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又遇秦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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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索格达之触！”
看着这个神神叨叨的家伙在那里说个不停，科普斯就有点不爽。
在目前所掌握的所有技能当中，科普斯估计也只有这个神术能够攻击到他了。
无形的触手悄无声息地穿过了他的身躯，哪怕是早有预感，科普斯也是有点难受。
一个让你很讨厌的家伙在你面前嘚吧嘚吧的，你还打不着他，这种气，是科普斯第一次受。
又是失去了一个第一次呢。
不对，这也不是完全没打到。
那身影开始出现了变化，他的鬓角肉眼可见地变白，脸上的皮肤也变得松弛。
他的双眼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血丝逐渐占据眼白处，潺潺血液从双眼处流下。
只是攻击方式不对吗？
科普斯皱起了眉头。
突然间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科普斯深吸了一口气，从史之脉中强行调动了一缕力量覆盖在手掌之上。
说是调动，还不如说是挟持，七情六欲之力挟持着这一缕力量将之覆盖在了手掌上。
而后科普斯猛地一挥手，“啪”地一声响起。
科普斯的右手掌在那个身影的脸上留下了属于自己的印记。
“命运终将让我们相遇。”
那身影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最后他用那空洞的眼神看着科普斯说了一句。
这要不是史之脉的力量还无法调动，科普斯要他血溅当场！
“我会记住你的，年迈的老瞎子！”
看着逐渐消失的那道身影，科普斯在心里记下了他。
早晚要把他撕碎！
至于为什么不选择中午，谁知道呢？
某个不知名的角落。
一个人盘坐在地上，他用手捂着自己的双眼良久。
最终似乎是认命了一般，将手放了下来。
这个时候要是科普斯在的话就可以看到这个人的瞳孔已经彻底被破坏，他这双招子算是废掉了。
“不可观测的存在吗？”
自从两个月前他从某处获得科普斯的信息开始就一直在暗中默默地关注着科普斯。
能够被那么多神灵所眷顾的人物注定是不会平凡的。
掌握了先知力量的他，开始了布局。
原本这是不被允许的，但是因为私欲，也因为自负。
他预言到科普斯会和休夫的一对女儿产生交集，于是废了点心思用另外一个形态取得了休夫的信任。
只是他低估了人性。
他预言了末日的降临，无人相信。
他撒谎未来一片安宁，休夫就显得十分开心。
他根本不想听预言，
他只是想听他想听的。
于是他闭上了嘴巴，选择当一个哑巴，一个旁观者。
直到最后，他忍不住现身了，这或许是他最大的错误。
鼻血止不住地向下流淌，他也不去擦拭。
他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枯槁的双手扶着魔法杖一步一步地走向远方，脸上那个巴掌印记是如此的鲜明。
他需要去做更多的准备，科普斯现在就能够打中身在远方的自己，那么未来一定会变得更强。
想要从科普斯的道路之中找出成神的秘密，他需要更多的助力。
时年二十九岁的他，此时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八十岁的老头子一般。
科普斯回过身走向了艾维。
“我们走吧。”
科普斯对着她低声说道。
“你杀了我的姐姐！你杀了我的父亲！”
艾维看着科普斯那平静的面庞怒吼道。
“这是你父亲的选择，不是吗？”
“最起码，你还活着。”
科普斯有数不清的话语想要说，但是到了嘴边却变了内容。
“我还活着？我活着有什么意义！”
“你杀了我的至亲！你还想要叫我和你走？”
艾维眼中喷火道。
面对艾维的质问，科普斯就好像是没有听到一般。
毕竟这是事实，他不想要解释什么，也没得解释。
难道要告诉她，你的父亲用某种禁忌的方法控制了你姐姐，然后你姐姐因为这个禁忌而导致灵魂受损？
你姐姐不是我杀的？
科普斯不觉得自己说了艾维就会相信。
与其费力地解释，倒不如让她缓一缓，等过了这段时间再和她说清楚情况。
“你这个刽子手！”
艾维的目光之中露出了无尽的仇恨与愤怒。
“是了，你的记忆也被动了手脚。”
科普斯摇了摇头苦笑道。
对于这种情况科普斯也是十分无奈，战斗手段他是有的，但是治疗手段，不提也罢。
“藏与地底万丈深渊的炽烈之火啊，焚烧我的敌人吧！”
艾维不由分说举起魔法杖对着科普斯发动了攻击。
“如果动手能够平息你的怒火，那么就请尽情地释放你的魔力吧。”
科普斯有气无力地说道。
“地狱火！”
这个时候，科普斯的身躯和艾维的魔法发生了共鸣。
“双子！烈焰地狱！”
恐怖的魔法波动在科普斯的位置上爆发。
烈焰燃尽之后，科普斯还是好端端地站在那里。
噬魔之眼将这道魔法完全吸收了。
说实话，以科普斯如今的能量总量来说，一个艾维还真的是不够看，哪怕是经过双子天赋的加持，也是无法将噬魔之眼填满。
“为什么！”
艾维有点不敢置信，明明她的姐姐艾琳已经死去了，甚至是连尸体都没有留下，为什么双子天赋还会被激活？
“我不相信！你给我去死！”
艾维潸然泪下道。
科普斯默默地看着，看着艾维不断地发出一道道魔法，均是被蓄能之眼和噬魔之眼所吸收。
每一道魔法都能激活双子天赋，渐渐地，艾维不再攻击了。
