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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庸人从来是庸人

凝霜傲雪录 熙言 5226 May 22, 2022 10:23:15 AM
  此夜,海上无风,亦无浪。
  日出了。
  蓝色的海水,静悄悄,缓缓绕着山流淌。这座山,高悬海上,像一朵花,一朵盛开的花。花芯,是一轮月。一轮纤尘不染的月,也有人说那是一滴泪,月亮的泪。
  楚辞第一次看见这滴眼泪的时候,是在那艘带他远离苍山的大船上。离歌告诉她,不能哭,不能想着苍山,想以前的妈妈。现在他的母亲是琉璃宫主庄晴柔,他的父亲是楚长风,他的姐姐是楚孤竹。他叫楚辞,字灵均。
  母亲远远指着远方的一座山,告诉他,这座山便是商阳山,山中的那滴月亮眼泪,叫做,琉璃宫。琉璃宫就是他的家。
  家?楚辞望着母亲含笑含泪的双眼。
  母亲给他换上了一件,他从未见过的白色衣衫,如雪之色,如玉之颜,如风之痕,如水之魂。
  ”我们的楚辞,人居玉宇。”母亲说这四个字的时候,紧紧得抱着他。母亲的额头贴在他的后肩。母亲低声说着,宝宝,到家了,终于到家了。“
  她寻回了她的孩子,喜极而泣。
  所有的人都告诉他,他是楚辞。
  所有的人都尊敬他,称他为小公子。
  船在湛蓝的海上,又行了几个时辰。那是楚辞是第一次看见大海,无边无际的蓝,海上有无数的帆,有白色的海鸥,有比屋宇还大的鱼。
  他怕得说不出话,离歌给他做了比风景还漂亮的糕点,拍着他的肩,”你的母亲教你武功,你学好武功,长大便能保护姐姐了。”
  保护姐姐?楚辞重复着离歌的话。
  是啊,保护姐姐,保护母亲。
  楚夫人朝他点了点头,辞儿,母亲最心疼你,天下最好的武功,母亲都给你。
  船终于停了,停在商阳山下。母亲抱着他,踩在菱纱上,问他,辞儿,好玩不好玩。母亲轻轻说着。耳侧的飞鸟,低头看了看他,又羞涩得飞向远处。
  母亲抱着她缓缓落在山脚下时。一个穿着雪青色衣衫的姐姐迎了上来。她很漂亮,和姐姐一样的年纪,只是姐姐从来没有穿过这么好看的衣衫。姐姐也不会这般不爱言笑。“”母亲,弟弟“她手上握着一柄剑,像握了一束雪。
  辞儿,这是姐姐孤竹。这把剑是母亲给你的礼物,晋阳剑。母亲右手按了一下,长剑出鞘,闪着银光。楚辞双手合握,才握住了这把剑。他抬头看着这个姐姐,这个姐姐也低头在看他。她的眉眼清丽绝伦,即便是笑,也带着哀伤。
  母亲示意楚辞走到台阶上。那些船上下来的人和台阶上下来的人,远远站在台阶两端,毕恭毕敬。这个台阶很长,比自己家的房前到屋后都长。他握着剑,费力得踩上台阶,台阶盈盈,照出他的人影。台看阶旁是枯黄色的栏杆。母亲说,这是琉璃,世界上最剔透的石头。
  石头怎么能照出人影?楚辞看着自己的影子。我在山上,从没见过哪种石头能照出人影。
  “我们家的琉璃石头当然能照出人影啊。“
  台阶很高,顺着山势,弯弯绕绕。他走了很久,还没走到。母亲跟着他的身后,双手护在他的周身。她说,怕我的辞儿摔着。
  后来,是母亲抱着他,走完了台阶。台阶之上,琉璃和他叫不出名字的花,如梦如幻。白琉璃的墙,白琉璃的窗,白琉璃的瓦,一帘一帘的琉璃珠帘。它在海中央,清辉映月,洁白无瑕。
  母亲带他到了晋阳宫,说这里以后便是他的屋子。这屋子很大,比镇上的一条街都大。晋阳宫也长满了念箫花,他数着花朵,数了好几个一百,直到他自己记不得数了。母亲在身后静静地陪着他。
