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黎明将至2注定的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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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外的冬季异常寒冷，不降营的士兵们本都是荆楚人，哪里耐得住如此寒冷，所幸营房内早早地建好了土屋，虽简陋但也遮风挡雨保温效果比牧民的帐篷强上许多。前段时间挛鞮留到还时时前来攻打，这几日许是太过寒冷一直未来。憋在土屋里的军汉们顿觉枯燥乏味起来，又见天气如此寒冷陈雷仍每天带着石头与他一起用各种奇奇怪怪的的方法打熬身体，觉得有趣，时不时点拨指点几下。又见陈雷学得极快，心喜之下便开始认真传授二人。
此时荆楚尚未开发，当地以民风彪悍冠绝大汉。要知道当年楚霸王项羽打下诺大一个地盘也只是靠着八千荆楚勇士起家，即使到了一千多年之后文弱的大明，戚继光用义乌人为主建成的戚家军仍然打遍天下无敌手，到了共和国年代义乌人打架仍然还是出了名的厉害。
这些军汉都是荆楚之地骁勇善战之辈，个个手里皆有绝活。大家都知道自己此生断无可能回汉，又不想断了师门家族承传，况且陈雷石头本就对众人有恩，故都用心传授绝不藏私。
陈雷悟性好学得极快，众人演练几遍将诀窍说明后几乎立即就能学个七七八八，短短数日就将众人的绝活学会，缺的只是经验与力量，毕竟陈雷年纪尚小，体能力量还有欠缺。石头学得很慢，不过胜在刻苦，每日众人休息兀自还在练习。老常每日追着众人识字写字，除了陈雷旁人皆能躲就躲，用他们的话来说：这事比杀头还难，坚决不学。
众人虽都称呼陈雷为少将军，但只是一个绰号罢了，不降营里没有上下尊卑，诸事都是大家商量着来，当然陈雷，石头，老常的面子最大，陈雷沉默寡言，石头说不出所以然，只有老常老奸巨猾鬼主意多，渐渐的大伙有事都喜欢听他拿主意，但真正大事却又都亦陈雷号令为准。
这几日天气异常寒冷众人耐不住出操，聚在中央大土屋一起唠嗑。见陈雷走那里都带着挛鞮留送的那匹马，都起哄说这马必定是匹母马，不然为何陈雷睡觉也要睡在一起？还起了个特娘们的名字：白雪。也不管面红耳赤几欲分辨，最终闭口不言的陈雷是怎么想的，慢慢地就把话题带到了给陈雷说媳妇，而后说起自己当地的女人，最终演变成了每日一次的女人妙处研讨会。
见大家又开起研讨会，陈雷笑了笑牵着白雪走出中央大土屋，石头略一犹豫了也红着脸逃了出去，军汉们看见石头一脸羞怯立即哄堂大笑。
在外面溜达没两圈，石头便不停地往土屋张望，只要听到里面传出一阵淫笑就会立停步细听。陈雷见他如此辛苦作态，忍住笑一脚将他踹了进去。随着石头跌爬进土屋，各种异声响起：打趣声，尖叫声，起哄声，口哨声不绝于耳。
哑然失笑之下陈雷紧了紧身上缝补的不成样子的汉军军服，牵着马在操场上慢慢溜圈。土屋的人太多空气污秽对白雪身体不好，还是出来溜溜圈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比较好。
许是挛鞮留之前并不在意这匹马，没有亲自照看过它。陈雷几次亲自照看后白雪对其特别亲近，之后几次看到挛鞮留也不理睬，被他逗弄急了还会尥蹶子踢他，把挛鞮留气的牙痒痒的。
正百无聊赖的溜着圈忽然看见一直跟着挛鞮留来攻营的一个匈奴少年在营门口探头探脑不觉得大奇，便停步看着那个少年。那少年见陈雷望向自己立即疾步奔来大声嚷嚷起来：“偷袭者陈雷，今天下午我们要和綦毋（qiwu）家的小子决战，争夺今后三年与兰家结亲的资格。”见陈雷疑惑又急急叫道：“挛鞮留现在走不出来，让我来找你们帮忙，他们也会找人帮忙。唉！和你说也白说，我找毒蛇去说”说完一溜烟跑进中央土房内。陈雷只听得土房内突然安静下来，许久爆出一片欢笑，那匈奴少年也眉开眼笑地跑了。