她的内心充满着绝望。
“你冷静下来了吗？”
冗长的安
静后，科普斯用温柔的声音说道。
手中的魔法杖无力地滑落在地，艾维瘫坐在地上不知所措地失声痛哭起来。
火焰在城堡的废墟之中逐渐熄灭，能够燃烧的都已经被燃烧。
留在艾维泪眼前的只有那一片废墟。
她的直系亲人都已经埋葬在这片废墟之中，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值得她留恋了。
看着艾维散发出抗拒一切的气息，那种落寞感，激起了科普斯的共鸣。
科普斯走上前轻轻地将她拥入怀中。
“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她只是在那里哭泣着，什么话都不说，就连被科普斯拥抱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她开始回忆。
晨曦中，父亲的胡子是红铜色的，他的头发那么金黄灿烂，如同狮鬃，他的眼睛蓝得像夏日的天空，他的皮肤受到充足的日晒，呈现出柔和的麦穗棕
色。
那时他们正在用早膳，父亲优雅地切着渗血的烤兽肉，因为母亲的调笑而放声大笑，那声音有如狮吼雷鸣，在宽敞的餐厅回荡，震得银托盘上的酒瓶清脆地响
动。
母亲抿了抿嘴，也“咯咯咯”地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她是异邦的女儿，她很美，有着一双柔和的眼睛、柔软如水的身子、白皙的双手，她正俯下身子，温柔地用银勺给艾维和艾琳小口喂饭。
虽然外表柔弱，但是母亲却有着坚韧的内心，她告别自己的家庭，远嫁到他乡，却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顽强扎根，诞下了她们。
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母亲从自己的记忆中逐渐淡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姐姐和自己一直形影不离。
悲伤就好似一团烈火在脑子内燃烧，将理智燃烧殆尽。
于是她伸手抓住科普斯的衣袖：“带我走吧，带我去见姐姐。”
看着她这个状态，科普斯发现自己就连呼吸都带着疼痛。
“你姐姐一直在的。”
科普斯在她的耳边悄声说道。
“不！我不要，我要去见我姐姐！”
艾维的声音已经完全沙哑。
“你需要冷静一点。”
科普斯将她紧紧地抱住。
感受着因为她悲伤而微微颤抖的身躯，科普斯有点于心不忍。
只是如果还要再来一次，那么科普斯还是会选择这么做。
理由？不需要理由。
“我要见她，我要见她！”
艾维用短刃在科普斯的身上留下了一道道伤口。
伤口很快地就愈合了，甚至于找不到痕迹。
这是之前科普斯所没带走的那把再生之刃。
艾维拿出这把匕首的寓意再明显不过。
在极端的情绪刺激之下，她已经恢复了记忆。
“放过我吧，我只想去找姐姐。”
少女那抽泣之声最终是软化了科普斯的内心。
“好，我们去找你姐姐。”
科普斯的手轻轻抚过她的脸颊，之后在她的太阳穴处停留了片刻。
“我会带着你一直走下去！”
废墟之中，科普斯轻吻着她的额头。
就在刚刚，他亲手杀了她！
无数的触手从科普斯的身躯之上涌现，将艾维包裹住。
“从现在开始，我们，形影不离。”
一滴血红色的泪水从他的右眼处滴落在地，形成了一颗红宝石。
哪怕科普斯早就明白自己的使命，但是当心目中的天使真正陨落在自己的面前时，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掌紧紧的捏着自己的心脏。
“咔......”
很可惜，不死之心那有条不紊的跳动声告诉科普斯，这一切只是他的臆想。
黑暗退去，高大的乌鲁兹达堡只剩下了废墟。
“使者大人，接下该怎么做？”
育革默默地站到了科普斯的身后，而威廉则是开口问道。
“收集战利品，之后准备回程，给你两个小时的时间。”
“周边该杀的，全都杀了。”
“使者大人，我觉得御前众也是不错的。”
鲁道夫此时来到了科普斯的前面说道。
他看着那些御前众们在那里疯狂地进攻着，而自己的战斗却是必须要细致入微，这种差距使得他有点意动。
只是科普斯此时却是顾不上他，随意地招了招手示意育革自己处理后便是不再多说。
科普斯的心情说不上悲伤，也不算愉快。
打发走威廉和鲁道夫之后，他独自一个人坐在一块石头上，育革就好像是保镖一样站在他身后三米处。
这个距离给了科普斯足够的空间，也不显得疏远。
“我呀，我是牡丹花哟。”
“你看，这小裙子漂亮吧......”
“胖胖......”
牡丹，花之富贵者也，端庄秀雅，可称百花之王。
亦是科普斯所唯一放不下的牵挂。
科普斯极力地回忆着这一切。
只是这一段记忆却越来越淡。
她的面容，她的装扮，她的温柔全部都被抹去。
最后只剩下了一道笑声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脑海中。
牡丹虽好，但却经不起风霜。
有诗说，寂寞萎红低向雨，离披破艳散随风。晴明落地犹惆怅，何况飘零泥土中。
科普斯不由得一阵心神恍惚。
科普斯没有注意到的是，站在他身后的育革那恐怖的面容上却是露出了莫名的笑容。
近了，这一切已经和预设的轨迹相当接近了。
“丹......”
他伸出手去想要抓住这一切，只是怎么也抓不住。
到底是命运弄人，科普斯得到了一切，也什么都没有得到。
最终，这个世界的牡丹花也是落幕了。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