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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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流月的感知中，她又一次坠入了无边无垠的黑暗。
这一次，她再无法看见那红衣少女。
她大声呼喊，可声音淹没在那无尽的黑暗里，传不出去。
黑暗中，一个声音不断地回荡。
“你将不是你。”
“我将不是我？那是什么意思？”
那声音回荡着，阻止不住地不断飘进少女的耳膜里。她痛苦极了，捂住耳朵，却还是不能阻止那声音传入耳朵。
一时间，她心里油然而生的恐惧。她大声喊道：“风星河！”
“风灵！”
“梁锋！”
“温姐姐！”
她情不自禁地呼唤着自己熟悉的人，可是，黑暗并不给予她回应。
病床上，她的躯体静静躺着，生命体征持续维持在最低。
——
风星河骑着摩托，疾驰在公路上。
天上的一轮月亮，已经被乌云完全遮住了。
而在某一栋高楼大厦上，灵者之刺微笑着俯瞰着下方的灯火。
性感的身躯，靠在天台的栏杆上，黑色的紧身衣，包裹着她那与江流月一模一样的完美身材。
致命伤，将封存她的躯壳撕开了一个口子，让她得以外出。此时此刻，她从没有感觉到像今天一样自由。
嘴角舔过一丝鲜血，她把手中的一名能力者的尸体，扔到了地上。
“不错，不错。蕴含着灵粒的血液，最能增强我的能力。这是第12个了。只是可惜，都是些稀薄的能力者，有的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有能力。哎呀，与‘双生之花’相比，他们可是差远了，咻！”
那一抹红色的娇舌抹过嘴唇，她站在楼顶，张开了双臂。
“啊，真是美丽的夜色。”
她开怀地笑着，那笑声愈发的凄厉。
“啊哈哈哈，今夜，我要把全NP市的能力者们，都，一网打尽！”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数百道黑雾，悄然在城市中的各处成型。
一场针对能力者的暗杀，悄然开始！
“这就是皇帝陛下真正的计划，釜底抽薪。将NP市的能力者数量进一步缩减，阻止其基数的扩大！呵呵呵呵，这一轮清洗过后，至少需要二十年，NP市的能力者数量才能恢复到今天的水平。而我帝国的能力者数量，将增长到现在的三倍！啊哈哈哈哈，皇帝陛下真的是太英明了！”
在夜空中，这声音传出去很远，被一架在黑暗中飞行的无人机捕获。
几秒以后，正在公路上疾驰的风星河，手机突然响了。
“喂？”他单手骑摩托，接了电话。
“光质军刀里有军用耳麦的图谱。你先戴上。”
电话里传出了张舜的声音。风星河依言操控军刀，将一副耳麦戴在了右耳上。
“很好。我在光质军刀里装了定位仪，现在在地图上可以看得到你的位置。有一个好的消息和一个不好的消息要告诉你。”
“先说好的消息。”
“行。好消息是，我们的无人机发现了灵者之刺的位置。她现在在C环与先驱路交叉口的永恒大厦顶部。坏消息是，她已经开始发动能力了。我们监听到了她的目的。她要以她的能力‘镜中繁花’，削减NP市所有的能力者。”
“啊？”
“嗯，时间紧迫，请你尽快打败她。敌人的目的是要将我国的能力者数量削减。这一削减将会打破未来十五年的两国战略平衡。或许将来，涅槃计划还未完成，帝国便已经发起总攻。风星河，你此行的目的已经变了，不仅仅是为了救你的朋友，更是为了弗多的将来！请务必阻止灵者之刺！”
耳麦里的声音断了。风星河拧动油门，把速度加到了最大，
他在城市高架路上飞速行驶着，不断地在汽车之间穿插。他心急如焚，只恨摩托车的速度开不到二百公里每小时。
在太平间已经消耗了一次未来之匙，接下来还剩6次。他将以这六次的未来之匙，和张舜改进后的光质军刀，去应战一位前所未有的强大能力者。
——
此时此刻，NP市之中，四处都在发生着惨烈的战斗。
有的甚至不能称之为战斗，更倾向于屠杀，
德巴街，天使咖啡厅。张女士正在前台调羹。就在这时，一道黑影突然从窗外闪现。
她抬起头，看见一道寒光闪过，一把匕首抹向她的脖子。
