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玉簪遗事（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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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济生看着面前貌不惊人的少年，“听说，你先前在灵药园独自炼制除了小纯元丹？”
    “是，弟子一时侥幸。”杜清回答。
    “你学习了那些秘法？”百济生问他。
    “弟子有幸得到万木乘春**与五气化元术，现在勉强用的马马虎虎。”杜清回答。
    “万木乘春**只是宗门用来培育药草的秘法，是受罚弟子服劳役才去学的秘法，你犯过过错？”百济生外貌并不出众，因为眼小而显得有些猥琐。
    “前辈不要误会，在下之前与顾凌峰长老的独女有过矛盾，与其以及其师兄产生了冲突，被他所伤，事后顾凌峰长老提议和解，以一颗洗髓金丹与万木乘春**为交换条件，那件事情算是就此揭过，万木乘春**就是那时得到的。”杜清解释。
    “这么说，你与顾凌峰长老有嫌隙？”百济生盯着杜清询问，杜清神色一动，难道顾凌峰与这百济生有旧？
    “顾凌峰长老我是知道的，教徒极严，断然不会轻意与你产生冲突，”百济生看待杜清的眼神开始不善，“似你这般随意挑衅同门的劣徒，本座是不会收的。”
    得到了百济生的回复，杜清倒是感觉轻松了不少，“多谢前辈教导，弟子告辞。”杜清退出了炼丹室，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出去之后，明喻师兄迎了上去，向他询问情况怎么样了。杜清说了一下，明喻师兄登时一脸懊悔，“怪我，没有提前告知。”
    “师兄，不必如此，就算是瞒得了一时，日后也是要拆穿的，与其如此，不如明明白白的说清楚，省得日后麻烦。”明明受了委屈，却是劝说了明喻师兄半天，明喻师兄有些气愤的离开了，随后，杜清继续去忙活自己的事情，挑水劈柴，磨药、备药，在干完自己的活儿之前，他是不能返回住所的。
    只有慢慢积累经验具有炼器或是炼丹天赋的人才能被收录，进行炼丹或是炼器的工作。
    杜清即便是内门弟子一样要慢慢来，不过，上午刚刚见过百济生，下午就被炎殇副主管叫去，炎殇相较于百济生，则是显得有些憨厚，“你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你似乎对炼器很感兴趣？”
    “是，弟子还没有炼制法宝的经验，还没有自己的法宝。”杜清说。
    “好吧，你既然修炼了五气化元术，说明你与炼器一道有缘，本座决定收你为记名弟子，由本座亲传弟子授你法门。”炎殇却是干脆利落的将他收录门下，又叫来了自己的亲传弟子纪鸿影带他先去炼器室学习入门。
    纪鸿影是炎殇门下亲传女弟子，二十多岁的年纪，姿色不算出众却是大气端庄。
    来到炼器室中，看到一尊巨大的熔炉炉火熊熊，而挥动铸造锤锤炼器物的同门极为忙碌，看到纪鸿影到来，众人连忙停下手里的活计打招呼，“纪师姐，纪师姐。”
    纪鸿影带着杜清来到熔炉面前，“你以前接触过炼器吗？”
    杜清闻言连忙摇头，“没有，师姐，我成为内门弟子还没有多久呢。”
    “这就对了，”纪鸿影点点头，“抟炼的目的就是去芜存菁，即便你看到的法宝如何复杂，都是围绕着一个目的铸造的，那就是利用媒介来达到目的，所以，每一件法宝都有一个特性，攻击、防御、治疗、辅助，什么样的法宝需要相应的材料来打造，而不是一股脑的熔炼在一起，恰恰会适得其反，而能够成为法宝的首先必须是灵材，灵材的品质越高，法宝的品质便越高，所以，炼器的第一步就是提纯，得到最精华的部分再塑性，将法宝的属性与功用进行培育，最终达到我们的目的，这就是炼器，而炼丹与炼器相近，唯一的差别就是炼丹只是药性配合，不需要塑性只需要掌握火候，而炼器却是考验对灵材的熟悉，以及对灵性的塑造。”
    纪鸿影带着他开始熟悉各类灵材，妖兽的牙齿骨骼，兽筋灵心等等，千年孕育的木精，灵气之地出产的砂石，金属，水火能量等等，甚至还有各种各样的兽魂等等，炼器的种类分为三大类，十二法门，三大类分为天、地、人三等，天者为天生地养，钟天地之灵秀，千万年孕育粗胚，加以点灵成形，一旦功成就是威力难以想象的神器，地者为收集地脉精华供养一物，直至大成具有夺天地之造化的威能，人者就是利用人工炼制，以悠长岁月慢慢祭炼，一点一滴的提升威能，甚至是传代培育。
