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六章 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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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很久之后，一切暂时归于平静。
    城中的兵马散去了，城外还有一些小规模的厮杀。街道上遍地狼烟，依稀可听见一些人的啜泣声。
    一些人在尸横遍地的死人堆里寻找自己失散的亲人，还有一些人久久凝视着这悲凉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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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星月暗淡无光，只有微风吹拂着这片幽寂的土地。一片孤寂的废墟里、秋波找到了一个可以安身度过今晚的地方。
    艾莉陪在他身旁。
    此时此刻，也就只有他和艾莉。
    这场战火过后，秋波只感到心力交瘁，即使是没真正参于战斗，可心里总有说不出的悲凉。
    这场战火过后。龙傲和世尘，下落不明，也许还在某个地方正在和敌人大战吧。维斯加，阿加，异天凌也许也同样如此。又或者，他们也像秋波一样，蜷缩在某个孤独的黑暗角落，默默的哀伤吧。
    这片偌大的废墟里，没有尽头。
    这片废墟秋波来过，是在刚到拉菲国的时候，那个时候他看到废墟里的种种颓圮景象，心里就十分悲凉。
    而这次，意更浓也不仅仅是悲凉那么简单了。战争是残酷的，亲眼目睹战争残忍的秋波，也不过是一个少年。
    这片废墟已存在多年，在克罗曼帝国发起多年前发起战争之后，这里便再也看不到曾经的繁华景象了，各式各样的建筑物尽数泯灭，成为了一块又一块废石堆砌。
    因为于荒野相接，自从此地沦为废墟之后，便导致了一种捉摸不到尽头的感觉，仿佛横亘了数千里似的。
    秋波之前和艾莉在废墟里晃荡了半天，最后找得这个地方颇为不错，舍风挡雨，正好容得下两个人。
    从外观上来看，这里原先也许是一个宫殿的阶梯，也许不是，一块还算完整宫殿的顶板正好在秋波和艾莉的头顶两米处盖上了。
    放眼看去，周围竟是些颓败倒塌的墙壁，在黑暗里如沉睡一般寂静。因为有些年头了，有些墙上都长出了野草，石板上也有青苔。
    周围的地上也生长出许多过膝的野草。然而在数不尽的野草中，不易察觉的地方，开着几朵暗红色的花。
    在一些一眼能望得到的地方，巨大的宫殿石柱，已断成了好几截埋没在杂草和泥土中，宫殿的巨大玻璃，早已破碎的洒在躺着的石柱上，半圆形的宫殿顶盖，避雷针似的长长铁针，还有青石板，许许多多数不尽的东西都埋没在了废墟当中。
    秋波从废墟中找到了几条肮脏的毛毯子，还有一些满是灰尘地毯还有不知做什么用的垫子。秋波将地毯和垫子铺在地上，用毯子裹住自己，还有一条裹住艾莉娇小的身躯。
    此刻还无睡意，静静听着寒风在耳边呼啸，仰头看去，乌云遮住了月光，月光忽而完全不见，忽而又朦朦胧胧的，夜空中一颗星星也看不见。
    “秋波哥哥。”艾莉娇弱的声音传来。
    秋波扭头看了一眼裹在毯子里的艾莉，可怜又可爱。
    “什么事？”
    艾莉思考了下，说：“也不知道姐姐和父王都怎么样了。”
    “他们没事的，你放心好了。”
    露西和国王肯定是被众人保护的对象，露西又是高级高阶的魔法师，秋波相信他们两个一般情况下不会出什么事，反倒忧心忡忡的想到世尘他们。但愿他们也没有什么事吧。
    “秋波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艾莉又问道，不过这个问题可是让秋波很难回答，他何尝不想立刻就回到王宫里呢，但是，一想起之前想到的那杀戮血腥的场面，秋波总会仰起一种不寒而栗的感受。
    再者，秋波之前带着艾莉逃离出城外的时候，城内的战斗并没有停息，所以秋波也不清楚如今战事是怎么样的一种情况。
    因此，很难向艾莉说出准确的答案。
    秋波深处双手将艾莉身上裹着的毯子又提了提，淹没艾莉的脖颈。
    “到战争结束，我们就回去。”秋波给出了一个自己也尴尬的回答，因为他并不能肯定战争什么时候会结束。
    因为之前跑出城外的时候，城外也有一些人在厮杀，导致秋波逃进废墟里便一直沿着废墟里的路径一直向前，跑了很久才停下来的，但废墟里的路径也很复杂，因为中间也有断断续续的荒野，所以导致了秋波可能不记得回去的路。
    这是一个尴尬的事情。
    废墟里的视野并没有想象的可以尽情远眺，反而有许许多多断裂的石墙和倒塌的城堡遮挡，即便是站在高处，如果不是在晴天的情况下，视线也很难抵达很远的地方。
    更尴尬的是，即便是晴天，秋波占到高处远眺，也会发现周围尽是荒野，根本看不到哪里会有城邦。
    “秋波哥哥，今天谢谢你救了我。”艾莉说这句话的时候用毯子遮挡住了自己的脸，生怕被秋波看到似的。
    秋波看着艾莉滑稽的模样，苦笑了一下，想起第一次遇到时他可是个高高在上的小公主，对自己的目光也是一副君王看臣子似的，还有各种刁蛮和任性，除了长的像童话里的公主幼年时期之外，从其他地方完全看不到童话公主的特质。
    一点也不温柔，一点也不善良。当然用善良这个词也许有点不合适，毕竟她还不满十岁。
    但是，还记得很清楚前几天她还整自己和世尘，龙傲来着……
    然而，如今自己身边的艾莉，却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又懂事，又听话，童话公主的本质似乎又回来了。
    在之前从艾莉的侍女身边得知了艾莉不堪的过去之后，当时秋波便对艾莉产生出一种极其特别的怜悯之情，而今二人落入如此境地，自己不仅是要怜悯别人，还要怜悯自己。
    但是，对自己的怜悯是可有可无，不过是云淡风轻罢了。
    而艾莉却不同，她清晨的时候还是拉菲国的小公主，而此刻的她，只是一个战乱里的一个可怜的小女孩。
    夜色渐深，夜空中的乌云慢慢遮蔽住月光。
    这个时候，艾莉扭过头似乎有话要对秋波讲，却欲言又止。
    其实，今天是她的生日。
    她很想告诉秋波，却又很害怕告诉他。
    艾莉抬起头，夜空中原本就很暗淡的月光此时已完全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