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大乱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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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礼蔡八斗】
“蔡八斗！老子信了你的邪！你这什么地方啊这么冷！去，给老子买件大衣来。”白礼缩在马车里不满地抱怨。
“唉呀妈呀要那破烂玩意儿干啥使啊，多费劲儿啊，”
八斗扭头看了一眼璎珞便继续赶车，“我告诉你啊，咱马上就到，咱可说好的，你可得给我点儿面子啊，还有，别的没有，吃的管够！”
“哦？都有些什么啊？”
“那什么，猪肉炖粉条，小鸡烧蘑菇，韭菜盒子~”八斗看起来口水都快要流出来来了。
“呕……韭菜……”白礼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你放心吧璎珞，我最喜欢韭菜盒子了，你表现好，我把最大的那个留给你吃！！”
茫茫的雪地上传来一阵尖叫：
“蔡八斗！！老子真的、真的信了你的邪！！吃个溜溜球啊！！！”
【温良恭】
温良恭斟了一杯茶，坐在客厅的皮沙发里。
“当家的这个位置不错啊，视野很好嘛。”恭叔偷偷坐到了白礼的位置上开始点评。
“就是这个冬天啊容易吹冷风，恩，不好不好。”
此时镖局的大门突然露出一条缝隙。
“哎？”温良恭走出客厅，缓缓走到大门，发现一道红色的影子一闪而过，探出头去却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于是温良恭摇了摇头，关好大门，将手放进袖口里又缓缓地走回房间去。
“妈，昨天半夜我醒来一看，你怎么不在啊？”糊糊左手牵着秋月，右手牵着水果，突然一下蹦出这么一个问题。
“我，那个……我上厕所，哈哈哈哈……”秋月豪迈一笑，尴尬到不行。
“噗。”
“白礼你笑什么你！”秋月焦急地往水果背上用力一拍。
“没有没有，”水果笑着挥挥手，“走啦，上路咯~水果把糊糊抱上马车，又扶秋月上车，便向城外赶去。”
三人方要出城，却发现城门处官兵百姓围成一团，马车根本无法通行，水果跳下马想去探个究竟，吩咐秋月糊糊二人在车里等着。
“糊糊，你就在车里等着哦，我去去就回。”糊糊点了点头，秋月便跳下了车找水果去了。
水果一路赔礼一路挤进人群的中心，发现一对母女坐在地上，挣扎着不被官兵拖走。
“官爷！官爷放过我们吧……”八岁的小女孩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拖着官兵的衣襟恳求着，然而下一秒就被推倒在地上。
“你—”白礼正要上前制止，却听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
“放过你们？小妮子，你的爸爸差点坏了我的好事，你觉得我会放过你们吗？哼，想走啊？拿一千两银子来。”这是一个穿官府的中年人，眼中满是飞扬跋扈的气息。
小女孩只是抽泣，再没有了言语。一千两对于这母女两来说是根本无法给出的金额，真可谓走投无路了。
“一千两是吧，我来给。”白礼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扔在知县身上。“现在可以放她们走了吧。”
知县咬紧了牙，“白礼。又是你！你也想来掺和吗？！”
“是。我白礼坚信做人需一颗正直之心，有人有难就要伸出援手。”
“当然，有些人，比如某些恶官，就不值得救。”
“你……你等着，我一定会收拾你！！”知县说着带着官兵撤退了。
“走！走！”
水果轻蔑一笑，“银票倒是拿得够紧。”
一直在围观的秋月此时也明白了个大概，走过去扶起母女俩坐在路边，问道：“那个狗官，到底为什么这样对你们啊？”
女人沉默了一下便开口了。
“你们有所不知，我们本是这玉皇堡老知县的妻儿，谁知道前些天这恶霸突然出现，要我家相公交出官位，说什么这官位是他花大价钱买来的，现在就归他了之类的话，我相公不答应，便被他们关入大牢，我们从府里逃出来想要求救，不料还是被他追上了。”