回到土屋众人见陈雷迷惑将其拉过去细细讲解，原来匈奴本是一个由许多氏族部落组成的联盟国家，其中最大氏族有三家：挛鞮家，綦毋家，兰家。其中挛鞮家就是单于家族；綦毋家以勇猛的战士出名，历届匈奴第一勇者几乎都出于这家；兰家以盛产美女出名，通过联姻等手段势力遍布整个匈奴贵族。
今次挛鞮留得到兰家当代最美女孩兰铃的青睐引起匈奴第一勇士的儿子綦毋海的不快，特意找到挛鞮留邀约比斗夺美。匈奴人最看不起胆小鬼，因此挛鞮留立即答应比斗，不过这小子知道自己打不过綦毋海就特意选了团战。那綦毋海却也知道挛鞮留一伙近期天天和不降营打架，自己这伙人单打独斗没问题可团战配合就不行了，于是多了个心眼说可以约人帮忙，但不准动用单于和挛鞮留哥哥们的人，并约定今次哪家团战失败，其所有成员三年内不得与兰家人接触。
今次赌注极大陈雷料定老常必定大敲竹杠，果不其然老常风骚地卖弄起来：“出手一人一匹良马，获胜一人两匹，一公一母。”军汉们在一旁哈哈大笑着准备起家伙什来。
当天下午匈奴王帐前的大校场上人山人海，原来是大家都知道了这次比斗夺美，牧民们反正冬日无事就都跑来了过来，单于也和一帮匈奴王们在王帐内饮酒观看。
那綦毋海与挛鞮留差不多年龄，但远比同龄人强壮彪悍，所带的百十号小兄弟也都是如此。不过这帮人一进场就聚在一起大肆喧嚣，旁人一看便知道这帮人都是平时单打独斗惯了，是不会团战的主。而挛鞮留这方比较起来瘦弱许多，但百十号人站队错落有致，显得极有章法，很明显是经常正规团战的队伍。
两伙人手持木棍木盾，早早地进了场，各自站定后怒目圆睁地盯着对方，口中不住地向对方挑衅。相互打了会分不出高下的嘴仗，一队百十号人的匈奴兵打着绪字大旗，队列严整，神情严肃，迈着整齐的步伐踏步进场，随着这支队伍的入场，整个场地都回荡着口令声以及士兵行进时的整齐踏步声。
“精兵呐，这是咱们匈奴人的精兵！”匈奴人从没见过自家有这样的精兵不由得欢呼起来。
这只匈奴精兵对四面八方传来的欢呼声充耳不闻，严格的按照口令来到綦毋海这帮孩子的前面列队展开，严肃地注视着前方挛鞮留一伙，这是綦毋海找来的帮手。
王帐内单于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降将李绪：“李绪将军练得一手好兵呐。”李绪急忙起身：“都是些老弱残兵，闲着无事私自去的，回去我定然责罚。”
今次两小邀斗为减少伤亡双方约定不骑马不射箭只用木棍木盾殴打，因此两人不约而同想到了邀请投降汉军。綦毋海先请李陵，被直接拒绝，而后找到李绪，没想到李绪一口答应而且派出自己最精锐的亲卫队出战。李绪在匈奴座次虽比李陵高，但他觉得自从李陵来了后，自己在单于眼中的地位大不如以前，故很想通过此事让单于对自己重新重视起来。
正在匈奴人欢呼之时，一面粗制滥造的汉字大旗引着一队衣衫褴褛的汉兵懒懒散散地走入场地，匈奴人顿时大笑起来：这是大名鼎鼎的汉军不降营。
众人一看不降营就知道今天战况必定一边倒，一边队伍严整威风凛凛，一边懒懒散散破破烂烂，最糟糕的是不降营里有不少缺胳膊少腿的：没有腿的和没有手的两个一对用绳子紧紧地绑在一起，还有独臂的，单腿的，独眼的应有尽有五花八门，这整个就是一个残疾人军团嘛。
“一会可别打他们太狠了，都挺可怜的。”人的天性就是同情弱者，匈奴人也不例外。不降营的来历匈奴人都清楚，但也实在搞不清主将降了，这些没逃走的小兵到底算降还是不降？反正单于也没管它，大伙就默认它是个比较特殊的存在了。五⑧16○.com
随着不降营地出现匈奴王帐内哄声一片，几个憋不住话的直接就开始骂李陵使坏故意派不降营让挛鞮留输掉，他们不知的是李陵看到不降营差点惊掉了下巴，心中暗暗叫苦不迭。
不降营懒懒散散地来到挛鞮留一帮少年前面也排开了阵型，几个没腿的竟然手持小盾木棍和一高一矮两个少年间隔分开站在最前面，没胳膊的卸下没腿的后就没个人形的蹲坐在队伍后面，前面几个独臂的在拉扯绑在没胳膊人身上的那些绳子试图让他们站起来。有意思的是挛鞮留一伙见到不降营来到后个个眉开眼笑，各自找到相熟的拍肩问好，毫无即将惨败的觉悟。
