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人算不如天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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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儒见气氛略显沉闷，清清嗓子，刚要开口。
    忽听门外一阵脚步声，随着一声“报~~~”，从人领着一个风尘仆仆的兵丁出现在门外。
    金旋闻言一愣，有什么紧要军情要报？
    “报上来。”
    这名兵丁来到金旋面前，行了一礼，朗声上报。
    “禀大人，龚都将军昨日阵斩疯虎李卓，俘虏三千。县长大人已将详情写成书信，请太守一观。”
    好消息来得太突然，金旋高兴得差点蹦起来，这龚都手脚实在太利落。
    看过书信，众人这才知道战事的原委。
    当日金旋派龚都带领五百汝南人马，守住山寨，防备李卓。
    龚都领命后，马不停蹄，赶到山寨，立刻命人带领过千俘虏大干起来。
    张钦李卓等人占领的山寨，并不是高山大川，只是一片低矮丘陵。
    龚都依照地形，将山寨扩大，构建防守。
    人多力量大，龚都很快便修筑了三道防线，将五百兵丁和俘虏分列在防线以内。
    李卓探听金旋已前往临沅，留下的人马不多，大半是新招。
    李卓当惯了土匪，根本没有大规模战斗的经验。
    他天真地以为，龚都带的人马，也是汉寿的新兵。
    经过李卓的盘算，他与金旋不共戴天，早晚有一番苦战。
    不如趁金旋去临沅的机会，攻打山寨，先声夺人。
    金旋离开的当日，“疯虎”李卓按捺不住，便率领人马趁夜攻打山寨。
    李卓吸取张钦的教训，留下一千人马守住老巢，亲率三千人，前往龚都把守的大寨。
    以三千人马，攻打数百新兵，李卓颇为有底，这一次，要为好友报仇雪恨。
    李卓刚出老巢，便被伏在路旁的探马发现，飞报龚都。
    龚都一面严加防守，一面向汉寿求援。
    李卓的人马赶到龚都山寨下，梁心已带领飞龙队和三百新兵出了汉寿城。
    见山寨上火把闪耀，人影晃动，李卓知道龚都已有防备。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李卓下令强攻，龚都率领手下稳守山寨。
    李卓的人马在老巢憋得时间太长，一个个争先恐后，直冲山寨，可惜遇到的是龚都。
    刘辟、龚都在汝南被曹操击败，地盘尽失。
    两人痛定思痛，觉得最大的失策在于根基不稳，没有坚城可守。
    到了山寨，龚都把之前的一腔怒火，全部化作干劲，倾泻到了三道防线的修筑上。
    这些防线用大块山石铸就高墙，紧贴墙前遍布荆棘陷坑，坑底是削尖的竹木。
    龚都的人马，同样身经百战，他们吃了几顿饱饭后，精力尽复。
    李卓匪兵冲得快，退得也快，一进一退之间，留下上百具尸体。
    李卓大怒，他平素与张钦交好，时常来往，熟知张钦大寨的情形。
    山寨易手不到十天光景，不可能无隙可寻，于是督促人马，继续强攻。
    半个时辰后，龚都下令撤入第二道防线。
    依托山势，这道防线比第一道防线更高，陷坑更多。
    尤其厉害的是，墙上还堆满了巨木。
    李卓的人马刚刚突破第一道防线，十几根巨木顺着斜坡滚下来，连砸再压，一时间伤亡无数。
    李卓前一刻还在高兴，觉得这座大寨唾手可得，谁知迎头又是一顿暴打，苦不堪言。
    事已至此，只好继续打下去。打了一时辰，龚都下令撤入第三道防线。
    这道防线更加险峻，石头砌成的矮墙前，竟然还挖出一条深沟，沟里流淌着浑浊的水。
