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4章 希望他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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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事万物都有弱点，哪怕能把金钟罩铁布衫练到化境，成功刀枪不入的绝世高手也总留着一个死穴。
　　而现在凌云志的弱点和死穴，毫无疑问是于小雅。
　　面对又生起闷气来的于小雅，凌云志只得轻声哄道：“呃，小姑奶奶，我回去再跟你好好讲讲。”
　　于小雅柳眉一挑，盯着凌云志的双眼说道：“哦？你不许骗人哦！”
　　“那当然。”
　　凌云志在这事上还真没打算藏着掖着，毕竟他迟早要和于小雅坦白自己的这些金钱的来历的。
　　“那行，回去再说。”
　　于小雅选择了相信凌云志，其实于小雅一直很愿意相信自己的兄长，但于小雅能感觉到最近的“林才”身上突然冒出了很多秘密。
　　一直善于察言观色，同时还富有属于女性的直觉的于小雅是敏锐的。
　　尽管由于凌云志的谨慎和其优秀的表演能力，让于小雅只是察觉到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疑点。
　　这些疑点本身也就是非常细微的琐事，她并没有什么决定性的证据来证明这个少年欺骗了自己。
　　但她知道眼前的少年肯定还是瞒着自己很多事情，就算有了昨天晚上的“坦白”，于小雅这边的疑惑和顾虑还是没有被彻底的打消。
　　当然有一点，于小雅是确定的。
　　那就是身旁的这位少年尽管突然有了很多变化，但他还是自己的“林哥”，依旧是自己可以信任和依靠的兄长。
　　虽说现在的林才可能对她还有不少隐瞒之事，但于小雅相信他也有自己的苦衷。
　　所以于小雅愿意等着林才或者说凌云志，亲口和自己坦白一切的那一天。
　　当然这不代表于小雅她会无限制的包容凌云志不断的对她说谎，于小雅不喜欢凌云志总是把事情一个人扛下，她希望凌云志更多的对她说实话，有问题有麻烦，他们兄妹俩可以一起承担。
　　毕竟只有这样，他们才是真正的家人啊……
　　马车的车轮在路上发出叽呀叽呀的叫唤声，女孩再次将脑袋靠向了少年的肩头。
　　“这丫头……”
　　凌云志转头看向于小雅那恬静的睡脸，散乱的发丝盖在她的脸上，在阳光的照耀下带着温暖的金边。
　　“真是拿你没办法……”
　　凌云志口中发出弱弱的轻叹，他愿意将自己前世对其所欠下的所有温柔和关切都给予这个女孩。
　　然而老于世故的凌云志真的察觉不到于小雅心头的焦虑和真实的念想吗？
　　当然不是，凌云志知道于小雅在希望着什么，只可惜现阶段，他确实不能将一切全盘托出。
　　于小雅或许能完全信任他，但他不能完全信任于小雅。
　　为什么呢？
　　凌云志并非是担心于小雅背叛自己，而是他怕于小雅变得“不可控”。
　　计算最怕的是什么？
　　答案是，变数。
　　凌云志现在每一个改变上一世自我原有轨迹的行动，都是变数。
　　上一世，他历尽磨难，上刀山下火海，从死人堆里、从污秽的泥沼中一步一步爬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士首席之位。
　　这条路，他现在再走一遍，定然能更轻松吗？
　　凌云志无法给出肯定的回答，他听过高僧们讲那因果，讲一朵突然枯萎的莲花如何导致一个国家灭亡。
　　当时凌云志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在那以后他相信了世间的因果，相信是自己所经历的磨难塑造了现在的自己，更相信自己的一切，从出生到死亡，在一开始就为天地所定。
　　所以在凌云志重生后，他击败钟五郎，救下于小雅，就是在原本既定的命运线路上种下了一个巨大的“因”。
　　原本那条可以预见的线路，由于本不会死的钟五郎死亡，和本会香消玉损的于小雅的存活，出现了巨大的转折。
　　何况凌云志自己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变数，拥有一次轮回的记忆的他早就和当年还是林才的自己完全不一样了，他现在有意识的一举一动都是在对原本既定命运的违背和反抗。
　　也就是说，他现在其实是在——逆天而行。
　　逆天而行，必有天谴。
　　他既然制造了“因”，那必然要承受这“果”。
　　不管最终开花结果的是恶果还是善果，他都无法拒绝，只能吃下。
　　假若天道要“拨乱反正”，要将一切都推回到正轨上，那该怎么办？
　　答案是消灭变数。
　　也就是消灭掉自己这个变数，以及不应存活的于小雅。
　　如果自己的记忆没有偏差的话，那么再过两周的时间，上一世的于小雅就会自己走向终结。
　　尽管现在的于小雅完全没有这种迹象和可能，但上一世的于小雅在这个时间节点也确实还是活着的。
　　那么等到了上一世于小雅死亡的时间节点，是不是会突然冒出什么自己也无法预测的意外事件去夺取于小雅的生命呢？
　　凌云志也无法给出肯定的答案。
　　毕竟因果和天道这两个能让无数圣贤研究一辈子的玩意儿，谁说的清呢？
　　而凌云志不愿意将一切都向于小雅全盘托出，为的就是减少对因果的冲击，以减少于小雅身上的危险和变化。
　　让一切的风险尽可能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让他可以拿出可行的对策进行应对，这就是凌云志的打算。
　　他得尽可能的把一切危险的苗头都扼杀在萌芽中，所以现在的他才需要金钱，才需要力量，并且在获取这些必备的资源的同时，尽可能的将自己行动上制造的因果只控制在自己身上，切忌波及到于小雅。
　　所以于小雅希望他坦诚相待的愿望，只能先放一放了。
　　尽管凌云志自己也有负罪感，而且他在这个本应是他最信任的女孩面前也不得不戴上虚假的面具，说着一个个精巧的谎话。
　　时时刻刻都得演戏的凌云志承认这很累。
　　但没有办法。
　　在很多情况下，只有用谎言装扮的现实才能变成美好。
　　凌云志轻轻握住旁边女孩那柔软细腻的小手，然后仰头看着头顶那高升的太阳。
　　然后他在心头，再次对身边的女孩说道：
　　小雅，相信我，我一定能让未来变得更美好。
　　但是……
　　这话究竟是要说给于小雅，还是说给他自己？
　　他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