“此人确实太过嚣张，”白礼点了点头以示同意，“手下的官差也是蛮横得很，三两句不合就提刀砍人。”
“你……”
秋月明白过来了，“你手上的伤，是那些官差砍的？”说到后面音调愣是提了一个八度。
“哎，秋月，这事咱们等会儿再说，现在的要紧事是安顿好这母女俩。”
水果看了看两人，道：“这玉皇堡你们怕是不能呆了，我替你们雇辆马车，先换个地方避避风头也好，你夫君的事，还可以另想办法。”
说完拿出一百两银子交给妇人，妇人擦了擦眼泪，向水果道谢。
“对了，在下还有一事想向您询问。”
妇人愣了愣，“只管问就是。”
“请问这新来的知县，叫什么名字。”
“这也是听我相公说，他叫梅文华。”
“恩……好的，谢谢你了。”水果低着头，像在思忖什么似的。
妇人走了几步，想起了什么，突然回头对水果说：
“对了好心人。这知县还有一个在宫中的弟弟，叫做水生。梅水生。”
“秋月？”白礼问完话回过头来，发现秋月早就没了踪影。
水果拍了拍头，“糟糕！秋月一定是找那知县去了！！正想着怎么当时说“等会儿再说”的时候秋月都没出声！！”
水果正要去寻，却看见秋月已经提着刀向自己走来。
“扑街啦！！水果啊，你以后有事情就要告诉我嘛！！！”
秋月收起刀，看样子被气得不轻，“我告诉你啊，我刚才一路追过去哦，拦住那个狗官，结果后面突然冒出来一个当差的就要砍我啊！也不想想我是谁，我盛秋月哎！然后我就一~刀斩到他桃花开~！那个狗官还来威胁我，说什么他上面有人叫我小心点什么的……哎水果，你怎么了？”
水果此时只能无奈地扶额，盛。秋。月。你怎么就这么莽撞……
“没怎么，你继续……然后呢？你说了什么？”
“哦，我就砍了他一刀啊~”得意的口气。
“纳！！尼！！”
白礼“腾”一下站起来，“你砍了他？！”
“那是当然咯，像他这种狗官就是欠收拾啊。我告诉你哦，后来我把他打得落荒而逃哎，他还说什么要我记住一定会收拾我，我就说啊，我说我是谁啊，我盛秋月哎！你去水果打听打听，有边个不知道秋月姐啊！！！”
“……你说了水果？”水果已经快要崩溃了。
“嗯？是啊。怎么了？”
“那不就是在说“我就是想打你快来找我报仇我在水果我叫盛秋月”这个意思么！！！”
“(⊙o⊙)…也是哦，”秋月这才回过神来，“哎呀没事啦，我保护你，啊？”说着捅了捅水果的胳膊。
“要是你能护得了也罢了……”水果深深地叹了口气。
“哈？你刚才说什么？”
“没、没什么，咱们快赶路吧，耗了太多时间在这里了。”水果吩咐秋月坐上马车，便又启程了。
【玉皇堡】
“哼，这些刁民。我看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他们就不知道怎么做好平头百姓了。”
梅文华拍了拍椅子，指了指一名小吏，“你，给我带一队高手，追到妖都去，盛秋月是吧，回家过年是吧，给我把她们家里所有的活口，杀得一个不留。”
“是。”
“等等，我跟着你们去，我要亲手杀了盛秋月。当然，在你们把她绑好之后。”
“哈哈~又回到这里了，好热闹呀~”
白礼看了看四周，每家每户都挂上了枣红色的灯笼，贴了新的门神，并不算宽敞的小街被新年的温馨气氛填满，那边路口有位卖小吃的中年人，那就是秋月说的隆叔吧。
那个布庄，秋月说过她还收过保护费呢，从那个岔路口转进去就是秋月的读书的私塾。
水果看着看着，心里竟然滋生出一种回家的感觉。
呵。回家。如今自己的那个家里，连父亲都不满意自己，家从何谈起。
不过还好，幸好还有秋月。
水果转过头对着马车里的秋月说：
“秋月，以后你走到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家。”
“哎？”没想到秋月居然听到了。
“没什么，咱们就快到了。”水果又温和的笑笑，继续赶车。
所有人都没有发现布庄转角处闪现的黑影。
“秋月，咱们到了。”白礼下马，安顿好马和马车后，三人站在了大门前。水果敲了几下门却无人应答，犹豫了一下便推了推门，“哎？门没锁啊。”
“水果快躲开！！”秋月突然推了水果一把。
“你干……”水果话还没说完，突然从院里飞出一个人头大小的铁球，砸在照壁上，整个照壁立马多了一个大坑。
