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醉意惺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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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前两天雅琪跟何适滚了地板，之后何适就失踪了。
    “雅琪，你是少男杀手！”这天在吃早饭的时候，雅靖这么跟雅琪说道。
    雅琪低头吃着妈妈煮得香喷喷的皮蛋瘦肉粥，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雅靖继续说道：“一个何适抵得上一堆少男啊，你将他弄失踪了，啧啧啧。”
    雅琪仍旧不说话，雅靖“嘿嘿”地笑道：“雅琪，你得记得自己是个黄花大闺女。以后啊，我不能让你们独处，免得出事。太激烈了，总不是个好事。”
    “……”
    “你说那天万一我不出来，你们突然干了不该干的事儿，怎么办？”
    雅琪面色淡淡，对着他的腿就是一脚。
    “嗷！”
    临近中午的时候，雅琪接到凌若韫的电话，表示今天要约她一起吃午饭。那次她是答应过他的，机会是她给的，她得去。她回房间换了衣服，拿起包包、太阳伞就准备出门。雅靖叫住她道：“喂，我刚做了饭，你不在家里吃啊？”
    雅琪抿着唇笑了一下：“你自个儿吃吧，我去外面吃。”
    “我跟你一起去。”
    “不要，我跟我同学一起。”
    “男的、女的？”
    雅琪低头穿鞋，忽视了他的话，转身就跑出了家。雅靖一边摆碗筷，一边叹气，女大不中留啊。
    雅琪看了看时间，还有些早，就准备徒步去公交站等公交车，可她还没有走出几步就听到一阵喇叭声。这个小区是禁止乱按喇叭的，雅琪略皱着眉循声望去，可不正是何适？
    她见了他，走得更快了一些，可何适的车已经跟在她旁边了，何适伸出头来，摘下墨镜，放在手里把玩着，脸上带着些笑意：“去哪儿，我送你过去。”
    “不用，不用，我正好有点儿事……”雅琪“呵呵”笑了一声，笑容有些僵。
    何适好奇地挑眉道：“什么事？”
    “不关你的事。”雅琪生怕何适下来抓她，又往前跑了几步，这时只见前面的拐角处有一辆黑色的车拐了个弯，缓缓朝这边开来，这车看着也眼熟，正是凌若韫的车。雅琪一时愣在原地，她第一次深切地感觉到了“左右为难”这个词的意思。凌若韫停下车，开了门走下去，对雅琪轻笑道：“走吧。”
    雅琪本来就跟他有约在先，便朝着他走去，可总觉得身后的人在冷冷地看着她。在雅琪还没有完全走到凌若韫面前时，何适跟了过来，大掌轻松地握住她拿雨伞的手，将她转过来，让她面对着他自己。
    何适低着头，墨镜后的脸不知是什么表情，他伸出另一只手，将一瓶矿泉水放进她的手里，勾着唇道：“跟朋友出去玩啊？那就好好玩，把水带着，路上渴了好喝。”
    他慵懒地站在她的面前，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将她的刘海儿抚得整齐一些：“出去别乱转，小心被太阳晒中暑了，早点儿回来，我在家里等你。”
    听听，他的语气多么暧昧，说着他还低头在她的额头轻啄了一下，动作自然而熟稔，然后他就潇洒地转身上车，离开。
    雅琪握着矿泉水瓶愣在了原地，眼睛瞪得老大，唇抿得死紧，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当她转身的时候，不禁低下了头，几乎不敢去看凌若韫的表情。还是凌若韫先开了口，对着她招手道：“快过来，外面多热。”
    雅琪快步朝着他走去，上了车，车里的冷气开得很足，吹散了她脸上的热汗，可她的心里并不是很舒坦。
    “去哪里吃？”凌若韫笑着问了一声，雅琪看向他，脸色淡淡的，又好似没有在看他。
    “从这里开出去，往左拐有一家，挺近的，味道还不错。”雅琪握着矿泉水瓶说，把玩了一会儿，似乎真的有些口渴了，拧开盖子就喝了几口。
    这顿饭吃得还挺丰盛，两人点了不少的菜，雅琪本来抢着要付钱，却被凌若韫抢了先。吃了饭，凌若韫又给她点了一个冷饮，两人坐着有一搭没有一搭地聊着天儿。
    凌若韫突然问道：“你喜欢他？”
    雅琪惊讶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又镇定地低下头：“嗯，喜欢。”
    凌若韫唇角的笑容又扩大了一些：“可我也喜欢你。”
    “对不起。”雅琪垂下眼眸，睫毛轻颤，“他只要一出现，我的眼中就只有他。”
    他的光芒挡住了所有的人，其他的人，她就再也看不见了。
    凌若韫拈了一片薯片放进自己的口中：“他不是我们学校的吧？反正他不在的时间比在的时间多，我的机会比他多。”
    雅琪差点儿被呛到，她咳了几声，缓缓道：“若韫，其实我觉得我们还是做朋友比较合适。”
    他低着头，笑容慢慢退去，挂上了几分勉强：“虽然我说这句话是自欺欺人，我只是还想再试试看。”
    雅琪的脑袋垂得更低了，几乎要磕到膝盖上了，她轻声道：“我吃饱了，就先回去了。”
    雅琪其实很矛盾，跟凌若韫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也很自在，任何事他都不会强迫她，还总是想办法让她笑。如果……没有如果，只是心里藏着一个人，深了，所以谁也比不上他。
    凌若韫送她回家时，看了看她家的方向，很想说上去坐坐，可终究没有说出口，楼上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他不想再看到刚才的那种场面，总之来日方长。
    雅琪在楼下看见何适的车子，心里想着何适还在，心就“怦怦”地跳起来，有些雀跃。他是她心尖盛开的花，它的每次绽放都牵动着她，她从来都不会否认见到何适时候的那份开心。按了门铃，是何适来开的门，他斜斜地靠在门口，抱着双臂，觑着眼睛看她换鞋，有点儿像在等孩子回来的家长，可他语气是慵懒的：“这么快就回来了，怎么不多玩会儿？”
    “吃饱了就回来了。”雅琪随意答了一句，换好鞋子站起身，何适伸出一只手拦住她的去路，口气不满道：“你说回来就回来？”
    “这里是我家，又不是你家，你说来就来啊？”雅琪反击，对着他用了些力，想将他推出去。何适岿然不动地站在那里，看着她，凉凉地道：“现在有人撑腰了？这么凶？”
    雅琪松开他，哼了一声，还没走出几步，何适的手就绕在了她的脖子上，力气有些大。虽然家里开着冷气，可这种天气这么黏在一起也不好受。何适笑了一声：“这么凶不好，得好好教育一下。”
    “啊！”雅琪被迫仰着头，对上他那双含笑的凤眼，她的脚不住地往后踢，手肘也不住地往后使力，“滚开！”
    “又生气了啊，怎么又生气了呢？”何适发现自己挺爱逗她的，看着她生气的样子，他就觉得很有趣，唇角也忍不住上扬。
    他一边扭着身子躲避她的攻击，一边伸出手来在她的脸上乱捏一气：“女孩儿不能太野蛮，知道不知道，女孩儿要文静一点儿，要端庄、要贤惠。”
    “去你的文静、端庄、贤惠，你找仙女去吧。”雅琪恼羞成怒，见他的脸靠得那么近，张了张嘴想去咬一口他的鼻子。