“啊！”
她发出了一声惊呼。就在这时，一把菜刀从远处飞出，当地一声砸偏了匕首。
“孽障，休得放肆！”
一位身材微胖的厨师出现在咖啡厅的门口。菜刀上尚还沾着肉酱和土豆片。
他奔向张静雯女士，转身将她护在了身后，面向那突然袭来的黑影。
“皇……皇甫大厨！”
张女士认出来者，竟是风星河的另外一位朋友，聚贤阁酒楼的首席大厨，皇甫端。
“别怕，有我在呢。”
大厨魁梧的身体，让张女士觉得特别有安全感。只见他拔出菜刀，与手中锅烧轻轻一敲，发出“当”地一声脆响。
声波振得黑影分身的身形如波纹般抖动。皇甫端又狠狠地敲击了两下，清脆的响声让黑影分身摇摇欲坠。
“他们害怕刺激的声音。”
皇甫端不断地敲击着厨具说。
张女士反应极快，立刻从柜子上拿起了一只铜盘子。
“这是梨马联邦三个世纪前的一位教皇用过的的珍品，它是一件古弗多铜锣，被教皇当做果盘用了四十年之久。”
她拿着那只铜盘子，皇甫大厨立刻明白了，用锅勺在上面狠狠一敲。
“当！”
“当！当！”
黑影分身痛苦地痉挛了几下，化作一道黑雾，消散不见了。
“呼。”
大厨长吁一口气，说道：“幸亏我一得到消息就赶紧往这边来了。”
“它们是什么东西！”张女士惊魂未定地问道。
“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能闻到我们身上的格拉维瑞斯能力的气味儿。小心点，它们可是穷凶恶极的。我亲眼看见看见街上有位不认识的能力者被它吞了。”
张女士有些担忧地望着天空，说：“不知道小风这会儿在哪儿。”
“小风这会儿大概在忙着。我给他打电话，他的电话占线。”
皇甫大厨握紧了手中菜刀，说：“我们先别管他，优先保证自己能活下来。那家伙有未来视，死不了！”
—
南大附中，校园里乱成了一团，因为就在刚刚，有两名学生在操场上众目睽睽之下突然倒地，随即身体变得干瘪，紧接着消失不见。
这一发现，使得学生们大为恐慌，闹鬼的传说在群体内部快速传播。学生们争相挤在校门口，想要逃离学校。
可是，校方坚持认为这是学生们的一派胡言，禁闭了校门。于是在骚乱之中，先后有五名能力者学生死在了黑影分身的手中。
当然，并不包括吕文杰。
图书馆里已经乱成了一团，书架柜子散落一地，如同遭受了地震袭击。
吕文杰靠在柜台上，微微喘着粗气。
看着周围的一片狼藉，他不禁苦笑着耸耸肩，
“呼，弄成了这幅鸟样子。这下，我该被革职了吧？”
柜台后面，风灵抱着双膝靠坐在地上。
被击杀的，已经是第五道黑影分身了。
它们如同不知疲倦的杀戮机器一般，疯狂地冲向她。风灵有些口干舌燥，那害怕的心情渐渐的麻木了。
攻势骤停，吕文杰终于能稍微喘息了。
“五只。我今天杀死了足足五只怪物。真带劲，快把我的‘库存’都消耗光了！”
风灵扶着柜台站起来，说：“外面好像在吵闹。”
“嗯，有学生遭了毒手。不过放心，你在这里很安全，有我护着……”
话音刚落，又一道黑影分身从不知何处冲来。吕文杰猛然转身，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根水管，“当”地抵住了黑影手中的刀刃。与此同时，两枚硬币悄然从空中掉落，以极高的速度击穿了黑影的身体，余势未衰地射进地面。划破空气的声音十分尖利，那道黑影被音波彻底被消灭。
“好起来了，熟练起来了。”
吕文杰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连续使用能力，已经让他有些吃不消了。
但黑影却一直如潮水般生成。他重重地一敲桌子发誓：“该死的，今天过后，我一定要好好锻炼身体。我这体力也太不经消耗了！”
风灵抬起头，望着天花板上摇摇欲坠的吊灯。
不知道为何，她有些担忧起来。
校园里已经乱成了这样，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怎样了。也不知道哥哥现在在哪里，他有没有平安。
——
灵者之刺的袭击过于突然，让整个NP市都没有任何的准备。
街道上乱成了一团，汽车与汽车相撞，电路的运行也变得不正常。各行各业都陷入了骚乱。