“……好险，我还以为只有欠账那时候的镖局会使这招，原来你妈也会。”白礼半开玩笑地说。
“怎么扯到我妈啦，真是的。”盛秋月一边说着一边探进院子里，“妈？妈？”
这时突然从里屋的门缝里伸出一只手，摆了几摆示意二人进屋。
“……妈！今天是大年夜哎！你这搞得跟中元节似的，扑街啦。”
秋月进了屋才发现摆手的是她妈，松了一口气。但是整个院子里的人都在客厅里站着，还门窗紧闭，着实让人有点瘆的慌。
“……我没有啦！你们回来我就放心多啦！”芳姑扯了扯衣服，“啊那个什么，糊糊，走，带你去逛街啦~”
糊糊眼睛一亮，“好哎好哎！！”
“好！我们走~”
秋月皱了皱眉拦下了二人，“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芳姑急于澄清，“没有啦！！哎呀总之，我们先走了，糊糊快走。”
说着就拉着糊糊快步出了门。
“……”
“……”
“秋月……你妈妈这是……”水果有点没反应过来。
秋月看起来一肚子气，“不知道。反正她肯定有事瞒着我！”
“哎，别生气了，大过年嘛，也不是什么大事，”水果拍了拍秋月的肩膀，“走，咱们也出去逛逛吧，刚才来这儿的路上看见还挺热闹的。”
秋月两手叉腰，“我不去。”
“去嘛，你看看，我这不是想凑个热闹吗，水果我还不熟呢。”水果说着扯了扯秋月的衣袖，用恳求的眼神望着她。
秋月瘪了瘪嘴，“扑街，好啦，去去去。”听了这句话，水果笑得露出了虎牙，拉起秋月就要走。
“喂！！手啊！！”秋月瞪了瞪水果。
水果叹了口气，“好好，咱们走吧。”又补了一句，“你怎么一会儿好一会儿又闹别扭啊。”
“你说什么？！”
“咳咳，没什么，咱们去庙会看看。”
水果干咳几声，和秋月跨出家门，向正街走去。
“亲爱的，陪我说说话吧。”白礼搂住秋月，此时烟火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水果说话的声音也更清晰了。
秋月埋着头，“恩，你想说什么？”白礼摸了摸脑袋，“随便什么吧，我先说好啦~”秋月也没说话，静静地听着。
“秋月，你还没听过我家的事吧。”秋月点了点头。“我家啊一共五个兄妹，水果三木三水三土三火，哈哈，很俗吧。”
秋月小声说，“还是你和三水的名字最好听。”
水果笑笑，摸着秋月的脑袋，“哈哈。陆肥肠算什么嘛~”
“陆肥肠？”
“恩，”水果忍不住笑出声，“她小时候很胖啦，现在也是。”
“哈哈，原来是这样。”秋月捂住嘴笑。
“她啊，从小粘着我玩儿，可是后来慢慢长大了，也就还好啦。”
“那……你家里这么多孩子，都是从商哦？”白礼沉吟一阵，“对，但是，很多的时候我总觉得爸在把我们当工具用。”
盛秋月一脸疑惑，“这个怎么讲？”
“因为啊，现在的平安票号都是我爸一手办起来的。
但凡我们犯什么小错误都会被训斥，所以其实，当时本来是要派三木来清查龙门镖局的债务，但是过了在这么多年，我实在太想离开票号自己闯一番了，这才恳求爸让我来。”
秋月捋捋头发，“原来是这样……不过也很好啊，至少让我认识你了啊。”
白礼嘿嘿一笑，“那倒是了。”说罢牵起秋月的手，“不过我其实挺可悲，说不想依靠平安票号，到头来还是没办法。”
“我觉得你已经做得很好啦，有些事就是人算不如天算啦。你看，你来之后镖局也算是有了起色，我还是觉得人要知足，比如我，我现在就觉得很满足。”
“嗯。你说得对。该知足啦，哈哈。”白礼耸耸肩，继续问，“你呢，秋月？”
秋月仰着头看着天空，“我啊，我家里就我一个独女，我爸爸呢，你也知道了……总之家里有习武的传统，加上我……”
顿了顿，“……我自从知道爸死了之后，就发誓一定要学会武功，这样就可以保护我的亲人朋友啦。也不是件坏事……虽然我知道我性格是不好，不过也没有办法啦，从小就这样了啊。”
白礼打岔道，“没事，我就喜欢。”
秋月为了掩饰害羞，拉过马尾辫梳理，“总之现在的生活我还挺满意的啦，还是那句话，人要知足。”
说完两人又陷入了沉默，这时白礼突然开口。
“秋月，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但是总觉得说出来怪怪的。”
“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