，只见他的身体，突然溶化，犹如液体一般。
可是，他化成了液体，却在网中屡屡碰壁，怎么也流不出去。
“别尝试了，你以为这镂空的渔网，真的是普通的渔网？
早知道你就是水中精灵，我们大人会想不到这些？
而且就连你御水的手段，此刻都被隔绝，不然我们怎么可能在水里傻傻地抓你，那岂不是送死？”
渔网中的河神所化液体还在流动，可它却怎么流也流不出去。
“好了，咱们快点走，这里可是邕城日游使的底盘。
既然河魅已经被我们抓住，任务也算是完成，咱们还是早点回去。”
说完，几人全部沉入水中，带着渔网，快速游走。
他们根本不敢离开水面，好像怕有人发现他们。
方休和老乞丐看到这，却没有着急。
因为他们知道，梁度这时候既然没有行动，那肯定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
不然他们不可能有机会可以离开。
果然，梁度接下来就安排好他们，执行他的计划。
“你们先回城隍庙，告诉老杜这里的情况。
至于河神，我一个人跟过去看看，相信我过去，不会打草惊蛇。”
方休和老乞丐这时候没有其他意见，立刻点头答应。
并且如果是梁度解决不了的事，就算加上他们两个，其实也无济于事。
反而让梁度一个人行动，更加方便自由。
方休和老乞丐这时候往邕江城隍庙渡口而去，梁度则悄无声息卷起一堆鱼群，混入其中，跟在阴司的人后面。
大概游了一个时辰，阴司的人小心谨慎看了一眼后面的情况。
在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以后，他们立刻起身，往岸边山林而去，他们此刻已经完全放松下来。
“大人果然神机妙算，竟然真的把它引诱出来了。”
“是啊，河魅这水中精灵，我只在书上看过记载，没想到这一次真的看到了它。”
几人说说笑笑，等到了一个庄园，他们依次而入，化作了山间庄园仆人。
“主人，我们回来了。”
紧接着一个红衣女人出现，面部白皙，烈焰红唇，让人一时不敢直视。
她明显也看到了他们手中的河魅，不由满意至极。
突然，一个声音响起。
女人脸色突然一变。
“是谁，出来？”
呵斥间，她已经出手把渔网抓到身边。
而庄园的黑暗角落，梁度一脸无语。
他看着脚下那坨银子，可谓尴尬不已。
哎，这该死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