丹尼尔大厦，殷更平从那黑色上层建筑中走出，在天台上俯瞰。下方烟火四起，整个NP市都陷入了混乱。
忽然间，他回过头，发现身后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名白袍男子。身材很纤弱，如同小孩子般柔弱。
“丹尼尔议员让你回来。”
白袍人用平静的语调宣读命令。
殷更平微微一撇嘴，问道：“不去管一下那个疯婆娘吗？”
“议员说了，对计划没有影响。我们明哲保身。”
白袍人说完，回身走入了大门。殷更平撇了撇嘴，也只好跟在他身后走了回去。
——
贺龙商会大厦，温尔钰气急败坏地看着眼前的一地狼藉。
“为什么！”她愤怒地低吼着，“这个疯子，她怎么敢的啊！连我也要袭击！”
程英静静站在她身旁，她的腿上缠满了绷带。自从双腿受伤以后，她就不肯裸露双腿见人了。尽管伤势已经痊愈，她还是坚持用绷带缠绕，遮挡刀疤。
“陛下的命令里，可没有这部分。”
她低声呢喃道。
“或许，是灵者之刺擅自行动，对NP市的能力者进行清理。”
温尔钰重重地一砸桌子，心疼地看着地下的花瓶碎片。就在刚刚，一个黑影分身袭击了她的办公室，砸碎了这里的一只古弗多花瓶和一尊古梨马时代的雕塑。仅这两件的经济损失就高达一百五十多万弗多币。
温尔钰忍着没有骂人，她立刻联系卡洛斯。然而后者的通讯线路却是一直占线。
“程英，准备东西，到帝国驻NP市大使馆去！”
温尔钰一脚踢翻了椅子，一字一顿地吼道。
“恐怕不行，小姐。街上已经乱作一团了，公共交通恐怕已然瘫痪。”
“那就用脚走着过去！我一定要问清楚灵者之刺这家伙在搞什么名堂。若是皇帝的命令，倒还罢了。若是她擅自行动，我定弄死她！”
程英答应一声，刚想准备东西，却只听见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温尔钰已然打破窗户走了。
她不禁露出苦笑。那两件藏品都是温尔钰最爱的，就这样被轻易地打碎了，着实令后者抓狂。
到领事馆的路其实很近，只有不到五公里。温尔钰全力赶路之下，仅仅只花了三分钟便赶到了现场。
门前玻璃碎裂，警卫人员倒在血泊中。温尔钰吃了一惊，难道连这里也被袭击了！？
果不其然，她走进去，看到领事馆的人几乎都躺在地上，而在她进来的时候，一道黑影分身正悄然散去。
“疯了，疯了！”她心下骇然，“这个家伙，竟然敢去反叛皇帝了。她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灵者之刺确实，已经在反叛皇帝了。
起初，她的确是抱着一种“替皇帝悄无声息”地削减NP市能力者数量的想法在行动。
但随着能力者死亡数增多，一道又一道的黑影不断地裹着死者的灵粒升上天空，在她的上方逐渐汇聚起了一片格拉维瑞斯能力云。
即便是隔着数千米的距离，她也是能够感受到其中所蕴含的如大海般澎湃的能量。
她陶醉地望着那片云。这汇聚了几乎整个NP市的诸多能力者们灵粒的云，开始向她的身体中注入力量。
那力量，如浩瀚的大江大河一般源源不绝，以至于她的身体都开始散发出格拉维瑞斯能力光芒。
感受着如此澎湃的能量在自己体内流过，她开始沉溺了。
也只有她，作为一个依附于江流月身上的有意识的纯能力体的存在，才能像这样无限制的吸收格拉维瑞斯能力。此时此刻，倘若她回到江流月的身体里，少女恐怕会在顷刻间被撑爆。
她贪婪地吞噬着这诸多的灵粒，感受着力量的暴涨。
这力量实在是太过于庞大，以至于她竟有一种错觉，觉得自己移山填海，无所不能！
她并没有注意到，就在这片云形成，并被她吞没的时候，丹尼尔大厦的上方延伸出了一个小角落，也在以涓涓细流般的速度和她抢食。
很快地，那片灵粒云被她吸收完毕了。散布在NP市的诸多黑影完成了它们的工作，都消失不见。灵者之刺感受到自己身上的力量，觉得它已经快要溢出了。
她的身体变得异常的凝视，有如拥有了实体的人形，又如天体般闪耀。
这时候，她深信自己在全国范围内发动“镜中繁花”，制造黑影分身，猎杀能力者，掠夺灵粒，都不是问题。
假设到了那一步，她便可以再以此为跳板，使自己的能力进一步提升，并去猎杀全球的能力者。等到将那些灵粒都汇入囊中，她甚至毫不怀疑，自己能够凭借这些能力，轻易地把整个帕多行星切开。