  今日的念箫花,似莲非莲,在宫殿中怒放。莲出淤泥而不染,亭亭如君子。念箫花却痴痴得缠在昏黄的巨大藤蔓上,顺着藤蔓,开向天边,逃向海中。娇柔如仙,可疾风吹劲草,念箫花却从不随风而散,只是望着冷冷轻轻的琉璃宫。静谧而深邃。也许是白色的念箫花太过娇俏,反衬得这宫殿苍白空洞。
  楚孤竹不知道是先有的琉璃宫,后有的念箫花,还是先有的念箫花,后有的琉璃宫。也许,花儿看先祖独自一人建这琉璃宫太辛苦,便从先而降,长成这白色的模样,陪着先祖苍老。
  她站在嫦羲台上,嫦羲台的栏杆,很高。琉璃的柱头雕刻成一只一只白鹿的模样,或依在竹林中,或徜徉在泉水侧,或奔走在桃源间。
  它们的眼中,或惊恐,或窃喜。和琉璃珠帘,藏来躲去。
  琉璃珠帘在花间和白鹿间飘摇,花的影子又飘摇到了看花人的掌心。
  眼前的花,大概有些冷,缩紧了花骨朵,有些惧怕得看着眼前这个看花人。她与楚孤竹脸庞相似,都是清清寂寂的。衣衫极为华丽,白色雪纱上,深海的珍珠皎洁若繁星,而她就是繁星中的明月。琉璃的步摇上,白色玉石和珍珠镶嵌成念箫花的形状。额间是银色的花钿,像含苞待放的念箫花。她眼含琉璃之润,脸若梨花之姿,正当颜如萼绿华。但神色落寞,这落寞中,是思念,是痛楚,是明月孤傲,也如雪山自寒。
  “竹儿,辞儿什么时候回来.”她问道。
  楚孤竹道,大概马上就回来了。
  楚夫人望向满地念箫花的神情,花影云影双双徘徊,她的影子,在花间,月间,像一缕白云。她有些忧虑,孩儿远行,迟迟未归。但江湖之上,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
  她抬头对楚孤竹说道,晋阳宫外的花开了,你也去看看。那里对着大海,大海如歌。江湖上还有比琉璃宫更好的地方吗?
  楚孤竹将一朵瘦弱的念箫花从繁茂的枝叶中轻轻拨了出来,这朵花太贫瘠。那些娉婷盈盈的念箫花太卓尔不群,阳光看不到默默无语的它,它也看不到阳光。藲夿尛裞網
  楚孤竹在花下垫了一块琉璃碎石,这朵小小的花,明天便能照见阳光了。
  她答道”母亲。弟弟他,许是看着景致,耽搁了。”楚孤竹的蓝色纱衣上,浅浅绣了竹影。
  “”我总想着,这最后一招,运慈行悲,怎么辞儿,就练不好呢。楚夫人想着楚辞幼时练功的情景。念箫花开了一年又一年,辞儿也长大了,可有些事情,却怎么改变不了。“”
  一只蝴蝶在花间流淌,立在念箫花中,抖动着翅膀,静静看着眼前的两个人。蝴蝶是蓝色的,白色黄色红色的印记在它翅膀上,星星点点。
  母亲,现在是晚上,这只蝴蝶,大概迷路了。她大概是想去找她的母亲。楚孤竹知道楚夫人不喜欢蝴蝶,她指着蝴蝶,怔了怔。她柔柔出掌,想让这只不知名,不知为何在这的蝴蝶飞走。
  竹儿,我不喜欢这些蝴蝶。楚夫人轻轻吐出几个字。她的手神回时,手背上立在那只蝴蝶,一动不动得立着。
  孤独的蝴蝶死了。
  蝴蝶从楚夫人的手背上跌落,对于蝴蝶,那是一座悬崖。蝴蝶随风,在楚孤竹眼前飘来荡去,她想看不见它,但今夜的风,却吹不走一只蝴蝶。
  楚夫人将死去的蝴蝶埋在念箫花下,轻盈盈地道,我一直不喜欢蝴蝶。
  楚孤竹道,母亲给了蝴蝶轮回新生。
  楚夫人凝视着脚下湿热的土,她问道,这么多年了,他还执迷不悟吗?楚夫人说的他是谁,楚孤竹不知道。他在执迷不悟什么,楚孤竹也不知道。母亲陷在他的执迷不悟里执迷不悟。于是,她在台阶上,寻着楚辞的白色身影。大概白色的衣衫隐在白色的台阶上,看不清了。
  良久良久。
  母亲,一个声音自台阶上缓缓而上。那是一个白衣少年,冷如霜雪,不知红尘。
  辞儿,辞儿。楚夫人愁眉散去,吩咐道,九儿,绪儿,把我做的玫瑰不解恨,满天星辉酒一壶拿来。
