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来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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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么舒服吗？”
顾暇看柳依依这一脸陶醉的表情，都开始怀疑自己手法了。
“哒啦啦……”
外面似乎下雨了，雨水拍打在浴室的玻璃上，啪啪作响，晚风吹过窗的缝隙，吹动淡蓝色的窗帘，像一个跳舞的精灵。
“哈~”
顾暇百无聊赖的打了一个哈欠。这才按了一会，他就觉得犯困了，两根在揉动的食指，隐隐有些发酸。
他扭了扭脖子，不免发出咔咔的关节扭动声。
“叮！”
手机计时器响了一下，顾暇知道该轮到下一个穴位了。这个叫‘长明穴’，在猫的头顶，竖起的两只耳边旁。
顾暇这次改用拇指轻揉，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手法专业不专业，到底有没有效果。
但是柳依依那一脸醉生梦死的表情，给了他极大的鼓舞，甚至产生了‘老子可以开间按摩店了’的错觉。
“柳总，真的有这么舒服吗？以后，你也帮我按一按好不好？”顾暇笑眯眯的说道。
他再不找点话题聊天，恐怕就真的要睡着了。也不知道是下雨声太催眠，还是昨晚没睡好的缘故，总之提不起一丁点的精神。
“喵~”
柳依依只是娇滴滴般的嗔一声，眼睛微眯着，欲开欲合，仿佛陶醉在了梦乡之中，根本听不到顾暇在说什么。
“过分了啊，你这只猫。”
顾暇见柳依依没搭理他，不禁责怪一声，故意加大力度狠狠按了两下，但柳依依依然没有反应，顾暇也就收回了力度。
“柳总，以后我就靠你发财了，要是赚的钱多，我就不读大学了，跟着你混。”顾暇笑嘻嘻道。
按照之前那一个晚上五万的工资水平，‘傻子’才放着高薪不要，跑去深造学习。
读这么多书，出来还不是打工人？
经过社会毒打的顾暇，早就抛弃了那些幼稚的理想，心里只装满了钱。
这一切，也是没有办法。谁让房价太高，车也太贵，女人太高攀不起，爱情更太遥不可及……
人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为什么而变得，就仿佛，只是睡了一觉，昨夜的记忆都忘了，今天的自己好陌生。
“唉……其实，我也没有那么贪财……”
顾暇轻轻叹了口气，心里莫名的感觉五味陈杂，好像是十八岁的自己，和二十三岁的灵魂，产生了矛盾一般。
明明，二十三岁，也是一个意气风发，风华正茂的年纪啊。
顾暇想着想着，不免失神了，直到又是“叮”的一下，手机的计时器告诉他，接下来改换下一个穴位按摩了。
这一次，按的是颈的后部。这里特别柔软，顾暇甚至都不敢用力按，仿佛害怕会戳破了一般。
“叮！”
外面的雨停了，晚风还在吹拂，窗帘是一个不知疲惫的舞者。
“叮！”
“叮！”
……
漫长和无聊的三个小时，终于快要过去了，顾暇这一次，按的是小猫的后脚心，两只肉嘟嘟的小脚，倒是颇为可爱。
顾暇按的时候，还以为柳依依会忍不住痒的发笑。
没想到，她把头耷拉在盆边，竟然是睡着了过去……
“这女人，有毒啊……”
顾暇忍不住感叹一声，大拇指在脚底下轻轻揉动，又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他发誓，明天肯定要一觉睡到下午。
顾暇困的都有些发昏了，倒不是他熬不起夜，是这差事实在太无聊了。没有游戏玩，没有电视剧播，没有小说看……
就这么安安静静，直愣愣的蹲在盆边给猫咪按摩。
天呀，这简直比在流水线工作还折磨。
滴答，滴答……
好像，十五分钟就要过去了。
“嗖！”
一刹那，昏昏欲睡的顾暇，感觉手里握着的那毛绒绒的爪子，变成了一块温热的软玉，鼻尖恍然飘来一股淡淡的清香。
突然的变故，让他吓了一跳，他定住神一看，手里握着的，竟是一双白皙如雪的小脚。
当真是：足底绷如射日弓，足背盈似半月容。瘦长纤细不见骨，脚下含羞透微红。趾长骨节不相突，粉甲如花盖春葱。肤嫩圆润而小巧，脚跟伸筋行不彰。
“太美了吧……”
顾暇怔怔两下，眼睛不由自主的顺着往前一看。
便见两条白色笔直的长路尽头，天边有一抹粉色的晚霞，仿佛含苞待放的荷花。晚霞之上，一大片白花花的云彩，云卷云舒，好不惬意。
“我靠……”
顾暇懵了，整个人仿佛石化在了原地，刹那间心砰砰乱跳，血压拉满。
“叮！”
手机蓦然响了一下，把柳依依给惊醒了，那洗猫的小盆早就装不下她曼妙的身材，她的头已经耷拉在了地砖上。
柳依依睡的糊涂了，懵懵懂懂的看着顾暇，呆萌的问道：“怎么了？”
一刹那，她突然反应了过来，把腿一缩，看了自己一眼，不惊扯破喉咙的大喊一声：
“啊！！！”
顾暇也是刹那间怔怔然回过神来，急忙站起身，转过头去嘀咕着：“非礼勿视……”
“这不关我事，我也不知道这药它会突然奏效的！……”
顾暇慌慌张张的，迈动两条蹲着发麻的腿，往门外亦步亦趋的挪动着。
“啊！顾暇，我要杀了你！”
柳依依声嘶力竭的呐喊一声，像跟顾暇有血海深仇一般。
“嘭！”
顾暇一把关住了浴室的房门，吓得直接冲回了自己卧室里，躺在白色的大床上，盯着柔和的灯光，胸膛起伏如同汪洋里的波涛。
“天呀，我都看到了什么？”
顾暇此时一闭上眼，就全是那副唯美的画面，甚至不自觉的拿起手，捧到鼻尖深深嗅了一口，奇妙的余香，令人心醉神迷。
“太美了。”
顾暇感叹一句，重重咽了咽口水。
那时的柳依依，睡的死死的，白里透红的脸蛋，柳眉舒开，红唇微抿，琼鼻翕张，长发自然撒在地上，楚楚动人。
“顾暇，你怎么可以这样？”
顾暇自责一声，控制自己不再去想她。
然而，笑死，根本不管用。
“哗啦啦……”
窗外又传来了下雨声，静谧的夜晚开始热闹起来，就像外面开了一场派对。无数的雨滴滴落在地上，溅起的不是水花，是起舞的裙子。
顾暇默默站起身来，站在了窗前，看着路灯下的雨夜，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他知道，今晚，他将再也无法入眠。
因为，雨和心，都太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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