    “哟哟哟，干吗呢？接个吻还搞这么高难度的动作，小心折了脖子。”雅靖其实很不想破坏他们俩的这种闹腾，可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打开门，大大咧咧地看着他们，“分开，分开，大白天的搂搂抱抱的干什么啊？”
    雅琪从何适的怀里挣脱出来，头发乱糟糟的，她瞪着他道：“你这个精神病。”
    何适对雅靖说道：“这孩子欠管教啊，让我带回家吧。”
    雅靖惊悚地看了何适一眼，忙拉着雅琪进了屋：“我自个儿的妹妹自个儿会管教，给你，还不得被你折腾死？你去找仙女吧。”
    何适“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一个人在原地静了一会儿，也觉得自己神经出了点儿问题，咧开嘴自嘲地笑了笑。随后，他也跟着进了雅靖的房间，雅靖正在玩电脑，雅琪坐在一旁闲闲地看着。雅琪一看到何适进来，就防备地看着他。何适随意地坐在她旁边，突然若无其事地将她放在一边的手拿起来道：“手指倒是长得挺好看。”
    “噗，何适，流氓的精髓你倒是学了个十足啊。”雅靖叹了一口气，他这个纯洁的妹妹可经不起这么调戏的，以后还是不要给他们独处的机会了。
    雅琪抽回自己的手，瞪了何适一眼：“何适，你真是越来越讨厌了！”
    何适双手往脑后一叠，随意往后一躺，躺在了雅靖的床上，衣服就小幅度提了上去，腹部露在了外边一些，没有一点儿赘肉，显得很是精壮。雅琪无意间看了一眼，脸上就又是一红。何适将衣服下摆往下拉了拉，满不在乎地看了她一眼，眼中含着些笑意道：“你偷看我。”
    “你才偷看，鬼才偷看你。”
    “你说谎，你脸都红了。”何适定定地看着她，似在等她接话。
    雅靖唇角微抽，将何适的衣服一把拉了下来，遮住了他的腹部：“你懂个屁，雅琪脸红是因为天气热。”
    “哦，那我睡会儿。”何适不再闹了，表情也收敛了，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雅琪靠在一边，无聊地盯着雅靖的电脑屏幕看着，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做，也不想离开这里去找其他的事情做。过了一会儿，雅靖不经意地说了一句：“你给他盖条被子吧，小心冻着了。”
    雅琪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着何适，他此时紧闭着双眼，呼吸淡淡，已经陷入了熟睡。他的皮肤莹白细腻，泛着象牙般的光泽。很多人是禁不起近距离看的，可何适不一样，距离越近，吸引力就越大。他的皮肤很好，也不知道是怎么保养的，雅琪又靠近了一些，不禁屏住了呼吸，生怕吵醒了他。
    房间里冷气很足，她从一旁拉过空调被为他盖上。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手心里莫名地就多了一层汗。而此时的何适不经意地翻了一个身，雅琪吓了一跳，忙乖乖地挪到一旁坐好。
    “雅琪，周升升一会儿要过来，他说把暑期实践表格给我带来。”雅靖突然转头对雅琪说道，见雅琪淡淡地“哦”了一声，他诡异地笑了起来，“他说要给你带些吃的过来。”
    雅琪鼓着嘴，想说些什么，最后只是“哦”了一声。
    周升升的家离他们家并不远，打车来也不过二十分钟，是雅琪替他开的门。他又提了一些山核桃过来，因为上次雅琪说很好吃。雅琪连声道谢，给他倒了一杯水，他受宠若惊地接过，白净的脸上现出几分红晕，腼腆地笑着。
    雅靖从房间里出来，从周升升那儿拿回自己的暑期实践表格，上面已经盖了个红戳儿，他高兴地拍着周升升的肩膀道：“好兄弟啊。”
    雅靖在雅琪的旁边坐下，身体微向前倾，正好挡住了雅琪。雅琪一边吃着山核桃，一边听着他们俩说话。雅靖在说他们乐队的事儿，情绪高涨。雅琪一直以为他们那个乐队不过是小打小闹而已，却没想到，在他们上学的那个城市竟还有些名气，许多公司做噱头的时候都邀请过他们。
    “雅琪，暑假你不准备出去玩吗？”周升升跟雅靖说了一会儿话后，不经意地就将话题转到了雅琪的身上，雅琪抬起头来看他：“还没有想过，等我爸工作不忙了，应该会出去玩玩的。”
    “这样啊……”周升升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道，“我们乐队这次要去F市参加一个比赛，你要不要跟着雅靖一起去？”
    “这样不太好吧？”雅琪干笑了两声，“你们都男的，我一个女的跟着……”
    “我们乐队里新加入了一个女孩儿，人挺好的，你可以跟她一起睡。”周升升忙接口道，生怕雅琪因为这个原因就拒绝了似的。说完话，他脸上更红了一些。
    雅琪笑着，伸手悄悄地拉了拉雅靖的裤子，雅靖会意，正色道：“让她跟着干吗啊？我们比赛那几天都很忙的，不能总带着她，她一个人在那儿待着也会很无聊。”
    “就两天，等比赛完了，我可以带她去玩，听说那边的景色很好，还有很多好吃的，雅琪肯定喜欢。”周升升一脸期待地看着雅琪，“那边比这里要凉快很多，晚上睡觉都可以不用开空调。”
    F市，雅琪确实也挺想去的，那个城市很美，离W市不远，而且那边有卖又漂亮又便宜的饰品，还有许多特别美味的小吃。不过她并不想跟他们一起去，雅琪还在想着如何拒绝，何适从房间中慢慢地走了出来，他可能是刚睡醒，睡眼惺忪，睁不开似的，脸上带着一种迷茫的孩子气。他走过来，坐到雅靖和雅琪的中间，推了推雅琪，很自然地道：“我渴了，给我去倒杯水。”
    雅琪不动，何适又推了推她，有一种强势的味道，声音里却带着一抹宠溺：“乖。”
    雅琪微恼，感觉到他的手捏了过来，就不甘不愿地站了起来，去倒了一杯水过来给他。何适拿着水慢慢喝着，问道：“你们刚才说哪儿？F市是吧？”
    见雅靖点头，何适转过头来对雅琪道：“我们一起去吧？他们去比赛，我们俩出去玩。”
    何适在角色转换上总是如此自然、熟稔，他的语气温柔、笑容可掬，雅琪呆愣愣地看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一旁的周升升也看着雅琪，脸上的红晕退了些，还浮现出一层焦急，突然就不大希望她去了。
    何适亲昵地圈住雅琪的肩膀，轻晃了晃：“去吧？”
    雅琪的脸顷刻涨红，面颊热得厉害，他又这样子，让她情何以堪啊？她哼了一声：“我不想去。”
    何适忽略了她的话，按着她的头点了两下：“这么孩子气，又不高兴了？那就这么定了，整日待在家里，小心闷出病来。”
    雅琪总觉得这种气氛很诡异，周升升看着她，眼中黯然一片，却还是强露出欢颜：“雅琪，去看看也好。”
    雅琪本是觉得自己被何适压榨了，就这样答应下来很丢面子，等周升升再一邀请，她就顺势道：“好吧，好吧，我去。”不过这样一来，似乎她是因为周升升才答应的，而不是何适。但何适对于这个并不在乎，他从口袋里掏出了钱递给雅靖：“帮我多买两张票，方便的话房间也给我订一间。”
    雅靖觑了他一眼，没接钱：“雅琪的车票还不至于让你来付钱，你的车票钱也算了，天天给我们兄妹俩当司机也花了你不少油钱。不过到时候住宿费、吃饭什么的花销，你自己付。”
    “好。”何适将钱放回口袋，而雅琪却又开始愣神儿，为什么是一间房？他没算上她？