  角落里两个小丫头,九儿和绪儿得令,手挽着手,在琉璃假山上一个回旋,越过山头,落在墙外。不多时,两人回来时,手中各捧了一个琉璃莲花食盒,一盒玫瑰糕,一朵一朵怒放的玫瑰在圆形食盒里,蜜汁和梅花像初生的露珠,点缀其上。一盒糖酥,如满天星辉,排在食盒中。
  公子,糖酥上的梅花,是下雪天,宫主她在雪中,一朵一朵摘来的。楚辞望着雪白的糖酥,九儿忙甜甜得说着。她不过十二岁,生得也是灵巧动人。
  宫主摘梅的时候,一袭蓝色紫色的衣衫,在雪地上,飘逸灵动,像仙女一样的。绪儿比九儿稍大些,但也不过十五岁。
  住口,谁让你提这个字的?楚辞指尖动了几下,脸上神色大变,怒容顿生。楚孤竹双手穿过念箫花,握紧他手心,对那两个丫头道,谁让你们这般放肆,议论宫主的。
  九儿和绪儿脸上红一阵,青一阵,将食盒置在几案上。忙不迭得跪了下去。
  辞儿,你说如何处置她们?楚夫人掌心外扬,衣袖飘拂间,白纱上的念箫花折了几折,两个食盒已一左一右到了她的手心。她出神得望着盒中糕点。喃喃道,我的辞儿不是从小就爱吃吗?她这掌用的是寥落琼玉,出掌收掌自如。
  “那天的雪,很大,我们整个琉璃宫都隐没在雪下”她沉浸在那日的回忆中。
  让她们走吧,我不想再见她们了。楚辞转过了脸。
  楚孤竹朗声道,执事姑姑何在?假山后人影闪过,一个四五十岁的黑衣女子屈膝道,老奴在。楚孤竹道,让她们走吧。顿了顿,又道,出了这道门,她们便与琉璃宫没有关系了。
  九儿吓得大哭,绪儿哭了又笑,拍着她的肩膀,祸兮福之所伏。拉着九儿,给楚夫人,楚孤竹,楚辞各磕了三个头,喜滋滋道,九儿,绪儿祝宫主,少宫主,公子,长乐安康。她给九儿擦去眼角的泪,牵着她的手,对执事姑姑,未做理会,直直便朝山下海边行去。
  执事姑姑知趣退下。
  远远,传来绪儿的歌,此去经年,良辰美景。歌声缥缥缈缈,消逝在海上。
  辞儿,你还没吃娘做的玫瑰糕呢。楚夫人心疼孩子一路风尘。他长得其实一点都不像他。可他叫我母亲呢。楚夫人笑意盈盈间,楚辞尝了一块玫瑰糕。
  辞儿,你身上的伤势怎么受的,旧疾又犯了吗?至于那个人,他的武功,又不是天下顶厉害的武功。楚夫人探了探楚辞的脉搏。
  母亲,阿姐,你们吃。楚辞和楚夫人、楚孤竹坐在假山前的琉璃凳上。
  楚辞心心不在焉,吃了几口,便回了他的寝殿,晋阳宫。
  晋阳宫在一片日影中,带着琉璃的润玉。阁楼重重,垂着芦苇色的纱帘,流水在台阶处,由高向低缓缓流动,击打琉璃石,悦耳动听。
  “我的辞儿,如水如玉,母亲便将晋阳宫送给你”
  “母亲,我去看看辞儿吧。”楚孤竹雪青色纱在翠竹间拂过,竹影摇曳,人比竹冷。
  一只麻绳缠成的小老虎,黏住了楚孤竹的衣角。小老虎虎头虎脑,栩栩如生。楚孤竹摸着小老虎用黑琉璃镶嵌成的双眼。它“瞳孔”中映出楚孤竹的身影。楚孤竹对着自己的影子道,爹爹和弟弟都属虎。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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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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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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