    李卓差点没掉下马去，千辛万苦突破防线，以为能长驱直入。
    结果对面又是一道防线，这落差实在太大。
    李卓回头看向自己的人马，伤亡惨重，一个个看着第三道防线发呆。
    这些匪兵发现沟里的水竟然越来越大，直到从沟里流了出来，涌到身前。
    这个可恨的龚都，竟将山上数十道山泉集中在一起。
    山泉积蓄多日，形成一个巨大的水池，连接防线前的水沟。
    李卓的人马到了，水也流淌下来。
    可怜这些匪兵，折腾了大半夜。被水势不大的冷水一冲，终于崩溃，携裹着李卓向下跑。
    李卓疯则疯矣，却不是意志坚韧之人，既然攻不下，那就撤退，下次再来。
    他跟着匪兵向下奔，好不容易跑到山脚下，梁心的人马已然赶到。
    金忠、梁心接到龚都的求援，一刻不停。
    金忠带人巡城，梁心出兵赶往山寨。
    飞龙队人马在前，三百新兵在后，一路奔袭而来。
    梁心骁勇善战，胆大心细，因此之前才被选出来保护金旋。
    快到山寨，他命兵丁先行探听消息，自己则陈兵于山寨之下。
    兵丁回报，说龚都将军已经退守第三道防线。
    梁心曾参观过龚都的防线，叹服不已。
    知道第三道防线还在龚都手里，山寨便无大碍。
    梁心吩咐兵丁准备弓箭，瞄准山口。
    龚都这一次带来的数百张弓箭，金旋分给梁心一半。
    李卓人马刚一露头，弓箭便射了过来。
    弓箭其实不多，只不过这些匪兵更弱。
    眼见山下有埋伏，匪兵不敢突围，竟又向后跑去。
    一夜忙碌，流血流汗，到头来被别人来了个两头堵，这是何苦来哉？
    早听说金旋神勇无比，谈笑间斩张钦，啸天王都不是对手，我们往哪里放？
    心理崩溃的匪兵，开始有人举手投降。
    李卓大声喝骂，根本阻挡不了投降的势头，稀里哗啦的兵刃落地声连成一片。
    李卓狂怒，挥刀猛砍，匪兵四散奔逃，一个个抱着脑袋向山口冲。
    梁心吩咐不要放箭，任由匪兵投降。
    李卓正在发狂，龚都已经从第三道防线的里奔出。
    李卓身边现出一片空地，正在挥舞大刀，声嘶力竭地喊叫。
    龚都一声厉喝，举枪便刺。
    龚都打不过曹操手下的名将，在区区盗寇面前，却是实打实的高手。
    一支长枪上下飞舞，李卓开始还能招架，渐渐慌了手脚。
    李卓正想突围逃命，在他身后的一名匪兵想立个奇功。
    那匪兵把手里的木棍猛地砸向李卓，正中他的额头。
    李卓眼前一黑，只听“噗”的一声，随即胸口一阵剧痛，掉落马下。
    眼见李卓殒命，龚都出了一口恶气，就在山寨下，纵声大叫起来。
    数百汝南兵，跟随龚都纵声高呼，汹涌如潮，匪兵个个心惊。
    他们见李卓已死，对手势大，扔下兵刃，跪地请降。
    龚都、梁心清点人数。梁心的兵丁毫发未损，只是趁夜来了个急行军而已。
    龚都手下折损二十二名兄弟，伤者过百。
    李卓带来三千人，强攻了两道防线，死伤超过六百人。
    从第三道防线后退，自相践踏死伤超过一百人。
    到山口被梁心的弓箭，射死射伤几十人。
    还被发了疯的李卓砍死十一人，剩下两千多人都被俘虏。
    龚都找出小头目，让他们带着李卓的首级回山寨劝降。
    几个头目去得麻利回来得快，天还没亮，就带着把守山寨的头目一起到龚都山寨投降。
    所有喽啰空手走出李卓老巢，龚都命人在山下分隔看守，与梁心一道上山。
    上次是严肃惊叹，这次换成了龚都、梁心。
    武陵这种穷地方，一个山寨里竟然存了那么多粮食金帛。
    这些匪兵战斗力极弱，还要主动出击，两人对视几眼，心意相通。
    莫非张钦、李卓，这么多年就在给公子攒家底，等着我们到武陵来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