随着一声号角响起，团斗开始了，綦毋海这边李绪的亲卫队形严整持盾整齐地迈向挛鞮留这边，不降营残疾人过多，所以只守不攻静静的等着綦毋海这边的进攻。
李绪亲卫队这里走到离不降营阵型十数步时突然一声大喝全员加速奔跑，最前排的士兵顶着大盾直冲不降营的阵型试图用奔跑后产生的巨大动能一举撞到对面薄弱的防线，迅速解决战斗。
李绪亲卫队加速奔跑到不降营三步左右时，只听不降营最前面的高瘦少年大喝一声：“斜”整个不降营持盾人全都持盾向后倾斜，持长棍的都后退一步准备发力。
电光火石之间两队撞在了一起，李绪亲卫队的下半身被不降营的斜盾阻挡前进不得，而持盾的上半身却没有任何阻挡仍然高速地向前冲去，于是连人带盾一下扑到在不降营倾斜着的大盾上，急切间想要起身却又被后面跟着的战友压住腰腿动弹不得。后面几排拼命减速试图不被绊倒，却搅得自己阵型大乱。见机快的几个用力向前往斜倒的战友身上跳去，可惜在半空中就被不降营盾墙后的持棍人戳倒。边上观战的牧民们只听得一阵沉闷的撞击摩擦声后，前几排李绪亲卫队全部被朝天斜趴在大盾上，而他们后面的亲卫队乱成一团。
大盾下的不降营战士，用双手死死地撑着大盾以维持阵线，身后各残疾人用背顶住持盾战士的腰背，先前退后的不降营持棍手此时纷纷跳起来恶狠狠地轮着棍子对着失去重心斜趴在那里的李绪亲卫队劈头盖脸的猛抽，挛鞮留一伙少年早熟门熟路的跳着乱打配合默契异常，毕竟他们当初可没少吃这招得苦头，早就门清。
此时观战的众人大哗，这要是用真刀真枪的话，就这一下轮李绪的亲卫队已经折损大半了。
被打晕十几个人后李绪亲卫队终于爬起来退后重新组队，不降营也不追赶等在那里让对方组队，众人都知道这是因为不降营残疾人居多移动不便，更加心生怜悯纷纷大声的为不降营叫好。
重新整队完毕后，李绪的亲卫队这次整齐而缓慢地推进，毕竟他们的四肢健全体能充沛，硬顶也能将不降营顶翻。观战的匈奴见他们如此欺负人纷纷对着亲卫队叫骂。在一片叫骂声中，亲卫队终于和不降营撞在一起。双方盾推棍捅战在一起。
亲卫队毕竟身体健全很快就占据了上风，正要继续发力将对方彻底推倒，忽地不降营阵后飞出十几根索套，有不少套索一下子套住盾后的亲卫队士兵，被套住的士兵只觉得一股大力从套索传来，生生的将自己拉出队列。只要一被拉出队列就会被挛鞮留一伙少年劈头盖脸一通乱打，直到打晕而后捆上。原来这是不降营独臂人用绑在无臂人腰间的绳子做成套索，在阵后用飞索套人，只要一套住独臂和无臂两个人就合力往后拉扯，而后由挛鞮留一伙收尾，再次释放套索。
亲卫队立即将盾举高或用木棍去拨挡飞来的绳套，不想将盾举高的立即因为小腿被重击而倒下，原来是不降营排在最前面的那些无腿人举着小盾牌轮着棍子看见那里有腿露出就砸那里。而那些用棍去拨打飞索的因为只顾着看天上的飞索没观察对面攻击，大部被对面的不降营直接用棍子一通乱戳给捅倒在地。挛鞮留一伙对此套路更是颇有心得，仗着年纪小个子矮钻在不降营阵中，或突袭小腿或抽冷乱刺不亦乐乎，而綦毋海一伙则只能站在后面直跳脚。
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李绪亲卫队仅仅一盏茶的功夫被全歼。当然这也是因为没人逃跑的缘故，毕竟这种不会死人的场合怎么都不能逃跑只能硬着头皮拼斗，因此不降营才能迅速解决战斗。
解决掉亲卫队后挛鞮留领着不降营和他的小伙伴狞笑着把綦毋海一伙全部揍晕捆上，而后高举着双手领着小伙伴，得意洋洋地绕着全场疯跑，场外牧民们欢声雷动纷纷叫好：以弱胜强实在是让人舒畅。
单于王帐内见此结果众人都面面相觑不敢置信，沉默许久单于走到李陵面前深深一拜：“将军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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