    十二法门为炼器术中的十二种手法，育灵、聚气、阵式、符箓、古篆、祭献、炼灵、封印、法相、天灵、时禁、地明，各有炼器所需的手法与学识，可惜的是，这些林林总总的学识只能手把手的教授，而不是记录在书本之上，这样的教学方式对后辈有着太多的桎梏，学多学少都有人卡着，一方面喊着尊师重道，一方面却又积蓄着龌龊仇恨，这样的教学方式让杜清更是不耐烦。
    纪鸿影一连半个月都是教他提纯灵材的灵性，随后教了他一点阵式知识，让他顺利炼制出了一柄小飞剑，勉勉强强可以飞起来，灵力运转极为晦涩，纪鸿影丢下一句让他自己感悟，就去忙活自己的事情。
    每天待在那里替其他人看炉子，这样的工作真心挺枯燥的，唯一的好处大概只是看看别人怎么做的。每一个炼器师其实都挺自私的，挥锤铸造都是机密，他只能通过他们的动作判断轨迹，在回到住所后记录下来，另外，他注意到炼器室里有着很多的花纹阵式，尽管平日里没什么显现，他依旧从中闻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
    一道一道的记录，一道一道的分析，他连自己从中学到了什么都不知道。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杜清对于炼器都开始迷蒙起来，若不是每天可以练功保持清醒，他感觉自己都要疯了。
    就在这种平静的日子里，叶辰师兄却是突然回归，没能参加反击妖族入侵的战斗，让他有些遗憾与不甘。白萱在跟他前去寻找修复烈阳剑的地方时，收到了门派驰援枫火林的命令，半途独自回归，后来，跟随门派追击司家族人，只是堪堪参与了驰援宗门的行动。
    叶辰师兄前去面见了师尊、亲友，随后前来看望杜清。
    看到叶辰师兄前来看望自己，杜清自己都有点惊讶，“叶辰师兄。”
    “嗯，听说你这次干得不错，我很欣慰。”叶辰师兄一张嘴就让杜清一脸愕然。
    “师兄，恕小弟不解，您到底欣慰什么呀？我们好像没有那么熟吧？”
    “这个不重要，看到你能够全力为宗门而战，为了保护同门奋不顾身，让我确定你是我欣赏的那个人。”叶辰师兄取出一柄剑，“此次外出，我侥幸得到一柄好剑，觉得与你颇为匹配，特地带来送予你。”
    看着面前这柄古色古香的宝剑，杜清有些惊讶，“这是给我的？”
    “嗯，我已有烈阳剑，这柄剑与我不符，师弟既然在剑术方面有所造诣，就赠与你大展宏图吧。”叶辰师兄将古剑赠与了杜清，随即回身离开了这里，来时风尘仆仆，去时如释重负。杜清几乎想不起叶辰师兄将剑给自己的情景，看着叶辰师兄的背影，杜清感觉师兄赠与他的不只是一柄剑，还有心中满满的期许。
    看着不及三尺的青锋剑，造型简约，剑身宽阔，剑刃线条呈轻微波纹状变化，却是多处崩口残缺，显得有些残破。只是握住剑柄就感到一股古朴的气息袭来，这是一把古剑，出处自然不是他能够知悉的，不过，他可以确定这是一把好剑，至于合不合适，他还需要慢慢试验。
    收到这么珍贵的礼物，可以看得出来叶辰师兄对他很是看重，也对他有所期待，不过，对于杜清这种独狼而言，这柄剑给他的压力比欣喜更多。带着宝剑返回炼器室，他淡淡回应了路过者的询问，继续完成今天的任务。
    回到了住所，杜清试着炼化这柄宝剑，年代久远，灵性非凡，在接触到宝剑的灵力时，他突然感受到这柄剑的记忆。
    全身一个机灵，一段过往的回忆浮现在杜清脑海里，战场上硝烟弥漫，战火纷飞，喊杀震天，兵器交击铿锵作响，利器割断肌体的声音极为刺耳，战马嘶鸣，战士喋血，将军百战倒于刀下，所谓的剑圣面对蛮兽一样受到压制，在力战之后与其同归于尽……
    昏暗的战场到处都是厮杀声，杀气浓烈的像是汪洋一样，多少不甘的眼神望向天际，多少回家的愿望破碎而怨气丛生，林林总总的情绪交织着，对杜清的心神进行一波接一波的侵蚀，这是一柄经历了多场血战的战剑，有过胜利的辉煌，也有过失败的屈辱，在经历了诸般考验之后，它终于凝聚了灵性，却是失去了原先的主人。
    想要收服这样的剑，就必须经受住古剑的精神洗礼，杜清的意识在古剑的影响下进入到那虚幻的战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