    周升升的眼神更加黯淡了，唇紧紧地抿了起来。后来雅靖一直在跟他说话，不过他的兴致完全没有刚才高了，有一句没一句地接着话。
    雅琪听着觉得有些无聊了，就想回房间，可何适的小拇指紧紧地勾着她的小拇指，大拇指在她的手心里轻轻挠着。她的手心里酥麻酥麻的，身体也麻了半边，心里痒痒的。此刻，她也不知道自己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来，脸部几乎是在抽动的。
    周升升突然站了起来，紧盯着雅琪，声音也有些结结巴巴的：“雅琪，我想单独跟你说一会儿话。”
    雅琪一时不查，被吓了一大跳，抬起头来看到周升升那张涨红的脸，心里一提，他不是要跟她提那种事吧？周升升看着她，眼中带着紧张却也很是坚定，雅琪在他的视线下点了点头。她站起来时，何适已经放开了她的手，在她的背上轻轻地拍了一下，似在暗示着什么。雅琪跟着周升升出了家门，每走一步都觉得自己是在赴刑场，但有些事儿早断早好。
    其实周升升长得挺好看的，身材也好，背影看上去高高瘦瘦的，让人觉得很舒服。雅琪跟在他身后慢慢地走着，而前面的周升升头也不敢回，身板挺得笔直。两人快走到楼下的时候，周升升停住了脚步，雅琪还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免得自己撞上去。
    他背对着她，低声道：“雅琪，我有话跟你说。”
    周升升不擅长说话，话才出口，声音中便有几分颤抖，气势就已经没了一半。雅琪看着他的后脑勺，深吸了一口气：“你是要跟我说去F市的事儿吧？其实我觉得挺好的，我也挺想去的。”
    “不是的，雅琪。”周升升转过身来，脸上白皙的肌肤染上了红晕，他全身的血液几乎都涨到了脸上，嗫嚅着道，“雅琪，你知道不知道……”
    “哦，我知道的，我什么都知道的。”雅琪拼命地点头，笑道，“很美的城市嘛。”
    “雅琪，我等了你很多年，”周升升也不想再跟她绕圈子，眼一闭，咬了咬牙，这话就自然而然地说出来了，“从小学开始我就在等你，一直在等你长大。”
    有这么一个人，一直在你身后等你长大，即便不喜欢他，可还是会被感动，更何况是雅琪这种很容易心软的人。
    这时，她的身后幽幽传来另一个含笑的声音：“等待是没有勇气的人才做的，特别是等待之后还一无所获，这是庸人才做的。”何适走过来搂住雅琪的腰，冲着周升升挑眉道，“周升升，你来迟了。”
    其实雅琪很不喜欢何适这样，他总是在别人面前宣布对她的拥有权，却从来没有问过她的意见。看着周升升刹那苍白下来的脸，想着周升升刚才说的那句话，虽然还是觉得何适过分了，可也未尝不是对她、对周升升最好的处理，毕竟长痛不如短痛。
    雅琪缄默不语地低着头，良久，轻声说道：“对不起。”
    周升升很快就恢复了点儿脸色，看着那低下去的脑袋：“雅琪，你毕竟还小。”
    周升升离开后，雅琪仍一直低着头，心里很难受，何适在一旁摇晃着她：“人都走了，不用再演戏了。”
    雅琪抬起头来看着他，眼神冰凉，语气森冷：“何适，你的心是冷的吧？”
    周升升的今天，是她的曾经。虽然何适只是一句玩笑话，但听在她的耳中就觉得特别刺耳：“我才不像你这样没心没肺的。”
    她转身就要回家，何适拉着她的手，淡淡地道：“你这是为了他在跟我发火？”
    雅琪气息也急促起来，看见何适眼中出现的恼意，忽然觉得十分失落，她甩开他的手：“不关你的事。”
    “确实不关我的事。”何适握紧自己的手，转身离开，再也没有回头。
    雅琪有的时候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总是跟何适处于冷战中，而雅靖就看得透彻的多，他说：“你们都比较幼稚，没事找事徒增烦恼，唉，爱情这种事本来就比较麻烦。”
    “那也比你网恋好！”雅琪愤愤地拿着一个绒布锤子去敲他的脑袋，雅靖将其拨开，不耐烦道：“别动，什么网恋啊，在游戏里，一切都是虚幻的，我都分分合合好几个了。”
    雅琪无语望天，她不理解网络游戏，正如雅靖不理解她为什么会喜欢何适一样。雅琪窝在一边缓缓道：“你说，周升升到底喜欢我什么啊？”
    “鬼知道，听说喜欢你小时候流鼻涕的样子。”雅靖正在战斗中，随意地接了一句。
    雅琪抖了抖：“那何适呢？”
    “他或许是高处不胜寒了，开始将就了。”
    “呸。”雅琪举起布锤子对着他的肩膀又是狠狠一敲。
    一个星期后，雅琪收拾着行李跟雅靖一起出门，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雅靖背着吉他，顺手将她的行李都提在自己的手上：“别想何适那小子了，他最近都没有跟我联系过，应该是不来了。”
    “哦。”雅琪随意应了一声，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想法，总之不是滋味。片刻，她抬起头来，噘嘴道，“反正我也没有想要他来。”
    雅靖看了她一眼，眨了眨眼睛，弯了弯唇，没说话。两人一起上了动车，雅靖转身对雅琪道：“不过凡事都有个例外。”
    她走到她的座位处，邻座已经有人，正在看报纸。他将报纸拿得很高，几乎遮住了他的脸。可雅琪还是很轻易地就认出了这个人是何适，心里瞬间像被乱敲的小鼓似的，“咚咚”作响，她往后退了一步，哼了一声：“雅靖，我跟你坐一起。”
    “我旁边是周升升啊。”雅靖压低声音说道，“他都已经坐下了，让我怎么跟他说？还是你想跟周升升坐一起？他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雅琪脸色紧绷起来，跟正在看她的周升升打了一声招呼，就随意坐在了过道另一侧的一个座位上，才没坐下多久，她就听到一个声音响起：“小姐，请问你坐错位置了吧？”
    雅琪脸色一红，尴尬地说了声抱歉，就快速地站起来坐到了何适的身边。何适靠着窗户坐着，已经将报纸放下，脸朝着窗外，用后脑勺对着她。雅琪只觉得郁闷，明明是他的错，可他现在这个样子，错的好像就是她了。她四下张望了一番，再转过头来的时候，何适已经闭眼仰头靠在了座位上。雅琪懊恼地抓了抓头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上网看小说。
    没多久动车就启动了，开了没几分钟，雅琪突然觉得肩膀一重，身子因为受到惊吓颤了颤，等她回过神儿来的时候，感觉到脖颈处是他轻微的呼吸。何适就这么靠在了她的肩膀上，雅琪轻轻地推了他几下，他没有动，她又将身子往下移了一些，但他仍牢牢地黏在她的肩膀上，让她欲哭无泪。她往后靠去，让自己完全放松下来，可她知道，自己的心里根本没有放松过，她明明觉得自己很讨厌他，可还是不忍心吵醒他。
    动车高速地前行着，极有韵律地摇晃着，雅琪渐渐地也困了，慢慢闭上了眼睛，头不由自主地往他的方向靠去。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极不舒服，眉头略微皱了起来，忽然她感觉有一双手将她的脑袋轻轻抬起，帮她换了一个睡得更加舒服一些的姿势。雅琪是个很容易就被吵醒的人，更何况有人动她，她的双眼马上就睁开了，正好对上周升升的眼——他刚上厕所回来。
