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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要得惊人艺,须下苦功夫

萤萤众生 小叙 2168 Feb 7, 2024 6:13:12 PM
    「打个比方嘛!」
    爸爸扯了扯唇角,「三儿,爸知道你懂事儿,这孩子太懂事儿了吧,有时候就会受委屈,你凤姨为啥心疼你,就是觉得爸对你的照看不够。」
    「你八岁的时候我和你凤姨结婚,她还问我,这应应咋会做饭啊,我还没理会,回头一想,是啊,来来八岁的时候会啥啊,她锅铲都不会拿,你八岁时都能给爸做饭吃了。」
    爸爸擦了擦眼底,「三儿,爸对不起你,你妈那时候一走,爸心里也空,还要供你姐上学,就想多干点活,还能转移转移注意力,就把你给忽略了,真是没用***一点心,你就长大了……」
    「本以为你将来会像来来一样,念书考学顺顺利利的,没成想……三儿,你就是来给爸报恩的,爸欠你的永远都还不清。」
    空气中萦绕起数不清的酸涩,似愁肠千万结。
    我压抑着情绪,「爸,我一点都没觉得你欠我,相反的,我知道你很不容易,妈妈走后,你一个人带着我和大姐,每年的春种秋收,你都是自己上地,活太多干不完,你天不亮就得去地里,很晚了才能回来……」
    那时我迷迷糊糊的等睡着了,都能闻到爸爸身上的泥土味儿。
    那是汗渍和泥土掺杂在一起的味道。
    将他穿的衣服在外面抖一抖,土灰簌簌的落。
    可是爸爸从来没有让我和大姐去地里帮忙。
    他说大姐光学习就很累了,我太小更干不了啥。
    后来有婶子给爸爸介绍对象,看一个成一个,哪个阿姨都能相中爸爸,但……
    我成了累赘。
    有个阿姨外表和爸爸很般配,她还说愿意再给爸爸生孩子,唯一的要求是,将我送到寄宿学校。
    因为我那个年纪养不熟了,又不像大姐马上要考学离开家,我得一直在她眼前晃。
    她怕和我处不来,就想给我送走,这样她和我爸的感情才会更好。
    「你很生气,你说宁可不结婚,也不能给我送走……」
    我垂下眼笑了笑,「直到你遇到凤姨,她不嫌弃我,还对我很好,你俩才走到一起,我知道,你找凤姨也是想有个人能在家照顾我,你也不想我晚上去别人家吃饭,你也怕我受委屈,只是你要挣钱,你不挣钱,大姐念书就没有学费,养不起两个孩子,日子过不好会被村里人瞧不起,爸,我一点都没觉得你亏欠了我……」
    泪水流了出来,我抹了一把。
    对于爸爸的付出,我全部看在眼里,心疼都来不及,哪里会觉得委屈?看書菈
    「三儿!」
    爸爸抱住我就哭了起来,「爸积了几辈子的德才有了你这样的好闺女啊!」
    我靠在他的心口,眼泪洇湿了爸爸的外套,「爸,我昏睡的时候梦到了谢叔,我也做好准备和他去京中了,你知道,做阴阳先生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我会和谢叔好好学道,绝不辜负谢叔的培养,等将来我有出息了,再回来给你和凤姨……养老。」
    最后两个字,说的很没底气。
    对未来,现在的我充满了迷茫和未知。
    明明十多天前我还敢追着谢叔去毛遂自荐。
    在电话里我也能情绪昂扬的和谢叔说些应景的诗词。
    可当巨脸一出现,败气再入体,仿佛是屋漏又逢连夜雨,我一下就被打回原形。
    说好听点我是天性谨慎,难听点讲,我没有喊打喊杀的实力,自然就不趁振臂高呼的勇气。
    心态很微妙的变化着。
    我有很多的动力。
    但做不到去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一定能行。
    怎么办呢?
    那就走好脚下的每一步吧。
    从中倒也能找到些好处,起码咱这是开卷考试。
    若我十年内真的没有起势,那闭眼之前,我一定要完成件谢叔最想做的事,以报恩情。
    「拜师的事儿三爷都和我们说了。」
    爸爸松开我,低头擦干眼泪,「他说你是他的机缘,他会好好培养你,可是,去到京中,你得学十年,这期间你不能回家,咱爷俩要好久都不能见面了。」
    「爸,记得您去年带学徒,还和学徒说过,要得惊人艺,须下苦功夫。」
    我扯着唇角笑笑,「这些话我都听到了,所以,我不怕吃苦的,怕的是做不成自己想干的事儿,再说我去的是京中,小龙舅说那里遍地黄金,您和凤姨根本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三儿,不是那回事儿啊。」
    爸爸头垂的低低的,「你本来不用吃这份苦,蔡大爷早前就说过,你要是能拜个算命名家为师,将来会是个很好的算命先生,拜个看风水的为师,你将来会是个风水大师,三爷那边虽然啥都教,但他主攻打邪,连他自己都说,打邪就是刀尖上舔血,做好了是积大功德,没做好,就……」
    他越说越难受,「都怪爸不好,爸不该去小庙念叨,是爸逼得你必须要走这条路,你说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爸咋活啊。」
    「爸,不要再说这种话!」
    我愈发难受,「是我自愿去抱住败气的,而且这件事也不怪你去念叨了什么,本来就是那个慈阴老太太要害咱们家,你就算没去念叨,她也可能搞出别的事情,她就是不想让咱家好,你这样……咳咳!」
    完犊子的。
    鼻血果然给面儿。
    身体里似乎有个很敏感的开关。
    只要是接收到某些情绪,再一激动,啪一下就会上头。
    飞流直下三千尺,呛到喉咙咳半死。
    「三儿!」
    看吧,再差的事儿从中也能扒拉出好的一面。
    鼻血一流,直接就让我爸把哭腔憋回去了。
    眼下别说苦情戏,爸爸啥情都不敢再煽。
    我这情况最怕风大。
    别人是迎风流泪,我是迎风流血。
    爸爸逼着自己情绪稳定下来,「三儿,别紧张,三爷说了,等你魂魄固稳,四十九天后,就不会这么流鼻血了。」
    我点点头,梦里谢叔也和我交代了,十年战线,败气会由低到高逐渐加重。
    老天爷给我关了一扇门,自然就会留出一扇窗。
    不然开局就要给我玩死了,那还定啥十年盟约,十分钟多痛快,卒。
    「爸,那拜师……」
    「爸答应。」
    爸爸红着眼看我,「只要你愿意,我们就同意。」
    我鼻孔塞着纸巾,没心没肺的笑了,「谢谢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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