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鹰击长空藏凌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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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城内，所有百姓，从天亮起，就开始自发的聚集起来。
农不耕田，商不开铺，向着一个皇家祭坛的方向而去。
他们要见证新王继位，虽说大多人都对这个世子没什么期待，但谁能忍住不去凑热闹呢？
当然，皇家祭坛内部他们是进不去的，只能远远观望。
不过祭坛设在城内高地处，瞧着也是够清楚的。
没多时，方圆数十里地的祭坛，就被围个水泄不通。
及冠，在这个时代是顶重要的典礼。
因为这代表男儿彻底成为男人，可以在家中获得话语权。
当然，这也只是家境越好，才越会被重视。
毕竟大户人家的话语权，就代表手上能掌握多少资源。
要是清苦流民，那一亩三分地父母是概不会赠与子女的，儿孙自有儿孙福，便是对后代的唯一遗产。
所以对皇家来说，及冠礼，就是如同封爵一般的正业，因此是重中之重的官家礼。
城中数十万百姓观礼，秩序之混乱，使得东京城内本就捉襟见肘的士卒忙的不可开交。
和一般礼节不同，若是寻常官将或者大宗族裔，最多就是在自家祖宗祠行及冠之礼。
但皇家及冠礼要视为“民睹”，便是让百姓们看着统治者上位，越多人看，就越代表这人顺民意。
所以皇家宗祠才在如此显眼的位置上。
若是以前，徐长生可能还认为这还是无意义的形式主义。
毕竟若是真这么重视的话，外围的百姓也不会嗑瓜子嚼果脯了。
不过在了解清楚东京城现状后，他明白，说到底，其实还是东京城内衙门人员不足，没人管理秩序。
和其他封地相比，楚地一百余城，三千余镇，却分摊了六十万衙门士卒，守卫城镇的同时，还要管着两万万百姓。
无论如何都是不够用的。
于是，百姓们肆无忌惮的看着，嚷着，骂着。
就在这样一个混乱的情境下，徐长生出现了。
一身黑衣镶金，名贵奢华。
皇宗祭坛在一个山包上，居高临下，徐长生可以很清楚的迎着无数双目光的注视。
心脏忽而快速的跳动起来。
不是激动，是恐惧。
哪怕徐长生已经问鼎实力，数十万没什么修为的百姓，对他来说不过是一团蚂蚁。
可面对数十万双眼睛，无论那目光带来的情绪是好是坏，在全方位无死角的注视，心中总会迷荡起深深的不安。
徐长生知道，及冠之后，自己要扛起这两万万百姓。
那是权利的重量，那是身为一方亲王，对封地内百姓生杀予夺的重量。
孤独，残酷，还有压抑。
混杂的情绪，甚至让他不由自主的运转小乘如来经，才能堪堪稳住心神。
这时，皇家祭司开始念礼词，冗长的文稿，让徐长生有充分时间感受百姓的审视。
那如芒在背的感觉，让徐长生恨不得运起功法，朝着空中逃走，有多远跑多远。
“这就是，王么？”
徐长生忽而理解，为什么世上那么多成就皇身之后的帝王，会突然间性情大变。
太沉重了。
如果不能在权利中享受，那就只能承担这份重量，重压总会压垮人的。
古往今来能坚守意志，不忘初心为民请愿者，能数出几人呢？
就在心中越发不安时，徐长生忽而瞧见在人群里，有一抹倩影。
南霜月戴着白色斗篷遮盖容貌，穿着白袍，白靴，宛若大雪铺满身。
她违背了管家规矩，偷跑出来，就在那跟自己对视着。
目光中，透着温柔，爱怜，和鼓励。
徐长生狂烈的心跳猛地停歇。
他眼中只剩下了妻子。
违背官家规矩，被人发现揭发，保不齐会被弹劾，还有可能牵连整个王府，让王府上下。
可以说，南霜月这是冒着成为整个王府罪人的风险，来陪着自己的。
像是再说，“无论多大的担子，我都陪你，哪怕是身败名裂。”
徐长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
或许可以说她自私，至整个王府上下于危难中，但不能说她不爱护自己。
哪怕两人才成婚不久，甚至没有感情基础。
但徐长生知道，她心里是有着自己的。
徐长生忽而有了无限的自信，他知道，自己一定能扛起这所有的。
不为别的，他并不孤单。
那如雪般干净单纯的妻子，会永远陪着自己。
虽说是个凡人，但徐长生是一定会好好保护她的。
皇家祭司念词结束，开始祭祖。
首先，是开国皇帝祠位，而后便是历代亲王。
徐长生是穿越而来，而且穿过来没多久这个老楚王就死了，所以对这个不是亲爹的亲爹感情并没有多深。
不过徐长生能从记忆里清楚的认识到，老楚王对自己是非常不错，从没有觉着他没有修为就责怪他。
他是个好父亲，也是一心为民的好楚王。
徐长生也尊敬爱戴与他。
所以在祭拜老楚王时，徐长生深深鞠躬的同时，轻轻向着刻着老楚王名字的墓碑使了个眼色。
“瞧见没，我娶了个顶好的老婆，不输娘亲，您就在那边安心吧。”
就在此时，微风吹拂。
宛若一双大手在抚摸自己脸颊，然后那种抚摸的感觉猛然加重，让徐长生似乎感受到什么巨力一般被推开。
还不等徐长生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眼前的空地上猛然爆发出强烈的音爆炸裂！
“啧，竟然打歪了？”
烟雾弥漫间，徐长生眼前出现了一个魁梧的人影。
赫然就是墨东升！
这一击，让皇家宗祠所在的山包凹了进去，四周全是呻吟的伤员。
“问鼎！？”
徐长生有些惊疑，这怎么还突然蹦出个问鼎来？
墨东升很自豪的笑着。
“没想到你个废物世子还挺有眼力！那老子就送你痛快的归西吧！”
然后说着就挥舞着两把一米多长的板斧攻上来。
就在徐长生想要出手时，眼前一抹白色影子闪过。
长袖飘飘，竟是生生顶住了板斧力道。
墨东升愣了，看着眼前的女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是你，怎么可能……”
话音未落，人便已被甩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