    周升升也看着她，眼神黯淡无光，雅琪略感尴尬，想要挣扎着坐起来，奈何施加在她身上的那双手使了些力，将她紧紧地按在他的胸口上，直到周升升从她的视野中消失。
    雅琪对着何适就是一顿猛捶，毫无章法地将拳头落在他的身上，小脸儿上带着浓浓的怒气。何适叹了一口气，用一种失望的眼神看着她，幽幽道：“你就这样对我。”
    雅琪顿住，冷冷地看着他：“我怎么对你了？”
    “为了一个另外的男人打我。”何适的声音越发低沉，冷飕飕的，还夹杂了一些委屈。
    “我……”雅琪语塞，明明她才是受委屈的那个，经他这么一说，他反倒成了受欺负的一方。此时的雅琪很想挠墙，身上无形地散发出一种莫名的怨气，便转过头去不再看他。何适轻笑了一声，又装作一脸无事的样子，将她搂在怀里：“来，我们培养培养感情，接下去的几天都是要我们两个人一起去玩的。”
    雅琪还在挣扎，何适的双臂越收越紧：“你不想这么睡的话，就抱着我睡吧。”
    “本质上有区别吗？”雅琪斜了他一眼，嘴巴噘得老高。
    “有啊，一个是你抱我，一个是我抱你。先让你享受点儿福利好了。”何适微侧了侧身，将她按到自己的身上，脸上带着戏谑道，“我们是什么关系，还需要计较那么多吗？”
    “那我就不跟你计较了。”雅琪被调戏多了，偶尔胆子也会大一些，她寻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他怀里，刚才这样一闹，她连困意都没有了。他身上的味道清爽好闻，令她觉得很安心。他一只手圈着她的身子，另一只手摸着她的头发、她的脸，光滑的指尖在她脸上游动着，不知什么时候起就开始捏着她的耳朵玩。
    雅琪忍无可忍，将他的手拍开，可过了一会儿，那只手又过来揉着她耳后的软骨，像是孩子发现了新玩具一般：“你这里有个尖尖的软骨，很好玩。”
    “我……”雅琪拍了几次，终于怒了，“何适，你再这样，我就咬你脖子。”
    何适怔了怔，想起上次的一幕，人都颤了颤，轻声道：“你睡吧。”
    坐火车很容易让人发困，雅琪再次有了困意，蒙眬中，耳朵似又被人惦记上了，又揉又捏的，雅琪很想睁开眼睛，可似乎又不想推开他，感觉被捏得很舒服，那就这样吧。
    雅琪睡了醒，醒了睡，再也睡不着的时候，还是睁开了眼睛。此时何适的手依旧揉捏着她的耳朵，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雅琪从他的怀里挣扎着坐起来，对着他的脖子，猛然就发动了进攻，想要咬他一口。何适下意识地一缩，如此就产生了偏差，雅琪的唇不偏不倚地贴在了他的唇上。
    雅琪瞪大了眼睛，在她坐回来的时候，何适也还没有反应过来。后来，何适揉着她的脑袋，坏笑着说道：“这种事还是我来做比较合适，每次都是你主动，我也挺不好意思的。”
    雅琪低着头，想要反驳，可他也没说错，这事儿每次都是她主动，她站了起来：“我去上厕所。”为了避开这种尴尬，雅琪尿遁而去。
    不到一年的时间，不知道是他开窍了，还是她懂得害羞了，明明以前她还主动吻他来着。雅琪从厕所慢悠悠地晃了回来，何适远远地盯着她，她被盯得脸上又开始烫起来。她走近的时候，何适笑眯眯地道：“你去了这么久，脸怎么还这么红？”
    雅琪不敢看他，被他这么一说，脸色不禁又红了几分，何适握着她的手，笑着道：“上次的事咱们就算了吧？”
    雅琪皱了皱眉，又不乐意了。在家里，没有人跟她闹脾气，人人都让着她。何适是第一个，一而再，再而三地跟她闹脾气、闹冷战的人，弄得她难受了好几天，现在就只一句，算了？
    “凭什么老是你说了算？”雅琪拿出矿泉水喝了一口，垂着眼眸，淡淡地道，“上次是这样，这次还是这样……”
    何适看着她，许久才“哦”了一声：“原来你是生气了啊？”
    “废话。”
    “我送你礼物好不好？”
    “我不要。”
    “都说女孩儿是很好哄的。”何适摸着下巴，以前总看不起叔叔，女朋友走马观灯似的换，可叔叔也是有能耐啊，再凶悍的女人到了他的手里还不是服服帖帖的？连安老师那样淡然的人也会被他钓上钩。前段时间，何适还曾忍不住去跟他取经。
    雅琪别过头去：“你又不是真心的，谁理你。”
    “那我说三个字给你听好不好？”何适凑近她，薄唇贴着她的耳朵，暧昧的气息尽往她的脸上吹去。
    “我……我不要听。”雅琪听罢，结结巴巴地道。她心里不禁又是一阵燥热，本来夏天就已经很热了，他还非要再煽风点火。
    “可是我觉得我应该说。”何适撑着自己的下巴看着她，挑着眉梢，眨着眼睛，语气突然变得很郑重，“我很少跟人说这三个字的，似乎从来没有过。真的不想听吗？错过这次，我可就不说了。”
    谢雅琪用力握住矿泉水瓶，头埋得更低了，继续磕磕巴巴道：“你……你不要跟我说话。”
    “这么重要的时刻，你居然要掉链子？”
    “你可不可以不要靠得我那么近，走开点儿。”谢雅琪的脑袋几乎已经埋进了她的双腿间，可何适却越靠越近，他伸手摸着她的脑袋，一下一下地摁着，她不由得羞恼地大叫道，“我都说了不想听不想听了！啊啊啊！”
    “你们干吗呢？”雅靖对于前面的动静是了如指掌，在他的心里，他一直觉得这个姐姐是万能的，几乎没有什么是她摆不平的事，可是碰到了何适，怎么就这么软趴趴的，没了一点儿平常那种厉害的样子呢？他从书包里拿了一些山核桃走到雅琪的面前：“来，来，多吃点儿，周升升这次带了很多来。”
    何适松开雅琪，有些不满地看了雅靖一眼：“你来得真不是时候。”
    雅靖走到何适的面前，提起他的衣领，假装殴打了他两拳，然后转头对雅琪道：“雅琪，你欺负人家的时候还挺牛的，我还记得小时候你在外婆家打邻居家的那个小胖子时可厉害了，怎么如今在何适面前这么没用，他欺负你，你就该这么揍他。”
    “哦。”雅琪低低地应了一声，红红的小脸仍是不敢抬起来。
    雅靖“嘁”了一声，碎碎念道：“太没用了，太没用了，太丢我们谢家的脸了，不管你了。”
    “她是舍不得欺负我。”何适勾住雅琪的肩膀笑得特别得意，雅靖无语。
    后来雅琪吃周升升带来的山核桃时，何适也抢过几袋吃了起来，这个味道确实不错。
    动车到了F市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六点钟，因为是夏季，此时天色依旧亮着。一行四人先去了预定的宾馆，放好行李，然后与雅靖他们乐队的其他队员会合。这是雅琪第一次见到他们乐队的全体成员，除了一个短发俏皮的女孩儿，其他成员都是非主流少年，穿着时髦且怪异，戴着许多夸张的金属配饰，在灯光下闪闪反光。雅琪看了看他们，又看了一眼雅靖和周升升，突然发现这两人的扮相实在是太乖巧了，她扯了扯雅靖的衣服，低声道：“雅靖，你平日里都跟他们穿一样的吗？”
    周升升听到雅琪的话，神秘地笑了笑：“雅琪，后天晚上我们演出，你一定要来看，到时候你会看到不一样的我们。”
    “嗯，好的。”雅琪点了点头，就在这时，雅靖将她拉了出来，介绍给自己的伙伴：“这是我最亲爱的双胞胎妹妹。”而对于身后的何适，雅靖是这么形容的：“这个是我妹妹的冤家。”
    何适表现得落落大方，他唇角勾起迷人的笑容，将雅琪从雅靖的怀里捞出来，揽在自己的怀里，一副“她是我的所有物”的模样：“我是何适，是雅琪的，嗯……冤家。”
    “冤家”的另一种解释，是给自己带来痛苦而又舍不得抛弃，似恨却实爱的人，以此定义他们两人，可谓十分贴切。
