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7章 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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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燕儿跟江莹莹从酒肆的厨房泡来两大壶茶水，十人喝上，解起渴来。
一杯茶水喝过，白玉天小声问道：“冯大侠，你们这次南下，真的只为游历江南的好山好水吗？还是有着其他的想法？”
冯万里接过弟子帮他斟好的茶杯，叫走弟子，喝了一口茶水，答话道：“前些日子，有个消息传入碧落湖，我师父听后极为震惊。我大师兄为了探个究竟，便邀我一同南下，身为师弟，那有推脱之理。”
白玉天随口问道：“什么消息？”
冯万里答道：“消息里说，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年，只用一掌，就击毙了嵩山弃徒大金刚掌至善和尚，还不是偷袭暗算，武功之高，让人匪夷所思。”
白玉天微微一笑，说道：“那至善和尚的大力金刚掌，可说是已练至炉火纯青，甚是厉害。可他性子暴虐，急着置我于死地，只顾进攻，疏于防守，才让我有机可乘，攻了他个措手不及，不是哪能一掌将他制服。”
冯万里道：“公子武功，虽说还未能臻至化境，却也超出至善和尚不少。一旦交上了手，他至善就算不急于求成，没有给你可乘之机，要想全身而退，怕也是难如登天。”
白玉天问道：“冯大侠，你们奔着至善和尚之死一事而来，查明事情属实也就够了，你师兄程万鹏何故硬要至我于死地？我纯阳门向来一脉单传，从未为了声望在江湖上招摇撞骗，活动范围也只限于长江流域，跟身处西北的你们可说是井水不犯河水。”
程万鹏苦苦一笑，道：“白少侠，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早已是人们习以为常的认知了。于凡夫俗子而言，登上了高处，不管才德配不配位，也不想被人轻易的拉下来不是。土话说的好，上山的兔子不要囔，下山的兔子一碗汤。那些贪恋高位的人，要想不做那下山的兔子，成为他人的盘中餐，自然想着未雨绸缪，及早消灭一切潜在的威胁了。”
白玉天道：“冯大侠，所谓天命无常，惟有德者居之！一个王朝，一个门派，要想不被他人轻易取代，求个长治久安，该做的，应该是不停地完善自我，惠泽于人，而不是想方设法去戕害或扼杀新生力量。从夏商周开始，到今日的大宋，中原王朝已多次易主，一个权倾天下的王朝都如此，何况一个江湖门派呢！”
冯万里道：“白少侠，谁说不是呢！可圣人就是圣人，庸人就是庸人。圣人可以济世为怀，可以向天问道，可以从自身的才德上下功夫；可庸人不行，除了自我利益至上，就是画地为牢，谁比自己强，谁就是潜在的敌人，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白玉天道：“世上之人，谁又不想前进一步，完美无缺地实现自己的人生抱负。社会之所以进步，不过是英雄不问出处，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罢了。若比你强就得消失，那朝廷开办学堂，工匠收徒授艺，岂不是没事找事，多此一举！”
冯万里自问跟白玉天想的一样，面对白玉天的言语，没什么好争辩的，喝起了茶水来。夏阳炙热，汗流不止，喝水解渴才是正事中的正事。
白玉天受其感染，也喝起水来，解了渴后，还是不免问上一问，道：“冯大侠，你可知道一个叫屠龙会的组织？”
冯万里静了静，想了想，轻声回话道：“白少侠，屠龙会，你可能问错人了，鄙人真的从未见过。”
白玉天微笑道：“不瞒冯大侠，自从在黑虎寨见过后，还以为你们此次下江南，跟屠龙会一样，是为了龙威镖局押送的这批官银而来。还好是我猜错了，不是事情真就有些难办了。”
冯万里说道：“抢夺官银，形如造反，屠龙会一个小小的帮会，就算借给它一百个胆，也不至于猖狂到如此地步吧！”
白玉天轻轻一笑，道：“冯大侠，我听相关人士透露，屠龙会不仅横行于江湖，无恶不作，还通敌叛国，在西北相帮党项人对付我们大宋，简直猖狂至极。你们碧落湖立身西北，难道真就没有听说过，一丁点都不知道？”
“白少侠，世间大才，大都自认为有非凡之能，一身才学若不能尽数施展出来，一生有如白活。人各有志，若不能将其全部处置了，听说了能怎样，没听说又能怎样！”冯万里苦涩着脸，感叹一声，言语朗朗上口：“五丁仗剑决云霓，直上天河下帝畿。战罢玉龙三百万，败鳞残甲满天飞。”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白玉天虽不喜欢冯万里念的那四句诗，听完后，还是硬接了下来，喝了一口茶水，接着说道：“冯大侠，你这咏颂雪花，坚定了祸乱天下的决心，跟黄巢的咏颂梅花，奠定了改天换日的志向，真是有得一拼。不过，有才归有才，不管是祸乱天下，还是改天换日，都只不过是一人之壮举，祸害的却是千千万万的劳苦大众，实不可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