但是，她没有那么做。
因为，她觉得自己已经够强了。她厌倦了从这种低素质的格拉维瑞斯能力者身上吸取灵粒。她把目标瞄向了更强的能力者。
在遥远的勃利非大陆东部，那里有一座往日难以逾越的高峰。
尼斯南图神庙的台阶前，皇帝忽有所感，他睁开了眼。
随着心念的发动，他的身上，如同灵魂出窍般，冉冉升起了一个散发着格拉维瑞斯能力光芒的人。
那个人与皇帝的相貌一模一样，只是浑身散发着能力光芒。它如坐电梯般，直升云霄，并进入了同步轨道。
因为，灵者之刺也在做着同样的事情。
地面上的她，把自己的大部分能力投影到了空中，形成了一个特别巨大的黑影分身。
这具分身非常粗糙，面目模糊，并且飘忽不定。但是其中所逸散的恐怖能量波动，径直地扩散出去。
两具分身，相隔几万里，遥遥相对。
皇帝的那一道分身，仅仅与真人同样大小，站在太控之中，缓缓地说道：“灵者之刺。若是现在退回去，朕尚能饶过你。”
“哈，臭老头儿，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灵者之刺的黑影分身以一种奇特的频率颤抖着。
双方的话语，以波的形式传导出去，并最终完成了信息互换。
地面上的皇帝，微微地叹了口气。
“冥顽不灵。”
他只说了四个字。
尔后，天空中的那一道分身，缓缓地对准灵者之刺，抬起了手。
“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
灵者之刺猛然抬起手，射出一道灼烫无比的灵粒流。
那之中所包含的，是数十名与火焰有关格拉维瑞斯能力者全部的能力。其炸开的威力，足以将一座百米高的山轰平！
皇帝面无表情地挥下了手臂。
一道光矛在面前成型，射向前方，与这道灵粒流相撞。
但是，出乎意料的，这道灵粒流，并没有射向分身，而是径直地击向了勃利非大陆，位于神庙的皇帝本体！
“嘻嘻，臭老儿，上当了！”
灵者之刺发出一声轻笑，身体猛然出现在数百里外的另一地点。
先前在太空中现行的，竟然只是一道幻影！
那道光矛，直挺挺地命中了灵者之刺原来所在的地方，却并没有命中灵者之刺。
后者刚要大笑着嘲讽，然而脸上的笑容却是凝固了。
与此同时，在大厦顶部站着的灵者之刺本体，猛然抬起头，惊愕地望着天空。
虽然看不见，但她却是实实在在地感知到了，在上空发生的事情。
那一道汇聚了NP市数百名能力者的灵粒所形成的巨大分身，明明已经躲过了那道光矛。
可是，那道光矛射到原本的幻影所在的地方时，忽然消失了。
与之同时，数百里外的太空中，那道分身的胸口，插着一支燃烧着赤炎的光矛。
凝聚了无数能力者的灵粒所形成的这一庞然大物，竟于大厦之倾覆般，顷刻间消散，化为无数的光粒，消失不见！
“噗！”
地面上的灵者之刺，如遭重创，委顿在地。
她没有想到，纵然汇聚了NP市全城的能力者之力，也未能挡下皇帝的一击！
早知道，刚刚就应该在收下全NP市的能力者之后，继续把范围扩大向全弗多，乃至全世界！集全世界之力，应该能够强得过皇帝吧？
现在可好，虽说攻击皇帝是力量暴涨之后，一时头脑发热的行为，但做了就是做了，皇帝可不会因为这个就宽恕她。
此时此刻，最重要的是逃命。
吸收的灵粒全部被皇帝斩断，溢散在外太空了。灵者之刺委顿在地，被打回了原形。
此时此刻，她心中害怕与后悔交织，埋怨自己怎么会昏了头，想向皇帝陛下挑战。
现在失去了力量，冷静下来想想，皇帝能够于一瞬间发现她的存在，并把能力分身投影到赤道上空。并且那道分身无论是凝实程度还是清晰度都要比自己的更高，显然是操控力远在她之上。
这一刻，她只有一个想法，那便是逃。
如若不逃，很快将有数名使徒来到这里，取她姓名。皇帝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背叛了，从她升空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是太阳十二使徒的敌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