    因为雅靖和乐队成员正在商量着演出事宜，何适和雅琪在旁边也听不懂，所以何适就以饿为由，拉着雅琪去找吃饭的地儿去了。何适比雅琪高出很多，他伸出手很是轻松地就搭在她的肩膀上，勾着她的脖子，暧昧地笑着：“雅琪，你想吃什么？”
    “不认识路，也不知道要吃什么。”雅琪想甩开何适的手，奈何他的手牢牢圈着她，令她无法如愿。
    “这里也没有什么好玩的，就气温稍微低了些，我们晚上回去研究一下，明天去哪儿玩。”何适一边抱怨着，一边看着四周，肚子已经饿了，可并没有找到什么看起来不错的饭馆。雅琪突然停住脚步，吸了吸鼻子，瞅着旁边一家锅贴店道：“我想吃锅贴。”
    何适看着这家小饭馆，皱了皱眉：“这么小的店面，做的肯定不好吃。”
    何适继续拽着她往前走，雅琪不悦地皱起眉：“我就是想吃锅贴，里面的人很多，肯定好吃。”
    “这个时间段，多拥挤啊，看那些桌子灰不溜秋的，一看就不卫生，走了，走了。”
    “……”
    “去吃牛肉面吧。”
    “不想吃。”
    “这家快餐店……”
    “太脏了……”
    “粥呢？”
    “没兴趣。”
    “……小孩子真是任性。”何适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从旁边一家卖糖葫芦的店买了一根看起来最漂亮的糖葫芦塞进她手里，揉着她的脑袋，愤愤地道，“走走走。”
    雅琪低头咬了一口，真甜。
    何适对她妥协了，这种感觉，真爽。
    这家锅贴店确实很小，环境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地上潮湿，走起来还有些黏糊糊的感觉，可生意确实很不错，里面坐满了人。他们运气不错，正好有一对小情侣离开，于是他们就有了座位。
    “我要十个，你要几个？”雅琪见何适不怎么乐意地坐在自己面前，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就拿了餐巾纸将他们面前的桌子擦了擦，露出灿烂的笑容，“二十个够不够？”
    “够。”
    “那你想喝点儿什么？我要白凉粉，你呢？”
    “随便。”
    “三十个锅贴、两碗白凉粉，谢谢。”雅琪抬头对服务员说道，又低声对何适道：“我上次曾听同学说过，这家锅贴店是老字号，是这里最有名的。”
    何适本不想理她，可看见她难得地在他面前露出笑脸来，就缓缓道：“可我还是觉得对面那家牛肉面会比较好吃。”
    “那等会儿我跟你来吃夜宵吧。”
    “嗯，好。”何适应了一声，微眯起了眼睛，一直觉得她反复无常，其实也挺好对付的。不过就是个孩子，先满足她，让她高兴，再索取，这样子挺好。
    锅贴端上来的速度很快，每个锅贴都皮脆馅儿多，蘸着配好的醋，味道特别鲜美。雅琪饿了，又吃到自己想吃的东西，所以胃口很好：“要不要再上几个？”
    何适其实也吃得很开心，可还是装出一副不爽的样子，哼都不哼一声，快速地将最后几个锅贴送入了自己的口中。雅琪吃饭比较细，只是一低头一抬头，就发现面前的盘子里已经空空如也，她目瞪口呆：“你抢我吃的不是一回了！”
    何适坏坏地笑着，凉凉地答道：“我乐意。”
    雅琪皱着鼻子，伸手去打他，何适直接给拍了下去：“大胆，敢对我动手动脚。”
    “可你不也老对我动手动脚的吗？”雅琪摸着自己略红的手背，她也不过是未遂而已。
    “那不一样啊。”何适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还用指腹摩挲了一下，似很是流连这种手感。
    鉴于雅琪还没有吃饱，何适又给她点了十个锅贴。两人吃饱喝足后，先前的疲惫感和饥饿感便统统消失，心情也跟着变得很好。两人出了锅贴店，何适自然而然地拉着她的手，游逛着这个不太拥挤的城市。
    华灯初上，白日里的炎热已经消散无踪，凉风习习，吹在身上十分舒爽。何适突然侧过头来看她，灯光下，她半个侧脸若隐若现，嘴唇轻轻地抿着，带着点儿笑意，显得静谧而安详：“雅琪。”
    “什么？”
    “对不起。”何适轻轻地说道，“我想跟你说的三个字是‘对不起’。”
    “嗯？”雅琪似乎不大敢相信她听到的，惊讶地张大了嘴，眼睛瞪得大大的，“你说什么？”
    他将她轻轻地拥在怀里：“我不该老跟你发脾气，不该倚仗着你喜欢我，就欺负你，如果之前我让你难过，那对不起。”
    雅琪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在他的怀里僵硬着。似乎这声“对不起”比“我爱你”还令她感到意外。她闷在他的怀里，许久才低声道：“那我原谅你。”
    她是个心软的人，更何况面前这个人是她暗恋了多年的男孩儿。
    “那以后你是不是就不会欺负我了？”雅琪红了脸，却还是抬起头来看着他，她的眼睛很亮，在灯光下折射出异样的光芒。
    何适略微想了想，摇着头，漂亮的脸上带着一种让人看不透的神色：“不，以后我应该会变本加厉地欺负你。”
    他毫无预兆地低下头，毫不犹豫地吻住她的唇。她的身体本来就僵硬，现在几乎都不会动了，心里有海潮汹涌地翻滚着，连呼吸都要忘记了。他吻得很轻，一点点地在她柔软的唇上吸吮着，呢喃道：“把唇张开。”
    从未有过此刻的这种悸动，雅琪的手用力地拽着他的衣摆，唇倔强地紧抿着，脑袋里一片空白，直觉不该听他的。可何适从不是个有耐心的人，对着她的下唇就重重地咬了下去：“不让你主动的时候你偏主动，让你主动你就傻了。”
    雅琪吃痛，轻轻地呼了一声，轻启开颤抖的唇瓣，何适便直驱而入，本能地卷着她的柔软——这样的事儿他突然就想做了。
    雅琪愣愣地站在原地任由他亲着，心跳得无比疯狂，腿脚都软了，整个人都似要化掉了一般，只能乖乖地伸出手来抱紧他的腰。不知过了多久，何适才将她放开，低头端详着她脸红羞涩、娇喘连连的模样，眼神越发温柔：“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她愣头愣脑地问道：“你不是初吻吧？”
    “我也有话跟你说。”何适得意地挑起眉头，捧起她的脸道，“再来一次吧。”
    他再次重重地吻了下去。
    何适突然就上了瘾，将雅琪压在路灯下的柱子上，不依不饶地吻了她好多次。
    后来雅琪回过神儿来，周围似有路人往他们这边看来，她一下就跳得远远的，尖叫了一声，转身跑了。何适笑了一声，看她跑得有些距离了才开始追，他很快就追到了她，拽着她的领子，戏弄地扯了一下，松开，再扯一下，再松开，笑容很坏：“害羞了啊？不理我了啊？”
    雅琪低着头应了一声，心里有一种对未知的茫然，可更多的是一种欢喜——她得偿所愿了。她抬起头来看着他：“你还要不要吃牛肉面了？”
    何适勾着唇，伸手轻触着她红肿的唇：“肿了。”
    她“呵呵”地傻笑起来：“不吃我就回去了。”
    她抹了一把脸，额头上都是汗，不知道是吓出来的，还是羞的，或者是跑的。
    她自顾自地走在前面，何适双手插在兜里，慢悠悠地跟在她的身后，眉梢微微上挑，笑着望着她道：“雅琪你在害羞吗？在害羞吗？在害羞吗？”
    “何适，你不要脸！”雅琪被他弄得烦躁了，回头朝他吼道。
    “嗯，我可不要脸了，要不要再来一次？”
    雅琪一听，跟个兔子似的跑得更快了，何适爽朗地笑出了声来。
