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被崩掉牙齿的白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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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兵荒马乱，赵利民赶车，大嫂和赵秀跟在车上，陪着魏娟往县医院去。魏娟最初那一阵痛后，缓了不少，赵秀让她躺着保存体力……
两辈子，她就生了明琴一个，却也知道女人生产之痛，那真是仿佛整个人被撕开一样的。而且，魏娟这一胎还不敢保证不难产，万一难产……她就会做二哥思想工作，尽快做剖宫产手术，不能等着二嫂挨上两天两夜……她绝对不想再看见小三子成了脑瘫儿，更无法想象，让产妇忍受漫长的两天两夜的痛苦折磨。
有了后世几十年的阅历，赵秀再回头看，当时不是家里人不疼二嫂，也不是二哥不心疼媳妇儿，实在是这个年代的人思想还未开化，愚昧无知，好多人生孩子还在自己家里，能把二嫂送到卫生院已经是思想比较开明的了。
只可惜，卫生院的医疗条件有限，医生的技术水平也有限，只能眼睁睁看着二嫂几乎一尸两命，最后挣命生下来的孩子，还成了脑瘫儿。
唉！除了一声叹息，也实在不知该说什么了。
但这一辈子不一样，既然让她赵秀重生回来，她就不允许二嫂再经历一遍痛楚危险，也不允许小侄子再出什么异常。
赶得急，将近一个小时的路程只用了四十分钟。
赶到县医院，正好沈主任值班，检查之后，沈主任表示：“胎位是正的，胎心也很稳，刚刚发动，还要等一等……先办理住院手续吧。”
赵秀追着沈主任问：“沈主任，确定可以顺产是吧？”
沈主任看她一眼，笑了：“你是小姑子吧？”
赵秀点头：“我是孩子的姑姑。”
沈主任脸上的笑容更和缓了些，道：“暂时看一切都挺好，耐心等一等，产妇是第三胎，应该会比较顺畅，不用太担心。”
赵秀默默转回来，和大嫂一起，扶着魏娟去了病房。
趁着疼得不厉害，赵利民跑去打来开水，赵秀从草囤子里摸出鸡蛋红糖，热热的冲了一碗红糖鸡蛋茶捧到二嫂面前：“二嫂，你多吃点儿，吃点儿东西才有劲儿。”
旁边一个产妇搂着孩子喂奶，一边道：“你们是城边儿的吧？离得近，带的也周全。”
赵秀刚才看着了产妇的丈夫，穿着灰蓝色中山装，口袋上别着两支钢笔的，像是个文化人。再看产妇齐耳短发，没有裹头巾，被褥衣裳也相对齐整，就猜到两口子都是县城上班的，
赵秀随口应和着，没有多说，转身倒了半缸子热水递给大嫂廖红英。
这种时候，除了等待，没有别的办法。
魏娟的红糖鸡蛋茶只吃了一半，阵痛袭来，她就把碗撂下了。
路上没有太严重的疼痛，到病房里安顿下来，竟一下紧起来了，阵痛一阵紧似一阵，不到一个小时，魏娟竟连续疼起来了。
赵秀跑去找医生办公室，却只有一个年轻的女医生在：“沈主任进产房了，有什么事给我说吧。”
赵秀略一迟疑，上前一步，道：“不是不信任你，是我二嫂这一胎怀的不好，之前胎位不正，一直是沈主任给看的，刚才住院也是沈主任接诊……沈主任更熟悉情况一些。”
说着话，赵秀把一堆玻璃发卡放在了年轻医生面前。
“宋医生，实在是不好意思，拜托了，拜托。”
赵秀眼睛瞥见桌上的病例签字：宋文慧。ωww.五⑧①б０.℃ōΜ
小宋医生本来也挺和气，看见漂亮发卡也实在喜欢，却还是推辞了两句，被赵秀按住，这才收下。
“我帮你去产房问问，你且等一等。”
赵秀自然是连连道谢，陪着人一直走到产房门口。
沈主任刚刚把孩子抱出来，包扎好脐带，就见留守的小宋医生进来了。她将小婴儿放进包被，交给护士，一边挓挲着手，目露询问。
“刚来的11床好像要生了，阵痛连起来了。”宋文慧说明情况。
沈主任对11床的产妇有印象，是个比较远的村里的产妇，难得来做了两次孕检，还真检出胎位不正，并顺利矫正了胎位。
沈主任心里对十一床的胎位多少还有些担心，恰好产房里的工作只剩下收尾了，她就脱去手套，把剩下工作交给了小宋医生处理。
沈主任经验老道，一检查就道：“还挺快的，赶紧送产房吧。”
魏娟本身就偏清瘦纤细，怀孕后也没有太胖，赵利民轻松抱起她，大步送进产房，赵秀挽了个小包袱，跟在后边。
产房门口放着一张长椅，坐着一个老妇和一个年轻男人，大概是婆婆和丈夫。
看着产房门关上，男人就和赵利民搭上话了，“你们是哪个村的？”
赵利民：“南河的。”
男人：“南河大队啊？那可不近啊，这么大老远怎么不去卫生院呢？俺们是离得近，来县医院比去卫生院还近呢，就前头潘家营的。”
赵利民和他寒暄几句，产房门打开，护士喊男人进去接产妇。
男人嘀咕着：“接啥啊，又不是不能走了。”
老妇人都是动作快，先挤进产房，片刻拉着个脸抱了襁褓出来，连招呼都不打，自顾自回病房了。
片刻，男人果然任由产妇自己走了出来，男人背着手跟在后边，连扶都不扶的。
赵秀看着不忍，上前扶了产妇，将人送回病房，路上才得知，这个产妇是第二胎，头一胎是个闺女，这一胎又是个闺女，婆婆和男人都不高兴。
这种情况，赵秀也不知如何宽慰，把产妇送回产房，就匆匆离开了。
廖红英也到了产房门口，见赵秀过来，悄悄和她说：“旁边床上那个，偷偷扒拉咱的包袱。亏得俺出门又回去，恰好看见。”
他们今天住了个小病房，只有三张病床，提前来的那位住了中间，赵家人选了靠窗的一张床，门口的床位还空着……
三个人找话题说着话，打发因为焦急忧心而显得特别漫长的时间。
一个小时过去，赵秀坐下又站起来，站起来又被廖红英拉着坐下……
赵秀道：“我好像听到孩子哭了……”
话音未落，产房门再次打开，护士探出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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