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死亡带来的不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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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定老人并没有像苏玉那般带着众人御风而行。
他们徒步走下静宁寺所居矮山，沿着水泊镇外围田埂上纵横交错的小路，向着妖怪山的方向徐徐前进。
一路上，顾泽几人自来熟的热心攀谈，打听着面板描述中不会显示的各种信息。
李定没有接话，同样也没有制止兴致勃勃，好奇心一点也不比玩家少的小秋年同他们交谈。
毕竟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东西。
小道士年岁不大，自幼生活在井禾观内，这是他第一次随着门中长辈下山，接触外界。
玩家们以各种新奇好玩得故事当作诱饵，很快便让他放下防备，知无不言。
“井禾观距离楚国远不远？”
确认两人皆是逐燕丘传承悠久的道门修行者之后，在李定老人的默许下，玩家们打听起井禾观的事情来。
这个道统他们只听苏前辈在讲述阴府之事的时候提及过，只知是位于楚国疆域之外，在逐燕丘影响深远的最大的道观。
在地位上，井禾观隐隐比佛门同处逐燕丘的迷途、景象两寺还要高上一截。
“很远的，我和师公坐仙渡都花了接近六个时辰，之后又从齐云峰一路赶到这里，总共用了三天时间。”秋年如实道来。
玩家们听后，脸上的表情一脸蒙圈。
“仙渡是什么？”
“齐云峰又是什么地方？”
“你们是直接从荒野横穿过来的？”
面对着众人一连串的疑问，小道士秋年愣愣的反应了一会，耐心的挨个解释。
仙渡舟船，是人间各大修行道统为了丰富彼此交流而产生的交通方式。
它专供修士以及各路精怪、鬼神乘坐，一般情况下不纳凡俗，速度极快，仅需缴纳少量的灵石或是等价的天材地宝，千里路遥须臾即至。
仙渡舟船属于大型法器，于苍穹之上穿云而行，只在灵气充裕，且有不少修士出没的地方停靠。
逐燕丘境内的仙舟渡口有限，几大道统中，也只有井禾观有足够的底蕴将渡口纳入山门之内，其余渡口皆在山野之外，远离人间凡俗红尘。
距离楚国最近的一个渡口，便是西面千里之外的齐云峰。
那里不属于楚、寒池、别溪任何一国，因齐云峰而得了一个齐云州的名头。
“出了齐云州后，我和师公一路朝着楚国赶来，路上耽搁了一会儿，直到刚才不久才来到这个镇子。”
秋年说完之后，玩家们又询问了许多问题，他都不厌其烦的一一解释，神情愉悦。
这种好像什么都知道的感觉确实不错，难怪门内的师兄常常显摆外出的各种见闻。
一路话语不停。
玩家们从他这里打听到了各种常识，其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商城里书籍里没有记载的内容。
许久后，众人终于来到了妖怪山前。
虽然被玩家们一顿夸的小秋年还有些意犹未尽，但既然已经到了目的地，他还是忍着倾述的念头，默默的走在师公后面。
顾泽几人丝毫不见外，也一同跟了上去。
荒山郊野中精怪凶兽潜伏。
李定老人浑厚的法力散开，慑人的气势将沿途的小妖、野兽都吓得纷纷逃窜，不敢靠近。
无需刻意去寻找山鬼。
眼眸沉静的望了望山顶，感受到那逸散出来的缕缕阴冥气息，李定便知道该往哪去了。
落满了枯枝与杂草山路崎岖不平，下脚的地方有限。
秋年与几个玩家小心翼翼的踩着山石缓缓前进，身躯佝偻苍老的李定老人却步履沉稳，此番对比下不禁显得有些古怪。
“他们的尸体好像已经被野兽吃得干干净净了。”
落在最后面的玩家们小声的交头接耳，目光不断在山中各处张望。
沿路而来，除了一些被撕成碎布的衣衫外，他们没找到哪怕一具死后玩家留下的尸体，甚至连血迹都被那些妖怪舔舐干净，点滴不剩。
“妈耶，我还说趁着这趟来捡漏几把法剑的，结果屁都没有。”
有人低声抱怨。
“没有就没有吧，我们跟在这大佬后面，先看看那山鬼到底长得什么鬼样。”
顾泽朝着已经走得有些远的一老一少道士努努头，示意几人跟紧，别被落下了。
回想起那天夜里的遭遇，虽然游戏中角色的恐惧情绪被减低了许多，但还是让人有些心有余悸。
一个根本看不清是人是怪的鬼东西，每一次从人群中穿过便轻易收割几条性命，若不是在游戏里，他们恐怕每个人都得留下心理阴影。
难怪刘捕头再三强调不要在夜晚上山。
“快跟上。”
孙清雅走在几人的最前面，催促道。
山路难走，李定老人特地放缓速度等着众人。
大约半炷香后，他们终于顺利的来到了山潭旁边。
“潭水中阴气太重，不要久看，不然很容易将魂丢在里面。”李定老人出声提醒。
小道士秋年乖乖巧巧的点点头，谨记教诲。
至于玩家，除了沉默寡言一路基本无话的周默外，一个个都有些不信邪，但李定老人就站在旁边，话音都还在山中回响，为了不影响npc对自己的好感度，他们强忍着没有去尝试。
阴气对生人有害无利，即便是修士，在境界低微时也不能接触太深，否则会在体内留下暗疾，伴随多年。
但李定一身第三境的道修修为，功至无鞅，自然不会受到多大影响。
他静静驻足在山潭旁侧，沉静的目光下望，却只看到一片幽深漆黑的深邃，别无他获。
即便是动用道法神通开眼，将双眸之上附着符箓道纹，依然看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这潭中的阴气比我想象得还要浓郁，的确是足够养出一只山鬼来。”他喃喃自语，目中带着些许疑惑。
哗~
就在李定老人思索着这么浓厚的阴气到底从何而来的时候，身前的潭水忽然破开，一个锦衣白衫的身影从中又有腾空飞出。
“瑾应道长？”
苏玉诧异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
随着他的身影落下。
一个掩在浓浓阴气中，身着黑色朝服的人影紧随其后从山潭飞出，淡淡的阴魂气息将山风染得更加幽冷。
“山鬼！”
玩家们大呼小叫，对着那站在苏玉身侧的人影指手画脚。
“吾乃阴司判官，并非山鬼。”
那阴魂望了几人一眼，摇了摇头，悠悠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