    两人回到宾馆后，发现雅靖他们都不在，雅琪掏出手机一看，才发现雅靖不知道什么时候给她发了短信，表示他们在排练，晚上会很晚才回来。何适将雅琪拉到自己的房间：“一起过来看电视，我这里有些好吃的。”
    雅琪“哦”了一声，就跟着进去了。她坐在何适的旁边，拿着何适递给她的一块巧克力小口地咬着，不满他换台：“我要看偶像剧。”
    “看什么偶像剧，不给看。”
    “不给看我就走了。”
    “好好好，给你看，不过得给我亲一下。”何适扯着她的脖子，对着她的嘴巴就亲了两口，她嘴角的巧克力屑都被吃掉了。
    电视看了一会儿，突然一阵尖叫声从隔壁的房间里传来。
    ……
    雅琪石化了，这里的隔音效果也太差了吧？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一阵频繁的尖叫声过后，世界终于静了下来，雅琪这才吐了一口气。本以为就此安静下来，可没过多久，隔壁的女声再度响起，咿咿呀呀个没完，她的音量很高，每声都很尖锐，一声接着一声，直冲耳膜。
    雅琪满脸通红，只觉得很尴尬，方才她还可以充耳不闻，而此时隔壁的女人已经语无伦次了，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令人脸红心跳。何适就坐在她的旁边，似乎没受一点儿影响，可紧贴着她掌心的手有些滚烫，后来他还慢悠悠地说了一句：“这两人还真够持久的。”
    雅琪支吾地应了一声，说不出一句话，男女还是不要单独在一起的好，**的，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她快速地站了起来，看都不敢看他，就往门口跑去：“我先走了。”
    何适站起来，脸上的表情很奇怪，沉吟了一下：“我送你。”
    他将她送到门口的时候，似有些舍不得这只小白兔回去，箍紧她的腰肢再一次吻住了她的唇。吻到一半时，他觉得自己不大对劲儿，就放开她，与她面面相觑，他的眼中有一抹奇异的神色，接着他将她丢了出去，并且重重地关上了门。
    雅琪并没有发觉何适的不对劲儿，此刻的她还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她快速地跑回自己的房间，捂住脸，脸很烫。她进了卫生间，望着镜中的自己，俏脸上带着深深的红晕，目光蒙眬，有些缥缈。她的唇被吻得红肿起来，唇角不由自主地上扬，有着止也止不住的笑意。她洗完澡出来，打开电视机继续看刚才在看的偶像剧。
    她的眼睛在直直地盯着电视机看，可脑海中却在反复播放着她与何适拥吻的画面，一幕幕清晰流畅地在她脑海中闪过。
    有些事来得太快，令她措手不及，正如此时她在定位他们两人的关系到底该是什么。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雅靖打了电话过来：“雅琪？”
    “干吗？”
    “现在在哪儿？”
    “宾馆。”
    “一个人？”
    “嗯。”
    “这样就好。我马上回来，要不要给你带点儿吃的？”
    “不用了，我不饿。”雅琪轻抚上自己的唇，微疼，却带着浓烈的甜蜜感。
    过了一会儿雅靖还是过来了，雅琪站在门口踟蹰着，不知道要不要开门，要不要让他看见自己此时的这个样子，想了想，还是将灯熄了，假装已经睡下的样子。她开了门，将自己隐匿在黑暗中，打了个哈欠，声音含糊地问道：“什么事？”
    “这么早就睡了？给你带了点儿吃的回来。”雅靖将吃的给她，头又探进去四下看了看，笑道，“里面没有藏着其他人吧？”
    “没有，你自己去敲何适的门好了。”雅琪接过他手里的小吃，作势要将他推出去。
    雅靖“嘿嘿”地笑了一声，满意道：“我又没有说什么，你这是不打自招吗？嗯，也是为你好，女孩子嘛，总是吃亏的那个。好了，那我先走了，那边还在等着我排练。”
    “你还在排练？你居然还特地赶回来一趟专门查房？”雅琪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小年轻人最把持不住了，何适那小子我可不放心，要不你把衣服换下，我带你去看排练？”
    “滚，我自制力很好的。”雅琪冷哼一声，将门给关上了。
    雅靖摸了摸鼻子，自制力这种东西，在爱情升温的时候就已经融化成一摊水了。他是为了她好，随后又笑了笑，觉得自己管得太多了，便转身离开。雅琪关了门开了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想，雅靖是小题大做了。
    就在这个时候，门被敲响了，何适清冷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雅琪，是我。”
    “有什么事吗？”雅琪因为雅靖的一惊一乍，也觉得自己这个门是开不得的，这孤男寡女在一起总归是不大好。
    小年轻人真的是最不容易把持了，她也没什么自制力，看何适不依不饶地亲了她那么多次，让她手软脚软，脑袋也软，可哪次又拒绝过？
    “我饿了。”他这个理由很好，很强大，刚才听到雅靖给她送吃的过来，就想过来蹭一点儿。一个人在房间里待着很无聊，就想过来跟她说话，或者只是抱抱她也好。
    雅琪打开了一条门缝，伸出胳膊，将雅靖刚送来的小吃递了出去：“给。”
    雅琪本想将吃的给他就跑的，未承想，何适将脚往前一顶，就将门给顶了进去，雅琪一时不查，被门重重地撞倒在地，疼得嘶了一声。何适忙进去关了门，将她扶起来，笑眯眯地揉了揉她受伤的地方，做出一副心疼状，关心地看着她：“雅琪小朋友，是不是摔疼了，给你揉揉。”
    “你跑进来干什么？”雅琪好想骂人，愤怒地拍开了他的手。她现在只穿着一条吊带睡裙，想起何适以前跟她说的“兔子跳、兔子跑”的理论，忙转身跑进浴室，带起了一阵风。片刻之后，她换了保守的黑色T恤才出来，何适已经坐到她床上开始吃雅靖给她买的汤串。
    雅琪阴森森地开口：“何适，请你不要这样阴魂不散。”
    “雅琪，我给你说个故事吧，从前……”何适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一边面不改色地说着鬼故事。雅琪刚开始还站着瞪着他，后来整个人都开始哆嗦起来，紧紧地挨着他坐着，拽着他的衣摆：“不说了成吗？”
    “我最讨厌说话说一半了。”何适拿了一串汤串塞进雅琪的口中，以一副自己做事很有原则的姿态，又继续讲着刚才的鬼故事。
    雅琪刚开始还不知道这是个鬼故事，加上何适的语言风格，听着还挺有趣，可也就是他这个语言风格，讲什么像什么，那幽怨的声音、自然而然地角色转换，比午夜广播电台的那些鬼故事还令人害怕。雅琪害怕的东西挺多的，其中这种灵异故事排在第一位，现在她的脸色都绿了，躲进被子里发着抖。
    何适得意地笑起来，将所有的汤串都吃进肚子里后，道：“喂，我最不喜欢阴魂不散了，我走了啊。你今晚一个人吧？嗯，你也知道宾馆这种地方……我走了。”
    何适将垃圾袋扔进垃圾桶里，转身就往门口走去。雅琪咬了咬牙，跪坐了起来：“何适，算你狠，你给我留下！”
    “你求我啊，求我，我就留下。”何适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倚在门口，好看的凤眼微眯。雅琪咬咬牙，愤怒道：“你滚吧，你滚好了！”
    “雅琪，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你身后，就悬浮在你后面……它没有头……”
    “我的妈呀！”雅琪投怀送抱了，没办法，她就是怕，从小就怕这种东西。小时候雅靖很喜欢恶作剧，时不时地就吓她一吓，有一次吓得她接连做了好几晚的噩梦，每晚睡到一半就吓得哭起来，因为这事，雅靖被妈妈狠揍了一顿。如今，她是长大了，可有些害怕的东西跟年龄无关。
    “喂，我逗你玩的。”刚开始何适还扬扬自得，雅琪闷在他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可片刻后才发现她竟然哭了，哭得那个可怜，眼泪、鼻涕都往他衣服上抹。
    “它们都走了，它们现在不看你了。”何适又说了一句。
    雅琪号啕大哭，哭得毫无形象。
    “我可以回去换件衣服吗？”何适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苦着脸道，“穿着难受。”
    雅琪就拽着他的衣摆，跟着他回到了他的房间，他换衣服的时候她也没有离开，就站在卫生间的门口紧紧地盯着他，哪儿都不去。
    何适看她这样，简直毫无办法。他看着她，她就抽噎地看着他，水汪汪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生怕一眨眼他就跑了似的。
    何适换了衣服后，拿着一条干毛巾，将她的脸擦干净道：“见过不经吓的，没见过你这么不经吓的。”
    雅琪不说话，手指揪上他的衣摆，紧紧地抓着，一脸哀怨地看着他，对着他的胸口就是一拳。何适吃痛，又哄了她一会儿，便将她送回去了，陪她一起看着动画片。他懊恼地想着，自己本来是想要制造甜蜜的，没想到却制造出了恐慌，这是何等的悲剧。
    “谢雅琪，你该睡了，快十二点了。”何适打了个哈欠，推了推呆若木鸡的她，她似乎仍然很有精神，眼睛瞪得老大，何适看着她紧紧揪着自己衣摆的手，抬高了一些声量，“就算是惊吓，缓冲时间过去也就好了，去，去睡觉。”
    她像突然被吓了一跳，捂住他的嘴巴：“轻点儿，轻点儿，吓人。”
    “吓什么人啊？什么鬼啊怪的都是人们编的！编的！这里根本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何适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敲了敲她的脑袋，“去睡觉吧，啊，我看着你睡。”
    “不，我要等雅靖回来。”雅琪含混不清地说了一句，人却往后靠了去。
    “等雅靖回来干什么？”何适不悦地皱了皱眉头，“你要睡就先睡啊。”
    “我不在你面前睡。”雅琪在头脑模糊的时候，说话就显得很老实。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雅琪拼命地睁着眼睛，其实也有些受不住困意了，“反正就是不要。”
    何适深深地呼出一口气，看着她此刻的呆滞和迟缓，也就知道了原因，对于这种不被理解，他感到十分郁闷。他瞪了她一眼，反手在她的脑袋上砸下一个爆栗，按着她的脖颈迎向自己，与她额头相抵，恨恨道：“你以为我能对你做什么？你这是被雅靖洗脑了啊！我要是想对你做什么早就做了，还等到现在？”
    雅琪不说话，往后缩了缩，觉得他说的是对的，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
    “这么瘦，肯定还没有发育好吧？”何适有些恶毒地说着，以此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波动。只是他话没有说完，雅琪已经闭上了眼睛，突然做出一副放松的样子，呼呼睡着了。何适不知道她是真睡还是假睡，替她盖好被子，捏了捏她的脸。然后把电视关掉坐在她的旁边，愣愣地想着一些事，很多事，很多他想不明白的事。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突然就改变了想法，而且这种想法阴魂不散，让他像着了魔一般，甩都甩不掉，而且开始做出很多不可思议的事儿。比如调戏她、挑逗她，然后欺负她。
    他低头看着她，雅琪不知道什么时候将整张脸都埋进了枕头里，他生怕她这样将自己捂断了气，伸出脚来对着她踹了几脚，让她翻了个个儿。后来他也困了，迷迷糊糊地就躺在床上睡去了。冷气开得有点儿冷，蒙眬中，他往里面缩了一些，触碰到一个又软又暖的身体，他将其抱在怀里，紧紧地贴在身上，这样才觉得暖和了一些。
    这一夜过得很平静，平静到不可思议。清晨时，谢雅琪先睁开了眼，何适漂亮的脸蛋就近在咫尺。她只要稍微靠近一些，就可以吻上他的唇。她愣愣地看着他，与他的呼吸交缠着，属于他的味道淡淡的，很是好闻，让她的心跳不由得加快起来。
    正当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她听到一个声音响起：“雅琪。”
    很轻的声音，却让她整个身体都战栗了一下，脸上的神情极其慌乱。这时，雅琪才发现另一张床上坐着雅靖他们乐队里唯一的女孩儿——佳佳。佳佳俊俏的短发此时有些凌乱，她对雅琪笑着，神情有些暧昧，她又轻轻地说了一句：“我夜里回来很晚，不知道他也在，我马上走，马上走……呵呵。”
    真的是马上走，三分钟后，她已经消失无踪。雅琪郁闷地看着屋顶，将自己一点一点地往外挪着，她想这样做是不对的，太丢脸了，刚才她那种花痴的神情一定被佳佳看到了。只是还没有挪几下，就将何适给弄醒了。
    何适的双眸瞬间睁开，漆黑的眼珠子紧紧地盯着她看，她的神色有些慌乱，还有一些羞怯。他突然伸手一揽，就将她搂进怀里，吻着她的脖颈、下巴，动作很轻很温柔，似乎在跟她闹着玩一般，可……一大清早的，不是男人最危险的时候吗？还是快点儿跑吧！
    雅琪怔了一下，翻了一个滚，将被子都丢到了他的身上。似乎昨夜他并没有盖被子，只有她自己盖着被子，对于这点，雅琪觉得很感动。可对于他的恶劣行径，她无法原谅，昨晚没有出气，是因为她害怕，但现在不是白天了吗？她将他用被子卷成一团，接着一脚将他踢了下床。
    看着何适一脸郁闷的神情，雅琪莫名觉得很开心。她趴在床上看着他，笑眯眯的，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嘿嘿嘿，你也有今天。”
    何适突然打了个喷嚏，雅琪愣住了：“你……”
    雅琪去了一趟卫生间，出来的时候何适已经失踪了，地上只留下一床被子。雅琪将被子放好，开门出去，却见到一脸古怪的雅靖，她好奇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他怎么从你的屋里出来了？”雅靖虎着一张脸问她道。
    雅琪很少见到雅靖用这种神情跟她说话，不免有些心虚，结结巴巴地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昨天他拿鬼故事吓我，我害怕……不过我们事什么都没有做过！”雅琪红着脸解释，随即又凶巴巴地朝他吼道，“我干吗要跟你说这么多？不跟你说了，我要去吃早餐了。”
    雅靖“嘁”了一声，鄙夷地看着她：“我跟你说啊，最近我感觉心跳跳得很快，小打小闹就算了，你别给我干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啊，我真有感应的。”
    “啊……”雅琪顿住，呆呆地看着他。
    “我得去排练了，你们两个人没事儿别闷在宾馆里，给我出去玩，去哪儿玩都行。要吃早餐的话，下了楼朝右走再拐个弯，有一家早点店，他家豆浆很好喝，因为不许外带，所以你们要自己去。还有，不许做坏事，千万不能做坏事！”雅靖交代完，跟她挥了挥手就走了。
    雅琪愣愣地站在原地，感应？她唇角抽动了一下，双胞胎之间的感应，她怎么几乎从来没有过？
    她去敲何适的门，何适很久才打开门，身上又换了一套衣服。他看到她哼了一声，有些不悦的样子。他见她盯着自己看，就擤了擤鼻子，声音闷闷的，像只可怜的小动物：“我感冒了。”
    “哦。”
    “我想传染给你。”何适勾着唇靠近了她一些，雅琪往后退了一步，仰头直视他：“我怕你打喷嚏喷到我脸上。”
    何适将她推了出去，冷冷地哼了一声道：“有时候你也挺讨厌的。”
    雅琪慢慢咧开嘴，有时被人说讨厌也很好玩的。她敲了敲门：“我带你去喝豆浆啊，去不去啊？不去我走了。”
    十秒钟后，何适慢吞吞地出来了，手里拿着一张纸巾，擦了擦鼻子：“太丢形象了。”
    “没事，没事，你在我的心里早就没有形象了。”雅琪看了他一眼，应该是昨晚着凉了，现在他似是很痛苦，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何适搂着她的肩，几乎将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了她身上：“雅琪，我为了你着了凉，你背着我吧。”
    “我背你，没有搞错吧？”雅琪被他压得都快要倒下了，两人就这样跌跌撞撞地朝早点店而去。才短短的一段路，雅琪却走得满脸都是汗。
    到了早点店，雅琪点了很多吃的，还给何适点了两碗豆浆：“闻起来就很香，你把它们都喝完，你的感冒也就好了。”
    “看在你对我这么用心的分上，等会儿我带你去度假村玩。”何适倒是不挑嘴，只要味道过得去，都能吃一些。
    “度假村，哪儿的度假村？”谢雅琪好奇地问道。
    “我们等会儿坐大巴去一个小镇，听说那儿有一个自然保护区，景色很漂亮。”
    雅琪听着何适的描述，很是心动，就跟着去了。两个小时的大巴，汽车开在坑坑洼洼的路上，外边尘土飞扬。
    雅琪靠在座位上昏昏欲睡：“何适啊，这是什么破地方啊，怎么会有人到这儿来玩，你傻了吧？”
    “这车里坐的不是人啊？我昨天看气象预报的时候见这里景色挺好的啊。”何适也似有些后悔之意，“哪知道要这么久啊，唉，车里的冷气开得也太冷了吧？”他将雅琪拉过来抱在怀里，“给我抱抱，冻死了，再不温暖下我，感冒要严重了。”
    雅琪也有些冷，两个人抱在一起也算暖和一些。大巴又开了半个小时，司机叫道：“度假村，度假村到了，到度假村的下车。”
    下车的就只有雅琪与何适两个人。雅琪跟他站在原地发了一会儿呆，她抽动了一下嘴角：“这是什么地方啊？”
    “鬼知道啊。”何适拉着她去问了一下这里的售票员，那是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婆婆，她正在嗑瓜子，见到有人来，脸上都笑出了一朵花：“一人五十，两人一百。”
    “这么贵？”雅琪看了看四周，这里除了有个破旧的牌子上写着“度假村”三个字，就跟植物园差不多，除了绿意盎然，什么风景优美都是浮云。
    “那便宜点儿，给你们打半折好了，两个人五十，里面很好玩的，我孙子就很喜欢，可以荡秋千。”老太太笑得很开心，何适想着既然已经来了，就进去看看，于是付了五十元钱，带着雅琪进去了。
    “这里叫植物园更好些……”
    “去寻找那个传说中的秋千吧，反正用五十元钱包了一个这么大的场地，搞个二人世界，也挺划算的。这种偏僻的地方，做什么事儿都方便。”
    雅琪很鄙视地看了他一眼：“这种地方根本没有人来，好吧？要不是花了那么长的时间，我才懒得过来。”
    两人走了很久，才终于看见那座传说中的秋千，就是一块破破烂烂的木板，上面绑着两根并不算粗的绳子，绳子的另一端系在粗树干上。何适推着雅琪过去坐：“我推你。”
    雅琪有时真觉得自己是偶像剧里的女主角，因为何适偶尔抽风的时候会很温柔而且特别。只是她有女主角的资格却没有女主角的命，屁股才刚坐上秋千，绳子就断了，她跌坐在地上，摔得屁股很疼，很久都说不出话来。昨天晚上被何适一推，如今又是一摔，新伤加旧伤……
    何适哭笑不得地将她拉起来，揉去她那几乎要流出眼泪的表情，他见雅琪哭过，忒恐怖。
    “我想回去了。”雅琪觉得没有意思，连唯一期望的秋千都是这个样子。
    “其实这里挺凉快的。”何适想了想，又有些舍不得走，好歹也要拍几张照片再回去，他掏出手机对她道，“你站着，我给你拍张照片，好不好？我手机屏幕很久没有换过了。”
    雅琪顺势看了一眼他的手机屏幕，是一张他自己的照片，穿着卫衣，戴着帽子，微扬着下巴，薄唇挑起一抹颠倒众生的淡笑。雅琪瞪大了眼，瞬间沉迷在这张照片中：“真好看，传我吧。”
    “好啊。”接着何适就将雅琪压在树上，对着她拍着照，“笑一个……笑得不够甜……怎么不笑呢……”
    “我……没意思。”雅琪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说道。拍个照而已，怎么还有那么多要求？让她这样或那样的，她又不是模特。
    “这样或许比较好。”何适吻上她的唇，“咔嚓”一声，就拍了一张两人亲昵的照片，然后对着成果看了许久。很好，就是要她这种略带惊吓的表情，何适一脸的满意：“还是这张比较好看。”
    “删掉，删掉！”雅琪跟在他身后抢着手机，何适不理她，越走越快，一脸的无耻：“不删，不删。”
    “那不许给别人看……”雅琪磨了他很久，皆是抗议无效，最后只能如此要求他。
    “嗯，就我自己看。”何适开心地笑了，拍了拍她的脑袋，“走吧，秋千也坐了，照片也拍了，我们回去吧。”
    炎热的中午，两人站在度假村门口等了很久也不见有什么大巴开过，后来老太太笑眯眯地过来了，对他们说：“这里的车每天只有一班，十一点左右，现在已经开走了。”
    雅琪和何适双双石化：“那怎么办？”
    “我这里倒是能给你们提供住宿，可以给你们便宜点儿，一天一百二吧，包三餐，怎么样？”
    雅琪哆嗦着唇看了一眼何适，又看了一眼老太太：“八十可以吗？”
    “好吧，好吧，反正也没有什么人，就给你们算便宜点儿。”老太太很快就松了口，雅琪郁闷地捶着何适的胸口：“都是你，非要来这种地方，现在好了，回不去了。”
    “反正也无聊，在这里住几天体验下生活也好。”
    “我要看明晚的比赛！”
    何适斜了她一眼，笑得很是恶劣：“你是昨天晚上答应周升升了吧？哦，那我们不回去了吧。”
    “……”
    之后，雅琪跟何适只能无可奈何地在这种偏僻静谧的地方住下。因为两人来得很突然，雅琪并没有带手机，而这边信号也不好，让一直联系不到他们的雅靖几乎要疯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